卧槽,无情。
说好的昔日友人重逢呢,多问两句就把我踹出了?
再多聊几句啊。
白哲注视着紧闭的暗青色大门,一脸蛋……淡定,可惜哪怕他内心里话语翻涌不断,门依旧牢牢关闭,好似里面的人看不到白哲的表情变化。
对此白哲只好站起身子,然后下意识地拍了拍屁股,左右扫视一二,确信没人看见后,就打算御剑离开。
emmm……这瞬间被大量高手盯死的感觉,不是错觉啊……
回忆了一下过来时的情景,白哲静静地将剑收回鞘中,接着大步前行。
每走一步,就有不少被注视的感觉消失,行至七八步,约二三丈后,周围的目光才彻底消失,白哲也迅速施展御剑术飞走。
‘(╯‵□′)╯︵┻━┻刚才那招屁股着地式应该被龙城的人都看到了!
哎?龙城。
话说龙城这名字是因为养龙吗,不对,如果是普通的龙,鬼谷也养了,为什么一点都不提?’
白哲停下脚下长剑,回身看着下方将大半山峰改造建筑的城池,不由思索之前的谈话。
伯益提出的任其询问很突兀,或许是想借此避开一些内容的谈话,而且解答的方式更多也是抛出一些隐秘的细节,然后引导白哲串联起来思考。
‘最重要的……是,过去我看到的禹禀告的内容是未曾寻到“真神”,这同伯益谈到的禹诛杀焚灭不同,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探寻的想法?
无论是这个疑问,还是对龙城的好奇,都被我下意识的忽略了。’
微微闭上眼睛,一幅幅画面在白哲脑海中快速浮现闪过。
并不是迷幻之术,确切地说不是纯粹的幻术,没有精神状态的更改攻击,也没有rou体感知的干扰隔断,硬要形容的话,类似于
催眠。
当然具体如何白哲也说不清楚,只是种模糊的感觉,使得他没有去追寻部分事实。
‘所以说,伯益依旧是那个伯益,总是说七分,留三分。’
风格简易,宽阔清幽的大殿内,伯益端起玉杯,嘴角勾起:“盘现在应该在骂……哦,吐槽我吧。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没反应过来,没有提问的。”
话音刚落,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唯余白青玉杯留于桌上,杯内涟漪渐平,只是此刻飘于空中的,是那一缕酒香。
停留在龙城斜上方的白哲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如果他没猜错,这种情况应该是龙城本身的建筑格局影响,并不是开启什么阵法导致。
现在已经被他看破,那睁开双眼后,龙城应该又是另一方景象了吧。
睁眼,
“……”
再闭眼,
睁眼,
“……”
嗯,进来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仔细观察过昆仑五城,得好好看看这几座城市。
‘重要的是,将那玩意扔回给寿公啊!’
心动剑动,白虹剑载着白哲径直离开了这座最东方的神秘所在,只可惜其中蕴藏的昆仑隐秘,白哲终究是错过了。
……
以白哲现在的飞行速度,在全心催动下,几乎一息,一里(战国时一步取六尺,一里三百步,也就差不多400米多点)。
没办法,一方面在神通道种境时,修行者对于周围的掌控,也不过十几里,另一方面,白哲的御剑术其实是自己推演出来的,有着粗糙的方面和自身的局限性。
“唉,又忘了向师父讨要正宗御剑术了,又得自己想法子重新优化。”
一心多用,白哲一边朝着旁边的城池方向前进,一边尝试改进,同时每当有改变时,就立刻进行调整。
在这样忽快忽慢下,白哲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达鹤之城。
鹤之城的模样和前两日烛九阴的描述没多少区别,而且这座临近龙城的城市也是十分的静谧。
只是不同的是,龙城是一种肃穆环境下的职责繁忙,匆匆步履下,依旧严格遵守着规矩,处处可见居住者对城主,伯益的尊敬。
而鹤之城,这么说吧,很是……悠闲。
此外,真正第一刻抓住白哲目光,还是山顶上的诸多建筑——当初烛九阴的评价还是很准确的,尤其是刚刚待在龙城一段时间。那种不搭,突兀结合的感觉有点强烈,让白哲手痒,涌现推倒重建的冲动。
稍微靠近后,白哲发现鹤之城亦没有阵法开启,可以自由入内,想来或许是伯益跟其余城主打过招呼了吧。
白哲一边朝城门飞去,一边观察着城内的居住者。
只见几个道者打扮的人在街道上缓步慢行,时不时地交谈几句,而且其中一“人”头顶牛角,道袍下方探出了一条尾巴,注意到从天上飞落的白哲,也只是点头示意。
城墙附近的建筑顶上,有着须发皆白,面若赤子的老者闭目盘坐,亦有儒生打扮,却侧躺饮酒之人,双目迷离,望天不语。
再有就是城门前,一身金红盔甲,手持铜鞭的长须将军,炯炯有神地盯着降落的白哲。
“……鬼谷白哲,不知能否有幸进城参观一番?”
面对白哲的行礼,金甲将军仅仅闭上了双眼,沉默地伫立不动。
“那,小子进去了?!”
看着对方的变化,白哲眨了眨眼,放慢脚步向城中前行,见对方没有制止,才恢复正常速度。
鹤之城内,来往的行人较龙城多上不少,但放眼望去,还是会生出一种稀少感,尤其是发现明明有不少志同道合的人在交流,周围却静谧一片,更让人觉得……荒凉?
看了两眼手持长剑舞动,一身麻衣的美髯老者,那动作比过去白哲看到耍太极剑的老人家,还要慢上三分。
不远处亭子里的,二人隔桌盘坐,一动不动,只有桌上的热茶水汽蒸腾,缓缓向上飘去。
再看看一直隔绝言语声的,甚至在突然坐下结印,“真刀真枪”干起来时,也只是一片光影效果。
白哲停下旁观了一会后,耸耸肩,继续往其他方向进发。
……
粗粗逛了一圈后,正想着该怎么去找寿公,结果回头却看到,无尽的粉红花瓣打着旋儿飘落,风不知何时何处起,卷起一阵幽香。
在那繁花之下,树干曲折却又粗壮,观其高度,或有千年之龄。
话说回来,刚才从外面看的时候,城中央有这么大一棵桃树吗?
“小友,过来,过来一下。”
树下,一人,一桌,两椅。
桌椅都是简单的山石,人是烛九阴提起过的寿公。
“白哲见过寿公。”
“白小友,看过这座城市,感觉如何?”
白哲看着笑眯眯的地中海老人,行礼后坐在其身前,回答道:“城中建筑风格独特,居住者修为高深,心态良好,言语交流间,不曾听闻任何粗鄙之语。
挺好的。”
寿公伸出手指点了白哲几下,一边摇头一边掏出腰间的酒葫。
“你这小家伙……这城啊,就是我们一群无家可归者的寄存之处,只想着慢慢过日子,连做点事的劲儿都要消磨没了。”
拔开塞子,寿公冲着口子嗅嗅,然后立刻大口连饮,待到嘴巴内的酒全部饮尽,才舒畅地一叹,接着说道:
“当初这城啊,刚建起来,我们就一致认为丑,看着不舒服,总说着要改,结果直到现在,习惯咯。
对了,白小友,你应该能明白吧,那种激情殆尽,晃悠悠地不太想做事的样子。”
“啊,哦,话说寿公……”
“小友喜欢下棋吗?”寿公摸了两把光滑的头部,然后手一挥,桌面上一副棋盘稳稳落下,二人手边也放好了棋子。
“……”
沉默不仅是因为寿公明确态度,不想聊天书,还是因为白哲想起了烛九阴提过的寿公的臭毛病:
“照这情形,十之八九…不,你绝对也会被叫去五城之一,不然我们怎么无缘无故允许入昆仑。”烛九阴甩动着尾巴,小爪子拨弄着桌上的“烫手山芋”,“如果你能去找寿公那家伙的话,得小心一点。”
“……说。”
烛九阴小屁股?一扭,背对白哲对了个搞笑姿势,好像反击了一下白哲的语气,释放些不爽后,才说道:“是下棋,这老家伙(嗯~感觉哪不对)喜欢拉人下棋,而且自己还是个臭棋篓子。”
“所以,他输了会不放人?”
“那倒没有,一般你下个三四局,就会放你走了。”烛九阴看着舒了一口气的白哲,迟疑了片刻,补充道,“但是每次到快结束的时候,这臭老头总会施展真·神之一手,硬生生拖延棋局,所以一把下个一时辰是基本。
所以有时候我真怀疑他到底是会下棋还是不会?”
“懂了,懂了。”
……
白哲现在还坐着不走,甚至执白子下棋,一是寿公注视着他,似乎已经认准了白哲,二是他发现自己身处的应该是寿公的领域,而且能感觉的到,里面的能力跟时间、寿命有关。
如果不是这样,白哲早就把烛九阴抛出来挡枪口,然后一路跑出去了。
毕竟,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