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决定了。文翰拿好衣服,用麻袋给马装了点草料。李叔已经套好了马车,文翰拿了雨具坐上马车就出发了。他们刚走出村子不久,雨突然变小了,不一会就停了。李叔高兴地对文翰说:“老天爷真给你面子。我以为这雨不下个十天八天的停不了。”连日来,文翰一直郁闷的心情,因为天气突然好转而变得高兴起来。他和李叔有说有笑地赶着马车直奔国道而去。
马蹄踏在坚硬而平坦的国道上发出了清脆的“哒哒”的响声。天空已经完全放晴,多日不见的太阳终于出来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李叔也拿出了他在生产队时赶车送公粮的威风和派头。他坐直了身板,让文翰做好,然后大鞭一甩,喊了一声‘驾’,两匹马儿立刻扬起头发出了一阵“啾啾”的叫声后,四蹄蹬开,拉着文翰向前奔驰而去。
前面突然驶来一辆吉普车。经验丰富的李叔立即发出了‘驭’的一声,示意正在疾驰飞奔的马儿停下来。两匹马似乎听懂了李叔的叫声马上慢了下来,并在路边慢慢地向前走着。当吉普车从马车旁边疾驰而过的同时,突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两匹马儿立即受到了惊吓,一下子向前狂奔而去。车上毫无准备的李叔一下子被甩下了马车并滚落到路边的沟里去了。而文翰已经被疾驰颠簸的马车颠滚到了拴在两匹马儿脖子的绳索上。他在绳索上被一路狂奔的马儿上下颠簸数个回合。
此时,文翰也顾不得紧张害怕了,反而变得特别镇静。他必须牢牢地依附在绳索上不能动,并以自身的体重给马儿施加压力才能让狂奔的惊马停下来。但两匹马跑得太快了,它们完全失去了控制,越跑越快。文翰急中生智,趁着被两匹马中间的绳索悠起落下来的那一刻,他顺势将两只胳膊分别搭在两匹马儿的脖子上,身体一下子坐在了绳索上并同时向下用力,两只胳膊也同时向下压住马头,最后在文翰上下一起用力的作用下,两匹狂奔的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两匹马的身上已是大汗淋漓,腾腾地冒着热气。它们互相打着响鼻后终于平静了下来。而文翰一直用两手死死地握住两匹马之间绳索一刻也不敢松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绳索中间只剩下几根麻线连接着。如果这时马儿仍然不停下来,文翰很可能被甩到马车地下,那样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文翰也来不及多想了,他赶紧把即将断了的绳索又重新系在了一起,然后解下马缰绳把两匹马拴在路旁的树干上。
文翰坐在了路边刚想休息一会,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李叔。他顾不上浑身疼痛,马上站起身来准备往回走去找叔。一辆吉普车疾驰而来停在了马车旁。两匹马儿看到吉普车后又惊恐地抬起头来。文翰马上跑到它们中间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马头,两匹马才平静下来。吉普车门打开了,李叔从车上下来,所幸的是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脸上和胳膊擦破了点皮。
从吉普车副驾驶座位上走下来一位干部摸样的中年人,他关切地问文翰:“你伤着没有?”
文翰说道:“没伤着,只是擦破点皮,不要紧。”
李叔走过来介绍道:“这是乡政府王副乡长,他开车过来的时候,我正想在路边搭车,他就让司机停车然后给我送来了。”
文翰马上握住王副乡长的手激动地说道:“谢谢,王乡长,我正担心着李叔呢。”
王副乡长说道:“只要平安就好。你是那个村的?”
李叔马上答道:“他叫文翰,是我们龙胜村小学的老师,明天结婚办喜事。今天有点事情去凤翔村,谁知遇上这事了。”
王副乡长一听,马上把文翰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有点惊奇地说道:“你就是文翰?那我就先预祝你新婚快乐,文翰老师,再见。”王副乡长微笑地和文翰打了声招呼就上了车疾驰而去。
文翰望着疾驰远去的吉普车,心想:“这个王副乡长挺特别,说话怎么有点怪怪的。”
后来他才了解到,原来王副乡长有个侄女与文翰年龄相当。他之前听说过关于文翰的一些事情,但他没有见过文翰。文翰有个村邻和王副乡长关系很要好。他就想把王副乡长的侄女介绍给文翰,王副乡长当然很愿意。可是,等他来到文翰家提亲的时候,文翰已经和木梓订婚了。当时那个村邻惋惜得直拍大腿。
今天,王副乡长一听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文翰时,他特意地看了文翰几眼。后来他跟那个村邻说:“你的眼光不错,文翰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遇到那样惊险的事情,一点都不慌张而且非常镇定,将来肯定错不了。可惜,我侄女没那个福份啊。”
文翰和李叔在路边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两匹受惊的马儿才彻底恢复了平静。等他们来到木梓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文翰把衣服拿出来递给木梓说道:“这是你明天要穿的新衣服。我妈嘱咐你上车时就穿上。来先试一试,看看合身不?”
木梓急忙说道:“不用试了,快吃饭吧,你们肯定饿了。”
木梓接过衣服时才发现文翰手臂上的伤痕。她急切地问道:“怎么受伤了?路上出什么事了?”
岳父木一凡也发现了李叔脸上的擦伤,他也十分着急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叔就把路上马儿受惊的过程说了一遍。
木梓在一旁忍不住落下泪来。她难过而又心疼地看着文翰说道:“这太可怕了,你可吓死我了。”木梓说完也顾不得旁边还有别人,就紧紧地搂住了文翰的胳膊。文翰赶紧把胳膊从木梓的怀里抽来说道:“大喜的日子,咱不说那个不吉利的字儿,我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别担心,没那么严重。”文翰的岳母找来利凡诺消毒液。文翰用消毒水给李叔脸上和胳膊上的伤痕擦拭了一下。木梓则拿着棉签沾着消毒液轻轻地擦拭着文翰胳膊上的血印。为了不让文翰疼痛,她一边擦拭一边用嘴对着伤痕吹气。看着木梓专心细致而又充满爱恋的动作和神情时,文翰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妻子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和感动。
吃完了饭,文翰说,今天夜里必须赶回去,因为明早上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办。木一凡嘱咐他们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再出现什么意外的事了。李叔套好了马车才发现,两匹马儿的尾巴不知被谁剪去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尾巴头了。李叔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下完了,大黄蜂要是叮在马身上,没有了马尾巴,这两匹马儿可就遭罪了。”文翰的岳母白了木一凡一眼说道:“瞧你那臭嘴,这还没出门,这意外就出现了。谁这么缺德啊,把马尾巴给剪去了?”
文翰赶紧说道:“没事没事,马尾巴没了还能长出来。咱们还得感谢这偷马尾巴的人呢,这意外提前出现了,我们回家时就会一路平安到家。放心吧,叔叔、阿姨。”
木一凡被老伴儿呛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不过,在他家出现了这种事也确实让他挂不住面子。当他看到文翰不但轻易地化解了尴尬局面,还调节了此时略显凝固的尴尬气氛。
他欣慰地看着眼前这个姑爷,心里想:“这小子,真会说话。”不过,嘴上却对文翰说道:“刚才你叫我什么?”文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于是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爸爸。”
一旁的李叔笑着说道:“拦惊马的时候一点都不惊慌,比我都强。怎么管老丈人叫了一声爸爸,就臊成这样?”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木梓来到文翰身边依依不舍地对他说道;“路上要小心。”文翰附在木梓的耳边悄悄地调侃说:“着急了,明天不就送去了吗?”木梓不好意思地轻淬了文翰一下,“呸,去你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型。”
文翰和李叔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2点了。文母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正当文桃和文芳及文学劝尉母亲别担心的时候,文翰终于到了家门口。文母立刻冲出了房门急切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李叔把路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大家听了以后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一大早,连续半个月的阴雨天突然变得万里无云,风和日丽。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惊奇。大家都说这是老文家办喜事感动了老天爷,老天爷赏脸了。
人们的心情也随着阳光乍现一下子就敞亮起来。小孩子们立刻跑到院子里嬉闹起来。昨晚和文翰一起回来的李叔趁着文家所有亲朋好等待新娘子的空闲时间,又绘声绘色地讲起昨天在路上发生的那件惊心动魄的大事。这时,人们才知道新郎官文翰竟然遭遇了这么惊险的事情。从此,文翰“勇拦惊马”的故事又一次成为远近乡村津津乐道的话题。
前去迎接送亲队伍的大表哥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那个时候男方结婚都是女方家把新娘子送来,叫送亲。现在已经变成男方派车去接新娘子,叫接亲。大表哥告诉文翰,送亲的四轮车来到村子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就陷在了泥坑里。他让大家马上去救援。大家一听火速行动起来。大表哥自告奋勇开着邻居家的四轮车先走了;于泉也开着自家的四轮车出发了;李叔则让几个年轻人拿着绳索赶着马车紧随其后。
大约半个小时,救援的车队终于赶到了送亲车队的面前。木梓的叔叔正在指挥送亲队伍中的几个小伙子往陷在泥沟里的车轮下扔树枝和杂草,以便增加摩擦力。文家的救援人员一到就立即跳下车,用绳索把陷在泥里的送亲车和开来的两辆车连在一起。在于泉的指挥下,三辆车同时启动发力,在大家齐声欢呼下,送亲车终于冲出了泥沟。在两辆救援车的牵引下,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直奔文家大院驶来。
送亲车队刚到文翰家门口,迎亲的鞭炮就响了起来。所有的亲朋好友及全村的男女老少全都围了上来。文翰的大娘走上前来,按照农村的习俗,把一把斧头和一根系着红线的大葱、一小捆粉条、几个核桃一起放在木梓的怀里。寓意着在百福之下,一对新人今后的生活郁郁葱葱,和和美美,长长远远。
新郎官文翰被大家推到车前,文翰为木梓盖好红盖头并搀扶着她从四轮车下来,在大家的簇拥下缓缓地向院子里走来。当他们经过人群的时候,暴雨般的五谷杂粮瞬间向他们突袭而来。文翰立即用身躯挡在了木梓的前面,才使他的新娘躲过了这场“浩劫”。在大家的欢闹声中,在婚礼司仪流畅的主持下顺利完成了婚礼所有仪式。
大家忙着把木梓娘家陪嫁的东西一一搬进新房。当那台崭新的21寸黑白电视机摆放到新房里的组合柜上时,所有的人都发出了啧啧的称赞声。
有人说道:“这可是咱村最大的电视机了。老文家娶的儿媳妇就是不一样,不但有文化,彩礼钱一分没花,人家还陪送这么大的一台电视机。老文家的二小子行啊。”
文母甭提多高兴了,她抚摸着这台崭新的电视机,十分得意地对大家说道:“这是我儿媳妇特意给我买的电视机,她知道我爱看电视。”文翰的一位表叔开起了玩笑:“老文大嫂,这下你牛逼了,以后再不用到人家去看电视了。省着人家还要给你留最好的位置。现在你家的电视机最大,以后我们就到你家来看电视,行不行啊?”
文母更得意了大声说道:“没问题,欢迎大家都来我家看电视。”人堆里有人小声地嘀咕着:“儿媳妇自己买的电视机倒变成她的了,咋那么不要脸呢。”
正当大家在新房里品头论足的时候,院子里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在农村有一种职业叫“打喜歌”或者叫“唱喜歌”。每逢办喜事,“打喜歌”的人就会来到这家,在新人拜了堂入了洞房之后,就开始在院子里说唱起来。内容一般都是祝福夸奖赞美的词儿。主人一高兴,打赏个十块八块的是常事。有的人家好客还留他们吃饭。
今天这位“打喜歌”的好像是有备而来,一进院子里就唱了起来:“打竹板,喜事来,文家大院笑开怀;不要钱,送彩电,这样的媳妇真少见;好丈夫,有文采,口吐莲花马上来;美娇娘,是老师,桃李芬芳有名望;大公子,正扛枪,保家卫国有担当;老文头,美的欢,得意非凡扬笑脸;文大嫂,更像样,抱起电视就上炕。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件件好事都跟上,文家大院福气多,定能出现文武二状元。”
打喜歌的人一结束,院子里马上沸腾了,大家纷纷竖起大拇指连连夸奖:“这喜歌打的,有水平。老文大哥,还不打赏钱。”文父一高兴给了20元的赏钱,这可是当时的最高价了。
人群里开始有人奉承文父了,“我说老文大哥,这打喜歌的说你家能出文武二状元。别说,人家说得还挺对。你看,文老大当兵,扛枪的,文老二是老师,教学的,这不就相当于文武两个状元吗?大家说是不是呀?”文父点头哈腰地笑着说:“借你吉言,借你吉言,谢谢,谢谢。”
有阿谀奉承就有妒忌诋毁存在。一些见不得别人好的人便小声议论起来了:“这人一旦他妈的交了狗屎运,挡都挡不住。就连打喜歌的都来凑热闹,不就一个破民办老师和一个破当兵的吗?还文武二状元,真他妈的能溜须拍马屁。”
这时,婚礼司仪一声高喊:“宴席开始。”大家推杯换盏,划拳拼酒,你来我往,高声喧闹,共同祝福文翰和木梓新婚大喜。文家大院顿时一派喜气祥和。
在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后,文家大院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文翰的几个表兄妹变着花样地闹完洞房后也都回家了。此时已是夜里10点多了,文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了。木梓把新被褥铺好。文翰打来了洗脚水,他先让木梓洗。等木梓洗完了,他又重新打了一盆洗脚水。文翰洗脚时,木梓已经躺下了。
此时,木梓的心里既紧张激动,又有一种渴望。她不知道自己新婚的第一个夜晚将会怎样度过。在文翰洗脚洗时,听着文翰哗哗地往脚上撩水的声音,木梓紧张得直冒汗。本来就是个大热天,她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再加上身体出汗,木梓的身上就像水洗的一样。她想把被子打开凉一凉,透透气,又怕被文翰看见,再来调侃她。所以,她只好用无名指从里面把被子悄悄地支起来漏出一点缝隙,但还不能太大,一股细细的凉风从缝隙中吹进来,木梓立即感到凉爽了许多。
文翰突然说道;“要是热了,就把被子掀的大一点,这样更凉快。”木梓吓得赶紧放下了手指头,被子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文翰在一旁看到木梓紧张而又滑稽的表情也忍不住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他不想在新婚第一个夜晚就让木梓尴尬或者下不来台。文翰出去倒完洗脚水后故意来到文母的房间里说了一会话。
木梓听见文翰回来直接进了婆婆的房间,她急忙掀开了被子使劲地闪忽几下,才觉不那么热了。过了一会儿,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盖在了胸部以下,这样既不太热又很自然,木梓的心终于平稳了一些。
文翰还在和母亲闲聊着,文母一看墙上的石英钟都快11点了,就笑着对儿子说道:“都成家的人了,还离不开妈。赶紧回自己的屋去,你媳妇都等着急了。”文翰计算着时间,估计木梓已经凉快差不多了,就对文母说道:“妈,您就歇着吧。我回屋去了。”
木梓听见文翰开门的声音赶紧闭上眼睛装睡。文翰进屋来把门轻轻地带好,然后把鞋脱了放在了墙角,悄悄地上了炕,把衣服也脱了。最后只剩一件内裤,就钻进了被窝,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转头看了看木梓紧闭双眼,以为她睡着了。他想亲吻一下木梓的额头,当他慢慢起身刚要吻还没吻到木梓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心想,这两天木梓一定累坏了,连我累得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她。就让她好好地睡一觉吧,有什么话明晚再说。文翰想到这里又慢慢地缩回自己的被窝。这时,困意袭来,文翰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已经期待多时的木梓正等着文翰。刚才她紧闭双眼,明显地感觉到文翰的呼吸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也随着紧张地跳动起来。当她感觉到文翰的嘴唇马上就挨到她的鼻尖时,文翰突然停下了,然后就钻进自己的被窝,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木梓想装睡都做不到了,她以为文翰躺下后会主动和她说说话,至少会做出像刚才那样令她十分期待的一些动作。没想到,这个家伙却这么不懂风情,竟然刚开个头就结束了,而且这么快就睡着了。
木梓的心情由原来的紧张、害怕、激动一下子就变成了失望、懊恼,甚至有些胡思乱想起来。难道文翰不爱她?以前,他对她所说的那些令人脸红发烫的甜言蜜语和那些含情脉脉的眼神都是假的吗?都是装出来的吗?不会的,绝不会!木梓在心里否定了二百次。凭她的直觉,文翰对她的情感应该是发自内心的,装是装不出来的。她能感觉得到。但今天晚上,他是怎么了?这可是她们新婚的第一个夜晚,是洞房之夜。难道文翰真的不明白洞房花烛夜的含义?如果是那样,他真是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木梓越想越心慌,难道他有什么病吗?木梓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她明显地感觉自己有点冷。突然,她打了一个寒颤,她下意识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一直拉到下额处。她使劲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转头看了看正在酣睡的文翰,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望着新房天花板上的大红拉花,她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孤独和不安。这时,文翰翻了个身,面对着木梓,明亮的灯光照在了他的眼睛上。文翰的眼睛怕光,尤其是在晚上,不论他睡得有多沉,只要强光照在他的眼睛上,他就会立刻醒来。他睁眼一看,木梓睁着两只眼睛正看着棚顶上的大红拉花出神。
他马上侧过身来用手在木梓的眼前晃了晃说道:“怎么还没睡呀?我以为你刚才睡着了。我想你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我就没打扰你。”听了文翰的解释,木梓的心宽慰了许多。看来文翰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她真为刚才那些离谱的想法而感到后悔。木梓连忙说道:“没事,我也是刚醒。你猜对了,真挺累的,咱们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祝你做个好梦,晚安。”文翰说完一个翻身又睡过去了。此时,木梓的心情好多了,她熄灭了电灯,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