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缓缓睁开双眼,熟悉的黄褐色墙壁上,依稀可见的花纹被等离子美丽的光芒照的熠熠生辉起来。
这是……银十字……
“果然,不能让你出院。”佐菲无奈地摇了摇头。
“赛罗……呃……”赛文狠狠地摇了摇头,短暂的眩晕,似乎使一部分昏迷前的记忆,暂时消失了。
“是乌里……不,是诸星真吧。”佐菲漠然地咂了咂嘴,忽然缓缓拍了拍赛文的肩膀,说道:“放心,没事了。”
赛文怔了怔,忽然,缓缓低下头,两只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拳,青筋暴起。力道之大,似乎连指甲都嵌进肉里去。
紧皱的眉头几乎扭成个解不开的疙瘩,杂乱的思绪,不知何时填满了了脑海。
“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要感谢你。”
“可笑!真是可笑!”
……真是一些糟糕的记忆啊……
伴随着因忆,赛文不自觉地地攥了攥右拳,下一秒却发现,自己的手中只是一团空气罢了。
赛罗的头镖!
赛文猛地坐起身,彻骨的痛一下翻涌上来,致使他到抽一口凉气,差点儿因为过大的幅度直接摔下去。
“赛文……”佐菲做出一个想要搀扶的姿势,停在原地,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皱起了眉头。
“呃……”赛文扶了扶额头,自己竟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将那东西丢到了什么地方,该死!
“是找这东西吧。”
赛文缓了缓神,刚想要说些什么,一对爬满了裂纹的,小小的头镖扔到了自己的手中,其中一只,还慎人地裂成了两半。
“当时看你手里紧攥着那只,就把另一只一起拿来了。”
“不过,裂成这样子,很难恢复吧。”
赛文死死盯着那只裂成两半的,小小的冰刃,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
“伴生武器……会随着本体的好转相应恢复的。”
“嗯?”
佐菲轻轻皱了皱眉,抬起杯子,缓缓地呡了口咖啡,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别处,平淡地说道:“乌里可是一直在银十字治疗,看这头镖的愈合程度,怎么,他身体没得一点好转么?”
“看来是。”头脑忽然猛地痛了一下,微弱的眩晕感此时竟有些强烈起来。
赛文强忍住一阵恶心的眩晕,装作无事的样子,缓缓躺回了病床,轻轻拿起一旁佐菲带来的资料,试图遮住自己额角滑落的豆大汗珠。
佐菲轻笑一声,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背对着赛文,长长叹了口气。
“本体重伤的情况下,以人间体的形态直接接受那么剧烈的爆炸。光是武器爆炸时的辐射就够要了几万地球人的命了。
自己糟糕的身体状况,需要我帮你复习一下么?”
赛文缓缓捂住头,轻轻地摇了摇,不断传来的晕眩,致使周围的世界仿佛微微倾斜起来。
呵,果然还是瞒不过啊。
“大哥,我还是想问一句。”平躺着,眩晕的压迫感减弱了些。
赛文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当年安奴在地球时,你和泰罗,都陪过他们母子吧。”
佐菲挑了挑眉,回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赛文轻阖双眼,放松了身体,平静而又略带些僵硬地说道:“那,赛罗大概一直以为你俩是死了。”
“既然出任务回来了……大哥……你去看看他吧。”
“不了。”短暂而又决绝的回答,忽然让赛文浑身一颤。
佐菲将视线投向窗外,璀璨的光景中,那个银红色的身影,正被一帮学员簇拥着,笑的不知所以然。
“我和泰罗,却是刚出任务回来。”
“我也知道,乌里这孩子,当时肯定是担心的发疯。
毕竟,除去那次,我从没见过他哭过。”
佐菲呡了一口咖啡,
噔----
将杯子轻轻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又习惯性地敲了敲桌子,平静的眼中,少有地浮过一丝流光。
“听说了此事后,泰罗便急地连伤都不顾,直往赛罗的病房奔。”
“但,被我拦住了。”
赛文轻轻皱了皱眉,转过头,望着佐菲路显孤寂的背影,问道:“为什么?”
佐菲轻笑一声。“你想啊,乌里见了我们,自然是高兴。
但,如果他见了我们,定会一步不离地守在我们身边。”
“越是失去过,越会害怕再度失去。
但如果真是如此,他的心里,还会有你的存在么?”
“恐怕那时,已经放不下你这个’陌生人’了吧。”
赛文抿了抿唇,攥紧了床单的手掌,忽然松弛下来。
留下的那几条显眼的皱纹,却又证实了一件事。天知道他有多纠结。
佐菲说的话,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但,却没有胆量说出来。他想要自私的将他留在身边,但,他不能,更不敢。
男人缓缓叹了口气,忽然仰起头,不知怎么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压抑。
“他也许,终究,是无法叫我一声父亲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言之有意。
“这样的可能,也许是渺小的。但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换取这样的可能。”
是啊,这样的可能……太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