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二章 自业自得(1 / 1)把一盏清风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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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施加于此的每一分罪孽,都讲百倍归还于你与你的子民,在—此处只有粗糙的,仿佛被利刃刮过的痕迹—帝国六十二代皇帝们的注目下,你们将在历史阴暗的角落,痛苦而永不得安眠—

—发掘于被灰烬掩埋的女巫之城塔穆列维丘斯的,末代女巫之王琪娅拉·托斯纳的预言石板,其上帝国之名不知为何磨损的模糊不清—而湮灭了这一奇迹般无法理解的职业的过去与未来的末代灰精灵王,与其全族的血脉皆葬身阴影谷,连名字也未能留下。

即使以职业者过人的体质,穿着盔甲,全副武装的在冰冷的地板上睡眠,醒来时,必定浑身疼痛不已,甚至麻木而在于短时间内失去知觉—更何况以老约克夏年近六十的身体,更吃不消这般的折磨—

约克夏-普雷斯托,出身于父亲早逝的传统军人家族,是沃尔玛四世所册封的,最早的一批骑士之一,虽然未能积累下什么功勋,但至少勤恳而谨慎的侍奉着罗曼诺夫王族。直到象征灾难的雾气笼罩于北地的冠冕之上,待到一切结束,云雾也散去后的一个月,他等到了为自己亲手授勋的年轻陛下,已经变成了一个夜夜呓语的疯子的消息—

之后的事情几乎理所应当的残酷—旧王的骑士,不可能合乎当权的马西姆公爵的心意—而作为加冕仪式的一部分的参与者,第一批被授勋者们自然首当其冲—

同样和几位同僚被排挤到“马肉男爵”的手下的约克夏,很快就成为了男爵亲信们的眼中钉—一个稀里糊涂的领主,很难避免他的领土和财产被贪婪的手下们蛀的满是窟窿,而肥的流油的蛀虫们,自然很难容忍一位兢兢业业的监督者的存在—很快,他便和他的挚友,性格刚直的约恩-唐一起,被委派了潜入森之王的巢穴,担任卧底的任务—

一个性情如山里的石头般顽固的人,必定很难胜任与恶徒为伍,甚至还要同流合污的生活,暴露是或早或晚,终将发生的事情—但即便如此,对方在意识到被曾经的同僚出卖时,那眼神中刀刃般的冰冷如利刃,即使隔着十六年的时光,也刺的他心口一阵阵的疼痛,不由得把已经被时光弯曲了腰背的身体瑟缩成一团—

自从那天,他一日不穿着盔甲,就难以入眠,生怕被割开胸腹,在炽烈的阳光下整整半天才断气的同僚,那手持折断的骑士佩剑,白色的衬衣染满鲜血的身影爬进他的梦境—

突如其来巨大的轰鸣,让曾经的骑士耳膜嗡嗡作响,摸索了几下,才拿起丢在一边的长剑—曾在森匪中被称为“巨熊约克夏”的男人,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头发花白,看守武器库的衰弱老者罢了。

伴随着封闭通道中沉闷的空气突然尖锐的呼啸,在约克夏面前重重落地的年轻森匪手指颤动了两下,再不动弹—他的面部碎骨与血肉翻卷在一起,在某种沉重钝器的打击下,大半个头盖骨都凹陷了下去—

有敌人来袭—尽管身体和反应都开始变的迟钝,但老约克夏还是抽出腰间的长剑,摆出了迎敌的架势—他被选为此处的守卫队长,不是因为自己砍下的脑袋,更不是那位森匪头子念及旧情而心怀信任,而是他清楚,唯有叛逃者无路可退—

面对着提着沾满鲜血和脑浆的钉刺棍棒,全副武装气势汹汹冲锋而来的对手,曾经的骑士尽管手指和臂膀都嘎吱作响,也勉强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只是那精钢铸造的长剑发出了危险的,不堪重负的呻吟—膝盖与腿部肌肉的韧带都承受着无法消除的剧痛,让他只能微微降低身体的重心,也正是这一瞬的迟缓,让他没能躲过那支卷起风得致命的长矛—穿透了链甲,肌肉的骨头的螺旋型的锋锐,让他瞬间就失去了力气—

曾经的骑士倒在了地上—尽管过程与对手都不同,但这也是他在无数被噩梦折磨的夜中,所期盼的结局的一种,逐渐失去光芒的眼眸中,映着因长袍被利刃的劲风卷起,而暴露出的,位于肩甲上亚恩海姆隐秘骑士的徽章—一只咆哮着的巨熊踩在桂叶上的图案,正是他的陛下在加冕那一年推行的,全新的骑士徽章之一—

“都说过留活口了,你这个鲁莽的臭小鬼”戴着链甲手套的粗壮拳头,重重的打在奥芬斯-德拉的光头上,发出一声伴随着痛呼的清脆响声—尽管奇怪于那个满脸血污的仓库看守脸上依稀可见的笑容,德拉兄弟们的长兄还是蹲下身来,摘下了对方腰间的钥匙串“幸亏这家伙不大聪明,要不然,我们坏了施法者先生的计划,才是一等一的大问题—”

—战斗场景终于差不多的分割线—

“森之王”吉姆-斯特尔多在他49年的生命中,从未陷入过如此的绝境。

“乐园”是他的老家,是他花了二十多年的精力,为自己建造的,得以安全躲藏的地方。他曾无数次在深夜手持油灯游荡,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里—

又是那个头戴兜帽的高大影子,露出或者是不屑,或者是嘲讽的微笑—吉姆手中的斧子毫无章法的砍去,却只穿透了没有实体的幻影,在只青色砖石的墙壁上留下一道冒着灼热气息的焦痕—抱着无路可退的觉悟鼓起的勇气,似乎已经在这种戏耍般的追逐中消磨殆尽—

布洛克人村庄,祭祀广场之上—

垂头丧气,被紧紧捆束起来的部落战士们,垂头丧气在被整齐收缴起来的武器堆放前列成一排—曾经在密林中与游牧民们血战不退的布洛克武士,早就在这数百年自我封闭的和平中,变的怯弱而疏于战阵—更何况,很少有人打算为失势已久的保守派长老和他疯疯癫癫的教义献出宝贵的性命。

手持战戟,举着绘有怒吼雄狮盾牌的妮蕾,正在检查着俘虏是否还藏有未被收缴的武器—每一个看见那张还未来及洗去血污的漂亮脸庞的布洛克人,都一个个倾斜了视线,不敢直视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双眸—亲眼见到自诩第一勇士的卡赞罗尔的头颅在战戟的斩击下伴随着半个右肩飞向天空时,血液喷溅如泉的场景,再没有人敢于再小看这位比最瘦弱的武士还要娇小的女士—

“乐园”,被摧毁的铁城墙后方的广场

从矿山门前的大路,赶到主战场“乐园”的老维勒和佣兵们看到的,只是一片覆盖地面的,仿佛冰所覆盖的湖泊,几个栩栩如生的森匪“雕像”还保持着最后一刻或举手求饶,或手足无措,只是瞪大一双惊讶双眼的表情—有好奇的佣兵一时手痒,用长矛的尖端轻轻一戳,便化为蓝色的碎屑,稀里哗啦的落在地上,周围的森匪们即使无人看守,也伏在地上,不敢动弹。仿佛身体里的力量和勇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佣兵赶来的已经足够迅速—解决失去主人,仅靠本能发起袭击的魔像,比想象中还要来的轻松—魔像在设计上,有着难以摧毁的,厚实得正面装甲和无以伦比的力量,但转弯却比大体型的魔兽们还要来的笨重”—遵循着肖恩不厌其烦嘱托的战士们,很快就把这群拙劣的造物,变成一堆废旧金属的堆积,

但当战士们砸开厚实的塔楼铁门,冲进顶楼唯一的房间,却只看到瘦小的,倒毙在地的尸体,和不知为何已经炸裂开来的管道周围,掉落着许多半透明晶体的碎屑—正是和眼前之景无异的,纯粹且漂亮的蓝色—

此时的吉姆,已经无路可退—

背后就是他饲养鳄鱼的深潭,曾经在这里欣赏无数人惨叫着翻滚的他,意识到了对方无比恶毒的打算。某种感受再次涌上心头—不是勇气和自尊,而是他现在仅有的,亡命之徒的气概—

那施法者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却比任何一回都来的凝实,吉姆鼓起腮帮,吐出炽热的烈焰—到了这般年纪,每一次使用龙之血脉的力量,都会带来极坏的影响,但没有什么恐惧胜过死亡本身—

但对方只是微微一侧身,让舔舐而来的火舌,仅仅在半透明的护盾边缘灼烧起一些转瞬即逝的红色斑纹—紧接着,便是重击在腹部的一拳—疼痛和超乎想象的力道让他失去了平衡,脚跟一滑—

先是重物落入深潭的哗啦声,然后便有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与骇人的惨叫此起彼伏—直到伴随着残缺的肢体带着蔓延开的鲜红飘上水面,一切才再次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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