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坐上了马维东的“座驾”,马维东的迂回战术取得了完胜。1989年春节,他(她)们的婚姻定了下来。正巧,他四大舅哥白俊的婚事也定下来了。
白家双喜临门,按老理儿要先可着大的办。马维东便全身心地帮助四大舅哥白俊张罗婚事了。为其粉刷房子;给水泥地面刷红漆;给白墙刷绿铅油墙裙子;设计一面墙的组合家具;亲手包沙发;忙得不可开交。
白俊被这个未来的妹夫感动得无话可说,白家所有人都为有了这个无所不能的巧姑爷而欣喜。
忙完了白俊的婚事,马维东才开始操办自已的婚事。他家有两间半房子,一个小院。在当时,有这样房子的职工算是上等的了。许多工人家庭,老少三辈,六七口人挤在一间半或一间七五的老少间里。
马志一的房子是归房产所管辖的公房,位于一栋房中间门洞的西边,因为房后修了路,门洞便不用了,被他们东西两家给瓜分了,顶算住两间半房,这在当时也算是阔气的了。
马维东的爷爷、奶奶早已去世,有一个三爷(马维东爷爷的哥哥)一辈子没结婚,一直在他家住。这个老人已经八十九岁了,身体仍然十分硬朗,靠在煤场子用推车子给买煤的人家送煤挣钱,养活自己,拉扯侄子。是他帮马志一带大了三个儿子。
马家的居住格局是马维东和弟弟住西屋,马志一和郑丽住东屋,后院有一个6米长的院子,院子里盖了一个十多平方米的小仓房,是马维东三爷的住处。其余地方修了花池子和花圃,栽种了许多花草。
按照马维东父母的意见,老两口和三儿子住一个屋,腾出一个屋给二儿子当新房。
白雪看完房子说了一句话,让马维东把家闹翻了天。
老的民房一般都比道低,因为居民年年往道上垫炉灰,使房子越来越低,往往是道和炕一边高,进院低了一两级台阶,进屋又低了一两级台阶,象跳井似的。这样的房子里面的墙都反运潮湿,白雪说的一句话是“太破了!”
马维东二话没说,用卷尺左量右量,一宿没睡,第二天拿出一个新房设计图来。
他要把三爷的小房扒了,建一个拐巴房:两间半房的长度是7.5米,院墙到房子的距离是6米。马维东要建一个3.5米宽、7.5米长的,西边再向南拐出长宽各2.5米的拐巴子房。总面积32.5平方米。
新房子的拐巴间座西朝东,东面一门一窗,里面一铺1.8米乘1.5米的炕,在院里搭灶台,用水套炉在屋里带一组暖气,给马维东三爷住。
新房子的大屋座南朝北,东面留一个1.5米的门洞,以保证三爷的推煤车能推进院里,并且和前排房的门洞相对应;把烧炕的炉子放到门洞,也用水套炉带两组暖气片;余下的6米北面一个大窗户,南面一扇门;屋内东南面是一铺1.8米乘1.5米的炕,炕上安上假床头;东北角是一个1.2米宽的梳妆台兼床头柜;西面打一个2.7米的组合柜;中间还有3米乘2.7米的空间,用4个弹簧皮椅组成长条沙发;茶几能折叠,即是碗柜,又是饭桌,吃饭时一打开便是一个圆桌围4个软椅;门洞是厨房,案板可折叠,锅盆瓢勺放在高处,使用煤气灶做菜,电饭锅做饭。
设计图纸一出来,白雪露出了笑容,马维东他妈却炸锅了。一是说新房子把原来45平米的院子都占没了,不能栽花种草了;二是说把他三爷挤得只剩个睡觉的地儿了;三是说有一间现成的房子不用,盖哪辈子的房子,得花多少钱啊!
马维东回答道:“我给你娶来这么漂亮个儿媳妇,不比什么花都好看;我三爷今后就由我养活了,虽然他住的屋小,但是吃饭、看电视都在我那屋,活动空间大了;不盖房子,我结婚后,老三结婚住哪儿?你要是怕花钱,盖房子钱算我的,你借我些钱总算可以吧!”
马志一坚决支持二儿子;马三子听说把正房留给自已娶媳妇,乐得屁颠屁颠的,当场表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三爷听二侄孙以后养他更是高兴了,当场把多年积攒的棺材本钱——1000元塞到了马维东手里;郑丽以1比4告败。
盖这么大一个房子,连打家具,置办过日子傢俬最少需要5千元。郑丽拿出了2000元,让二儿子当场按押写下了借条,扬言这是全部费用了,再不出钱了。
还差2000元咋办呢?马维东把“座驾”卖了1500元,加上先前做车剩的500元,总算凑齐了资金。
别人盖房子先进砖、进沙子、进水泥、进木料。马维东不一样,他先进了钢筋和少量的水泥、砂石。那钢筋都是从破烂市按废铁价格买的,用来打预制板,做门窗的过梁。
公主岭市原名怀德县,1985年改制为地级市,同年10月又降为县级市。老百姓不管级别高低,只感到变市后,城市建设项目多了,年年都修路,年年都建楼。
修路、建楼就有动迁的,扒下来的门窗、木料形成了一个拆迁建材市场。在那儿什么建材都能买到,大到房架子,小到巴锯子,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因为拆迁队都是农民工,折下的物品全归他们,以料顶工,卖出钱来才能发工钱,所以这里的物资价格既低廉又能讲价。
马维东盯住了这个市场,按照他设计的图纸去选料,他又有木瓦、水暖工具,还能借到水电焊设备,本人动手能力极强,许多废旧建材到他手里都变废为宝了。除了沙子、水泥、白灰、油漆、电线买新的外,其余都是旧物更新,只花了两千多元钱就备足了建筑材料。
他们哥俩对建筑活儿都不怯手,又有一身力气,一个月就把房子盖了起来。其建筑质量和装修美观度不亚于专业建筑队伍的水平。尤其是水暖安装和电路设计,堪称一绝。
白俊是三月末结婚的,五月末,白雪就出嫁了。那爱巢在当时年轻人中,可谓是宫殿了。
面积虽小,可是许多傢俬都是可折叠变化的,简直成了魔术世界:单说假床头,放下便是一个婴儿床;再说门,关上后从屋里看是一面墙,打开来是一个鞋柜;还有组合家具,内藏音箱、录音机、唱片机,电视机的天线从墙里通到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