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离又问:“抗什么旨?”
“说了你也不懂,回去吧,哭哭啼啼跟上坟似的。”卫逸尘心想:本来此次入宫就是故意激怒独孤炽,这个理由本来就打算被关三日,但是后面那部分你就不用知道了。
“这个皇帝为何要强人所难,少宗主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看她说得激昂慷慨,他无奈点点头,突然又皱着眉头,尘冷冷道:“没事不要跑地牢里。”
他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收回来:傻丫头,这地牢阴冷潮湿,不是女孩子来的地方,我真的没有什么事。
她却以为自己这么哭哭啼啼让宗主见着烦心。心中却默默心酸:宗主,你就是一块捂不热的寒玉,真是不明白阿离的心。
依依不舍离开牢房还不停往回看,卫逸尘却安静地闭目不语。他的内心并没有他的外表那么平静,从她像一头母狮子那样扑到他身上,他就措手不及,到现在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他还在回忆那一瞬间的事,心如鹿撞,头脑发热。他自问:我是怎么啦?
依离深信自己一定可以救出卫逸尘,和独孤炽早就在水灯祭见过面,按照独孤炽那种表现,美人计应该可是用的,她想了想,如果入宫面圣,碍于君臣之礼他岂能放下身段,他不一定会接受。若是朋友相邀或许有些希望。
于是她眼睛一转,回去的路上她突然劳烦卫仲陪她去了城西的集市。卫仲心想,你这婢女想的是哪出,在牢房里哭得梨花带雨,这会又逛集市。
她买了一个水灯祭用的水灯,又选了一只铜质发簪以翠色玉雕花,交给了卫仲,她严肃对卫仲道:“卫大人,请把这个交予皇帝,就说卫逸尘的婢女戌时会在东城门等。”
卫仲狐疑看着依离,水灯,发簪都不是稀世珍宝,这一个小婢女拿着这些东西皇帝,还指望把皇帝约出来,这靠谱吗?
依离看出来卫仲的担忧,她咬了咬嘴唇自信道:“不必担心,独孤炽看了自然会明白。”
独孤炽,她直呼他名讳,卫仲眼神变得复杂,他还是谨慎问道:“我有一事不明白,阿离姑娘若是与皇帝有交情,何不入宫,为何要这样…”
依离吸了一口气,挤出微笑道:“大人,你是少宗主的兄长,你带我入宫他必定不会见我,我和你一道入宫和你是同伙,他自然知道我的目的。我与他只是有过一面之交,而且相信我,他见到这些物品会来的。”
卫仲点点头,拱手道:“好,阿离姑娘我一定把东西带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心想:这个傻丫头。
毕了,卫仲带着水灯和发簪进了宫。
御书房中,皇帝正认真地查阅群臣上表的奏章,太监来报卫仲在门外求见。
皇帝瞥了太监一眼,哼了一声道:“不见!”,果不其然,依离的判断准确。他心中知道卫仲又来为他义弟求情,心想如果卫逸尘有这种觉悟多好。
卫仲知道皇帝不愿见他,第二次又让太监把东西带给皇帝。太监检查了一下那两样东西,没有异样,便呈上去给皇帝。
皇帝狐疑看了一眼,马上认出这就是民间水灯祭用的水灯,这是何意,再看看发簪,翠绿色的雕花,翠花!
皇帝的嘴唇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太监看着也不明白,皇帝笑了,而且笑的那么没有负担,自打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少见他如此真心地笑着。
“传见!”皇帝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
太监把脸都皱成一团了,刚才人都被他打发走了,他赶紧道:“卫大人留下东西走了。”
皇帝脸色骤变,拍了一下桌子,太监马上道:“陛下息怒,息怒,卫大人留了六个字,戌时东城门见。
他转而呵呵大笑,像个孩子一般拿起发簪笑道;“起驾,朕要出宫!”
“陛下,戌时还远着呢!”
他兴高采烈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合不拢嘴道:“朕就是要现在去等。”
一脚刚踏出御书房,突然有太监来报,惠皇后突然心中绞痛,昏厥过去了。
他迟疑了一番,叹了叹气道:“改道去储弘宫。”
依离在东城门等着,如果不是为了卫逸尘绝对不会招惹独孤炽,她清楚她的目的就是找到回家的路,绝不能节外生枝,跟这个独孤炽的纠缠不清。
戌时了,独孤炽没有来,依离才知道自己太不自量力了,她嘀咕着:历代的皇帝哪一个不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人家都生了个夏紫薇都被忘记了,你就跟人家有过一面之缘,还指望求他救你的少宗主。夜色已经降临了,起风了,依离打了一个喷嚏。
此时,独孤炽手中握着发簪无奈地道:“依离姑娘,朕恐怕要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