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壹淡笑着回过头来，看着苏逆认真地说到：“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很特别？”

苏逆自嘲一笑，回答道：“也许在修行上算特别一些，但是真要说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可以如我所愿，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些。人生总是会有那么些不如意，不是吗？”

“说的有理。”轩辕壹先是点点头，肯定了苏逆的说法，而后继续说起了自己的意见：“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过万事总有特别。”

“你要相信，你自己真的很特别，只要你相信自己有能力，你就一定会有。”轩辕壹笑吟吟地看着苏逆，说着些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话。

苏逆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尝试着反驳了一句：“如果真的相信就有用，那很多事情就简单多了。”

不是苏逆过于悲观，实在是他经历了太多事情，他可以秉持自己的信念，坚守自己绝不放弃的理念，但未战先算败，也是他的习惯了，他已经习惯了不要对一切太自信太抱希望，否则太容易在失去时、在失败时一蹶不振。

轩辕壹自然也理解，不过他依旧带着那神秘莫测的笑容，坚决地说到：“但，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你，我们都知道你很特别。”

“师父，你总是喜欢这么说，就算是为了给我自信，也得拿出些理由啊。”苏逆苦笑了两声，“我其实很早就想问了，我总觉得您收我为徒还有别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天赋战心。否则以您的境界，哪怕是收迦楼罗前辈为徒，也合情合理，您为什么不选择培养实力更出众，更有成就的迦楼罗前辈，而是要选择当时还仅仅是一个仙灵境小人物的我呢？”

轩辕壹笑容微微敛去些许，眼帘略略垂下，像是有一种终于等到苏逆这么问了的感觉。他脸色有些沉重，但又带着些释然。

“我曾经说，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太早不好。”轩辕壹背过身去，意味深长地说到，“不过你成长的真的很快，我想……或许是时候把这些都告诉你了。也许这并不是坏事。”

苏逆先是一愣，旋即便是心头一惊，顿时反应了过来——轩辕壹是要在这里，将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些困惑全部解答吗？

世界的真实、修行的目的、那神秘维度的丝线光缕、那赤红的巨大眼眸……

他确实很想知道，但当这一切的真相似乎真的要揭开的时候，他却又有些紧张慌乱了，连呼吸都在此刻变得急促起来。

“小逆，好好看着吧，这就是世界的真实，这就是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因此失去信心的真相！”

轩辕壹陡然高呼一声，转过身来，伸出手，在夕照下的晚风中轻轻一点，这一句话，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在苏逆心中恍若悠远的钟声一般回荡起来，让他的心神骤然一震，竟有些恍惚了。

四周的空间似乎随着轩辕壹这一点，轻微地震荡了起来，隐隐有一道难以言说的神秘光芒在整个世界一闪而逝。

紧接着，轩辕壹一指点在了苏逆的眉心之上，这一点，瞬间让苏逆清醒过来，当他心神凝聚的一瞬，眼中所见到的，只剩下轩辕壹那一双深邃的瞳孔。

漆黑如夜的眸子里，仿佛有无数星辰涨落，光芒像火焰一般接连爆闪，又如烟花般迅速湮灭，他眼中那绚烂夺目的光景，让苏逆的视线再难移开。

那一片如夜的无尽黑暗，从他的眼中溢出，很快就好像布匹一样，包裹住了苏逆的四面八方，很快，苏逆眼中便只剩下了一片黑暗，而轩辕壹的身影，则在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悄然浮现出来。

随着轩辕壹的身影浮现出来的，还有无穷无尽的，像蛛网一样，遍布四周的光线丝缕，无穷的光丝之上，每一根光线都有无数分支，分支之上再有分支，一直延伸向了无穷远处。

“这……这是……”苏逆对这是什么在清楚不过了，这就是他两次突破时都曾看到过的光景，那属于神秘的维度的，念头一动便能看到四面八方的，无穷无尽的光线。

“如何，能看到吗？”轩辕壹的声音好像是从遥远的星空传来一样，充满着空灵高远的感觉，在苏逆耳畔响起。

“能……能看到。很多光线，好多……就像以前看到的一样。”苏逆有些迟疑地说着，不是因为慌乱，而是因为震惊。

“再仔细看看。”轩辕壹继续说到。

苏逆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而后仔细观察起了那些光线。

这一看，顿时惊出了他一身冷汗，那些萦绕在他身边的光线之中，隐隐可以看到一些他无比熟悉的景象。

有他儿童时期在紫蕴仙岛快乐玩耍的景象；有他在那个噩梦之夜后，对着迦楼罗发出愤怒咆哮，宣誓加入桃源的景象；有他在雪崖上与白暮生死血战的场景……

“这，这到底是……”苏逆有些语无伦次地问到，不过实际上，他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这就是世界的的真实，这就是这个世界残酷的真相。”轩辕壹厉声说到。

“这就是因果。”

“万事就像是定好了一样，只要知道了事情发生前的条件、环境，将一切知道的清清楚楚，就可以推断出事情的发展方向，那无数的分支，就是无数的可能和未来，看似选择众多，实际上当知道的条件够多，很容易就可以测算出真正的未来。”

“明白了吗？这就是我们的世界，一个一切都被定好了，所有的未来都已经被规定好，无法挣扎，无法反抗，看似自由，实则没有未来的世界！”

“被定好的未来，那也叫未来？我们无法改变一切，无法决定一切，这就是世界的真相，没有未来，没有希望，不过是像一本书一样，走着被人安排好的剧情罢了！”

因果有律，万事已定，不可改变不可挣扎，连他们想做的挣扎，也不过是早就定好了发展方向的剧情，这就是这个世界那令人绝望的，最深处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