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甲神光湛湛,附上的能力是加固防御,其他的能力很隐秘,千羽并未过多暴露,毕竟,除了重要的争夺战,他不会全力应对。
阳炎了解甚少,胜率渺茫。
“刷”
幽暗飞扑上去,阳炎见状,立即转身躲避,跃上高空,迅疾挥下剑刃,重击在灿灿生辉的羽毛上,金色纹路仍然流动不止,如有生命。
一声巨响后,枫叶飘零,一片火红色被震向四方,露出贫瘠的土地,寸草不生。
阳炎眉头一皱,坚固程度,远远超出预料,仿佛砍在玄铁上,双手被震得发麻,险些握不住手中利刃,在战斗中极其避讳。
若失去武器,主修剑的阳炎,实力将被大幅削弱。
“啪”
一道红影飞出,阵阵断裂,粗壮的枫木轰然倒塌,红叶满天,纷纷扬扬,一片枫叶飘落下来,覆盖带有血迹的脸上。
阳炎本就知道,必败无疑。
十年修炼,不说将千羽的灵兽打败,也该周旋一段时间,奈何天不遂人愿,也不酬刻苦之人,复仇之日,遥遥无期。
“太有自知之明,也并非好事。”千羽闭上眼睛,以阳炎的状态,不指望能起到什么作用。
千羽挥手示意,灵兽幽暗扇动翅膀,几步跳到他身旁,深深的望去一眼,阳炎虚脱无力,倒地后不再起身,没有一点反抗的意念。
阳炎少了至死方休的执着,因为他明白,仇敌可能是整个神族,就算学有所成,也无法去复仇,只会搭上城红的性命。
陷入挣扎,永世煎熬。
“不许你欺负哥哥!”城红怒道,俏影一跃而下,她看见阳炎躺在落叶堆里,嘴角一抹鲜红,鲜血溢出。
兄妹二人受恩于阁主,和千羽并无交情,若说交集,也是多年以前的事,自那之后,千羽判若两人,一心争名夺利。
“没事……”阳炎艰难的起身,受了内伤,却表现无事一般。
或许,是感受到了危险,陨阳散发着赤芒,愈加鲜艳,一如深度加热的铁块,红而发紫,紧握在阳炎手中,却毫无灼热感。
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力量涌出,和平时一般,没有奇异之处。
“还想挨打?”千羽准备离去,感觉到强烈的战意,他开始感到不耐烦。
本以为闭关修炼,阳炎能静下心来,有所领悟,奈何长年修灵,没有半点长进,空有一颗复仇的心,终是作茧自缚。
“阁主宠爱姝儿,并有意栽培,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你暗中拉拢不少势力,除却与姝儿分庭抗衡,究竟有什么目的……”阳炎毫不避讳。
初见千羽,他还是个偏偏少年,一袭青衣,目光清澈,那时是在北境,举办了一个史无前例的赛事,神武大会,各境的少年英才跃跃欲试,不会放过大展拳脚的机会。
最终,在栖凰谷的试炼里,千羽代表潇潇家,夺得了当时的榜首,再之后,心性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连你都看得出来,想必阁主不会不知,看来要提前了……”千羽冷笑一声。
阳炎受过太多的苦,他早已习惯揣摩人心,朝着险恶的方向,这对历练是必要的,可是,对于生活来说,猜疑是挥之不去的恶魔,它会彻底毁了一个人。
“都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过一段时间,无霜会来天选阁,更巧的是,他可能不认识你们,到时候该做什么,你会明白的。”千羽转过身,背对着两人,迈出步伐。
灵兽幽暗紧跟其后,与千羽搭档多年,主人的话就是命令,无论对手是谁,实力如何,它都视死如归,毫不畏惧。
与幽谷妖兰不同,幽暗是活着的灵兽,由灵纹阵自远方传送,而非施术者刻画。
“无霜……是谁?”城红疑问一句。
“当年,和我一组的白衣少年。”千羽语气温和许多,城红虽向着阳炎,却拥有自己的判断。
听闻此言,阳炎和城红相视一眼,同时愣在原地,浮现出某个人的模样,阳炎手间的长剑逐渐握紧,不断颤抖。
“你还想搞什么鬼?”阳炎问道,对他来说,千羽绝对不算一个好人。
十年前,神武大会,千羽、无霜以及白幽为一组,踏入丛林后,安全回来的人唯有千羽一人,原以为只是意外……
几年前,千羽参与各境比试,众目睽睽下,在赛场上重伤多人,导致严重损伤,和天方城少主对决时,险些取人性命,若非阁主及时出手,必成大祸。
凶名远扬,同龄人对其敬而远之。
“好自为之……”千羽目光凌冽。
……
过往来客皆是妖,这里是它们的就餐之所,旁人吃得津津有味,让无霜不禁发怵,突然想起那个天真的小姑娘,眼神怪异,唇边的口水闪闪发光,黏黏糊糊的。
一丝凉意袭来,让人寒颤不止。
“嗒”
无霜眸光凝滞,手中的筷子掉落,望着桌面上的餐具,菜肴已然席卷一空,只剩下油亮的汤汁,散发着诱人香味。
“别担心,是一种名为“乌翅鸟”的飞禽,因为肉质鲜美,生来就被各族猎食,在人族眼里,也是餐桌上的美味。”天渊话是这么说,不见吃他几块,全夹给了无霜。
望着香气四溢的饭菜,无霜再也提不起好感,风味各异,妖兽认为的美食,或许与人不同,不知道有没有放入多余的“调料”。
“神族聚于都城内,下属的臣民多数为妖,所以,大部分领土由原来的妖皇打理,只要不生事端,就可永固江山,只需按时进贡。”天渊解释道,看透了无霜的疑惑。
妖族从出生起,身心就被烙上恶名,它们残暴不仁,相杀互食,虽人族间时有争端,妖兽的残忍程度,远不是人能想象的。
弱肉强食,自然规律。
发生在人前,难免过意不去,毕竟不是小鸟啄食一条虫子,而是拥有智慧,能说会道,内心会感觉恐惧的“人”。
“呵呵,有好戏看了……”有人怪笑一声,不为同类担心,反而露出期待之色。
妖兽在鲜血中成长,早就习以为常,对来临的危险饶有兴致,目光闪烁,甚至有人坐立不安,只差拍手叫好。
生与死的对决,或者,被单方面屠杀。
……
“这位客人,是要在我半月楼内闹事?”女声甜如浸蜜,带着妖娆的气质,伴随一股诱人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望去。
上方的木质地板不断颤动,经年累月,深入裂缝的灰尘纷纷洒落,酒馆一楼,顿时被一团白色的粉尘笼罩,
“嗒”
脚步声依旧,尘埃如繁星一般,飘舞虚空,在暖阳照耀下,金光灿灿,一时间,地板度上淡白色的粉尘,如霜似雪。
仿佛一层薄薄的晨霜,奇怪的是,无霜头顶的粉末从未坠落过,尽数失去踪影,似乎凭空消散一般,无迹可寻。
无霜垂眸,伸出光洁的食指,在木桌上轻轻一划,红木桌面光滑油亮,一点灰尘都未沾染。
“呃……”骨丘蛮脸色微变,不由得谨慎起来,顺着声音望去。
身躯魁梧,傲然屹立,滔天的气焰却逐渐冷却,被半月楼的主人一问,他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大汗淋漓,衣衫渗透。
骨丘蛮一脸难以置信,呼吸急促,被人施加强大的威压。
“是又如何!”
陌生的声音传来,并非骨丘蛮的嗓音,语气沉稳,毫不狂傲,修长的身影缓缓跨越门槛,来到骨丘蛮身旁,两人显然是同伴。
孤甲文音色浑厚,像是直接从脑中爆发出来,一时间,让等待好戏开场的人们一呆,期待之色全无,反而升起恐惧之心。
正就餐的人,不知觉放下手中食物,脸色骤变,有些食客承受不住,抱头鼠窜,在地上痛苦的打滚,翻来覆去。
“碰”
酒楼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被碰倒,横在地面上,意识尚清的食客们纷纷夺门而出,选择尽早远离是非之地。
“奇怪……”无霜灵力低微,却未出现不良反应,只觉得吼声吵闹,对于突然爆发的异动,感到不解。
天渊不以为然,他抬起瓷杯抿了一口,馨香自茶水中弥散,无霜近在咫尺,闻后只觉神清气爽,芳香馥郁,仿佛洗涤一切污秽。
“难道是……食物中毒?”无霜闭上星眸,探索一遍身体状况,没有发现异样。
无霜想起飘落的粉尘,酒楼内食客狂意大发,或许与那粉末有关,虽不起眼,却造成眼前的惨剧。
“猜对一半。”天渊神色自若。
茶杯上的青花精雕细琢,原本暗淡无光,此时,发出微弱的光华,如柔和的月芒,与倒放在茶具上的杯子不同,多几分升华之意。
茶水透明光亮,清澈见底,弥漫的花香沁人心脾,无霜觉得似曾相识,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遇到过。
“粉末为蝶翅上的鳞粉,来自北境内,一种名为月夜蝶的妖,它们善修毒术,在成长过程中,会将自身毒素汇聚于蝶翅,凝练出有毒粉末,与你所见不同,他们察觉之时已经晚了。”天渊不慌不忙。
食客皆有气无力,青筋暴起,虚弱者已经不能维持人身,妖族特征暴露无遗,一时间,地板上躺着各种各样的奇怪生物。
有人额头破裂,长出一对黑红色尖角,
有人肌肤变异,一眨眼蔓延全身。
有人嘴部突长,獠牙闪烁着森冷锋芒
有人骨翅破背而出,猛然挥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