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成书急忙去找朴成哲,当然是想让朴成哲劝宋二壮留下来,尽管她己确认宋二壮真实的身份。然而找了几个地方也没找到,她突然觉得朴成哲应该在孙大丫房间,便向那边走去,果然见朴成哲从孙大丫房间走出。朴成书发现朴成哲似乎有点儿异常,但她顾不得许多,忙说“哥你快过去,二壮哥要走。”
“为什么?”
朴成哲边说边向宋二壮房间走去,门里的孙大丫也听到朴成书说的话,赶紧出门追上那兄妹俩。朴成书边走边说出宋二壮要回国的原因。
仨人进了宋二壮房间,见宋二壮坐在床边喘粗气。朴成哲忙说道:
“兄弟消消气消消气,要走也不用这么急吗。再说老李会听你的。”
宋二壮哼了一声说道:“就算他听我的,也是被逼的。”
朴成书说道:“二哥,老李也没说你的事是小事啊。”
“他说他的事是大事,我的事当然小事了。”宋二壮没好气的说道。
“乡下庄稼巴子的事,对老李来说确实算不了大事,老李……”
朴成书话未说完,宋二壮怒道:“朴成书你这么认为就不配做副分舵主,没有庄稼巴子种的粮食你吃什么,没有庄稼巴子种棉花(纺线织布)你穿什么,没有吃没有穿你又能干点什么?”
“你……”朴成书欲言又止,双眼湿润。
孙大丫有点于心不忍,说道:“兄弟你就别挑字眼了,什么事都不能光听说的,主要得看行动。如果老李能按你说的办,那就可以了吗,如果他置之不理,咱们再卷铺盖卷走人也不迟啊。”
朴成哲说道:“孙姐说的没错。另外如果老李不管此事,我们穿云派就立马动手,首先铲除那个水霸和那个贪官,因为兴隆乡的人祸自然会伤及无数妇女儿童……”
宋二壮的气消了大半。
次日早朝,李斯敏首先下令于相关人员,随他一起快马加鞭赶赴万县兴隆乡。遗憾的是,半拉河虽然已无洪流,但耿家庄东北洼的千亩良田已变成一片汪洋!
面对东北洼一望无边的半倒伏的粗壮庄稼,李斯双眼滚出了泪珠。他不会不知道,粮食是农民的命根子,更是弱小王国的命根子!同时意识到,那个来自中国的“散剑游侠”,在很多方面,都比他这个亲政太子强多了!
李斯敏传令,将狗县令仲义及水霸郑仁押至东北洼地头,先重打五十大板,后打入木笼囚,以备押解进京侯审。俩狗东西被打得皮开肉绽痛苦不堪,在场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接下来李斯敏的行政助理宣读了太子喻令,主要內容是:恢复龙囗水库原的经营模式与管理机制,增设由乡、村头领及若干村民代表组成的监督组(村民代表的话语权占总和的百分之六十)。还有的就是:没收仲义、郑仁两家的全部财产,用以对受灾农户的赔偿。如数量不足,由国库添补。另外责令乡、村,于水库旁树石碑一块,以铭喻令之意……
李斯敏提笔写下石碑正面用辞,其内容是:“为民造福替国分拢营私舞弊严惩不贷”。李斯敏还在其旁署上自已的名子。
因此,李斯敏在广庭大众下暴露了身份,自然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感激感动与震憾!
万县代理县令召集乡、村干部商讨有关受灾农户受灾程度及其登记造册等事宜。李斯敏指示说,要细致地调查落实,不能漏掉一堵墙一棵庄稼!李斯敏还召呼几个年长的农民,与之谈论有关农村生产生活方面等话题。
耿直老汉拿着一包银子与老伴一起走过来,拉老伴欲跪下给李斯敏磕头。李斯敏忙阻止道:
“老人家别这样,在这田间地头,你们就我的长辈,有什么话尽管说。”
耿老汉很感动,说道:“殿下,这事是你那个亲戚告诉你的吧,小伙子个好人啊。他让我们老两口吃了顿这辈子吃的最好的饭菜,又雇马车送我们回家,还偷着送给我们这么多银子。殿下已答应给我们补偿,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这银子请殿下拿回去,还给你那个亲戚,再替我谢谢他!”
李斯敏诚恳地说道:“老人家,首先我得谢谢你,若不是你不畏强暴,带领乡亲们进京告状,我恐怕到现在也不会知道,眼皮底下竟发生了这么令人难以容忍的事情。说到底是我的失误我的失职,我对不起你老人家,对不起众乡亲!这点银子是我那个亲戚孝敬你的,你就留下吧。二老这么大年纪,多买些好吃的好用,安享晚年吧。”
耿老汉不知说点儿什么好。村长上前说道:
“殿下,耿直老汉今年六十五岁,老婶六十三岁。老两口无儿无女莳弄十二亩地,从来没雇过一个工,那庄稼长的在咱村不数一就数二。郑仁霸住水库后,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可他老人家就是天天喝稀粥也早早把王粮国税繳了,这么多年从未拖欠过一次。老爷子还很厚道仗义,乡亲们谁有个缺衣短袖天灾病业,能帮上他从不颤抖。全村不论大人小孩,沒有说他二五眼的!”
“村长你,你……”耿老汉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斯敏高声说道:“老人家你太了不起了,你就是曲曲国万民的楷模,你就民间的大英雄。我正式代表国王陛下代表王庭,对你声谢谢!
我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全国的万民百姓,都能像你那样勤奋那样忠义,咱们曲曲国肯定会繁荣富强起来!
为此,我郑重宣布,免除你老人家终身的王粮国税,做为对你老人家的嘉奖和谢意!”
耿老汉急忙说道:“殿下,你言重了。我是农民,种地打粮是我的本分;我是国民,纳粮缴税是我应该做的。我和老伴身板还硬朗,所以地还要种下去,税还要缴下去,直到拿不动腿为止。等到了那一天,求乡亲们挖俩坑把我俩埋了,我们也就算功德圆满了。”
李斯敏双眼湿润,说道:“老人家,不会那样的。你们没儿女,就是有很多儿女,我李斯敏就是你的一个儿子,你们就是我的阿道吉阿妈妮。我会让你们颐养天年,我会为你们养老送终。苍天为证,在场的父老乡亲为证!”
“千岁,千岁……”
在场的父老乡亲,皆眼含热泪举手高呼。
李斯敏回到京城,严惩了府台及所有去龙口水库公款消费的官员。其数量之多级别之高,可谓史无前例。
宋二壮得知这个消息后,肚子的气才全消了,在去破烂市之前。
话说宋二壮与朴成书没太费多大力气,就査明绸缎庄的皮老板与皮四有那种关系。皮四的叔有几个,但一下子能拿出五、六十两银子的,非绸缎庄皮老板莫属,尽管俩人是叔伯叔侄关系。
宋二壮与小棒子接上头,让小棒子转告李斯敏,派人秘密调查绸缎庄的皮老板,但要格外多加小心,以免再出意外。不幸的是,当李斯敏的特工查出皮四与皮老板确实有一场交易而去密捕皮老板时,发现皮老板己于半个时辰前,落井而亡。
宋二壮一激灵,想起日本电影《人证》,于是决定暂停对那块金牌的追査。他意识到如果继续这样查下去,案子破不破不说,首先得泱及不知多少人的性命。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为了防止李斯敏因丢失金牌而受惩罚,宋二壮把他的金牌交给李斯敏,说老国王要看金牌你就用这块抵挡一下,保证一点儿问题没有。李斯敏欣然接受又说了声谢谢。
那天半下晌,朴成哲回到朴府。因为他家山货店里积压高丽参,被一个中国客商全部买走,朴成哲急着找人喝酒以示庆贺。结果只有孙大丫上了桌,因为朴成书与宋二壮都不在。酒过三巡,这对孤男寡女自然地搭上了话。
“孙姐,二壮弟兄跟你说那事了吗?”
“什么事?”
“咱俩的事啊。”
“我说老板,咱俩怎么可能呢?你是堂堂穿云派的舵主,又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老板,我一个叫花子……”
“叫花子怎么了,当年我和成书逃亡到中国,也做了很久的叫花子,这又有什么呢?再说我看中的是现在的你,而不是过去的你。”
“我的过去可不仅仅是叫花子,说出来恐怕你撒腿就跑!”
“是嘛,那我可要听听,看看我还能不能稳坐在这个凳子?”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孙大丫一五一十讲述她之前的故事,朴成哲沉思了一阵子说道:
“孙姐,你大可不必因为你的过去而自愧自卑。因为那一切,主要是你所处的环境造成的。如果当年你的家乡没有发生那场瘟疫;如果你的父亲健在或你的继父是个正人君子,你小小年纪能犯下命案而上山做土匪吗?你在反王府不守妇道,不就因为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土匪而野性难改吗?
你跟二壮兄弟进了这里,现在你就如换了个人,这也是受到环境的影响。这个所谓的环境的主要成分,就大智大勇大仁大义的二壮兄弟。他的言谈举止无时无刻在影响着你,浅移默化着你,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脱胎换骨而成为一个优秀的可爱的女士。当然做为环境的一小部分,我们朴府也不算大差。另外让你改变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历经了长久的逃亡,而最终竟走投无路。牵强点儿说,就等于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总之过去的已不复存在,现在的你才是活生生的你。也是我看中的你,我八(瞎)姑(奶)看好的你!”
孙大丫暗叹了口气说:“老板,我不是自愧自卑,而是觉得真配不上你。除了你的地位富有外,你相貌堂堂文质彬彬谈吐文雅沉稳自然,这些都是青春美女难以求得到的,我一个残花败柳只能知难而退‘敬英杰而远之’。”
扑成哲苦笑了一下说道:“你就别什么英杰什么文质彬彬了,跟你说我离那些高档次的东西远着呢,就算有那么一丁点儿,那也是装出来的。你们中国的俗语说,‘满囗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我虽然达不到那个程度,可也差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