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衿的脸呈现在他眼前,如玉一般的肌肤,眼中波转流星,挺翘娇小的鼻尖被冻得发红,腮边似是为情郎染上了欢喜的红,不染一点胭脂的娇唇竟是诱人的粉嫩,美中不足的是唇色有些苍白,这一张美的像画一般的脸,让他的心轻颤了一下,可接下来竟是毒噬一般的疼痛。
“将军,还有何事?”罗子衿不解地问。
宋清猛地甩开她的手,捂住胸口,“无事,明日记得早起梳妆打扮,莫要罗丞相看到你这般寒酸样。”
罗子衿看出他的脸色不太对劲,本想上前扶他一把,这时,林婉月走了过来,若无旁人地拉住了宋清的手,柔声道:“将军,夫人,婉月想着你们也谈得差不多,便过来了。”
奇怪的是,宋清一触碰到林婉月,竟浑身舒畅起来,方才的疼痛之感一扫而空。
只见宋清宠溺地看着林婉月,“你来的正好,我们恰巧谈完了。”
罗子衿看见他二人浓情蜜意之景,悄然离开。
第二日,罗子衿早早起来梳妆打扮一番,小白看见她,喃喃道:“这打扮一番,倒真像当时的你。”
“像谁?”罗子衿灵敏听到小白的喃喃自语,好奇道。
小白怔了怔,拍马屁道:“像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天仙呗。”
小白的话逗得罗子衿咯咯直笑,这些日子,若不是有小白在身旁,这些日子定是更难熬的,也正是因为小白,她才会展开少有的笑颜,随着时间的推移,罗子衿愈发了恢复从前的欢快。
罗子衿去算着罗武成要来拜访的时辰,才去寻宋清,宋清若无其事地牵起她的手。
正当宋清因触碰到她的手而皱眉时,罗子衿被他手上的温度灼到了一般,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宋清看她遮掩着自己冻红了的手,在厚重的外衣上看不出她的身形,可看那越发纤细的手指,定是瘦了不少。
“我挽着你便好。”罗子衿淡淡道,随后挽上了宋清的手。
宋清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罗子衿竟这般瘦小无力。
两人身后,是默默站着的林婉月,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突然,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两人只在将军府大门前等了一会,便有一支阵势颇大的马车队伍前来,浩浩荡荡停在了门口,随后,罗武成咳嗽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爹。”罗子衿与宋清一同过去,看着罗武成下了马车,与罗武成一起下来的,是罗茜茜的娘,也就是丞相府的正室,许芊是在不久前才被立为正室,自上一任正室,就是罗子衿的娘去世后,罗武成无论如何也不愿再立她人为正室,直到罗茜茜出嫁后,许芊日日伤神思念罗茜茜,亦是搞得罗武成不得安宁,这才勉强立她为正室。
许芊看见罗子衿,没有显然的厌恶,脸上的假笑也没有一丝真情笑意。
“衿儿,你近来可好?”罗武成一站稳,便问罗子衿道。
罗子衿点点头,“外边冷,进去说吧。”说完,罗子衿挽着宋清的手便往回走。
看到罗子衿那淡然的神情时,罗武成不禁叹了口气,
宋清不明白为何罗子衿这么关心罗武成,为何又摆出这样淡然无情的神色给罗武成看。
命人在前厅布膳后,四人坐下用膳。
罗子衿埋头用膳,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清粥,抬头看见罗武成没有动筷子,忍不住道:“爹,可是膳食不合您胃口?”
“爹在府中已用过膳,你且吃吧。”
罗子衿听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爹今日来将军府,可是有什么事情?”
“爹想问问,你们夫妻可是真的相爱?”
话音刚落,空气中突然透露着尴尬,罗子衿已然是太久没与宋清见面,习惯了一个人用膳,倒是忘了今日宋清是在身旁的。
她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宋清,“那……那是当然了,我与夫君乃是情比金坚。”
宋清一晃神,对上她那清澈的眼眸,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他配合罗子衿道:”衿儿,你嘴上粘了一粒饭。“说罢,他轻柔为她擦掉嘴角的米饭,触碰到她的脸颊时,柔嫩的触感传到指尖,似是触电了一般,宋清替她擦完后赶紧缩回了手指,而后对着罗子衿露出宠溺的笑。
这样一言一行,虽然微不足道,可在他人眼中看来,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动作,足以让人相信,他们便是相爱的。
有那么一瞬间,罗子衿真觉得宋清是爱着自己的,只是转瞬,她又自嘲道:也就是因为他能演得这样逼真,她当初才会真的相信宋清对她动了心吧。
罗武成看完之后,摸着脸上的胡子点点头,却又道:“既然你们这般相爱,那嫁入将军府多时,为何还未见怀有一儿半女?”
这个问题终究是躲不过了。
罗子衿咬咬牙,“是衿儿无能,我们也曾请大夫看过,是衿儿身体不好,怀不上胎儿,以便有人继承将军血脉,衿儿便才让夫君娶了婉月姑娘,婉月姑娘曾在战场上救过夫君的姓名,就算是册为侧室也不为过。”
罗武成听后连连叹气自责道:”衿儿啊,是爹对不住你啊,从小克扣你的膳食,没能让你……没能让你健健康康长大,这些皆是爹一念之间的错啊……“罗武成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心想就是自己害了她。
“老爷,你莫要难过……”
“你走开!若不是你一直在我身旁教唆!我怎会……怎会……”
罗武成盛怒,无情地甩了许芊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本是想让罗武成更好地接受宋清立侧室这一事,却不知反倒引起了罗武成的情绪化。
许芊捂着自己的脸,气急了,瞪了罗子衿一眼,扭着腰肢欲要离开。
如今罗武成这样自责的模样,反倒让罗子衿慌乱起来,她如今还不愿亲近罗武成,并不是没有原谅他,而是怕自己和这个爹亲近了,待她要走之时,便舍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