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回来了。”

当鹿鸣终于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父母高兴的样子。

“回来了？这都26了才回来，知不知道我和你爸多担心。”母亲责备一声，情绪中勉强多了一点喜悦，只是更多的是低落。

“怎么了？”鹿鸣觉得太不正常了，明显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不禁有些着急问道。

“没什么，别问了。”父亲此时说话道。

鹿鸣眉头一皱，父母越是这样，他心里越着急，认真道：“爸妈，到底怎么了？你们真不打算和我说吗？”

父亲看了鹿鸣一眼，想说什么，但似乎有些窘迫，说不出口。

“瞧你那怂样。”母亲突然瞪了父亲一眼，又看着鹿鸣，道：“儿子，如果你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你高兴吗？”

“什么？”鹿鸣有些转不过弯来。

“过来。”母亲朝鹿鸣招招手，然后示意他蹲下，让他的头贴着自己小腹：“现在明白了吧。”

“哇…”

鹿鸣瞪大眼睛，母亲这么明显的动作他要是还不明白，只怕就是个傻子了，他贴着母亲肚子静静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到，不禁傻傻问：“怎么没声？”

“傻瓜，才两个多月，哪来的声？”母亲好笑的把鹿鸣扶起来，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她看得出来儿子是高兴的。

“妈，这是好事啊，你们为什么…”鹿鸣是真的高兴，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多好啊。

“儿子，你初中毕业的奖学金还在吗？”母亲倏然问道。

鹿鸣脑袋一闪，终于明白父母为什么情绪低落了。母亲怀的是XX，生下来是要罚款的，一般是好几千，对于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原来是因为罚款啊。

鹿鸣银行里可是有100多万，区区一点罚款算什么，不过这些钱暂时还无法和父母说明，好在奖学金的钱可以正大光明拿出来。

3000的奖学金，父母应该也能拿出一点，凑起来一个罚款的钱就够了。如果到时候真的还不够，鹿鸣再拿出来钱也不迟。

“在啊，银行里放着呢，等过完年银行上班我就取出来。”鹿鸣说道，其实他现在身上就不止3000块，但总得找个“借口”嘛。

“儿子，谢了。”母亲高兴道，父亲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鹿鸣却不高兴了，看着父母，道：“爸妈，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低落，难道是怕我不高兴吗？还是怕我不把钱拿出来？”

“不是，儿子…”母亲说着突然瞪着父亲：“还不是你爸，说你长大了怕你知道会有想法，也不好意思张口向你要奖学金。”

“那妈你呢，又是怎么想的？”鹿鸣问道。

“我？我就想等你回来了向你要钱呗，还想什么？你不是我儿子啊？给弟弟妹妹出点……我本来心情好着呢，你爸老是念叨这些，我就烦躁了。”母亲说道。

鹿鸣一笑：“妈，别烦躁，你气坏了身体可不好。还是你想得对，得让我爸多向你学习学习。”

“他？得了吧。”母亲心情现在大好。

父亲在一旁窘迫着脸，但可以感觉得到心里也很高兴。

“爸，我虽然长大了，但也是你们儿子，以后别有这种想法了。”鹿鸣对到父亲说道。

“知道了，你爸就是想太多了。”父亲笑呵呵道。

“爸，下学期的生活费就别给我了，留着给妈买补品。”鹿鸣说道，不待父亲说话，继续道：“我这段时间打寒假工挣了点钱，够一学期的生活了。”

“挣了多少？够一个学期？”父亲疑惑问道，母亲也看了过来。

“300块。”鹿鸣想了个适中的数目。

“这么多？你打的什么工？”母亲皱着眉头问道。

“我给一有钱人家的小孩补习功课，他父母看我不错，决定以后每个周末都让我去补习一天，一次50块，这样我后面的生活费就有了啊。300块是这段时间的补习费。”鹿鸣把想好的理由说出来。这是善意的谎言，他说起来并没有负担。

“这…”父母面面相觑，除了感叹有钱人家真有钱外，再说不出话来。儿子成绩好是他们的骄傲，所以听他说给人补习功课，两人都没有怀疑。

鹿鸣是慢慢不再从家里拿钱，第一步成功了，以后自然就“顺理成章”了。至于最后向父母坦白生意的事，他决定等高中毕业的时候再说。

考上大学，父母心里石头落下，接受起来就更加容易。

——

马上要有一个弟弟或妹妹，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以高兴和好奇居多。

“爸妈，我给你们买了东西。”鹿鸣这个时候才想到包里的东西，赶紧打开道。

衣服裤子鞋子各一套。

鞋子是加绒雪地靴，非常暖和。裤子也是加绒的棉裤，衣服是羽绒服。都是符合中年人的款式。

鹿鸣也不敢买多了，怕父母疑心。

“哎呀，刚挣了钱就乱花，怎么买这么多。”母亲责备道。

“试试，先试试。”鹿鸣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女士的羽绒服拿起来就往母亲身上穿：“刚好。”

母亲转眼就忘了责备，高兴的转动身子，左看右看，笑容满面。母亲的面容是很好看的，特别一双眼睛异常明亮，鹿鸣的眼睛就是遗传自母亲。

听说母亲年轻的时候上门做媒的人很多，最后还是老实巴交又勤快的父亲成功了。只能说那时的人真的纯真朴实，看重的更多是品质。

一家人和和气气，屋子里响起欢快的声音。

——

“叔，婶。李勇没回来吗？”隔天一大早，鹿鸣跑到了李勇家。

“这个混小子，写信回来说今年不回家了，都气死我了。”李勇母亲道。

鹿鸣捏着下巴：“没说什么原因吗？”

“没有。”李勇父亲摇头，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又道：“等等，我把信拿给你看，我又不识字，信还是大队上的人帮我看的，说里面有个电话号码，当时打了个电话，这会儿我又忘了。”

没一会儿李勇父亲便把信拿出来了，鹿鸣看了下，李勇除了让家里注意身体，就只说了今年不回家过年，也没过多的提自己的情况。最后给留了电话号码，是个座机。

鹿鸣把号码记下，还了信便离开了。回了家，他进到自己屋，拨通了记下的号码，没多久就有人接起来了。

“喂。”这是一个粗犷的男声，不是李勇的声音。

“你好，请问李勇在吗？我想找一下李勇。”鹿鸣说道。

“等一下…李勇，有人找。”鹿鸣听到对面在喊李勇名字，然后一会儿后一个他熟悉的声音变传了过来。

“你好，你找我吗？你是谁？”

“胖子，是我。”鹿鸣有些激动道。

对面愣了一下，然后传来李勇激动的声音：“鸣子，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