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子，什么情况？”跟快，李勇就赶到包间，脑门上还带着汗珠。鹿鸣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火急火燎过来，却被眼前一幕给搞蒙了。

鹿鸣搂着个大美女坐沙发上，对面是一纹身男和另一个大美女。

“一会再说。”鹿鸣拉着小舞起身：“车钥匙呢？”

“喏。”李勇把车钥匙抛给鹿鸣，后者接过放在茶几上，道：“车钥匙放这儿了，车在门口，不放心可以出去看看。”

力哥自然不会说话。

芸姐眼神恶狠狠瞪着鹿鸣，又落在小舞身上：“你忘了谁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帮了你？”

小舞身子一颤，她现在心理很复杂，有对鹿鸣的感动，也有对芸姐的感激，但在内心深处，还有一丝对她的反抗？

其实，她并没有打算跟鹿鸣走，只是临时而已。但因为有对芸姐的反抗，所以她以默认来逼迫对方让步。

“谢谢芸姐以前对小舞的照顾，以后我会照顾她的。”鹿鸣赶紧插话，要把对方的“苦肉计”打住，同时已经拉着小舞往外走。

李勇此时多少看出一些苗头，和鹿鸣站在一起挡住芸姐他们。

“好…你交男朋友就交吧…”芸姐有些急了：“你不是说想搬出去吗？我也答应…只要你留下来就好。”她想去拉住小舞，却被鹿鸣和李勇挡住。

力哥皱着眉头，赶紧上前把芸姐拉住，他感觉此时对方的情绪很不正常，不就是个员工吗？走了就走了呗，怎么好像要死要活似的。连眼泪都要下来了。

“嗯？”

鹿鸣突然停下，他脸色一沉，看着站住不动的小舞：“你要留下？”

“对不起。”小舞低语，道：“我需要这份工作。”

“呵…呵呵…”鹿鸣怒极而笑，看向芸姐，然后…他似是发现了什么，眼神不可思议来回在芸姐和小舞之间打量…

“…有趣有趣…怪不得…怪不得…”

一股怪异的感觉从鹿鸣心里生起，他也明白了芸姐为什么会对自己厌恶甚至是敌视。同时解释通了为什么老板会对一个员工如此“重视”。

那一瞬间，他从芸姐泛着泪花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所以流露出来，在一瞬间被鹿鸣看到。

所以，他才明白了，尽管有些太过难以置信，但他相信眼神不会骗人。

——

“鹿鸣…”小舞敏锐的感觉到鹿鸣发现了她和芸姐的秘密，心里一慌，脸色苍白，整个人都瞬间没有了力气，就要跌倒。

鹿鸣眼疾手快，赶紧把她扶住。

“求你…别说…”小舞靠在鹿鸣身上，带着恐慌，声音近乎哀求。

哪怕这是深城，哪怕这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哪怕这里的思想很开放。但现在是1999年。

XX。

在这个年代，是不会被大部分人接受的。也许会有很多，但肯定不会是光明正大出来。那将面临周围人不一样的审视目光，足以摧毁一个人。

“我想和你谈谈。”鹿鸣低声道。

“好。”小舞恢复了一些力气，站起身，看向芸姐：“芸姐，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芸姐一颗心都在小舞身上，没发现鹿鸣异常。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心中苦涩，连眼神都暗淡下来。

我都已经接受你有男朋友了，也答应你搬出去了，你还不愿意留下吗？

——

“什么？”耳边突然传来小舞的声音，芸姐一颤，赶紧道：“答应答应，我都答应。”

“我会回来的。”小舞说了一句，主动拉起鹿鸣走出了包间。李勇也一同跟着出去了。

…

“会回来？回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

芸姐喜极而泣，她刚才真的以为小舞会离她而去，为了一个男人离开她。

就像她说的，只要小舞不走，她甚至可以接受对方有男朋友…没关系的，至少我也拥有她。

“芸姐？你没事吧？”力哥一脸懵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压根没往那方面想，所以觉得这一幕非常奇怪，但又说不出个为什么。

“没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行。”

等力哥离开包间，芸姐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跌倒在沙发上…

她真的是身心疲惫。

——

火焰酒吧外。

鹿鸣牵着小舞和李勇一起出来：“胖子，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下。”

“我记得附近有个烧烤摊。”

“行。”

——

某烧烤摊。

几人点了东西随意吃着，然后鹿鸣把酒吧的事给李勇说了。

“不是，我听懂了，但不明白啊？”李勇有些矛盾的问道，眼神疑惑的看着小舞。

鹿鸣知道他什么意思。

对酒吧发生的事情经过清楚了，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她是李云霞。”鹿鸣解答了李勇的疑惑。

“噗…”

“靠！”鹿鸣反应很快，拉着小舞赶忙跳开。但一桌子的食物已经废了，死胖子把酒全喷到了桌上。

“咳咳…咳咳…”李勇一口酒喷完，扶着桌角一阵咳嗽，好半晌才恢复过来，指着小舞：“她…她是李云霞？”

“老板，收拾一下，照着桌上的东西再烤一份。”鹿鸣先招呼老板把桌子收拾了，拉着小舞重新坐下，这才对李勇道：“你再仔细看？”

“唔…”李勇认真打量了一番小舞：“我以前也就只看过几次，哪记得那么清，你说是就是呗…你不是说在羊城吗？怎么跑深城来了，还恰好让你给碰上了…这可真是…”

“我也没有想到。”

“呵…我说你怎么非得把她带走…”李勇是知道鹿鸣对李云霞暗恋的事，所以酒吧里的事就不奇怪了。

“鹿鸣，他？”小舞是不认识李勇的，她不记得初中有这么一个同学。

“他叫李勇，我发小，初中的时候没和咱们班。唔…”鹿鸣顿了一下，继续道：“他认识你，因为我。”

“呵…我被他拉着见过你几次，但你可能不知道。”李勇打趣道。

小舞一时间接不上话。她也是才知道鹿鸣以前暗恋自己，那个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怎么留意，更别说他的发小了。

所谓的见过几次，应该是偷偷看吧。想到这里，小舞莫名觉得好笑，看着鹿鸣：“不是说喜欢一个人都会想引起她的注意吗？扯头发，故意在她面前捣蛋…你呢？我怎么没见你在我面前晃悠？”

“我有。”

“不可能！”小舞回想了一下：“不然我不可能没印象的。”

“算了吧。”李勇突然插口：“你当时和卢国伟…怎么可能留意鸣子？每周二书包里的鸡蛋…你就没想过是谁放进去的？发夹，毽子，还有每天早上课桌里的作业答案…多了去了…孙悟空变出来的？对啊，别人都是扯头发扯衣服瞎晃悠，就他是个瓜货…做了也没人知道，就是个傻子呗…”胖子说着有些气不打一出来，这些事他都知道，还“数落”过鹿鸣，但这小子就是“冥顽不灵”，到后来他也懒得再说了。

当然，这和当初鹿鸣“懦弱”老实的性格有关。

他有做“吸引”女生的事，但别人一直没有留意罢了…或者留意了，却因为其他男生，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他…这些…都是他做的…”随着李勇一件件事情的抖出，小舞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久久无法平静。

思绪，也渐渐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