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可以用火星撞地球来形容的场景，接收了符文之力的人造苹果与吸收了生命能量的伊甸苹果正面碰撞在一起，冲击波将下方的地皮像掀毯子那般掀起，生死未卜的人们都被全数吹飞，世界仿佛只剩下两道互相攻城掠地的光。

在人造苹果加上符文之力的压制下，伊甸苹果的光爆终于被遏制，能量肆虐的范围渐渐开始收缩。金银两色的能量乱流搅成漩涡，涟漪将通风窗户轰碎，玻璃碎块星星点点地落到外面第一层的地面。

两股互不相融的能量相互损耗，苹果终于被削弱。艾吉奥抓住机会一跃而起，将那只仍旧散发出万丈光芒的伊甸苹果握在了手中。

“你疯了！”

我连滚带爬跑到艾吉奥的身边，生怕苹果会夺走他的生命力，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方才还汹涌澎湃的能量悄然化成涓涓细流，缓缓从艾吉奥的手中流入，接着他整个人就被温暖的光给包裹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伸手摸向那个苹果，顿时有清爽如晨露的轻波涌入身体，肩膀上的伤突然就不疼了，大腿上的枪伤也有痒痒的感觉，似乎是在愈合。

“它在反馈给我们生命力。”艾吉奥平和地说道，“使用它的人要耗费生命力，而它的功能是吸取生命力和控制思维，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

“是吗，真是个可怕的神器。”我伸手取回停留在半空的人造苹果，幸亏有它我们这次才能幸免于难。那些被伊甸苹果影响的人也慢慢清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滚吧，你们已经败了！”我顺手抽出艾吉奥腰间的阿泰尔之剑，高声宣扬着属于刺客的胜利。

那些警卫看了看地上被榨成人干的副官，再看看艾吉奥手中宛如一颗迷你惑星的苹果，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丢盔弃甲，往破烂不堪的大门跑去。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理查德把着脸上的络腮胡，老气横秋地走了过来。

“也没理由赶尽杀绝吧。”我毫不避讳地将手上的人造苹果收入布袋。

“不要对那些人太仁慈，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他不会的。”伤愈的艾吉奥宽慰般拍了拍我的肩膀。

军械库里缴获的武器，刺客组织与佣兵集团五五分成。这次冲突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艾吉奥劝理查德干脆占山为王，把葛文德的宫殿当作是佣兵们的新据点。理查德喜出望外地答应了，害怕拿骚报复的沃克却有些忧心忡忡。毕竟这次行动他们佣兵是帮凶，直接把拥有半个城主地位的葛文德的家给端了，那个拥有超自然力量的怪物又怎么会是善茬？

稍微在浓重的夜色中合了合眼，我和艾吉奥带着刺客组织的兄弟们踏着晨雾准备回程。

……

原本在佛利通往葛文德宫殿的路上，每隔五十米就会有一组一身戎装的守卫巡逻，现在他们全都没了影。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他们当然也不可能是理查德的佣兵团清理掉的，毕竟数量摆在那里。除了闯进军械库的那部分，其他大概是在吴克通风报信后就听命撤离了。

葛文德就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宫殿了？这是我一路上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艾吉奥蹲下身用鹰眼侦查敌人的踪迹，却一直没有收获，难以判断军队行进的方向。他们到底是败走了，还是撤退到了佛利城内，亦或是埋伏在我们背后随时准备偷袭？被敌人蒙在鼓里，无异于芒刺在背。

脚下全是湿漉泥泞的土地，不时还会有几滩浅洼沼泽，刺客轻捷的靴子也不便行走。佛利早晨的雾气相当浓重，走在郊外仿佛陷入绿野仙踪。连佛利要塞般相连着的巨大防御工事，边缘轮廓也无声地隐进飘渺的云雾之中。

“我住在佛利这么久，还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天象，我们还是小心点行动比较好。”一名刺客提醒说。

“怕什么，那个葛文德难道还能只手遮天不成？等我们回到佛利的时候他就是丧家之犬了，击败他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也有人不以为然。

“还是小心为上，我用超感能力未大家探路。”

有了艾吉奥鹰眼的保驾护航，返回佛利这段路算是无惊无险地走过了，刺客组织一行人成功来到了佛利城外，装备精良的大伙儿迫不及待要找拿骚的麻烦，要是刺客们都是像马里奥那种性格可就难办了啊。

“咦？怎么一个守城门的警卫也没有，这倒是方便我们进出了。”一名刺客大大咧咧地朝连里头情况都难以看清的城门走去。

“卡特琳娜不可能这么疏忽大意。”艾吉奥碎碎念着，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对啊，前时城门的警戒不是还很严么？我们以商人的身份进入都要付出一千个货币的代价，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放任行迹古怪的刺客进出呢？加上一天前葛文德还举行过慰问活动，城门不该这么冷清才对，除非有人刻意整一出空城计！

“兄弟快回来！”

届时，一阵秋末冷风卷走了丝丝雾气，同时将我劝诫同伴的声音揉碎。满心欢喜回归家园的刺客倒在了城门之下，与里面的人和物彻底永隔，胸前插着的箭跟军械库里的样式相仿。

又一个卑微的生命倒下，我怔在了原地。

艾吉奥装备金属手套的手朝我脑后猛擒而去，牢牢扣住了一支从城墙上射下的穿云之箭，手指稍微用力，那支加固过的箭被轻易折成两段。

“专心点，敌人来了。”

“抱歉。”

其他的刺客兄弟们也从同伴的牺牲中反应过来，个个激愤地张手推出袖剑，然而令人绝望的是……

面前是连着山地耸立的城墙，在这之上，身穿红色甲胄的士兵一排接一排地现身，仿佛是坚硬石墙的延展。这些红甲士兵现身此处只证明了一件事圣殿骑士在佛利夺得了主权！

难以置信这是朝夕间就发生的事情，葛文德的慰问活动并不是为了安抚民心，而是要武装接管城市，难怪当初搞这么大的阵仗，原来只是迷惑卡特琳娜和刺客组织的烟雾弹难怪不急着夺回自己的地盘，原来佛利这庞然大物已被他征服。

“投降，或者死！”

葛文德现身在圣殿骑士群的中间，一头金发依旧亮眼，周围的士兵对他恭敬有加。这些圣殿骑士大部分都出身于拿骚，或者是恰好反过来。不出所料的是二当家吴克没有现身，因为沃克还留在宫殿那边。

“你们死，如何？”

眼中开始有雷光涌动，正当我要重拳出击时，艾吉奥却伸手制止了我。

“城里的平民都是人质，而且卡特琳娜的情况还不清楚，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只好把这份怒火暂时按耐下去。

“全员撤回宫殿！”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死在佛利城下吧！”葛文德洋洋洒洒地举手高呼。

冰冷的箭雨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