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什么呢?我和妹妹难道不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归宿吗,难道这一辈子就只能待在这大山里?退耕还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所有的土地都种上树就证明我们成功了吗?成功之后呢,父母都已经回到了京城,孩子都这么,未来!未来在哪里?”
春杏的内心无法平静下来,如果没有父母的回京,她可能会一直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有父母,妹妹在身边,她会陪着丈夫、孩子做一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
但是自从父母扔下了他们姐妹二人回到京城后,春杏的思想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她要回京城去,离开这里,离开大山,追求她自己认为应该追求的生活,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的将来,哪怕她看到的仅仅是一点点能够改变命阅曙光,她也会飞蛾扑火一般极力地去寻觅和追求。
正当她凝神远望的时候,正好看到秦会计和聂阳成下班回来路过她家门口。
春杏不想和秦会计话,她始终认为秦会计的眼神让人难以琢磨,站在他面前自己好像会变得透明,他深邃的目光好像会看到你的灵魂,让人有一种裸被观赏的感觉。
春杏想立即关上大门往回走,但是秦会计看到了她,主动打招呼,“春杏,这是等谁呢?你家老周还没回来啊!”
“哎呀,是秦会计和聂阳成呐!看我这眼神,没看清是你们。没等谁,刚送翠香回家,你俩下班怎么这么晚呢?”
邱星晖道,“这不是来了两个技术员吗,我们陪着他俩话来着,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
春杏也不知道是应该转身回去,还是应该站在门口目送他们两个,竟然不由自主的,“进屋坐一会儿啊,我家老周在家呢!”
完话,春杏就后悔了,她心里真不希望两个人进屋。
聂阳成,“不坐了,媳妇等着回家吃饭呢!”
邱星晖和聂阳成走远了,春杏的心突突直跳,幸好两个人没有进屋,不然又要端水、倒茶,老周还得陪着话。一定又会问道树苗生病的事儿,现在想一想她就心烦的不得了。她急忙关上大门,插上门栓回到屋里。
春杏顺手在厨房里拿起一个装着豆角的盆,一边择菜,一边和周思聪,“翠香让咱们明晚上去她家吃饭。”
“老五这么忙,哪有时间做菜,咱们去不是给人家添乱吗。”
“没事儿,明下午我领着孩子早过去一会儿,帮着翠香做饭,你干完活直接去她家就行,不用老五做饭。再了自己家人在一起吃饭,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简单炒两个菜就行了。我看翠香好像有话要和咱们。”
“好吧,那明过去。”
“爸爸,咱们明去哪啊?”
“去你姨家吃饭。爸爸、妈妈话,你们两个一边玩去吧。”
春杏一看周思聪同意了,走到外屋点上火开始做晚饭。
翠香抱着孩子回到家里,老五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正等着她回来呢。
“就知道你快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
“你累了一,还给我做饭吃。”
“谁做都一样。来爸爸抱着,让妈妈去洗手。”
柳五从翠香怀里接过孩子,家伙困得已经睡着了,柳五自言自语地,“正好,你睡觉,我们吃饭。”
晚饭很简单,一盘蘸酱菜,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酱扒茄子。
翠香吃饭的时候劝老五。
“你喝点呗!”
“喝点?”
“少喝点,解解乏,干活这么累,刚才在姐家我看到姐夫的肩膀都让喷壶的背带给磨破皮出血了。”
“是吗?没事吧,打药这活最累人!”
“没啥事,姐给他上药了。”
柳五从屋里北窗台上拿来酒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半杯烧酒,一边倒,一边笑着问翠香。
“要不,你也来点?”
“我可不能喝,我要是喝了,你姑娘不得打醉拳啊!”
“呵呵,那你别喝了,万一你喝完,我姑娘吃了你的奶再打霍元甲的迷踪拳,我可受不了!”
柳五给自己倒完酒,把酒壶重新放回到北边的窗台上。
回到饭桌前,柳五,“有件事儿我感觉有点奇怪呢?”
“啥事啊,大惊怪的。”翠香问到。
“这事儿,很长时间了,我也没想起来和你,现在看到姐家地里的树苗生病了我才想起来。”
“咋了,难道姐家树苗生病另有原因?”
“这个还不好,春栽树的时候,姐夫往地里运树苗,我就感觉他家的这批树苗,还有咱家的和其他几家的树苗跟从前的不太一样。”
翠香疑惑的问,“怎么可能,我咋没看出来呢?”
“是啊,如果不注意,区别也不是很大。我是从根部的土看出来的,前期运来的树苗根部的土都是乌黑的,只有这批树苗根部带着一点黄土,还比从前的要细一点,如果不注意看也没啥。我就是有点好奇,就问秦会计是怎么回事,那的树苗是他分的。他都是苗圃的苗,错不了,这批就这样,没事儿,不耽误栽,放心吧!当时我也就没再细问。今喷药时,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恰恰就是这些苗木出现了问题。”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秦会计的也对啊,就是同一个苗圃里的苗,长得也是有粗有细,有长有短,不可能都一样嘛。”
柳五拿着酒杯喝了一口酒,慢慢地咽下去,脸上的表情像是回味酒香,又像是回味翠香的话。
“就怕不是一个苗圃里的苗啊!”
“那怎么可能,老五你想的太多了。”
“可能是吧。”
柳五回答着翠香的话,又一边自言自语道,“也是哈,十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边齐呢,何况树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翠香看到柳五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看你,好像个侦探似的!人家苗圃的技术员都来了,明不是教大家防治方法吗,有他们在,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这不是惦记姐家的树吗,所以就想起这件事来了。明我去大队部好好听听,好好学学。看看人家技术员怎么。”
翠香看着柳五喝酒,只见他眯眯着眼睛,脸色微红,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很享受的样子,不禁又笑了起来。
“你笑啥?”
“我笑你,喝就喝呗,看把你给美的。”
“喝酒还不美,那干啥美?”
翠香忽然想起来邀请姐姐一家明来吃饭的事,就对柳五,“哎呀,我也想起来一件事儿,明晚上我叫姐姐她们一家来咱家吃饭,正好商量商量秋后去京城看爸妈的事儿。”
柳五放下手里的酒杯疑惑地问道,“他们也要去京城?”
“姐姐想回去,姐夫好像不太想去,他没去过京城。”
“原来是这样啊,那明再商量吧,用不用我早点回来做饭?”
“不用,姐她明早点过来帮我,我俩做饭能忙过来。你明陪姐夫再喝点,今美了,明继续美。”
柳五端起酒杯,品尝着杯中的美酒,享受着生活的甜美。
傅属记回到家里,他对今苗圃技术员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今苗圃技术员的事儿能是真的吗?如果树苗真是被调了包,那这个人会是谁呢?而且这件事儿涉及到的肯定不会是一个人啊。”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是为了阻止退耕还林,把苗木以次充好故意破坏植树造林工作?还是为了钱?或者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和原因呢?”
“另外,会不会是苗圃的技术员看错了,还是他们为了推卸树苗生病的责任故意这么给自己听呢?”
“不过看那个人话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那么这里面必有蹊跷啊!”
…………
傅属记端起他老婆递给自己的饭碗,连碗里装的什么饭都没看一眼,机械地拿着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越嚼越觉得不是滋味儿,才立刻从忘我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怎么这么咸,这么辣呢?”
傅属记的老婆在一边看着他漫不经心吃饭的样子道,“你看看你吃的是什么?吃饭也不专心,想什么呢。”
傅属记急忙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原来他只顾着想问题,自己夹了一大口辣椒咸菜放进了嘴里竟浑然不觉。
“呸呸呸!”
“哎呀!我呢,齁死我了,快给我倒杯水。”
他老婆端来一杯凉开水,傅属记急忙喝了两大口。
“做什么事儿啊,都不能三心二意,否则就会出问题,吃饭就是吃饭,也要一心一意的。算了!不想这些事儿了,好好吃饭。”
傅属记把水杯放到了桌子上,端起饭碗大口地吃起来,他刚才的话既是给自己解嘲,又好像在给两个正在吃饭的孩子听。
傅属记的老母亲在一边,“你啊!吃个饭还得先给我们娘几个上一堂政治课。你看孩子们都在认真吃饭,就你自己三心二意的,还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