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青费劲口舌，可是莫长春确实见钱眼开，其他东西说的他很意动，一谈到收不收钱的问题，莫长春的立场就极为坚定。

“你说的简单，我要是不收钱，这药材只出不进，医馆不出一个月，恐怕就得倒闭，开馆赚钱，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江湖规矩在那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哪能随便为难我这救人的。”

顾长青反驳道：“此言差矣，还是我刚才最初的观点，能力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你现在遇到的确实守规矩，可是哪天你医术突飞猛进了，救的人越来越厉害，越厉害的人，江湖规矩，嘿嘿，恐怕约束不了吧？就像我大石村，还不是说灭就灭，说烧就烧？”

莫长春被顾长青说得哑口无言，冷笑道：“随你怎么说，总之，你欠我的七两三钱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我没钱还你！”

顾长青急了，一摊手，“不装了，我摊牌了，我没钱还你，我就一穷光蛋！”

他本以为，他这么一说完，莫长春铁定气个半死，少说也得先骂他几句，哪知道，他这么一摊牌，莫长春居然早有预料的样子，显得极为平静，甚至面带一丝的微笑。

这一丝微笑，让顾长青本能地嗅到了危险，看着莫长春，暗自警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钱，不要紧，我知道的。”

顾长青：“.........”

莫长春笑着说：“长青，其实你早这么说就完事了。我其实就想考验你一下，你应该明白，江湖规矩，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江湖，还有这个规矩？”

莫长春续道：“没钱，不碍事，我知道你没钱，所以我已经想好了，你就留下来为我办事情，以还你欠下的医药费。”

“不可能！”这回轮到顾长青跳起来了，连连摆手：“那不行，我堂堂.......我有包袱，不行的。”

“我知道你有抱负，但欠了钱就得还，这是江湖规矩，你欠了我钱，你应该帮我去做事情还钱。”

顾长青心想：“你家的江湖规矩好多啊！你们三个武功都不会，凭什么留住我？”

他想了想，然后笑了，一口答应下来，“要我为你办事也可以，一个月一百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放屁！”莫长春怒了，顾长青欺人太甚，一个月一百两银子，他当他是国库给他发钱吗？

顾长青才不管他，要死了这个价格，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最终，莫长春败下阵来，退而求其次，说道：“算了，我不要你留在这里了。你欠我的钱，我也不要你还了。”

顾长青大喜，“当真？”

莫长春正色道：“当真，但你须帮我办一件事。倘若连这事你都不愿意做，那便当我不认得你，你以后也别来我长春医馆了，权当江湖别过。”

顾长青寻思：“这治病的医药确实是我欠他的，为他办一件事，也是应该的，没必要搞得拉入黑名单一样。”于是他一口答应下来，“一件事，我便为你办了，还了你的医药费。”

莫长春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甚至会有性命之忧，你可愿往？”

顾长青道：“你尽管说便是，既然答应了你，我便全力帮你完成。”

“行，你听好了，我这里有.......”莫长春比划了一下，将要顾长青完成的任务说了出来，随后，又拿出了一本册子，摆到了顾长青的面前，说道：“这件事难度不小，七两三钱银子办这事，便宜了，这本《烈火掌》虽然不算是什么高深武学，但要比你现在练的武功强得多，你先拿去吧，权当是这回办事的报酬。”

顾长青大喜，拿过了莫长春手里的册子，狐疑道：“你哪里来的武功秘籍。”

“这是我师兄的武功，当年我学医，师兄学武，可师兄却死了，我这一脉又没有人练武功，他这门《烈火掌》在我这里摆了很久，找不着传人，送你了，回头你再帮他找个人传下去，也算是给我师兄找个传承。”

顾长青收下秘籍，正色道：“保证完成任务！”

“哎！”莫长春站起来，拍了拍顾长青的肩膀，背着手离开。

又过了数日，顾长青入门的一门新的拳法，名为《猛虎拳》，还是江湖上粗浅的武功，《猛虎拳》入门以后，藏经阁三门正在修行的拳法后面都出现拳印，顾长青修养身心，提前吃了点大补丸，以免气血亏损太厉害。

他成功了，将《长拳》提升至四层！

《长拳》这门武功，练到四层就已经是大圆满了，也就是传说中的大成境界，再往上的层次，顾长青可以自己创造，但创造出来的，就不叫长拳，而是叫“顾家长拳”。

一般将《长拳》练到大成境界，要不是武学奇才，要不就是疯子，没有人穷尽一生，练这么粗浅的武功。

顾长青做到了，长风吹来，衣袍猎猎作响，俨然一派宗师的模样。

《长拳》既已大成，也到了和莫长春约定的日子，顾长青向长春医馆里的三人告辞。

明兴明望此时与顾长青交好，顾长青比他们稍微大了几岁，倒像是大哥哥一般，两人虽然不学武，却喜欢看顾长青打拳的样子，顾长青要走，竟有几分的依依不舍。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顾长青拱手告辞，背着行囊，大步跨出了医馆，背后医馆牌匾，“长春医馆”四个鎏金大字大气磅礴，还真不是一般小医馆能拥有的气派。

他微微翘起嘴巴，复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团乌青色的火焰，仿佛一直在燃烧。

........

顾长青找到了九江城里的某一家镖局。

镖局就是古代的物流公司，收人钱财，替人送货。送的货可能是死的，也有可能是活的，这一趟送货的旅途，又叫做镖行，是在交通运输并不发达的状况下，应时而生的一种产物。通常走镖的人，也是江湖中人，会一手武功，走南闯北，认识点人，有一点的名气。

这一家镖局，名叫“中元镖局”，顾长青之所以来到这镖局门口，是因为这家镖局正在招伙计。

他来到门口，但门口站着的镖师，却瞧不上他。

比顾长青高了一个头的强壮镖师呵斥：“干什么的？”

顾长青拱手道：“听说中元镖局招伙计，特来应试。”

“小孩子去去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镖师走过来，伸手要推顾长青，言辞多不耐烦。

顾长青有些恼怒，这人忒过分，以貌取人就罢了，竟然还敢动手，看那手伸到他面前，他突然抬手一抄，右拳直取镖师胸膛。那镖师本就没有把顾长青放在眼里，这一下顾长青突然暴起出手，根本来不及躲闪，胸膛避无可避，直接挨了顾长青一拳。

顾长青虽然存了要教训那镖师的想法，却也没有出全力，但大成的长拳早已让他通经通力，一拳既出，拳劲凶猛，顾长青打出后感觉不妙，想要收手时已来不及，眼看着就要打到那镖师，甚至对那镖师造成伤害时，忽然听到旁人大喝一声“住手！”

突兀地冒出一只手掌，挡在顾长青伸出来的铁拳上。

“砰！”拳掌相交，顾长青感受到对面掌面犹如大海一般，绵绵不绝，刚猛的拳劲打在上面，无处发力，全部都被卸掉了。

那人掌力惊人，绵绵不断还有后力，翻掌落定，向顾长青推过来，顾长青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