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青长拳练到大成境界是江湖少有,拳劲刚柔并济,但遇到的对手,掌力更为汹涌不绝,犹如长江大河。他被那人掌力推中,蹭蹭蹭往后退了几步,虽然没有受伤,但已是落了下风。
来人制止了争斗,原来是一个穿短衫的精壮汉子,他和颜悦色地说:“小兄弟,还请住手罢!”
“掌柜的。”镖师脸色难看,方才不是掌柜出手,那少年的一拳就打中了他胸膛,他也是走江湖多年的老手,自然看得出,那少年拳劲刚猛,若是击中了,少不了要吃些苦头。想到这里,他恼这少年出手狠辣,不由瞪了顾长青一眼。他却从未想过,若不是他一开始以貌取人,便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
“在下刘守义,小兄弟怎么称呼?”掌柜倒个友善的人,见面之后,一直面带笑意,他看顾长青年纪轻轻,可是拳劲却极为澎湃,方才那一手的长拳颇有名家之风,想来这少年师承非凡。
别人笑脸相迎,顾长青自然也不敢托大,赶紧拱手行礼,道:“在下顾长青,见过刘掌柜。”
“顾兄弟找我中元镖局所为何事?”刘守义果然江湖经验丰富,两句话一过,闭口不提方才的冲突,直接开门见山,聊到顾长青前来中元镖局之事,他料及顾长青必定有事,所以讲到了顾长青在意的点上。
顾长青此时却有些犹豫,方才这么一闹,不知道留在这中元镖局里还好不好,他摸了摸行囊,一咬牙,说道:“我听说,中元镖局有一趟镖要走,正在招短工,我是来中元镖局应试,想混口饭吃。”
刘守义大喜,笑道:“像顾兄弟这样的少年英雄来我中元镖局,我刘某人自是扫榻相迎,不瞒顾兄弟,这一趟镖事关重大,我也是考虑到人手短缺,这才广邀江湖好汉相助,果真有效。”
“行,刘掌柜豪情仗义,快人快语,令人佩服。”顾长青露出笑容,小小拍了一下刘守义的马屁。
刘守义哈哈大笑,伸手道:“顾兄弟,请。”
他大方邀请顾长青入内,顾长青自然是再客气一番,让刘守义走在前面,然后随着他,一同进入了中元镖局。两人皆是闭口不谈冲突,晾在边上的那镖师就显得尤为尴尬。
刘守义经过他边上时,淡淡吩咐道:“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罢。”
“是,掌柜。”
两人一边入内,一边刘守义为顾长青介绍中元镖局的种种事物,他走南闯北见识广,说的一些东西,顾长青都没有听过,听刘守义说话,顿时大开眼界。顾长青每每都语出惊人,加之方才显露的一手好拳法,刘守义只当顾长青是某个名家大族或者名门大派出来历练的弟子,有意结交,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刘守义待顾长青甚厚,这一趟镖,要付顾长青一两纹银,算得上是高薪聘请了。
顾长青在中元镖局住下。
中元镖局里共有四十多名镖师,算上顾长青这样的长短工伙计,人数超过三百,这样一个庞大的镖局,共分了三个镖头,除了掌柜之外,另外还有两个镖头各带一些镖师组成行镖的队伍。
翌日清晨,顾长青起身打拳。
中元镖局里已是呼和声一片,他一看镖局中央的练功场上,数十位镖师正在习武练功。
镖师们是江湖中人,基本都会一些功夫,但多和顾长青一样,只会粗浅的外门功夫。
顾长青昨日和刘守义交手,发现刘守义武功高强,比起当初一招就让他落败的朱武,只强不弱。不过上个月的顾长青长拳只有二层,如今却是长拳大成,武功突飞猛进,今非昔比,这才可以与刘守义交半招,可这半招,顾长青就感受到了有内功修为和无内功修为的差距,刘守义昨日那一掌,绵绵不断,如果是他,是绝对打不出来的。
镖师们看到顾长青在练功场外,不过他们都忙着练功,没人来招呼他。
顾长青自己打了一套铁拳,然后又变化武功,练了一套的猛虎拳,前面两套还好,没什么动静,到了长拳的时候,整个人忽然一变,拳势陡然变化,刚柔并济,举重若轻,长拳结合步法,每一拳打出,拳劲都有如实质,威力远超普通的外家功夫。
几个靠顾长青近的镖师看得心中骇然,心想这娃娃比他们都年轻,可这武功造诣,却比他们要高得多。
“这,这不是长拳吗?怎的这般凶猛?”
一名镖师不敢确信地问道,长拳他也练过,练了几天入门了就放弃了,因为长拳实在是不强,只比庄稼把式稍微厉害一点点。
“莫非这是他家的独门长拳,你看同样是崩式拳,这家伙撞一下,声势着实惊人。”
众人觉得这长拳一定是顾长青自己家改进之后的长拳,虽然形似长拳,但运劲的法门,肯定有独到的地方。他们暗自吃惊,常言道“人不可貌相”,顾长青年纪轻轻,身材又削瘦,像一个公子哥,没想到打的拳劲却如此汹涌澎湃,远超常人。
大成境界的长拳带给顾长青的增幅是巨大的,而在长时间的练拳中,他对于武学的理解也在不断加深。
顾长青一套长拳打完,几位镖师大声喝彩,十分热诚地迎了上来。
“小兄弟好武艺!”
镖师们年纪大多三十左右,常年走江湖,自有沧桑之感,顾长青稚气未脱,他们喊一声“小兄弟”,也并无托大。
顾长青不敢怠慢,见人行礼,举止有度,口中谦虚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
“小兄弟谦虚了。”有一镖师开口,爽朗笑道:“我观小兄弟面生的紧,可是新入我中元镖局的镖师?”
顾长青摇摇头,向他解释:“不是了,我只是一名短工,昨日才来的镖局。”
有人在边上说道:“我知道这小兄弟,他叫顾长青,昨日掌柜的回镖局,亲自带小兄弟入的镖局。”
“哎,大哥真是胡闹!长青兄弟这般身手,做一短工岂不是可惜!”那镖师开口,皱眉而道
原来,和顾长青说话的这位镖师是镖局的二把手镖头许勇,当初许勇与刘守义一同跑江湖,创立了这中元镖局,在一起风风雨雨二十多年,情同手足,故此之间以兄弟相称。中元镖局三位镖头武功各有千秋,刘守义一身内家功夫炉火纯青,许勇的外家横练功夫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三镖头孙双精通暗器和轻功,年纪要最小一些。
许勇看顾长青年纪轻轻,长拳的造诣已非等闲,想来必定有名家指点,故而和声问道:“不知长青兄弟是何门何派,师承何人?”
江湖之中,问别人武功是忌讳,但问别人的师承不算突兀,当然,被问的人想不想说,都是自由。所以顾长青自然不会实话实说,被人知晓秘密,而是含糊其辞地说道:“本门有规矩,在外历练的弟子,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是何门何派,所以,还请前辈见谅。”
顾长青心想:“我现在就是太玄门掌门,定下的这个规矩自己第一个执行,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许勇也不以为意,江湖之中,奇门怪派多了去,各家规矩各家不同,弟子们行走江湖,尤其是像顾长青这种一看就是刚刚出门历练的,认死理,严守门规,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说,那便不说,不影响双方之间的交流,只是许勇难免有些好奇,顾长青到底是何门何派。
所以许勇笑道:“也不碍事,想来长青兄弟定是出自名门大派。”他走在顾长青的前面,伸手邀请道:“长青兄弟,我看你练的拳法大开大合,拳劲极为汹涌,我看了手中着实有些痒,不如我们比划两招?”
众人一看有热闹看,顿时都起哄起来。
顾长青面露苦笑,没想到晨练还能搞出事情,看样子自己以后还得更低调,不能跑到人多的地方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