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许勇虽然是个武痴,平日里痴迷练功,但人粗心细,他见顾长青拳劲汹涌,纵一套长拳也虎虎生风,想来顾长青身怀其他上乘武学,顾长青又不肯说出师门来历,他便存了心思,想要从顾长青的招式里看出一二。
众人却不知许勇的心思,一群大老爷们,平日里没有什么乐子,一看有热闹,围成一圈观看。
顾长青连连摆手:“我哪里是前辈的对手,还是饶了我吧。”
“少废话了,接招!”
许勇哪能如顾长青所愿,伸手已是一掌拍来,他这一掌与昨日刘守义的一掌颇为不同,刘守义的掌力绵绵不断,后劲无穷,他这一掌却是威势刚猛,勇往直前,倒是和顾长青所练的“铁掌”颇为相似。
顾长青不知,许勇专练横练武功,这一掌有来头,乃是江湖闻名的“铁砂掌”,许勇先出手已是失了身份,不过他为人豪迈,从来不拘小节,只是出手时自持身份,还是没有施展全力,“铁砂掌”拍来,只见掌力。
这一招“只取中门”,招式凌厉,虽无杀气,却气势逼人,顾长青自然反应,抬手一记长拳之中的“横”拳防守,单臂回环,挡住许勇拍来的一掌,再顺势向下,左手抬手反击出手,劈拳直取许勇的面门。顾长青的对敌经验并不丰富,遇到攻击,自然而然选择了最佳反击方式,出手难免没有轻重。
许勇看顾长青须臾之间便有对策,那汹涌的拳劲再次出现,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见猎心喜,当下挥掌拍出,已是用了五成掌力。
“砰!”
两人拳掌相交,竟似惊雷一般爆开,劲风四散,四下众人脸颊被两人劲风刮得生疼,当下骇然。
顾长青拳法大开大合,许勇横练功夫,也是讲究直来直往,两人圈内交手,顿时都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交手了十余招,许勇铁掌发红。原来,他常年修炼铁砂掌,运功到一定程度,铁砂掌就会如同烙铁一般,不仅坚硬如铁,而且还伴有灼热,故而他在江湖上的特长就是越战越强,少有人能够与他直接对掌。顾长青没见过铁砂掌,不晓得铁砂掌的厉害,随着许勇掌力加深,他双手自感疼痛,已是暗暗叫苦。
又拆了几招,顾长青已感不支,跳出圈外认输。
“打不过打不过,前辈铁掌太厉害了,小子甘愿认输。”
两人仅是切磋而已,一趟拳脚下来,许勇打得酣畅淋漓,别的镖师都不会和他硬抗,顾长青是第一个这么和他对招的。他见顾长青认输,也没有再逼他,哈哈大笑道:“长青兄弟厉害,我看,你可以做我们中元镖局的镖师。”
“武艺了得,做得做得!”众人笑道。
“来来,我带你好好认识一下镖局里的人。”许勇越看顾长青越欢喜,拉着顾长青的手,带他认识镖局里的众多镖师。
顾长青双拳发烫,倒是被许勇的热情给惊到了。想他刚来中元镖局,甚至方才打拳之前,也没有几个人认识,没有几个人与他答话,可是一趟拳打下来,和这镖师一切磋,立马收获了众人的肯定和热情,果然这世道,还得要看谁的拳头更大更硬。
听了许勇的介绍,顾长青与镖师们逐渐熟络起来,镖师见他武艺高强,亦有结交之意,各自寒暄,相谈甚欢。
顾长青也认识了许二当家,方才他听许勇喊刘守义大哥就隐约猜到了来头不小。
许勇十分热诚,当即就跑去找刘守义,然后征得刘守义的同意,给顾长青要来了腰牌和镖师服饰。
“长青兄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中元镖局的镖师了,以后大家一起行走江湖,有肉吃肉,有酒喝酒!”许勇豪迈地拍拍顾长青肩膀。
顾长青本以为只是做个短工过渡一下,没想到居然直接提升了一个档次和待遇,不光是收入增加,还收到了一柄他行走江湖拿到的第一把兵刃——一柄镔铁长刀,属于中元镖局的制式标配。
中元镖局规矩并不是很严格,在没有行镖之前,众人身上没有什么任务,比较自由。
顾长青知道中元镖局马上有一次行镖任务,之前告示的时候就已经写得特别清楚,而这一次任务的目的地,北赵都城赵京也正是顾长青为完成莫长春任务所去之地,所以他便来中元镖局,搭他们镖局一同前行,省点脚力。
所以顾长青本来就是准备做短工的,被许勇这么一闹,反而成了正儿八经的镖师,实非他所愿。
他默默把长刀收到腰间,然后用一根粗麻的绳子绑住了长刀。当然,要让他交出兵刃,也是万万不能的,这样一把冰冷的兵刃,能够让他找到一丝伙伴的慰藉。
“我们镖局的镖师向来都是来自四面八方,带艺入局,像三当家孙双,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飞刀门弟子。”许勇离开后,镖师黄达向顾长青热情地介绍,这黄达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镖师了,本身就是九江人,在中元镖局里干了有七八年。
顾长青奇道:“飞刀门?”
“飞刀门在九江地界不甚有名,长青兄弟初涉江湖,没有听说也是正常的,但在武林之中,却是实打实的一流门派,仅次于北赵九大门派。”
顾长青暗自吃惊,仅次于九大门派,那可真是武林之中的大门派了,没想到小小的中元镖局,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号人物。
“那孙三当家现在在镖局里不?”
“三当家出门行镖去了,去了西部大漠城,已经走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回到九江城里了。”
黄达又道:“长青兄弟,这一次行镖可是我们中元镖局的大事,听说是一桩大买卖,路程不远,也就四五天的功夫,可是我们要全力以赴的,你看我们这些天其他的小活也不接了,就等着三当家回来呢!”
顾长青恍然大悟,他说怎么镖局招了短工,有些已经是招了大半个月的短工,结果养在镖局里没有动作,原来是等着三当家回来一起走。
顾长青也没想套别人话,他就是一个默默蹭行的人,哪里料到,镖局的汉子实在热情,倒豆子似的给他说了一大堆事,不消半天,他就对中元镖局了解地清清楚楚,和他清晨一起练拳的几个汉子,他也对的上了脸,叫得上名字了。
黄达热情地邀请顾长青喝酒,不把他当成一个少年看待,顾长青欣然应允,众人簇拥着一同上了街,进了一家“麦家酒楼”。
九江郡城人烟稠密,市肆繁盛,麦家酒楼坐落在郡城中央大街上,午时时分,客人众多,一众镖师进来,找了八仙桌入座,要了几盘牛肉、几斤面饼,点了几个小菜和白酒,接着谈天说地。
镖师们见多识广,讲的东西,对于顾长青而言,都是新鲜事,听他们说话,大觉有趣。
这一顿酒菜吃了一个多时辰,几个人喝的半醺,这才勾肩搭背,回到镖局里,顾长青年纪轻,喝酒的时候几个镖师多照顾,只喝了几口意思一下,回到镖局里,他便酒醒了,在客房里,他拿出莫长春赠送的秘籍《烈火掌》,反复研读,争取早日收录到藏经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