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县城,“有缘客自投”客栈,杨振依旧在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皇城中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他已经被人钉了猛虎的标签。
当然,以他的尿性,即使知道了,恐怕也会倍感幸甚。甚至,挑大指称赞某些人很有眼光。
杨振一觉睡到日偏西,感觉有些饿了,才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推门走了出去。陡然间,一左一右两副猪头映入眼帘。朦朦胧胧间见到这副景象,杨振陡然一激灵,困意全消。同时,两个拳头各奔左右。万没想到,两个猪头径直躲了。
杨振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人。不过,这两人很是凄惨,鼻青脸肿,完全脱相了,俨然两副猪头。从身材和衣着判断出,这两人是苏天亮和“小机灵”无疑。
一时间,杨振心中犹疑不定,莫非自己撒癔症,把这俩货揍成了这副模样?继而,杨振摇了摇头,他相信自己还没有无聊到那种地步。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
“昂嗯啊呀!”
杨振顿时满头黑线,看他们这副样子,估计说啥自己也听不懂。无奈之下,杨振在百宝囊里拿出一粒化瘀消肿的药丸,丢给了“小机灵”,吩咐道“用温开水化开,每隔半刻钟在脸擦一次。”
说完,杨振抬脚便走。他还在饿着呢,又岂会陪这俩货消磨时光。
杨振敲了敲苏绮雪的门,准备带她一起去吃饭。哪成想,冬梅探出脑袋看了看,说声“吃了”便缩了回去,直接给杨振了一道闭门羹。
杨振摸了摸下巴,这丫头好大的脾气,似乎自己并没有招惹她。莫非,这丫头欠招惹。杨振甩了甩脑袋,既然都吃了,只能他一个人去了。至于那俩猪头,自动被他过滤了。毕竟,带他们俩出去,他们也吃不下,杨振肯定也不会有食欲。
“有缘客自投”对面便有一家小酒馆,杨振径直了二楼,要了四个小菜,一壶茶,边吃边打量。
小店虽然不大,但摆设倒很讲究。尤其是墙梅兰竹菊四幅画,看着不仅雅致,而且惬意。
“听说没,今天发生了一件大新闻,居然有人到马二爷府找不自在,结果被揍了个鼻青脸肿,估计回去连他妈都不认识他了。”一为吃完饭的客人开始闲聊起来。
杨振心中一动,这两个找不自在的,不会是那两个猪头吧!一瞬间,杨振提高了注意力。
“还真是新鲜,也不摸摸门路,马二爷岂是好惹的。”有人引起话头,自然就会有人接茬。
“那还用想,必然是外地的。要是咱苏阳的,谁会去马帮马二爷头找不自在,那不是倒霉催的吗。”
……
杨振听了食客门的话,大为光火。当然,他不是针对这些食客。毕竟,茶余饭后,谁都会说几句闲话。
真正让杨正感受到不爽的是马二爷,他收受不明来路的马匹,本就理亏在前。失主门理论,他不好话好说,反而饱以老拳。
既然是不相干的人,杨振也会拔刀相助。更何况,被打的是杨振的人。
这个亏,杨振不会吃。这口气,杨振也不会忍。
杨振心中暗自冷笑,马帮夏三爷是**贴的正主,马二爷又是这等货色,这马帮,他倒想会一会。
都说光棍不斗势力。但杨振不在乎这个,无论比实力还是比势力,他都不逊任何人。
一时间,杨振的魔性来了。
杨振会了账直接回到了“有缘客自投”,找到了苏天亮和“小机灵”。
这两个猪头用药水擦了几次,虽然消了肿,但依旧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可见,他们被揍的有多狠。
“走,去会会马二爷!”
杨振撂下这句话,转身便走。他并没有等苏天亮和“小机灵”,因为他相信这俩货必然会屁颠屁颠的跟着。毕竟,每人愿意受窝囊气。有报仇的机会,还不麻溜的。
再说,杨振又不是找不到马二爷住哪儿,完全不需要两个猪头在前面开路。
“小机灵”挨了揍,本就恨得丁丁的,心中还在合计如何把杨振拉过去给他出气。如今听见杨振自报奋勇,当即双眼放光,一跃而起,拽起苏天亮往外就走。
苏天亮有些不情愿,毕竟他还不了解杨振,担心去了再次吃亏,万一把马帮惹恼了,那就真的没活路了。
奈何,“小机灵”生拖硬拽,他只能跟在后面,心里不停地直祈祷。
到了马二爷府门前,苏天亮本想去敲门,哪成想,杨振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了门。
咔嚓!
门栓断裂,两扇大门晃了晃,险些倒地。
这一声巨响,彻底惊动了马宅的家丁护院。一瞬间,冲出来几十人,手持刀枪棍棒,把杨振三人围在了中间。
苏天亮吓得腿肚子直转筋,心里不停的只叫娘。
“小机灵”那叫一个兴奋,几乎都快蹦起来了。就这几个驴粪球儿山药蛋儿,杨振伸手随便一划拉,都得趴下。
马二爷正在后宅给卷毛狮子黑磕头作揖,听到这声巨响,顿时吃了一惊。听到护院回报,有人踹门而入,气的火冒三丈。
马二爷火速回到房间,直接抄起一对镔铁亚油锤,径直扑奔前院。
这一对镔铁亚油锤,锤头有脑袋大小,锤柄有半米长,擀面杖那么粗。每个锤至少有五六十斤重,抡将起来,必定是磕着死,碰着亡。
前院内,杨振不丁不八站在包围圈中,平静的看着那些家丁护院,似笑非笑的说道“都有谁打过他们两个,自己站出来,自抽二十巴掌,算完!否则,我亲自动手。不过,保不齐你们以后只能喝粥。”
家丁护院们听了杨振的话,感觉自己牙花子嗖嗖的,直冒凉气。这要是被揍下来,能不能喝粥都是问题。
因此,杨振越是平静,这帮家丁护院就越发怵,也就越不敢动。毕竟,敢于破门而入的,杨振是头一号。
这里毕竟是马二爷的宅子,关乎马帮的面子,敢这么做的,不是疯魔就是呆傻。
如果是呆傻还好说,一拥而也就完了。可万一是疯魔的主,打起来必定是个不要命,他们活的好好的,不敢冒这个险。
因此,他们都明智的选择了等待,等马二爷到来之后,他们听命行事。
可见,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此时,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而且,一传十,十传百,人越聚越多。
马二爷的家门如今公然被人踹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头等大事。因此,它所带来的轰动性,可想而知。
太平日子过久了,人人都想找点乐子。而眼前这件事,无疑是一件大乐子。
“呔!你是什么人,胆大包天天包胆,居然敢硬闯马二爷的家门。”
马二爷怒喝一声,瓮声瓮气的,仿佛打了一声闷雷。
杨振看着那半截黑铁塔,原本印象还不错。但现在看了,自己看走眼了。
“首先,我是来讲理的,你们偷了我的马,而且打了我的人。把我的马送回来,谁打的人,自己掌掴二十,我们算完!”说到这里,杨振指了指身边的两个猪头。
然后,又扬起拳头继续道“如果你们不讲理,说不得,我便要讲讲拳头。”
有人听了杨振的话,直翻白眼,这是来讲理的?无论怎么看,你丫的都是来示威的。
示威加挑衅,如何能善了!
其实,杨振倒希望马二爷不讲理,唯有如此,他才可以借机把事情闹大。如果只是小打小闹,又怎能把齐大爷和夏三爷一起勾出来。
嘡!
马二爷两个大锤猛然一磕,震得双耳轰鸣。
“小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来找马二爷的麻烦,今天就让你来的去不得。”
说完,抡起大锤就是一个泰山压顶。
俗话说逢强者智取,遇弱者活擒。
不过,杨振却不这么想。他喜欢在对方的强项击败对方,这样才够劲。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人输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因此,杨振看着大锤砸下来,一动不动。
“年轻人,快躲开!”
有好心的长者以为杨振吓傻了,于是大声提醒。
杨振微微一笑,依旧纹丝未动,眼瞅着镔铁亚油锤即将砸在脑门,他猛然抬起手掌,迎了去。
单掌托天!
“呃!”苏天亮眼见未过门姐夫就要被砸的稀巴烂,于是眼皮一翻,直接倒在了“小机灵”身。
“小机灵”暗中啐了一口,就这点承受能力,真给哥丢人。
围观的群众全部闭眼睛,不敢去看接下来的惨像。
只有几个胆大的,顺着手指缝不是的往外偷瞄,但也不敢一直盯着看。
马二爷锤砸下来了,他也后悔了,何必呢!人家毕竟是马的主人,我虽不是偷马贼,但马确实在我手里啊。
这一锤下去,祸害了一条性命不说,我马帮的名声也臭了。虽说马贩子这个名声也好不到哪去,但毕竟比马贼强啊。
不过,事到如今,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