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奈利此时正在林荫道上走着,呼吸着刚入夜的微凉空气。四周的一切对他来说,是那样的新鲜,又是那样的熟悉。他很怀念这片林荫地,当初建造这座庄园的时候,他也有出过一份力。
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庄园还姓普佐,可他安迪奈利,已经变成一个废物,彻底被普佐家族抛弃。
因为屋中的骚乱,原本徘徊在这里守卫们有大半冲进了室内,现在的看护已经无法面面俱到。安迪奈利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好周围的情况后,走近一处小池塘,将之前一直藏在袖口中的注射器丢了进去。
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他昔日的权利,过去的荣耀,以及他身为一个男人该有的骄傲,在数年前的那个夜晚,被普佐家族统统收回。现在留给他的,不过是一具渴望复仇的行尸走肉,以及一份极度不平衡的心。
“特拉古那个废物,现在看看谁死了?!不过一个没用的胖子而已,至于这个大惊小怪的吗”慌乱的杂声让安迪奈利感到一阵愉悦,他十分神气的转过头,用蔑视的眼光注视着身后的墙壁,言语中的妒火好似要将墙壁燃穿,“动老子的女人,这样杀了你简直太便宜了!”
回想着特拉古来时的神气,以及柱子告诉自己关于他的传闻,安迪奈利咂舌后冷笑一声,他没忘记此行的目的,他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他要拉特普佐痛苦,要他变得和自己一样痛苦。
让他体会一下自己近些年承受过的煎熬与折磨,要他跪在地上,像狗一样舔舐自己的鞋子,像个贱民一样趴在地上,哀求自己放他一马。
他相信自己能做到,他确信自己可以!
这件事办起来很困难,但只要有柱子帮他,没什么做不到的。毕竟拉特普佐曾经就靠着柱子,在短短数年统一了整个蓝光城的暗面势力。现在柱子已经站在自己这边,只要他们的利益是相关的,那么柱子就绝不会背叛他。
仔细回味着下午时他与柱子地谈话,他心中的情绪又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下午,瓦特格林离开后没多久,柱子便匆匆忙忙的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因为瓦特格林提前又交代,所以安迪奈利并不显得着急,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柱子回家没一会,便重新出现在了门口。透过餐厅的玻璃远远看去,他好像和守在门外的几位保镖关系不错,闲聊的同时柱子还递给他们一人一只香烟。这几个保镖对安迪奈利都是生面孔,他一个都不认识,毕竟他离开普佐家的权利中心已经很久很久了。
顶多十分钟,柱子在欢笑声中与这几名保镖告别,一路小跑来到了小餐厅,随着柱子的逐渐靠近,安迪奈利的心也变得忐忑起来。他知道,柱子可在普佐家族里地位很高,除非发生了什么异乎寻常的事情,不然下一任家主肯定由他来担当,关于这件事,安迪奈利还是能推断出来的。
打开大门后,柱子茫然的左右看了看,直到他的目光与安迪奈利对在一起,这才重新笑了出来。他走到安迪奈利身边,对他打了声招呼。随后又行了一礼,这是暗面人士中,晚辈对长辈才会行的礼节。
不管这份尊敬是否出自真心,对安迪奈利来说,都很受用,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试过被人尊敬的滋味儿了,现在想想,心中的苦涩又不免多了几分。
柱子看起来有些紧张,他木在哪里,对安迪奈利小声问道:“安迪叔,我能坐在这里吗?”
安迪奈利耸了耸,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赶紧说正事吧。”
“好的。”柱子来到安迪奈利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瓦特先生应该已经和您见过面了吧。”他神色欢喜,如同一个向父亲炫耀自己成绩的孩子一样。
安迪奈利无视了这点,“该聊的都已经聊过了。”他说着,手向茶壶伸去,可柱子的行动比他来的要快的多,直接拿起茶壶为自己倒茶,他低头看着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你确认要这么做吗?”
“嗯。”柱子放下茶壶,转头向窗外晃了一眼,看样子是确认自己家门口的状况,“格林家族势力太大了”他轻声说着,语气满是失落,“可惜,不论我如何去劝,父亲他就是听不进去。”
安迪奈利叹了口气,随后又将心中的软弱驱散,对着柱子厉声问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对吧。”
“我知道。”柱子说,“这事不论对谁说,都是大逆不道的。可这就是事实,与其被格林家族磨灭,倒不如保留火种,休养生息,伺机而动。”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一切,以我对拉特普佐的了解,你如果有这方面动向,那个精明的老头肯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你。”
“他做得到吗?”柱子将茶杯举到唇边,抿了一口幽幽说道:“柱子的神话,可是他一手缔造的,我想他应该不会忘记这件事。”
“为什么不等等呢?”安迪奈利说,“反正普佐家族早晚是你的,何必如此着急呢?”
“等不起了。”柱子说,“不是我,是格林家族。”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也是为了家族着想。”
“你是怎么想到要找我做这件事的。”该问的已经差不多问完了,现在安迪奈利准备直接进入主题,“你就不怕我告密?”
“您不会的。”柱子说,“因为那件事您不会手软的对吧。”
“这么说,你会?”
“我爱玛丽,我不想骗她。”
“呵呵,年轻人。”安迪奈利笑了,笑得满是讥讽,“那么,我有什么好处?”
“您妻子怀孕的线索,以及格林家的邀请函。”
“不可能!”安迪奈利怒了,妻子偷情的事,一直是他心头的一块病,查了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你怎么可能知道?”
柱子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一次聚会,特拉古喝多了,我送他回去的时候,他和我炫耀”
“特拉古!你说,是特拉古做的!这不可能,那个胖子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柱子直视着安迪奈利的眼睛,平淡的如同一汪湖水,“我该说的话已经都说完了,信与不信,就看您了。”
“这不可能怎么会我”一想到自己的爱人被特拉古那个肥猪压在身下肆意玩弄,安迪奈利心中撕裂感就又多上几分。
“我可以帮您。”柱子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金属盒,轻轻摆在桌上,推到安迪奈利面前,“这里面有两只注射剂,药效很强,隐蔽性也很好,您只需要找好时机。”
“为什么帮我”安迪奈利从痛苦中暂时脱离,咬着牙问道。
“您是我最敬重的人,从来都是。”柱子语气变得平缓,“我还记得,自己刚被收留的时候,只有您把我当人看。”说着,他脸上浮现出陷入温暖回忆时特有的笑意,“以前的我地位低,不能为您主持公道。但现在不一样该我,报答您了。”
说着,他伸手,将金属盒,又向前推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