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自由的人,没有贵贱之分。
这是无限海贼团的信条,无人可以违背,在这莫比乌斯号上,即使是船长,在日常航行中,也要进行一些简单的工作。
这也是为什么,里墨会在夹板遇到达布斯曼的原因。
因为还有工作在身,达布斯曼并不能一直在甲板上停留,可他是在太无聊了,不想一个人面对这无聊的工作,思前想后只能出点血,通过苏卡诱使里墨陪自己一起工作。
现在的两人,正两人肩并肩靠坐在桅杆上的瞭望台上,扯东扯西,经过刚刚的插科打诨,里墨清醒了不少,兴致一来,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从赛丽丝聊到他的过往,又聊到他小时候看的那些书,随后又引到达布斯曼的经历与冒险。
而此时,达布斯曼刚刚讲述完,他与深海章鱼怪大战七天七夜的故事。
“所以,关于你的那些传说,都是真的?”里墨看着他,将信将疑地问道。
“那是当然啦!”达布斯曼回答时加重了语气,生怕他不相信似的,“船上至今还未修缮完成的部分,你不也见过吗?再说了,我在这大海上驰骋好歹也有一百多年了,留下点传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也是。”里墨对他上下打量,仔细想了想,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可能是达布斯曼日常比较邋遢的原因吧,他那身衣服看上去总是脏兮兮的,一头特灰色的头发如沾满粉尘一般,脸上有些细微的皱纹,胡子熙熙攘攘,深棕色的裤子因为穿的太久,磨的发亮,皮靴上的斑驳如天生就长在一样。他手掌粗糙,满是老茧,粗长的手指间正夹着一根燃到一般的香烟,食指中指的皮肤被染成暗黄,与其他手指相比,有着极为明显的区别,看上去像是长期熏制的腊肉。
“我听赛丽丝说,你要和她一起去往皇都?”他将烟蒂踩灭,丢掉,从怀里掏出酒壶,打开猛灌一口,“那里最近,可不太平啊。”说罢,他目视远方,长叹一声。
“我知道。”里墨也随着叹了一口气,“国王都跑了,能太平才怪!”
“哈哈!”他放声大笑,嘴张的很大,仿佛在向里墨悬崖他的牙齿健康,“软蛋一样的废物国王,跑了就跑了吧!”
“怎么会这么说?”
“你不知道吗?”达布斯曼惊愕的看着里墨,扬声道:“金狮帝国的国王早就被格林家族架空了!”
“格林家族,这么厉害吗?”
“我记得,赛丽丝之前说过,你也姓格林…没错吧…”达布斯曼带着古怪的目光打量里墨,问道:“你母亲,是金发碧眼吗?”
“为什么这么问?”听他这么问,里墨立刻变得警惕起来,鄙夷地看着达布斯曼,讥讽道:“穷心未脱,色心又起?”
“不是,你别误会!”达布斯曼连忙解释道:“格林家族的人非常好辨认,因为其血统特殊性,金发碧眼可以说是他们的标识。”
“那你想多了。”安妮的外貌从里墨脑中闪过,他低声回道:“我母亲并非金发碧眼。”
“那就奇怪了…”
“为什么这么说?”
“自立国后,整个金狮帝国姓格林的只此一家,因为其家族地位太过强势,这个姓氏就完全被格林家族占有…”达布斯曼正说着,忽然眼中一亮,恍然大悟道“会不会,你父亲来自格林家族?”
“我从未见过我父亲,他在我出生前就死了。”里墨见他越想越偏,急忙解释道:“而且,我随母亲姓氏。”
“那你祖上可能是格林家族的一员也说不定!”
“呵,我宁愿不是”里墨冷笑道。
说到金发碧眼,再联想到格林家族的地位,里墨首先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痛恨至极的人。
达布斯曼听里墨语气不对,也不敢再说,怕惹他不高兴,一气之下将自己丢在这里,独自一人面对这漫漫长夜。
气氛变得尴尬,里墨越是不说话,达布斯曼就越着急,他想换个话题,又不敢轻易张口,思想向后,一个想法突然从他脑中闪过。
“你会下棋吗?”达布斯曼从怀里掏出一个旗盒,放在里墨面前,“要不要下会棋。”
“下棋?带油头儿吗?”里墨转头看向他,那双眼睛变得如猫科动物一样,闪亮闪亮的。
“你钻钱眼儿里啦!”达布斯曼心中一揪,大声训斥。
“金钱即是正义,而我是一个向往正义的人。”
“我看你就是个财迷!”
“谢谢夸奖。”
达布斯曼骂骂咧咧把油灯点亮,放在地上,随后又把旗盒打开,光芒一闪,一副极为精致的黑白棋子出现,整整齐齐,像是镶嵌在里面一般。
“这样,咱们下三局,只要你能赢我一次我就把它送给你。”见里墨兴致缺缺,达布斯曼思前想后,决定下计猛药,因里墨上钩。
“好!”里墨心中估算这副棋的价值,点头答应了。“演武棋,我习惯持白子。”
“好。”
“这副棋是我从一位骑士手中赢来的,在皇都的时候。当时我们在酒吧整顿,大家都喝多了,闹得很凶,有位骑士主动站了出来,想要制止我们。知道我为什么可以稳坐船长的位置这么久吗?因为当危机来临时,我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我和他打了一架,打得很凶。他虽然不是被诅咒者,但武艺高超,加上古怪的装备,我最终和他打了个平手。我们缠斗了一个多钟头,彼此不分伯仲,最后我实在是懒得和他打了,提议就此休战,他好胜心很重,没有答应。”
他嘴里嘟嘟囔囔,静静等待里墨的走出第一步,虽然他持黑子,但里墨年龄更幼。
“我思前想后,提出其他方法来分胜负,他答应了,拿出这盘棋。和你一样,他提出了条件,如果我输了就乖乖跟他回去,在牢里蹲个一年半载。作为一名海盗,我当然不会放过这得来不易的机会,所以在原基础上追加了新的条件。”
他笑得很贼,将手中紧捏的棋子,稳稳落在棋盘上,“如你所见,我不止赢得了自由,还为自己赢得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玩具。”这件往事让他很得意,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了。
“可惜啊,这副棋,马上就要换个名字了。”
“孩子,不要太自信哦。”他笑得很神秘,眼中自信的精光若隐若现,“这一百年来,下棋,我从未输过。”
啪!
棋子落下,战争的号角,吹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