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呢，刘素音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仿佛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洛兵半信半疑：“被人侵犯，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歌友回忆说：“第二天她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后把专门服侍她的女佣给解雇了。”

“就只是这样？”

“我所知道的，就只是这样。”陈歌友一脸坦诚，“至于刘素音小姐暗地里还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洛兵沉默片刻，然后问：“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让我想想……是哪一年记不太清了，起码有十年了吧。”

“是在刘伟荣进入小木屋之前，还是之后？”

“在那之前，不过相隔时间很近，好像不到一个月。”

洛兵“嘶”了一声，说道：“也就是说，在刘浩然侵犯刘素音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刘伟荣进入了小木屋，对吧？”

陈歌友点头：“对，当时发现了这件事，我很震惊，所以印象非常深刻。本以为刘家会闹出大事，后来发现也没什么，一直波澜不惊，您说奇怪不奇怪？”

洛兵发出一声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声：“还真是非常奇怪……”

对于陈歌友提供的信息，洛兵还没有消化完，隔天又有一个人被刘青雨送到了警局，不得不说刘青雨的办事效率确实非常的高。

这一次走进洛兵办公室的，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是一名女性，刘家曾经的园艺工人。

“你叫吴芬？”

“是，不不，不是我。”

洛兵饶有兴致地盯着老人：“到底是，还是不是？”

“我是叫吴芬。”老人回答，“但我什么都没干的，我没犯罪，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

洛兵没好气地说：“如果你是吴芬，那就没找错人。”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犯法。”吴芬苦口婆心地说，“上星期打麻将的时候，那部手机不是我偷的，是别人落下的，我准备拿去给失主呢，可惜还没找到失主本人……”

“我们不会错怪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请你放心。现在我要问你一点事情，跟手机无关，跟人命有关，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

“人命？”吴芬打了个哆嗦，“我没杀人！”

“没人说你杀了人，只是要你配合调查，明白么？”

“明白明白……警察同志，你能不能把面具摘掉，怪瘆人的。”

“见过我的脸的人，都极力恳求我戴上面具，你真的要我把面具摘掉？”

吴芬一听这话，立马改口：“不用了，不用了，你还是戴着吧，现在看起来你的面具还挺可爱的。”

“废话就不多说了。”洛兵郑重道，“我问你，你曾经在天州市刘家当过园丁，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是刘建德老爷子那一家？”

“你还知道刘建德此人？”

吴芬颇为骄傲地说：“是刘建德亲自雇佣的我，我怎么会忘记。”

刘建德是刘伟荣和刘素音的父亲，刘浩然和刘青雨的爷爷，吴芬认识刘建德，至少说明了她进入刘家工作的时间非常早。

“我问你，当年你进入刘家工作的时候，刘伟强夫妇是否还健在？”

“在的。”

“也就是说，当年的那场意外火灾，你也是亲历者了？”

吴芬点头：“起火的时候，我就在不远的地方修剪花草，随后还亲身参与了救火。”

“你都看到了什么？”

吴芬想了想，答道：“就看到了火啊。”

“人呢？”

“没人。”吴芬脱口而出。

“没人？”

“起初没人，后来不是起火了嘛，就全都是人了。”

洛兵狐疑道：“起初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吴芬认真地回忆，说道：“起初……有，有人！刘大少爷夫妇两个在房子里，刘素音小姐在附近玩耍。”

“都是你亲眼看到的？”

“我没看到刘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后来得知他们被烧死在里边，那不就说明了当时他们就在里边嘛。至于刘素音小姐，我看到了。”

“还有没有其他人？”

“当时没有人，过了一会儿才出现。”

“都是些什么人？”

“救火的呗，先是一个陌生的小青年，然后是刘二少爷，接着刘家大部分人都赶来了。”

“你说最先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然后是刘伟荣？”

吴芬直点头：“如果没算上我的话，是这样的。我当时看到起了大火，吓得不轻，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叫人来救火。”

“此外你还有没有看到不同寻常的东西或者现象？”洛兵试探性地问，“让你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奇怪的东西或者现象。”

“有有有！”吴芬立即回答，“说起来真是玄乎，可能你不会相信。在起火前的几秒钟时间，那栋房子里有一片黑光一闪而逝，确实是黑色的光，我可没有乱说，要不是在白天，根本看不到。”

“黑光……”洛兵吃惊不小，“黑光出现的时候，有没有其它动静？”

“就只是闪一下，然后就发生了火灾，这算是你要的动静吗？”

洛兵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嗒嗒嗒，半晌过后，他才又开口：“后来还有没有奇怪的事物出现？”

“有！”吴芬的话就像牙膏一样，挤一下出一点，“那个陌生的小青年和刘二少爷现身救火的时候，着火的房子里又闪出了一道白光。”

“白光？”

“对，白光。白光也是一闪而逝，同时那救火的小青年竟凭空消失了。”

洛兵的手指停顿下来，声音变得急迫：“刘伟荣呢，他怎么样了？”

“闪出白光的时候，刘二少爷已经冲进屋子里，他竖着进去，闪过白光之后就横着出来。”

“什么意思？”

“就是他原本跑着进去，然后白光一闪，他就爬着出来。”

洛兵追问道：“他受伤了？”

“冲进那么大的火里，能不受伤吗？”

“再然后呢，还有没有奇怪的事物？”

“没了，再然后大家都来了，很快消防部队也来了。”

洛兵把吴芬提供的信息在脑中消耗了几分钟，此刻他的心中非常的不平静。不难看出，吴芬的话令他吃惊不小。

“真是一件很不幸的事……”他轻叹一息。

“谁说不是呢。”吴芬感同身受地说，“那次火灾发生以后，刘家就怪事频出，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安宁日子。”

“你这话让人很好奇，刘家都发生了什么怪事？”

“那可多了。”吴芬绘声绘色地说，“刘大少爷夫妇被烧死不久，刘建德老爷子就气成重病，不久也辞世了，然后刘家就时不时出现吓人的鬼影。”

“鬼影？”

“本来以为是小偷，后来也没听说丢什么东西，也没逮到人，不是鬼影是什么。”

“那些鬼影出现在刘家是要干什么？”

“谁知道，估计是故意吓人呗。”

“都出现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都有，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后来见多了，心里也害怕，能避则避。尤其是老爷子的书房和刘素音小姐的房间，有一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现。”

洛兵好奇道：“听你的意思，你没少看到这些鬼影，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时候我每天晚上都要照料花草，有些花草就是娇气，得夜里照料才行，有时候要忙到凌晨两三点钟，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够辛苦的。经常走夜里，难免撞见鬼，夜里的刘家发生点什么事，没人比我更清楚。”

“这些鬼影如此肆无忌惮，就没引起大家的恐慌么？”洛兵问。

“又不是人人像我一样经常能看到，刚开始大家是有些担心和害怕，但很快鬼影就突然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具体什么时候消失的？”

“那谁还能记得，差不多是刘二少爷病重独自住进林中木屋里疗养的前后吧。”

“你对刘伟荣的病情有所了解？”

吴芬摇头：“我只是听说他得了怪病，也没见着他病成什么样。”

洛兵思索了一下，问吴芬道：“在你眼里，刘伟荣、刘素音和刘浩然这三人的关系怎么样？”

吴芬裂开嘴不怀好意地笑了：“警察同志，没想到你也喜欢八卦。”

“怎么说？”

吴芬笑着小声说：“你提到的这三个人，关系乱得很，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是不是刘伟荣和刘浩然对刘素音有非分之想？”洛兵主动抛出话题。

“你都知道了？”吴芬惊讶道，“确实有这样的事，我不止一次看到这两个大男人偷偷摸摸跑到刘素音小姐的房间里，有一次两人还撞上了。”

洛兵来了兴致：“怎么撞上的？”

“那晚刘二少爷准备潜进刘素音小姐的房间里，正好被自己的儿子碰到，刘二少爷只能打消念头，而且气得不行。”吴芬说，“殊不知刘浩然小少爷是故意搅他爹的好事，我都看在眼里。”

吴芬说着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笑够了，她接着说：“从那以后，父子俩的关系就一落千丈，有一次甚至吵着吵着就要动起手来。”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