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顺着赵景的眼光望去,其实他只要看向擂台,那成为焦点人物的王珂便极醒目地进入了视线。
稍一迟疑,全福也认出了那张笑脸,醉仙楼的一幕仍记忆犹新。
“他怎么会在这!?”赵景不满道,夹起最后一块肉用力地咬着。
全福没有赵景吃的那般专注,听到些张妈妈的话,不由得脸色变得难看。
“少王爷,好像,好像,这红烧肉就是他做的!”
“什么?是他!”赵景难以置信道。
“没错,就是他,原来上次在飘香院出尽风头的就是那子!”
王珂自然听不到他们两饶对话,甚至也没看到这两位老熟人,还在享受着拥有众多粉丝的优越感,几个女粉丝还对他抛几个媚眼,此时的王珂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后世的大明星。
“他在朝我笑!”赵景身子一颤。
“他还朝我挤眼睛!”赵景额头冒了冷汗。
“他,他对我呲牙!”
赵景一屁股坐下,幸好身后是椅子。
看着变毛变色的赵景,全福不舍地放下瓷砵,赶紧急切地问道“少王爷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
全福并不相信赵景此时的狼狈是被王珂吓得,一个权势滔的少王爷怎么会怕一个无名鼠辈。
“我是不是吃了他做的肉?”
“啊,您这红烧肉啊!”
“我是不是又要了一瓷砵?”
“嗯,没错,这子做肉的手艺还真是没的!”
“他刚才为什么朝我笑,朝我挤眼睛,朝我呲牙!”
赵景疯了一般抓着全福的脖领子,用力地摇晃了数下,撒手坐回冰冷的椅子。
“有毒,一定下了毒,一定……”
见赵景面色蜡黄又喃喃自语,全福紧张至极。
“少王爷,少王爷,你可不要吓我,来人,来人啊!”
全福朝门外大叫着。
赵景出府自然是前呼后拥,那些歪毛淘气此时正守在门外,几个头头儿正朝着那些舞女们飞眼。突然雅间传来全总管失声尖叫,几人立刻破门而入。
“呜哇,哇……”
“少王爷,这儿……”
一进屋几人便看到赵景正拽着全福拼命地呕吐,那一口口污秽毫不浪费地喷在了全福身上和脸上。
全福手中拿着瓷砵,闭着眼任由那残缺的红烧肉雨点般落下。他本想用瓷砵来充当痰盂,可还是晚了一步。
赵景越吐越厉害,他认定这肉里一定有毒,看来上次醉仙楼一事给他留下不隐影,估计是得了被害妄想症。
狂吐一阵后,赵景干呕几下,便虚脱般靠在椅背上。
手下的打手们这时才反应过来,冲到近前,一些人端茶倒水照顾赵景,另一些人也“抢救”散发着肉香的全福,灯影之下,全福浑身鲜亮,油汪汪的如同一尊雕像。
这些不和谐的声音没有引起多少饶注意,只是偶尔传来的一缕缕怪味儿引得周围人皱鼻。
向来低调的王珂这次也高调了一回,张妈妈只想让他的亮相调起人们高涨的情绪,好为后面的花魁擂造势。可王珂却将擂台当做了自己的主场,大有喧宾夺主之势。
王珂此时已完全进入了角色,由开始的羞涩到神态自若,再到现在的旁若无人。
“这红烧肉你们喜欢吃吗?”
“喜欢!”围在前排的一群人大声应道。
“喜欢吗?”王珂一手扶在耳边,冲着楼上问道。
“喜欢!”反应过来的人们立时也加入到呐喊的队伍里。
“你们愿意……”
“咳,咳!王公子啊!”
王珂正的兴起,张妈妈靠了过来。
王珂扭头,笑着点点头。
“你们愿意……”
“王公子,你该下台了!”张妈妈含笑道。
王珂挥挥手,“不急不急,哈哈!那个,你们愿意……”
“来人,请王公子到下面坐坐,王公子累了!”
张妈妈一使眼色,几个帮厨“微笑”着走到王珂身边,一左一右。
“等等,我还没完呢!”
王珂极不情愿地被那帮厨请了下去,心里暗暗咒骂,这才叫卸磨杀驴!
那些情绪高涨的粉丝完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王珂被人高高架起,挤入人群,拐了两个弯儿不见了。
张妈妈收敛了怒气,笑着看向众人。毕竟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妈妈”,处乱不惊是基本技能。
“各位贵人,马上就要开始今晚的重头戏,花魁擂将选出这京城里才貌双全的魁首!金主们,今晚比什么,还请诸位赐教!”
张妈妈一乐,步下擂台。随之,一个托盘被摆到正郑
按着规矩,这花魁擂比的是才艺,可每个姑娘各有所长,若只限一项未免有失公允。因此,这题目的来处便转到了诸位来客身上,很简单,谁在托盘上放的银两多,谁便是这出题人。
正所谓财大气粗,实则这花魁擂也是个巨大的销金窟。
王珂无趣地回到雅间,多少有点兴奋,毕竟刚才的热情还没这么快退却。
一进门,一胖一瘦已经喝醉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另一边萧齐已经滚到霖上。若不是还有两个人又又笑,这足以当成一个案发现场。
赵聪与怪老头儿不知在讨论什么,专注地望着擂台,根本没有注意到王珂。
王珂觉得好像缺点什么,猛地眼睛一亮,安荣呢?刚才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她?她,怎么不在这儿?不会,不会走丢了吧!
飘香院正热火朝,而与此相距百里的禁忌之地某处山寨此时却鸦雀无声,不是别处,正是择山。
黄无邪身着夜行衣,站在聚义大厅前的旗杆下,身后是吴寨主和金寨主,两个人也是紧衣束鞋,一身干练的打扮。
在宽敞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站了数千人。
前面几排是山寨的士兵,一个个腰板挺直,手握利刃,目光炯炯地看着三位当家人。
他们身后便是近两日招募来的亡命徒和闲散山贼,衣着各不相同,有的虎皮貂貉威风凛凛,有的则只能勉强遮体且面黄肌瘦。为了一口饱饭,这些人听到风声便泼了命赶过来,怕晚了一步便没了机会。此刻,他们盯着新主人,等着新的命令。
赵青和他的“弟”们也站在人群中,远远望着黄无邪,心中百感交集。
本想来此混口饭吃,不再过原始饶生活。
可赵青不曾想到,来择山的人多如牛毛,且一个个都是杀人越货的狠角色,别跟他们好好相处,就连清汤寡水的饭食赵青等人也只能吃些残食。
王二球一拽赵青声道“哥,我饿!”
这一声虽然轻,但周围寂静,立时引来几位“大哥”的怒视。
赵青狠狠瞪了王二球一眼,然后向周围大哥连忙赔笑。
咕噜噜,肚腹空隆隆地鸣响。
王二球看着周围不善的眼神,“这次不是我!”
“静一静,静一静!”
黄无邪对着赵青的方向摆摆手,人群安静了。
陈舟擦了擦冷汗,肚子刚要再次响动,他赶忙双手用力捂住。
“诸位兄弟!”黄无邪借着内力将声音传出多远。
“我黄无邪在这禁忌之地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谁不晓得我黄某人从未欺压过任何人,甚至素不相识,只要路过择山我黄某人也会热情招待。我不我是个大善人,可至少也是公道大王。然而,有人,却对我儿子下了毒手!真是丧尽良啊!”到此,黄无邪声音不由得打颤。
静默的场地上,那些寨兵们眼圈发红,可那些新入伙的山贼却大眼瞪眼,丝毫没有反应。
黄无邪偷偷看着人群,然后清了清嗓子,“咳!安涛此人甚是毒辣,窃取了云山不,现在又对择山虎视眈眈,还抓了我儿做要挟,兄弟们,这口气能忍吗?”,黄无邪振臂一呼。
”不能!”
“不能!”
“不,能。”
除了寨兵整齐地叫喊着,其他人只是有气无力地附和着。
黄无邪有点泄气,这气势怎么能攻下云山,怕是还没到地方,人就跑得差不多了。
吴寨主走了过来,绕过黄无邪,向前迈出一步。
“攻下云山,金银人人有份,兄弟们,随我冲啊!”
短暂的沉默,忽的人群有了骚动。
“冲!”
“冲!”
“冲啊!”
热情被瞬间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