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刺青的男人挥起了手中的关刀,正欲一刀斩下那县令头颅时。
蓦听“飕”的一声。
一支亮着银芒的箭矢,从门外射了进来。
半面刺青的男人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般,回身一刀,劈开了那支箭。
“是谁?”
男人望着门外大喊道。
又忽听几道风声。
男人下意识扬起了头。
他那张丑陋的脸,写满了惊愕。
那如同繁星般密集的箭矢,像流星一般绚丽。
“快…”
男人话还没说完。
门外又一支利箭,贯穿了他的胸膛。
“朝廷的衙门,岂是你们这些老鼠乱来之地?”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衙门外,伸出了一只脚。
那只脚,穿着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那红色的绣花鞋上的花,是牡丹。
红的妖艳。
随着那只脚落地。
数不清的箭矢,从天而降。
就像那只绣花鞋上盛开的牡丹。
盛开在整个院落。
“我认得你,你是!”县令看清那女人相貌,他顾不上失去双手的疼痛的喊道。
“嘘…”
女人把手指放在嘴唇中央。
“还有着几只小老鼠还在挣扎呢。”
话音刚落,女人身后出现了三个穿着白铠的身影。
如同一辙的拔刀动作,还有那近乎一模一样的面具。
看的白龙山县令热血沸腾。
“白衣统领!”
……
木鸦停在白龙山山脚处。
从木鸦上,走下了一名名威震江湖的少年侠客。
他们望着那被灯火环绕着的白龙山,一时间,忽然想起了一句诗。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新天书的归属地,白龙山,他们终于望见了。
“还有三天,三天之后,那藏在天书的山洞将会开启。”
南鸦第一层楼主说道。
他按下了木鸦上的一个圆圆的按钮。
木鸦竟又变回了原来的九层楼宇。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第二层层主说道。
王英雄颇有深意的看着这只能变换万千的木鸦,若有所思。
至于其他人,各自在面前层主的带领下往自己的楼层里走去。
“层主,这应该不是公输盘时期的东西吧。”
在王英雄即将要登上顶楼时,他摸着这楼梯上钢铁筑成的扶手,轻轻问着前方的女子。
“自然不是。”层主也学着王英雄,把手放在钢铁筑成的扶手上,那顺柔的触感,让她那双细腻的手感到十分舒服。
“其实,无论天书也好,还是那些前朝记录的奇人异事,都只是书本上记载的东西,无人见过,也无太多痕迹。”
“甚至连南鸦第一任楼主清非烟在得到《缺一门后,也曾怀疑过那些被人发现的上古遗迹,还有那些脍炙人口的古今传奇。都是被人刻意留下的。”
“不过,她说,就算这样又如何呢?我们能活着,能看见如此美丽风景,能吃上炰鳖脍鲤的美食,能呼吸到这让人沉醉的空气,不就够了?”
“你说,对吧?少主?”
王英雄听着层主的话,他最后的一步,直接迈向了南鸦楼的楼顶。
他在顶层,看着那灯火通明的白龙山,闻着这沁人心脾的微风,他笑了起来。
“你说得对。”
在他背后那南鸦的楼顶柱子上,有个隐约可见的“9”字。
那在长满青苔下掩盖的“9”字,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个世界原本没那么简单…
……
“原来你就是李自在啊。”
邪无忧脱下了靴子,躺在树林里,他望着不远处的刀客一行人,又大声说道:“我从师傅哪里听过你的故事。”
“听说,你见过天书?能不能告诉我,天书上记载着是不是那天下无敌的武功和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法术?”
刀客听着邪无忧的话,他仔细想了想。
“嗯,差不多。”
“那你修行的是不是那天下无敌的武功?还有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你都中了那么多剑,应该不可能死里逃生的!”
不仅是邪无忧好奇,连李平安,樱桃,封玉书三人都昂起头,望着带着面纱的刀客。
“我不知道。”
刀客拿起了一根树枝,扒了扒熊熊燃烧的篝火。
熊熊烈火下,刀客脱下了面纱。
他看着火说道: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只看见一个老道士,那老道士,递给了我一把刀。指着他身后的雪山对我说了两句话。”
“什么话?”李平安凑了过来。
“他说,我父亲是先驱者,而我,也应该去继承父亲的衣钵,去找寻这个世界的真相。”
说完这句话的刀客,想起了关若松,那个在关东叱咤了一辈子的男人最后的一席话。
“何为雾?就是那看不清的贪,嗔,妄,恶,邪,傲。”
“此招,唯有以命破法。”
“此招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想到那名在父亲嘴里的最骄傲之人,刀客紧握住手里的刀,又说道: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有关于我自己的真相!”
……
“你们朝廷…果然是…”
伴随着一名白衣统领手中的长刀落下,那名不可一世的游侠,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你是三殿下吗?”
荷包山县令,看着女人的身影痴痴地说道。
“是的。”
女人惦着脚尖,优雅的走到了荷包山县令面前。
她从身后接过了一瓶散发着花香的玉壶,她轻轻对着荷包山县令那处断臂处浇下。
那晶莹剔透的绿色液体,让荷包山县令感觉到断臂处如同蚂蚁撕咬。
“这是…白玉断须酒?”
荷包山县令望着这玉壶里的酒,脸上慌乱万分。
“这…这实在太贵重了!下官只是一名普普通通九品芝麻官,有何等何能能享用此酒!”
“不,你有资格。”三殿下口吐芳兰地说道:“因为,在这朝廷动乱之时。还有你这种不畏强权,一心向着大齐的官员,这片真心,实属难得。”
“可是…”
“没有可是,抬起头来。”
三殿下命令道。
荷包山县令昂起了头,天上除了那颗明月以外,有的只是身披黑甲犹如巨塔的战士。
这一名名黑甲战士,仿佛遮住了这天,遮住了荷包山上的这方美景。
“大齐,可没他们嘴里说的那么不堪,也没有他们眼里那般软弱。”
“少年皇帝李景明,那可是大齐有史以来最出色的皇帝。”
“注定也是,这方天地,不,是这天上天下,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