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6章屡战屡败的生意人(1 / 1)泥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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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这“安置房”和外边“商品房”的巨大差价,就够女儿和女婿感激他们一辈子。

计划得挺完美。

去年年初,吴瑕还跟表叔表婶见过一面。

当时那两公婆就把他俩的计划,如实告诉过吴瑕了。还向她询问是否可行?

吴瑕的见识比他们多,虑事也比他们慎密。

加吴瑕很熟悉他家的成员情况,很快指出了一个问题:按照相关法律,对于父母的遗产,程业森和弟弟“程业林”,都有继承权没错。但程业森似乎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事实,那就是,程业森两兄弟还有个亲大姐,她也是有继承权的。

严格按照法.律来行事,父母遗留下来的250平方的破屋子,不是由程业森两兄弟分。而应该由他两兄弟,以及亲大姐,三个直系继承人来平分。

程业森只能分到80平左右。

程业森和丁升平顿时呆住了。

以前似乎也有所耳闻,法.律方面是这样定的。

但农村向来按照“出嫁女不回来争家产”的俗规来行事。所以程业森无意之间,忽略掉了他的亲大姐也有同等的继承权。

吴瑕替表叔和表婶献计:如果真要征到了他老家的“破瓦房”。程业森想跟弟弟两个人平分父母留下的“祖屋”的话,就得请大姐去“公证.处”,立一个“放弃继承.权”的声明。

现在距离次跟表叔表婶见面,又过去将近两个年头。

吴瑕也不知道他们的家务事,进展到哪一步了?

不过这一次吴震霆的生日,大伙见了面,肯定要聊到这方面的家常话。

到时再当面问问。

对于表叔的儿子欠下了一大堆债务,作为仍然保持着来往的亲戚,吴瑕和吴震霆当然有所耳闻。

吴震霆和吴瑕父女是挺愿意帮助程业森的。

但不代表,两父女就一定要无条件、无原则的帮他。

比如像程旦生这种“恶意.透.支”信用.卡的行径,吴震霆和吴瑕懒得去管他。

之前那个欠下了网.贷高息的事儿,程业森替儿子还了35万的欠债。事后吴震霆知道了,背后找了相关部门的人员去进行“举.报”。

吴震霆认为,这种申请门槛低,利息却高得离谱的“网.贷”,就应该直接取缔的。

吴震霆的面子还是管用的。那几个程旦生涉及的高.息网.贷.平台,在随后很短时间内,都被相关部门严厉.打击,关闭掉了。

当然,被关闭的平台,只不过是同类平台的“冰山一角”。

从事这种业务的网络平台,不说几万个,在网起码也有几千个。

现在这个年代,它们的危害还远不及后世来得严重。

在梁腾重生之前,那些网络平台对于年轻人的“危.害”已经严重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当然,年轻人的自制能力、超前消费观念,以及贪享乐恶劳作的脾性,也要负一半以的责任)。

梁腾穿越前,就有幸目睹了国.家机器出手,取缔了高达九成的高.息网络.借贷.平台。

剩下的,像银行发放的信用.卡之类,算是很低息的了。这些就受到保护的。

反正吴氏父女都拎得清的。像那些不合规的平台,该坚决的打击关闭就打击关闭。吴震霆亲自充当“举.报人”,他都不嫌丢脸。

而像“某呗”和“信用.卡”之类,本身就受保护的。你程旦生自己透.支了,没有那个还贷能力偏偏要去碰那些东西,还有什么好说的?

反正背负这样的债务,也不至于闹出什么人命来的。就让他自己尝尝“恶果”吧。

程旦生没本事还贷,甚至是压根就不想去做工还贷,跟他说再多的道理也是白搭!假如,最后由“民事纠纷”转变为“刑事责任”,那就去关到看守所,坐几年牢得了。

反正放程旦生出来鬼混,也混不出什么“人模狗样”来。丢到牢里呆几年头,他说不定反而会懂事些呢!

像吴氏父女对于“不成器”的子弟的教育观念,可没有农村父母那么落后。

在农村的年轻人,只要不出去勤勤恳恳工作的,多少都会沾染“赌”之恶.习。

往往出现了巨额债务的情况,生怕儿子要坐牢吧,当父母的就急不可耐的掏空积蓄(有些甚至要向亲戚朋友借钱),先替儿子把欠下的巨额债务还掉。然后,当父母的再埋头打死工,把亲戚朋友们借的钱还清。

可怜天下父母心,说的就是他们。

但当父母的都说,那是被逼无奈啊。

往往欠下巨额赌.债的儿子,都颇年轻,没成家。父母自然担心儿子被捉到牢里关几年,更难讨到媳妇了。父母才急忙要帮儿子还债。

孰不知,这样一来,反而导致孩子“不长记性”。恶.习难改。

程业森是对儿子失望透了,之后又得到了吴震霆和吴瑕父女的意见:不能太惯程旦生了。于是开始对儿子不闻不问,采取“冷处理”了。

同时还开始积极的扶持女儿和女婿了。只要他俩可以“时来运转”,真正发迹起来,程业森两公婆以后老得做不了活了,也能有个孝顺的亲人在身边照顾一、二。

总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儿子靠不住了,那就由他“自生自灭”吧。

吴震霆有钱归有钱,帮程家小子偿还掉欠债,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的事儿。但他绝对不会那样做。

这程旦生的观念不扭转过来,他以后还会整出比这更严重的事情来。那对程业森两公婆的打击,才更严重,变成“毁灭性”的打击。

程旦生还不起债,那就拖着先吧。最后这烂摊子压得他喘不过气后,看他懂不懂事?长不长记性?!

据吴瑕所知,现在程旦生又向他的一些朋友借了不少钱了。因为无力偿还,已经常年不回家,在外头流浪躲债。

这次吴瑕前往“DìDū”,势必路过表叔家的。

吴瑕准备大大方方登门拜访一下表叔和表婶。不必担心遇程旦生那没出息的小子,死皮赖脸的缠着向她借钱。

尚未进入了“DìDū”近郊,吴瑕就提前拔打了表婶的手机。

很快就拔通了。

结果却有点出人意料。表叔和表婶两公婆在家呆久了,静极思动。加儿子的烦恼事,连累他俩身心俱疲,就想离开老家散散心。现在又快到表哥吴震霆的生日,他们前几天开始到“魔都”去旅游了,顺利想准备一些生日礼物给表哥。

估计还得过几天,才返回老家吧。

现在还不能拜会表叔表婶,吴瑕也只能作罢。

但现在都已经来到了“表叔”的老家“临江村”。也就是吴瑕已经过世的“祖母”的老家。

既然来了,也不能过门而不入吧?

吴瑕也不止一位“表叔”啊。程业森有个亲弟弟,名叫“程业林”,那也算是吴瑕的“表叔”之一。

只不过吴震霆和吴瑕,向来只跟“程业森”两公婆走得近而已。

跟这位“程业林”表叔,吴瑕的来往就挺少的。但再怎么少,也是有亲戚关系在。除非隔了几代不往来,那亲戚就慢慢断绝了。

这个小表叔“程业林”,自从失去了像哥哥那样去重点学校“顶职”的机会后,一切只能靠.自己努力。

他很早就掇学,在外边学做木工。做木工的简易工具,也买了不少。

木工活虽然没替他赚太多钱,但也算是一门手艺,有时候能捞点钱贴补家用。

程业林还跟人合伙开过鱼塘,养鱼。

人手不够时,还请过他姐夫来帮忙看鱼塘。

但他家毕竟不是专业养鱼户。

人家专业的“养鱼户”能想出各种招数,让鱼迅速长大,尽可能把生长周期缩短到20天左右。但“程业林”家的鱼塘,或者是因为没钱一车一车采购鱼料,频繁的倾倒入“鱼塘”吧,最少需要养40天才能捕捞一次。

太早捕捞,鱼长得不够斤数,卖鱼也赚不到多少利润。但养够了日数了,再卖,人家门收购的鱼贩,也不肯特别“加价”购买你的鱼。

唯一好处,就是小叔家养了40天才捕捞一次的各类鱼,肉质口感极佳,比较好卖。

但养鱼周期比同行长一倍时间,预示着他家卖鱼的收入,只有别的同行的一半。

如此坚持养了三年鱼塘,只得又改行。

一开始还担心养鱼生意好了,租那几亩地给他养鱼的农户反悔,一口气签了15年的长约哩。

没想到最后才养了三年鱼,就早早的关门大吉。

随后,小表叔又跟人合伙做过承包石山,“开石”的生意。

这门生意,小表叔就负责去采购“雷.管”,然后埋入石山中,引爆,炸出石块(确认石头埋藏的准确位置了)。再用勾机大面积的采石。

弄出来的石头,通过大型石场专用的“碎石机”进行破碎,就可以碎成拇指头大小,拿出去卖了。

工地总缺不了四样东西:钢筋、砖头、沙子和石子。

小表叔和伙伴承包的这个“石场”,生意非常好。而小表叔其实没有入股多少,只投入了5万块不到。而生意伙伴投了50万,是他的十倍不止。

其实生意伙伴再多掏几万块,也毫无压力。之所以拖“程业林”,主要还是考虑到工地要有个信得过的人看守。

还有像购买“雷.管”之类的管.制物品,也得有个人出面。万一挨边捉了典型,程业林就是挺不错的“替罪羊”角色。反正抓到看守所关一段时间,对于年轻人来说,不算个啥。

还真别说,期间小表叔就曾经挨捉过一回,关了10几天,家里不送“罚款”来就不放人。小表婶没辙了,还腆着脸去找吴震霆。吴总也不知道打了个电话给哪路的人马。第二天程业林就放出来了。

等到后来,“石场”的生意了正轨了,生意伙伴也把各方面的关系都疏通好了,打理到位。那位“大股东”的许多关系密切的亲戚,也纷纷想来“帮手”。

生意伙伴当然会算账。

雇用他的亲戚来负责“石场”的现场监工,只需要开份工资即可。不像聘请程业林,按照百分之五的入股比例,给他分红。

一切了正轨后,感觉再用程业林就有点亏了。

至此,生意伙伴决然的退还了“程业林”5万块的股本给他。不再跟小表叔合伙,做这“采石场”生意了。

典型的“过河拆桥”行为。

但小表叔也无可奈何。毕竟做这石场生意,人家也没跟他签有正式的入股合同。只不过是口头约定,你出5万块占股多少而已。

吴瑕老早就提醒过小表叔:合伙做生意就该签合同。不签合同,你的正当权益无法得到保障。但小表叔却担心一开始就提签合同的事儿,万一惹得“大股东”不高兴了,干脆不跟你合作。你更是一分钱也捞不到。

或许,小表叔老早也猜到了对方极有可能有朝一日会撇掉他“单干”的。小表叔内心期待值,只要能让他做几个年头,赚够在老家盖栋小别墅的钱,他也心满意足了。只是没想到,“大股东”那么快那么早的,就把他赶了出来。

总之,现在人家不跟你玩了,还积极退还本钱给你。你想闹也没有“底气”闹啊。

在对方看来,你投入5万块干了不过半年时间,就赚了6万了,连本带利还你11万。这可是每个月赚1万块的高薪啊。

这么高的薪水你去哪里找?够对得起你了。

就那样,小表叔手头有了11万的本钱。

他继续尝试别的生意门路。

比如做过“石灰窑”生意。建房的人多,用到的石灰也多。本来,小表叔又赚了不少钱了。但买石灰的通常都是先“赊数”。你这家不赊,人家自有别家赊。你就没生意了。只得也赊数,结果手头收到的“欠条”太多了。

拿着白条去追数的时候,真正是小表叔“痛苦不堪”的经历。

往往你追十次,人家才象征的还你一小部分的欠款。

讨过债的人都有经验,不是身累,主要还是心累。

做了几年的石灰窑生意,小表叔又转行。

比如,像他开过“胶粒厂”(带着“厂”字的,未必就是做大生意的。是夫妻店的那种小工作坊)。

那是一位朋友想要“转行”了,把自己的“胶粒机”,转让给程业林。朋友把这一行的赢利前景,吹嘘得不知多么理想。那朋友为啥不继续做这一行呢?那是因为他积累了不在少数的资本了,想投入更赚钱的大项目(典型的说辞)。因此才“忍疼”把“胶粒机”便宜转让给小表叔。只收他3.5万的低价。

要知道,新机子可是价格在10万以的。

小表叔心动了,跟那位朋友杀了杀价,最后以3万块钱的价格,买下了那台二手的“胶粒机”。

吴瑕过年去拜访两位“表叔”时,才知道了这事儿。

她消息灵通,三流九教朋友都有,忍不住告诉小表叔:这些二手的“胶粒机”在邻市那边,才卖2万每台。另外,就算是全新机子也只售6万块,不是程业林朋友吹的要10万以每台。

另外,这门“胶粒”的生意,其实很不好做了。邻市就挺多这种生产“胶粒”小老板,纷纷改行了,所以标价2万的“胶粒机”市场大把呢,随便可以买到。

为什么现在“胶粒厂”生意难做了呢?

吴瑕有朋友就投资过这一门生意(当然现在已经退出),所以知道得比较清楚。

那是当地的有关部门,从去年开始,加大了环保要求。

“胶粒厂”属于那种重污.染的小企业,不说强制要关闭你,但要求你的“污水排放”要达到环保的标准。

光是一整套达标的“过滤污水再排放”的环保设施,就需要投十几二十万来建设。

许多“胶粒厂”其实只是夫妻店(顶多再加个儿子及媳妇之类)。开个“胶粒厂”,在机器设备,人员聘请以及“厂房租金”方面,都得投入十几万了。这种情况下,投资大,生意又清淡,勉强才维持着“收支平衡”。再要小老板们投入十几二十万去搞“环保型污水排放”,简直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干脆就“转行”得了。

程业林的那个朋友,就是“转行”大军中的一员。

转行就转行吧,没人怪他。但他为了让程业林当“接盘侠”,把“胶粒厂”的生意吹嘘得天花乱坠,误导小表叔入行,那就有点居心不良。经典的“损友”的作风。

有句经典的江湖俗语,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概括的就是这类人的思想。

但程业林机器都购买了,厂址也选好,一次交了三年的租金(因为便宜啊,厂子设在一处交通不怎么便利的山岭之,有点荒无人烟之感)。

另外,想要开动这种大型机器,必须要有三厢电才可以。但你这明显是违.规来办厂了。人家供电公司才不会帮你拉三厢电呢。

小表叔只得咬着牙,忍痛购买了一台二手的“变压器”,才解决了用电负荷的问题。

这玩意贵啊,就算是二手的,也要好几万。

这些都算入了他开厂的投资。

现在就退出来,他岂不白白损失10万以?

另外,不经过尝试,就这样“不战而退”,那也不是程业林的风格。

另外他内心也有着“侥幸心理”——都已经把企业设在“深山老林”了,周边几乎没有居民。如此一来,就算他的“胶粒厂”排污有点超,没人理会他,他也能偷偷摸摸做下去。

结果,一年辛辛苦苦做下来,到年尾大盘点,扣除了成本开支,基本都没赚到什么钱。

主要是“胶粒”的销量和价格,都处在历史的低位。

但人心里总要惴着希望。小表叔一家就是年年都盼望着,来年可以打一个“翻身仗”,大赚它一笔。只要能坚持赚三年五载,到时累积了不在少数的本钱了,再转行干其它的事儿。

就这样,苦苦死撑着。

但命运之神始终不眷顾他家。倒是“灾难之神”来光顾了一次。

那一年,由于可惜请“临时工”要开支一大笔的人工钱。程业林两公婆就想着节约再节约,自己操纵机器,做胶粒的粉碎工作。

这胶粒制作的原理,并非凭空的自己生产出“胶粒”来。而是去收集一些废弃掉的塑料水泥袋。大批量的收购回来了,把又脏又旧的塑料袋在大水池内清洗之后(就是清洗之后的这个污水不好弄干净),再用机器抽丝,然后再用机器把胶丝打碎,打成一粒粒的。

至此,小表叔的“胶粒厂”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了。

他可以把这些“胶粒”作为原材料,卖给一些制作胶袋的大厂。

只不过近来市场需求减少了,最恐怖的是,那些制作胶袋的大厂,干脆也多投资一条制作“胶粒”的生产线(对于大厂而言,这投资并不算多),那就不需要向小表叔这种小厂购买“胶粒”了。

这导致小表叔的生意非常难做。

利润极薄,一年忙到头,钱也没赚到什么。

还有更倒霉的。小表叔两公婆为了节约生产成本,就自己两个人做活。有时候太忙,就叫儿子来帮下手。

那一晚,是程业林做梦也不会忘记的“噩梦之夜”。

两公婆挑灯赶工,就为了赶出一批客人急等的货(一年下来就只靠那两、三个月的“旺季”冲销量了)。

结果连续工作了20小时以的妻子,受不得疲倦来袭,在操控机器的时候,不小心被机器压断了右手“食指”和“无名指”的两截指头。

一时间,血染红了机器。

小表叔老婆直接昏厥在现场。

赶紧扯了破布给妻子包扎好伤口,然而打急救电话。

在医院呆了几天,花了万把块钱。由于是两个手指直接被机器“压碎”了半截。都没办法做断指重接手术了。

就那样,落下个终身残疾。

打那以后,妻子仍是个好妻子,倒也没有埋怨老公不听人劝,坚持“马”胶粒厂这种行业。但程业林内心挺内疚,等妻子的手伤有所好转之后,他就逐渐的变卖掉“胶粒厂”的机器设备,变卖那台二手的“变压器”。

人到中年之后,又一次无奈的“变换跑道”。

要重新选择一门新的生意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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