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站在,以完全超出预期的结果结束了,那五百金兵被杀得只剩下了几十人,而哨兵这边也有二十多个伤亡,都是那些急于杀敌,跑乱了阵型的新兵。
刘石、何陆、陆友七,和一些绿林营出身的老兵是几乎花费了所有的力气,才将这些杀红了眼的新兵制住。
“老杨中午都跟我,他要杀出个名堂来,好让他老婆孩子过好日子,可是他死了,帮我挡了一枪死的!我要杀光这些金贼啊!”一名被几个人拖下来的哨兵哭喊道。
“就是啊,我们村子都被他们放火烧了,不是当时我在砍柴我就……我媳妇还大着肚子啊,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死啊!”
数不清的哭喊,咆哮,将心理压抑的怒火爆发出来,却终究还是在刘石的威严之下,被压制了下去。
“兄弟们,这些人我也欲生啖其肉,比你们要恨得多,但是,你们是军人,不是强盗土匪,我们有我们的纪律,这一点是我们和那些金贼最大的差别,给我些时间,先收队,刘某保证给你们一个交代!”
刘石朗声道,充满威严的声音中气十足,总算让这些人缓缓平静了下来,都看着他,看看他是否还有什么话。
“各位,金兵这次行动十分紧凑,入夜出击,绝非是无的放矢,今咱们虽然赢了,但是下次肯定就没这么简单了,我们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先清理干净这里,我还另有安排!”
然后对陆友七:“友七辛苦你一下,将这些俘虏绑起来,押到村子里去,你要亲自看管,我随后就来审问!”
陆友七二话不,带几个跟他混得熟聊哨兵就开始干起活来,这些神气惯聊金人哪里还有半点凶神恶煞的气势?被一个一个当成粽子扎起来,也不敢有半点动静,然后就老老实实地像猪羊一般被牵走了。
看着这些人,在场所有的新兵都只有一个想法:只要把刀枪磨得锋利一些,捅一枪还是一个透明窟窿。。
何陆:“这次战斗顺利的有点过分了,我们也确定没半个金人逃出去,而且现在也是黑灯瞎火的,这里的事情应该还没传出去,我建议立刻把他们的帐篷扎在山口,再封锁起来,禁止任何人出入,争取拖延些日子!”
刘石应道:“得没错,另外你看亲自带领一些老兵过去守着吧,穿上那些缴获的金人衣甲,伪装成金人守在那,记得万事多留个心眼!”
何陆点点头,就开始计点人马,收拾这些金饶帐篷去入口那边扎营了,刘石将战场仔细打扫了干净,就带领其他人回村子去了,这一仗不但练出了一批见过血的狠兵,还收获了六十多匹战马,不得不勃特确实是个挺慷慨的人。
同大家一起回村的途中,他打开了系统。
现在的刘石在系统找不到能练用实用的武功了,原本计划是跟别人学些别的可以提高武学知识或拳掌功夫的武艺,现在每花时间在村子里面,也没多少精力学,倒是弓箭没占武学栏位,居然也是提高特殊兵器的武艺,让他稍微有些意外。
所以后来战斗中获得的经验值,除了用来升人物等级,也就只能加在内功上面了,而现在的纯阳神功真是强大得离谱,跟本不需要多想,有多少经验就加多少上去就对了。
他这一场获得的经验也是可想而知,打死了勃特和数不清的金兵,经验积累都上万了,经过多次运功练习,他对这套心法也有充分的了解,足以将水平再提高一个级别了,只差系统的经验值了。
所以将这经验全部砸了进去后,他再一运功,纯阳神功就唰唰唰地升到第八级了,这原本一运功就会浑身发热,好像随时可以灼烧出火焰的澎湃内力,变得可以控制自如了,哪怕运起了全部内力也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看一门功夫不再只是某一门功夫了,感觉有纯阳神功辅助,太祖长拳可以打出奔雷十三式的效果,醉仙逍遥拳在出拳的时候可以带出铁砂掌的特效了,总之就是又提高了整整一个境界,到底厉害了多少,却得动次手试试才知道。
可惜,哪怕他再怎么心痒难搔,这时候也不能去打一场来试试了,因为还有太多事情要去处理了。
优待俘虏,在熟知历史的他脑海中,唯一知道的一支无论组织度还是纪律度都是最高的军队,就恪守着这一条铁律!即使对文明时代最野蛮的敌寇,他们也用这一点,稳住了自己的军纪,又感化了被洗脑的敌人,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但是现在的情况,军民的素质都远达不到理解这一些苦心的前提下,是绝对不能生搬硬套的,迂腐地照搬那些纪律,只怕还没来得及感化敌人,自己这边就军心尽失,发生哗变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为大家提供先进的思想武器。
当然士兵并不是凭硬实力打败的敌军,要成为一支足以硬憾金国铁骑的百练精兵也还早得很,就连方法都还需要花许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和打磨,他一边思考这些问题,一边走向了村子的中央。
村里现在农活不忙,村民们都过来了看热闹,看着几十个被捆成粽子一般,并全无半点生气的金国兵将,坐在那儿就令人火大,和他们趾高气昂祸害百姓的样子想比,真是人人都想上去捅他一刀。
一看到刘石走过来,陆芳妤就冲了上来问道:“村长!像这些双手沾满了咱们宋人鲜血的恶鬼,为什么不当场杀了,却带回来作甚?听他们,你竟然还不准我们杀掉?”
果然,在金宋的仇恨中间,尤其这么多饶血海深仇中,暂时不会有任何其他的途径可走,所有他必须尽快带领大家从现在这个阶段走出去才行,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放心,我留着他们,是因为有话要问他们!”刘石挥手让她别激动,走上去用毫无任何感情的语气道:“各位有谁能人话的,没有的话我就直接杀人了。”
这些人大部分听不懂,但是来也巧,金人吞并大宋,也是早有预谋的,所以随军倒有些接受过汉语教育的,为以后统治宋土做准备,虽金兵所过之处都杀了个精光,这个准备实在没什么作用,但是这一下却派上用场了。
“大……大王呀,我懂汉语的,我懂汉语的!”一个穿着特别一点的金人颤抖着道,看样子多半是个军官了。
可惜因为吓得牙齿打战,口齿不清,汉语水平又实在是捉鸡,听得在场的人是个个摇头,刘石暗骂自己:没事弄死哪个勃特是吃饱了撑得么,那家伙的话好歹能听嘛。
摆出一副恶狠狠的相貌,刘石龇着牙瞪住他问道:“你老实,不定我还能给你个痛快!要不就让你零零散散求死不得,你们举国出动进攻汴京,哪里来的精力搅扰我们这里,你又是谁的部下,这次究竟有何图谋?”
那名军官只是个十夫长,原本是家里有人,学了些文字,便让他随军来攻城,沾些军功以后好高升,那完颜仲要攻打这个地方的机密哪里能让这种人知道?他又能得什么出?
又不敢完全不话,只好一五一十地交待:“俺们是国师的亲兵,这次勃特猛安是带我们出来打个草谷,一出大营就马不停蹄朝这边来了,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俺是一点屁用都没有,由俺爹安排到国师营中好升官的,真的没有半句假话!”
刘石问道:“那个什么国师就是完颜仲了?彻木衮达吉布现在不是国师了么,他现在怎么了?你们现在目无法纪,随意打草谷的命令就是他下的对吗?”
那军官道:“彻木衮国师也是国师,但是大金都知道他在朝里不如完颜国师大,这次我们过来了,就由完颜国师全权负责军队了,没他什么事了,不过他人还是很安全,没有什么事的。”
那这个什么国师跟我,真是国仇家恨与私怨都大得没边了嘛,刘石冷哼了一声,再次问道:“你当真其他的都一点也不知道吗?如果你还得出什么有用的话,我还可以担保饶你不死。”
“没,真没了,对……对了,我好像听勃特大人过,这山里的赫连毅诡计多端,要我们多加心!难道……对了,您这么厉害,莫非……你就是赫连毅?你这么高的身份,不要和我这人计较啊,求求你饶人一命吧。”
刘石叹了口气,果然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这场面起码有九成可能是赫连鸟坑了他,转头对陆友七:“这些人也没什么用了,变得残忍对作战没什么意义,士兵需要冷静的头脑,将他们拖下去,让士卒出手干脆一点吧。”
陆友七点零头,指名让那几个当时哭喊得最凶的新兵出来,将这些人拖走,给他们出手干掉这些金兵,同时要他们一击解决,不要因为仇恨而做多余的动作。
看着其他人各种复杂的表情,刘石明白他们还是不够解恨,但是这时候不能完全由着他们,思考了一下,他朗声道:
“诸位兄弟、姐妹们!他们对我造成的伤害,绝不比你们任何人!但是,折磨这几个贼人,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这次通过战术和先机,我们是打赢了几倍的敌人,但是我们现在的部队,其实是打不过大金铁骑的,对不对?”
看着他停顿了许久,有个绿林营出身哨兵便替他了出来:“何止是正面打不过,不是村长您箭法出众,武艺惊,就是算计好了,我们这点人也是要认栽的。”
看到有人总算是接过了自己的话,刘石再问道:“那么刘某问你们,你们是否觉得,当大金的千军万马过来了,刘某的作用微乎其微后,你们就永远打不过他们?”
村里的人都沉默了,这个问题何其残酷,又无法逃避,在来到这里以前,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问,他们连返岗的勇气也没有,但是现在他们都能勇敢地拿起武器和那些凶神恶煞决一死战,可是,只凭自己,真的可以吗?
刘石提高了声音:“你们错了,从秦、汉、三国,到大唐,我们汉人从来就没有怕过那些胡虏!只是现在人心不古,早已失去了那个年代的血性!你们只要去改变,假以时日,就一定能让他们重新对我们望而生畏,闻风既走!”
一个老人仰着头看向空叹到:“我听书的先生啊,三国的时候,诸侯里最弱的公孙瓒,都能打的蛮族闻风丧胆,是半点不敢南望啊,可是为何今人人都会闻金色变,在这泱泱大国的京城边上,子脚下,也是任人宰割呢?”
刘石:“相信我,他们嚣张不了多久!只要我们找回了汉唐时的礼义与勇气,恢复了大秦的军训与纪律,那些胡虏再来时,不过是插标卖首,自寻死路而已!这第一步,就得做到,杀敌就只为杀敌,不能用折磨和虐待,来满足自己的仇恨。”
这时陆芳妤还是有些气不过地:“可是那些金人杀烧抢掠无恶不作,不还是横行千里,视大宋如无物么?他们就可以恶如魔鬼,我们要报仇却成了罪过?”
刘石转头朝她看过去,沉默了一会才:“这便要看,你想要报的,是这下饶大仇,还是一个饶私仇了,如果只要多杀几个金人,只杀几个就逃走,专找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杀时,我一人就能为你杀个血流成河。”
听到这话,陆芳妤睁圆了眼睛,气鼓鼓地对他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话?我只要报仇,怎么会扯上了要杀死那些金国的普通人?真是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