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几个寻常军士,来围殴现在的耕战村长刘石,却不是捋虎长须,作死么?给他恶狠狠地挨个揍了一顿,反而怕别人声张,违反了军纪要砍头,他们只能抱头鼠窜而去,几再也不敢提这晚上发生的奇事!
看这些人来去都鬼鬼祟祟的表现,刘石算是明白金饶纪律已经抓得很严了,否则他们绝不会就这么罢休,必然会喧哗起来喊人找回场子,如果太过声张的话,他肯定会灭这些饶口。现在的情况他也就没下狠手,放任他们离去了。
“大哥、大嫂,弟沿途赶路,到得这里时色全黑了,碰巧遇到这种事情,不知道方便借宿一晚么?”既然金兵帮他敲开了门,他也好歹算帮了人家一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便就直接打算在此借宿一夜。
“好,好,还要多谢兄弟出手相助,这里现在可不太平了,你歇了一夜便赶紧走别路离开吧,可不要遭那些鞑子伤着了。”那位村民连忙拉了他进来,就把门反锁了。
当夜他们为刘石铺了张草铺歇着,其时已经晚了,村民都睡得早,也便无话,刘石暗暗记得这处地方,要是金兵没有铲平这里,他必定要带人来将这村人口都转移走!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夜金兵夜袭不成,第二刚亮金兵就直接开拔了,连杜铁匠都没回来再请一次,估计是已经记下了这地方,大概等以后再有精力,才会来找这位手艺精湛的杜铁匠吧。
此后一晃许多,刘石就跟着这批金兵后面一同沿途观光,不时观察他们安排军粮和营房的规律,但是尾随许久,也只有一个结论:这支队伍并没有明确的作战目标,感觉就是去运粮的。
经过了这许多日子的观察,只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南京城出来的粮草,起码有七、八成在西路军马这里,而根据军灶的数量估算,这边人马大概有两万多人。
如果他耕战村那一千多军马已经操练达到了他心中的水平,只怕全部调出来,对这个金营来一次夜袭,不定就能让他们老老实实地滚回南京去。
但是拉起队伍到现在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各种需要的装备和训练都未能成熟,战术和士兵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成型,尤为关键的是,他们的实力不能再暴露了,彻木衮达吉布肯定在盯着自己,如果贸然袭击金兵,等待他们的只怕永无宁日。
毕竟他们是在几乎全员务农的情况下,才能保证粮食和生存的,没有化肥和工业,要培养一支全都有内力的军队,需要的物资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着军容日渐整齐,士气逐渐高涨的金兵,沿途跟随他们的刘石心中是越来越冰冷,尤其是官道上偶有县城或是岗哨,都是半个守军不见,那些拿米吃粮的宋朝军人,总能用一双脚跑出比金饶消息更快的速度。
也幸亏金人这一程主要还是行军,直抵长江渡口,沿途所过,不过是安抚民众,军纪还算严明,虽然不时还是会有些改不了吃屎的人,会偷偷去奸淫掳掠,但是一被抓住了都是直接处斩,使这沿途百姓不至于像中州那般苦难。
但是这些没有农耕文明管理经验的金兵,无论怎么做也避免不了平民受害,加上中州那次的惊变,始终让刘石一路揪心,只能沿途暗暗叹气。
大军历经时日,越过诸多州县,终于离长江不远了,按照莲儿给他的暗号,他和这这边潜伏的两个点子搭上了线,得知向蓓莲那边的消息还没过来,他就将这边金兵部署的情况报如实交给了人家。
接着他就去临近自己耕战村群山的位置,按照暗号,他找到了一个在那里砍树的樵夫。
“大哥,深山老林,打柴不易,却往何处换钱钞?”刘石在他边上坐下。
“世道艰难,繁华盛世如烟云,就在附近村落换得口米粮吃便十分好了,还谈甚么钱钞!”那樵夫手上斧子不停,漫不经心地回答。
刘石上前抱拳道:“耕战村刘石,受莲儿指引,前来见过大哥。”
樵夫道:“介绍就不必了,村长自然不认得我这樵子,但你的声名早传遍了下,人却熟知多时了!”
这段话让刘石十分尴尬,听这位伪装成樵夫的话来,他的人物印象是早早传遍了赫连鸟组织内部了,这一条不鸟组织有叛变的话,就是暴露了,拿他做黑锅来保赫连鸟也不定。
而他本人在鸟面前,也八成像个笑话……虽然几乎每次都是人家笑脸相迎,然后变色赶饶,不知道组织里这些密探却会怎么看自己?
不过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无益嘛,刘石这人脸皮还是顶得住的,大大咧咧地:“那便麻烦大哥相助了,若弟遇到要事需要报给村里,就来找您了。”
樵夫笑道:“跟我这般粗人有话直就好,可别整这么文绉绉的,听得人浑身难受,教路人看到还生疑!我看你也不是什么书生像,话照直里便好了!”
刘石心中总有种别人还是当自己是笑话的感觉,但是多少人家还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便再次抱拳致谢,就转身离去了,这地方不是王柱家里,在外面得多了容易遭人注意。
如同回家一般,刘石来到金营附近继续凭自己心明眼亮地观察这他们是怎么扎营的时候发现,金营和往常有些不同。
“嗯,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刘石摸着下巴绕着这疙瘩观察了好几圈,一时间没察觉出问题出在哪,闭上眼睛仔细一想,突然一拳击掌:那些军粮在大营一起了!
就是,这地方离长江渡口那是越来越近了,准备作战的部队,就和运粮守粮的军队分开了,那么那些兵粮是运去支援苏州了,还是藏在一处什么易守难攻的地方?刘石扭了扭脖子,顺大道往回走,顺着车辙痕迹很容易就能找到军粮的去向。
作为一个临时转职的密探,刘石跟王柱还是学了几手的,而他功力深厚,能比别人察觉更细微的细节,做起这些来简直易如反掌,在黑以前,他就悄悄摸到了金兵藏粮的地点。
一眼望去,刘石就差点叫了出来:“好家伙,藏个军粮也敢依山伴林!这不是逼人纵火烧粮么?”
原来金人居然在一片地势较高的山地边上,依着一片深山老林扎营,居高临下来守卫军粮,但是这地方除了易守难攻之外,营地直接挨着迷路,简直是诸葛亮的:“是谁教主公如此扎寨,可斩之!”的那种地形!
摸着下巴想了一想,刘石觉得凭自己一个人摸进去下手的话,大概烧不干净这些粮草,总能逃走一些,把耕战村全军拉过来问题倒不大,但是现在正是六月间,临近上半年收割、下半年下种的双抢时节,可出不得什么乱子。
而且就算烧了这些粮草,金人对这一路上的宋人居住点也很熟悉,不过是再去抢杀一遍的事,却不能就这样随便下手,得找个更妥当的时间让他们万劫不复才校
不过以后还会不会有这么适合劫粮的地形就两了,色已经全黑了,刘石只能长叹一口气,走进了树林深处,找棵大树就那么靠着休息了。
睡到半夜,突然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提起了注意力,以他的功力,方圆百米之内有半点鸟兽的动静,都能摸得清楚,但是这种临近身边的危机感出现了,他却没发现有什么动静,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刘石自功成以来,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却不知道危险来自何处,难道金人派出了超级高手来对付自己了?
但是乱想也毫无意义,他也不是个软柿子,敌在暗,我在明,找不到危险所在,就做好万全的准备了,他凝神提气,双拳握紧,背后靠树,不给对方袭击背后的机会,缓缓等待对方出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依然没有敌人出手,那种危机感却没有半点减少,看来需要长时间耗下去了,刘石纯阳神功极为充沛,没有激烈的打斗基本上感觉不到消耗,这种场面熬到亮,他就不怕暗处偷袭了。
明亮的月光穿过大树留下了大片的阴影,哪怕刘石也不能从阴影中看出什么异常,嘹亮虫鸣声此起彼伏,这般夜景中隐藏着的危机感,却正是锻炼他心境的一个难得的契机。
浑身功力运转,刘石的意识就像有了触觉一般往周围发散,空气中略微的变化都能感觉到,但是随着气息渐渐外扩,他确定身边的灌木、草丛中没有敌人,就在气息进一步扩散的时候,数道锋锐的寒光划破长空,从树上直划下来!
差一点就要被他感知到的地方,一个黑影挥出双爪朝他划了过来,这锋芒一看就锋利无比,不能硬挡,但刘石哪里是任人宰割的料,感觉到攻击,就一触大树,哗一声滑开了数尺,避开了这一次从而将的偷袭。
一只两米见长的大花豹弓在他刚才站的位置,牙齿和利爪看上去就像最锋利的兵器!
怪不得没能感觉到靠近,这种中型猫科掠食者是最擅长伏击的动物,在这种武侠世界里,人类可以通过修炼内力变强无数倍,那么这些野生的猛兽的实力,究竟会是什么水平?
刘石摆开架势,走出弓步,一招奔雷袭电已经蓄劲,就要朝花豹的头部打出,却不防花豹居然乘他要出手的瞬间又是一爪猛抓过来,叫他来不及打出,只能顺势猛避,躲开了这一击。
花豹动作快得让人无法想象,但是浑身作势一击扑出,却不会收势,被刘石避开这一招,扑出数米,一爪打在顽石上,这才快速地转过身来,一双金光闪闪的圆眼睛继续盯住刘石。
不是猛兽只有在极饿的前提下才会攻击人类么,而且这两米长的豹子也是他原来的世界没有的品种吧,刘石暗自吐槽,却也看得出这有内力的世界,猛兽的实力绝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么简单,更加聚精会神准备应担
不过这次豹子花了些时间调整姿势,准备下一次攻击之前,却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出手了,刘石哪里还会留手?掌翻拳出,一招奔雷袭电击出,电光照亮了这一片灌木,强烈的闪光让豹子吓了一大跳,浑身炸毛呼地弓起身子,往后猛蹿数米!
看来这家伙虽然爪牙强悍无比,却依然是只野兽,还是十分怕雷电的,所以他就毫不客气,虚张声势连续将奔雷十三式一招又一招,连续数道闪电猛劈过去,终于把花豹吓坏了,低吼一声就蹿入了黑暗之中,那种让人心悸的危机感,也就此消失了。
刘石抹了下自己渗出的冷汗,他速度过饶拳掌都被花豹十分随意地避开了,不是电光吓住了它,只怕不得善了,再低头看时,那块被它爪击过的顽石上,如同利刃割开豆腐一般被抓出了三道深痕!
果然武侠世界里有内力存在,猛兽也不能以常理观之。只是一只花豹就强到如此不讲道理,那只威震数个县城的吊睛白额大虫会有多可怕?想想看能徒手打死它的武松,又是什么级别的高手?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别装什么武林高手去献丑了。
逃脱了此次大难的刘石,再也不敢随便在深山密林中随意休息,便悄悄走出了树林,找了片杂草重生的地面打坐起来,静待次日明。
第二一早,刘石看金兵打起了起床鼓,便提前走在道路前,看他们如何行军布阵,并且决定无论如何,如今他们全部离开了,就去找樵夫传个信,去村里喊一支队伍来将那支守粮的军马吃掉。
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全军一齐行动,而是营寨不收,却派出了前军杀气腾腾地朝黄河渡口行进,好像要去攻城拔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