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军都落座了,金太宗慷慨陈词:
“诸位爱卿且听,自太宗皇帝吾兄起兵以来,虽不说百战百胜,也是一路势不可挡,这锦绣的河山,都是在马得来的,我大金武运昌隆,委实天佑,只是征战数十年至今,诸多悍勇将才,多智谋臣都病的病,老的老了,这以后的立国之本,就压在宗弼你的肩了。”
兀术他虽说在行军打仗、排兵布阵那是史有名,那南宋凡是能称得名将的人物,都能从他身拿到不少的战绩,以少胜他多是常事,但是有一说一,这人在战略、大局等眼光却是十分独到,在女真人中,也算得个不世出的人才。
他这般精明的人,哪里会听不出金太宗给自己扣的这顶高帽子有多少分量?宗望和娄室日渐病重,宗翰和彻木衮达吉布也因为在数次大战中渐渐失去征战之心,和太宗产生了间隙,要继续将大金的武运发扬下去,只能指望自己了,他不由得暗想,要是太祖开国大将们都还健在该多好!
知道皇必然有话要说,他就继续毕恭毕敬地低着头,带着两位部下到自己的席坐下,静静等待皇帝叔父说下去。
“诸位爱卿,此次大金自京迁都于此,乃是为了便于掌控这许多土地,方以这燕京为都,因此铺张浪费实属不得已,因此耗费巨量钱粮,延误了一举破敌的战机,此诚朕之罪过,有愧与大金也。
“然今精兵良将、有志之士在朝,是摩拳擦掌,锐气正盛;而蛮王赵构,则几经打压忠臣勇将,反复自断手足以求苟安一隅,天下如此情形正是天壮我大金,如不取之必遭天谴!如今都城完善,正当厉马秣兵一举征服赵宋,诸位以为如何?”
完颜宗翰说道:“赵佶在位时穷奢极欲,摆弄花石纲至民变四起,处处举旗,江南民怨至今未息,当时赵构难逃渡江时正是破敌良机,至今半年过去,他们虽稳固了些,时机倒还在,就怕再久必生变。”
金太宗道:“其实当时也曾派兵南征,并一举夺取了长江之北,如此战果自是战功赫赫,只是疆域初定,不能即刻安抚平定,这么久,卿等为巩固后方殚心竭虑,也是劳苦功高啊。”
完颜宗翰道:“末将身为大金臣子,分内之事并无功劳可言,只是如此一举平定天下的天赐良机已经耽搁大半,怕是失不再来了。”
兀术知道这位当时下令仗责皇的丞相,多少对这次迁都建城心有不满,虽说大金数万顷的新领土需要稳固,赵构却也因为花石纲遗留的问题,无法稳定民心,这时候把修建新宫殿的钱粮拿去南征,只怕一战就能彻底解决大宋了。
不过事已至此了,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让时光倒流,这样任他闹下去,只会加深这位开国重臣和皇帝间的裂痕,他连忙开口道:“正所谓行事在巧不在早,如今赵构虽伪成帝名,不服王化,终究不得人心,又允了许多岁币,必然伤民,我等要大军南征,时机尚在也。”
完颜宗翰却不依不饶,接过话题道:“然而如今国库之银已竭,军中粮秣不足,又加新定之地未稳,赋税尚且不足,陕、渝之地小股贼人遍地,对我方袭扰不休,已经严重影响了士气,这时要厉马秣兵举兵南征,绝非一朝一夕可成了!”
兀术只能想办法先安抚他:“此言自然有理,然大金中都,也是泱泱大国的门面,花些银两建设又岂是罪过?况且如此堂皇宫室,前后耗银百万有余,于今也已完工,只要军威不失,银两却只待我等去取,这国体与军威如何不能兼得?”
如果这金太宗是个昏君,或不是昏君,只暴躁些,也早早就将完颜宗翰拖出去砍了,只是他也是同完颜阿骨打一起打天下出身的,心里多少自己这时间建设都城,耗费钱粮延误战机有些内疚,这时候听到兀术圆场,连忙接下去:
“两位爱卿言之有理,此时诸事已毕,国库钱粮尚有盈余,此时当筹措军资粮草,准备乘势南下,我大金虎狼之师闲置已久,正个个摩拳擦掌要去开疆拓土的,此时就请各位加紧操练军马,待钱粮足备,就去一举踏平江南!”
这些事情都木已成舟了,完颜宗翰再怎么不满,也毫无意义,便把心中的意见放了下来,不再说话,但是君臣间的间隙也就再难愈合了。
兀术见争执已毕,便提出了自己此来的关键意见:“陛下,末将有一事不得不提,还请恕臣死罪!”
金太宗想不想就回答:“宗弼你出力甚多,有话直说就是,如何会治你罪?”
兀术道:“以愚之见,自即日起厉马秣兵,筹措军资也非今年所能完成的,其时年关已过,再不是过江灭宋的良机了,而在原宋江南路处,啸聚了一群贼人,号称耕战,着实厉害,可以在出征之前,以剿贼之名,命宋军前去剿灭,待彼两败俱伤之时,我们便可以一鼓而定江南!”
金太宗本来是正襟危坐着,被这句话震得差点掉下去,说话都有些颤抖了:“宗弼,区区一群贼人啸聚,就能叫你在朝堂之说得如此严重?你最好说得出道理来,否则大小也算是个欺君之罪了!”
兀术表情严肃地说:“末将正要细说,严成,将那张图拿出来。”
一名随他而来的副将就取出一张地图,同另一人一起展开来,让朝中诸人都能过目。
“此处在江南路长江以北,依长为邻建有一城,聚集着数万百姓,在周围种植了万顷良田不说,还就在这半年间,兴修水利,修了两道深渠,使江边良田足于抵御寻常水患,这一时粮食充足,人马雄壮!”
金太宗道:“饶是如此,也是一些有志之士聚集求生而已,没有皇朝后盾,到底是无根之木,如何使宗弼如此在意?”
兀术道:“不止如此,他们还牵走了几省几路的村民百姓,又整顿磨炼了数万军马,还有一群十分诡异,不死不惧又力大无穷的奇人怪兵,当时我们大军被宋军击退,就有这些人作祟的关系。”
金太宗奇道:“这般说来,那群人志不在小,还有异术在身了!若在当时爱卿来书援军时,即刻发兵前往讨之,这些人绝不足为患,时至今日怕是已有气候了,我军又暂无出征之力,朕想时,那水利工程又不认人的,何不若派一善辩之士,已厉害之言说之,将其收为己用如何?”
兀术恍然大悟道:“皇果然眼界就不同,我就没想到这一节,这批人自立门户,必然眼高于顶,大宋皇帝不肯用,只要是人才能发挥本领,为何不能为咱们所用?”
此时完颜娄室用虚弱的声音说:“咳,咳咳,不过那些人真如你所说,又开荒又练兵,还能兴修水利,心中之志绝不肯屈居人下!若老夫身体好些,必当亲自前去游说!不过这副样子是走不得了,老臣这里倒有一计,不知圣意下如何?”
金太宗还有什么还怀疑的?急道:“娄室爱卿直说就是!”
完颜娄室道:“一般善辩之士,能说俗人,说不得雅士,依愚所见,对付这等人物,应该双管齐下,一方面发书于赵宋,他们对咱们望风既走,听到民间啸聚之人可半点不手软!闻有数万啸聚的大寨,必然发强兵前去围剿。
“我想那些啸聚之民再厉害,又如何能顶得住大宋倾国之力?咱们再伏一善辩人士前去,待他力有不逮,无力支撑时,便现身游说,许大金国力保护,只要解了他大难,何愁这群人不肯归降?咳咳!”
这话一出自然是人人称道,金太宗抚掌微笑道:“娄室果然足智多谋,此计当真是合我意!事不宜迟,朕即刻下旨,命赵宋抓紧攻击那耕战贼人,一边安排能言巧辩之士前往,以待良机!
“当然,无论他们战果如何,此事完后,咱们也是要乘势一举南下,将江南花花世界,和那些贼人巧夺天工的水利,连同普天之下一齐归为大金,从此还人间一个清平盛世!”
群臣都深受鼓舞,一起拜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兀术在细细回忆那一夜那些中枪着箭,虽死不退的怪物,和顷刻间行雷闪电,瞬间打得天昏地暗,躺倒一片的尸王。
“也罢,娄室此计乃是良计,只怕赵构那些怂包军马动他不得!只是少一分也是少,他们之间力并的结果,总要削弱些敌人的力量,到我们举国南征事,恳请彻木衮国师同去对付怪物就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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