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有些懵懂的看着黯淡失色的卷轴,他想着可能是在黑暗环境中自己无法看清其中具体的内容,也许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也只是幻觉,卷轴本身可能并没有失去功效。
得到卷轴后,秦歌反倒担心起自己如何逃生来,青铜棺木完全是一处封闭的空间,在秦歌传统的思想观念里,对于棺木一类,唯一的出口可能就是棺盖位置,但在刚才见识过棺材底部的奇诡一幕后,秦歌下意识觉得棺材底部有可能才是自己出去的办法。
但这个办法到底如何进行,他现在毫无头绪,刚才他已经摸遍了整个棺材内部,除了存放卷轴的匣子外,整个棺材内部并没有其他凸出来的地方,也即是说,棺木的开关机制并不在棺内。
“既然开关不在棺内,而刚才棺材底部之所以打开又是因为锁链的传动效果,既然这样,那是不是说明想要打开棺材底部只能通过再次刺激外界,引发锁链活动,但我现在身处棺材内部,根本无法再次引动锁链,可按理来说,墓穴设计者不可能把宿命之人锁死在青铜棺木之中,那样的设计根本就是无用功,也即是说,应该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打开青铜棺木”。
秦歌陷入了深沉的思考和复杂的反复之中,他的眉头紧紧瞥起,在黑暗之中,人的想法本就会得到压抑,尤其是他现在对眼前的一切并不了解,很难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秦歌思考反复的过程中,一道光亮陡然在青铜棺内亮了起来,刺目的血金色光泽像是划破黑暗天际的流星,瞬间照亮了黑暗的棺内,同时被照亮的,还有秦歌皱起深沉的脸色。
秦歌的眸子里微显惊骇,他顺着光亮看向了来源点,只见在之前存放卷轴的匣子偏上一些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道蒙着血色面纱,隐约可以看出是张人脸的光影图案。
还没等秦歌做出反应,光影之上竟然传出了一道声音,声音漠然而充满沙哑的磁性,但听起来却没有常规磁性嗓音的魅力感,相反的是,这种嗓音有种令人发憷的感觉,就好像嗓子被人割裂之后,又勉强缝合了气管,每说话时就会发出嗤嗤的泄气声,这种磁性,更像是后天受过伤害之后被迫发出的声音。
“当你能够看到我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的时候,先不要急着惊讶,更不需要有害怕的情绪,因为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事,需要你保持百倍的精力去记忆,去聆听,并且受限于一些条件,我无法详细向你阐述事件的来龙去脉,你只要知道,这件事事关你的来历,以及幕后一切黑手的身份”。
“接下来,你需要陆续破解我的陵墓,我已经将要告诉你的话全部封印在了各地的墓穴之中,琅琊会牵引你逐个解锁我的陵墓,下面是我要留给你的第一句话”。
“不经者妄不为,谋篡者形似善”。
“离开铜棺的办法是,引血至匣中,从而触发棺底机关,即可遁出铜棺”。
说完这句话,血色光影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类似于电视机屏幕的雪花,光影迅速分解成了道道碎片,只一瞬间,即消逝在了棺中。
秦歌本想询问一些有关自己身世的事,却没想到自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甚至于他怀疑眼前这道神诡的光影是否能够听到自己的话,或者说这只是提前预留在这里的一道分身。
在他已知的信息中,魔主早已经消失在岁月长河中,自然不可能与自己进行现场的交流。
而对于魔主留下的那句话,“不经者妄不为,谋篡者形似善”,秦歌又深觉莫名其妙,甚至有些不明所以,这看起来和自己以及自己所接触到的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关系,就暂时而言,秦歌无法从中捕捉到任何信息。
“很可能他所说的话被打乱了顺序,这座陵墓很有可能并不是他的第一座陵墓,也就是说,想要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需要我继续探索其他的陵墓,然后再将每次所得重新排列组合,但他为什么要费此周折,有功夫建筑这么多陵墓,就不能把所有信息都聚集一堂,以千年前的境况而言,他这种做法,无异于暴君”。
秦歌的思绪继续飘荡在光影身上,他的眉头紧锁着,有关于光影的一切,他深刻觉得自己虽然知晓了一些东西,但尚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这种莫名以及理解不深刻的感觉,让他有种越发混乱的感觉,就好像,原本波澜不惊的水面之上突然跳入一条鱼,他想要捕捉到那条掀起波澜的臭鱼,却连鱼的尾巴都接触不到。
“不管那么多了,先出去再说,而且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路倒是好走了许多,我现在的目标很明确,一方面要完成荒诞设计的复仇训练计划,另一方面则需要跟随琅琊不断探索陵墓中隐藏的真相。将这两点逐步解决,真相只会离我越来越近”,秦歌暗自鼓舞了一番自己,他现在的脑袋如同搅和进了一滩浆糊,再不想办法清楚一些杂乱的想法,他很怕自己会疯在棺木之中。
按照光影的指示,秦歌把刚有所愈合的伤口再次撕扯开来,当血液开始滴流在匣子中,秦歌视感中能够清晰感觉到棺材底部上传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这种没有力量机制,单凭血液就可以催动的装置,再一次让秦歌感觉到了诡异和神奇。
在滴到秦歌深觉头晕目眩的时候,棺材底部终于露出了一道可以通人的圆形洞口,秦歌停止了继续滴血,调整好自己的站位,直接纵身揽着怀里的卷轴跳下了铜棺。
尘土扑朔飞扬,龙伞之上沾染了很多血土,秦歌轻扬衣袂,俯身捡起了龙伞,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依赖龙伞,当龙伞离开他的刹那,那种如同跗骨之蛆的无力感和孤寂感顷刻间涌上了他的心头。龙伞再被秦歌拿起后,竟自动铮鸣一声,秦歌没注意到的是,他手掌处的血液,竟有些许渗入了龙伞的伞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