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的哨声又响了。

宿舍中，李志清他们用一种发狂的速度在屋里收拾行李，将所有的东西塞进背囊跟携行包。

吴哲这个高材生，明显的比较拖沓。等到他抓着行李冲出来时，十个人已经全部站在自己的屋门口。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行李。

齐桓依旧冷着脸说道：“拖拖拉拉。”

吴哲依旧是各种理由：“报告，应该提前通知！”

“多大个事情？换个房间而已，搬到对面就是了，还要提前通知？入列！”好吧，屠夫依旧是屠夫。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齐步走。”

队列向楼梯口走去。

苦苦三个月，对剩下的这些人来说，不就为了搬到对面的宿舍去吗？

走廊上的老兵讪笑着，议论着，看着每个房门口都站着的一个刚通过测试的新人，只要不在队列中，大多数兵其实比百姓更热闹。

“鉴于你们行动拖沓，所有菜鸟军姿2小时。全体都有，稍息，立正！”

连背带提的11个老a菜鸟站得笔直，一动不动。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就见老兵们依旧较有兴趣的看着。而李志清他们却已经战得变了形。主要是行李多而沉。这要是活动着身体，还舒服点。但是一动不动。浑身那个难受劲，别提有多“舒爽”了。

“只松了半天，连军姿都不会站了。我看你们还差的远。”一阵下马威之后，齐桓看着菜鸟们都已经站抽搐了，才慢悠悠的说：“稍息。”

李志清他们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吴哲更是包都扔到了地上。

所有的老兵又是一阵哄笑，似乎这是老a的传统。

宿舍终于下分了，每个宿舍俩人，一个菜鸟搭一个老鸟。条件是改善了，屋里只有两张床，而且不再是高低床。

李志清的舍友是个一毛三，叫陈润为。非常的神秘，每天都是熄灯后一个小时才回来，起床前一个小时就走了。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一声急促的战斗警报声拉响。李志清跟陈润为迅速的穿好衣服背上战斗装具。领好了枪械，枕戈待发。

李志清心想，终极考验就要开始了。对于他来说，已知的剧情就是平躺，没啥太大的难度。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成才。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作弊。

全副武装的老a第三中队集合完毕。站在停机坪旁。两架直轰鸣着。这让李志清有些诧异，貌似原剧中没有这个桥段。

袁朗全副武装，带着两个兵提着弹药过来了。每人4个弹匣，装的是实弹。这让李志清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这不是演习？

“2个小时后，我们将进入战场。一级战斗准备！”袁朗的话语瞬间击在了李志清他们这批菜鸟的心上。要实战了，没有兴奋，有的只是茫然。

李志清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是假的，是演习，是SERE。所有的人都登上了直升机。成才坐在李志清边上。

为了说服自己，李志清对成才说道：“对抗中，无论发生什么，你要记住你身后是祖国，是人民。他们是你的后盾，你并不是一个人。”

成才郑重的点了点头，可李志清却更加的怀疑自己的想法，这是一场演习吗？为什么要用实弹？

而另一架直上，铁路不放心的对袁朗说道：“你有把握吗？这次可是实弹，菜鸟们只要打出一枪，凭借他们的战术素养，那是要死人的。”

袁朗轻松地笑了笑：“相对于菜鸟，我更相信我的队员，会在第一时间给他们换掉实弹弹匣。主要是这一次有俩猴精，必须要提高这次训练的真实性。才能让他们体会最真实的战场，从而暴露出最直接的问题。”

就在李志清自我肯定与自我否定的过程中，齐桓的声音响起了：“所有的人，拆掉老a臂章跟军衔。给你们十分钟写遗书。”说着每人发了两张信纸。一个信封。

所有的菜鸟脸色都有点发白，李志清的大脑瞬间像倒片似得回忆了两个位面的记忆。清晰而又苍白。

心中百感交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李志清写到：

爸爸，妈妈。

当你看到这封遗书的时候，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我了。此生许国，无怨无悔！

此致

敬礼！

李志清

没有长篇大论，没有道歉，也没有任何交代。脑子里一片空白。十分钟的时间，漫长又迅速。李志清抬头看到，所有的菜鸟都表情复杂。

遗书被齐桓收了上去，机舱里一阵沉默，只有直升机的轰鸣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

直升机的引擎声轰鸣着从头上远去，而远处，机枪的扫射震响了山谷。陈润为跟李志清和正在丛林中飞速穿行，近距的流弹尖啸着划过，一排枝叶齐刷刷地倒了下来。轰的一声爆炸声远远传来，李志清身子微震一下。

是60炮，而李志清他们的任务是迂回到60炮的后方打掉他。为部队的后续攻击提供保障。

远处的交火依旧进行着，陈润为跟李志清交替掩护穿行，让李志清感到诧异的是，陈润为的战术动作虽然迅猛，但是有一丝不自然。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这时，一发炮弹拖着长长的哨音由远及近呼啸而来。“小心！”就见陈润为一个虎跳，扑倒了李志清，随即爆炸声就在他们身边响起。

李志清眼睁睁的看着陈润为的一截小腿，随着掀起的泥土抛到了空中。一瞬间，李志清感觉整个身体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陈润为似乎没什么感觉，挣扎着爬拉起来，顺带一把拉起了李志清，可是由于小腿的缺失，他又是一个趔趄。

这时身后传来了枪声，跟吼叫声，追兵来了。

似乎明白了什么的陈润为，表情显得有点平静，一把推开了李志清喊道：“任务！赶紧去。我掩护你。”说着他十分不协调的一个向后卧姿出枪。小腿的鲜血随着他的动作甩了李志清一脸。

回过神来的李志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咬着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身后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没过不久枪声就停止了。李志清知道，他一定会记住那个身影。老兵不死，魂守炎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