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劳张升兄弟了。这次来京城给你们添麻烦了,还连累了李想财兄弟,我心里好生过意不去。他家里可有什么人?等我回苏州让人捎些银子过来,请你们帮我转交给他家里人。”
“他父母都在,兄弟姐妹也有几个,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到时舵主会派人去他家安抚的。”
“唉。。。这事。。。真的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你看还需要什么东西?我们给你送过来。”
“不用麻烦了,我能照顾好自己。要不等下陈大爷回来,你们就跟他去趟家里见见他儿子。我现在走不动,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过了一阵子,陈大爷回来了,陈大爷给蒯逸琪带来了一碗鸡汤和一些饭菜,又给蒯逸琪重新换了药,再把熬好的汤药倒出一碗放在桌上。
蒯逸琪跟陈大爷说明了情况,陈大爷很高兴,就领着张升他们到家里去了。临走时,张升给蒯逸琪留下了一把匕首防身用。
蒯逸琪一下午都呆在屋里没出门。黄昏时,陈大爷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
“雨生,快来见过刘先生。”陈大爷唤过年轻人。
陈雨生瘦瘦弱弱的,人却很精神,他朝蒯逸琪看过来,眼神很犀利。
“见过刘先生!”陈雨生拱了拱手。
“客气了!大爷跟我说起你,听说你对围棋很有研究。。。”
“围棋中包含着宇宙的奥秘和惊人的力量,世人都被它的表象给迷惑了!”陈雨生语出惊人。
“那么它的真相是什么?”蒯逸琪惊愕地问道。
“围棋以天元为中心,即是宇宙的中心。纵横三百六十道,正合周天之数。四隅即四象,黑白即两仪。围棋暗合河图洛书甚至卦,远不止是一种游戏那么简单。”
“那陈兄对此研究的结果是什么?”
“我的研究尚浅,暂时没什么可说的。”
“这样啊。。。陈兄刚才可见过我朋友张升了?”
“见了,他们是天元帮的,与我对围棋的理解并没有什么契合之处。”
“雨生,你得先混口饭吃,我也不能养你一辈子。你现在这一天一下就混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事无成。爹想请刘先生给你谋个差事,将来挣点钱,也好找个媳妇成个家,你再慢慢研究你的那些东西,我就不用担心你了。”
“陈兄,我看你要研究的内容博大精深,恐怕不是短时间之内就可以有成果的。你父亲说的在理,先解决生计问题,才能安心去做研究。”
“你还是太浅薄,我不想在那些无谓的事情上去浪费时间。一个人的生命很短暂,我得充分利用我的时间来做研究。”
“你的父亲只是担心你。。。”
“这也不是我能解决的,我生下来的时候,并没有选择父亲的权利,所以这一切并不是我造成的。”
“刘先生,让你见笑了,我儿子就只知道说这些疯话。”
“陈兄,我很欣赏你的独特见解,也很佩服你的执着和决心。如果你能多认识些人,也许可以得到别人的帮助,让你的研究大大加快也未可知。”
“确实我有时候会彷徨无助,可我并不认为有人可以帮得了我。世人只知道为胜负而痴迷,他们看不到隐藏在表象之下的东西。”
蒯逸琪对陈大爷微微地摇了摇头,表示很无奈。陈大爷叹了口气,显得很难过和痛苦。
陈雨生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我过来拜访刘先生,是听说你的棋下得很好,应该是非常聪明的人。如果你有兴趣和我一起研究,我会很高兴的。”
蒯逸琪没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本想一口拒绝,又怕他难堪,只好先敷衍他一下,“我听说上古围棋秘笈《尧帝弈经最近重现于世上,如果你能找到那本书,应该对你有所启发。”
“哦?这事可信吗?”陈雨生果然对此很有兴趣。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现在江湖上有很多传闻,一时也很难分辨真假。”
陈雨生没有再说话,皱起眉头一个人认真地思考起来。
陈大爷拿出一个食盒摆在桌上,这是他特意跑到镇上的酒楼里给蒯逸琪买来的,为的是想要蒯逸琪帮他和他儿子说说话。
他打开食盒,端出几样好菜来,还有几碟点心,一壶酒。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陈大爷和蒯逸琪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陈雨生则一直沉默不语,在心里思考着《尧帝弈经的事。
过了很久,陈雨生突然开口说道:“刘先生,其实我一开始也认为围棋只是个游戏,所以曾经认真研究过胜负方面的技巧。只是后来我觉得那些太过容易了,没什么意思,就没再继续。不知道刘先生您在哪高就?”
蒯逸琪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想法有点转变了,他会不会想要跟自己提出谋差事?蒯逸琪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在苏州帮人做事,也是围棋方面的。”
“苏州是个好地方啊,你看我能跟你去混口饭吃吗?”
“那你是想做郎中呢?还是做棋师?”
“做棋师吧,我对做郎中没什么兴趣,刘先生可有门路?”
“我那位京城的朋友应该可以在天元帮帮你谋个差事。。。”
“我倒是想跟着刘先生,我喜欢你的为人。”
“苏州那么远,你父亲会惦记的。”
“他可以跟我一起去。”
蒯逸琪看了看陈大爷,陈大爷心里不大痛快,“你说去就去啊?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怎么跟你出去折腾?”
“那我就一个人去好了。”
蒯逸琪怕他父子闹得不愉快,自己也想对此事再加斟酌。现在刚出了事,蒯逸琪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烦来,便使了个缓兵之计,“陈兄,这事我还得回苏州请求一下上级。你和父亲也再商量一下,你看如何?”
“如此请刘先生费心了,您到苏州要是有消息了,请尽快通知我。”
“不知陈兄现在棋力如何?”
“我那时是六七品左右,后来也没有再认真练过。那我就趁这段时间再加紧练练,四五品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好!”
陈雨生端起酒杯敬了蒯逸琪一杯,然后就起身告辞离去。
陈大爷帮蒯逸琪检查了一遍全身的伤口,发现已无大碍。便换了药敷上,又熬上一罐汤药。
第二天,简宁义亲自来看望蒯逸琪。
“金仙,这事都怪我考虑不周,让你受苦了!”简宁义一见面就连声道歉。
“舵主说哪里话?这事全因在下引起,还连累想财兄弟枉送了性命,在下真是过意不去。”蒯逸琪现在是满心懊悔,当初还是太冲动了。
“金仙你放心,我会彻底追查此事的。不过,这事可能会比想象的更加复杂,就算能查清真相,我们可能也做不了什么。”
“我明白。。。真是给舵主添麻烦了!”
“都是帮中的兄弟,金仙就别这么客气了。我带了一些补品过来,你住在这里再调养几天,等身体好一点了,不如先回苏州吧!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金仙最好不要在京城露面了。他们暗杀失败,不会就此罢休的。再说了,京城里有很多事,都不是官府能管得了的,他们的后台大着呢!”
两人寒喧了一阵,简宁义便离去了。
蒯逸琪心头百感交集,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闹到这个地步。一时间,蒯逸琪灰心丧气,便收起与父亲见面的心思,只有等简宁义的调查有了结果之后再做打算了。
蒯逸琪回苏州之前,先去了一趟无锡自己的家中。婉儿见了蒯逸琪一身伤痕,顿时肝肠寸断,心痛不已,用手不住地抹泪。蒯逸琪见到婉儿这样,心里也非常地自责。他用话语百般安慰婉儿,婉儿方才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