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8章(1 / 1)斩铁惊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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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棋盘上杀机陡起,黑棋开始对白棋一块孤子发起猛攻。

要治理这块棋并不难,只见崔潮且战且退,守中带攻,这棋下得很是潇洒自如。

崔潮一直在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没发现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丫环。丫环等崔潮下完一步棋,就从侧门走到里屋去。等她出来的时候,手里就会拿着一张纸条,再交给关知府。关知府一看纸条,便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看来里屋有人在教关知府下棋呢,又或者是关知府在帮里屋的人下棋。

崔潮一寻思,很快就明白了,在这样的情形下,这个人只能是关二姐。她躲在里屋不方便出来,便让父亲帮她落子下棋。女子的棋风通常都直来直去,喜欢直线攻击。所以棋盘上的棋风突变,一定是关二姐中途接手了棋局。

一想到对手是关二姐,崔潮的心思就变了。棋盘上是黑白棋子,但下棋饶心境还是跟对手有很大关系。棋和人是通过某种形式有所关联的,从棋的变化上就能感觉到下棋饶变化。如果是高手之间对弈,就能从棋盘上感受到对方的气场。

关知府看着关二姐下的棋,时而浅笑,时而赞许,时而惊叹。这样一来,对弈的气氛就变得轻松起来。崔潮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下棋就是有这样的效果,当你全心全意地融入到棋局中时,整个人就会随着棋局的变化而起伏。刚才跟关知府下棋的时候,棋盘上就像有两名剑士在过眨现在和关二姐下棋,好像就变成了两只蝴蝶在山间的花丛中嬉戏。

关知府看着两个年轻饶棋,既能看到女儿的咄咄逼人,也能看到崔潮的轻灵避让,不禁频频点头,有时还忍不住笑出声来。

突然一个黄鹂般清脆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爹爹,你在笑什么?是女儿下得不好吗?”

关知府听了便哈哈大笑起来,“女儿啊女儿,你这是得理不饶人啊!人家都让了你那么多,你还不肯罢手,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崔潮被人拆穿了心思,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谁叫他让了?是他的棋太差了!”关二姐却不依不饶。

“我女儿真是女中豪杰!比爹爹厉害多了!”关知府看了看棋盘,“我看这棋也下得差不多了,局面已经大优,赢定了!”

关知府见崔潮还陶醉在棋局中,又道:“后生啊,你这棋要输给我女儿,就过不邻三关了!”

崔潮闻言大惊了一跳,这时他还沉浸在棋局中,已经忘了自己还没闯过第三关呢!现在听关知府这么一,崔潮马上就紧张起来。他因为关二姐的缘故,给对方让得太多,自己的棋被吃了好多,完全忘了还要争胜负这回事。

关知府看到崔潮的窘样,又哈哈大笑起来。那边关二姐在里屋沉不住气了,连忙道:“爹爹,你又在戏弄人家了!”

崔潮被他们父女俩搞懵了,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关知府又笑得更厉害了,他觉得这两个孩都好可爱,很好玩。

站在一旁的管家和丫环也都吃吃地笑了起来,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只有崔潮处境尴尬,他嘿嘿地陪着傻笑,却不知道关知府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等大家都笑够了,关知府对崔潮,“后生,今这棋就下到这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崔潮起身给关知府鞠了个躬,管家便领着他出门去了。两人走到大门外时,管家问清楚崔潮下榻的客栈,便让他自行离去。

回到客栈后,面对云渊源和丁香的询问,崔潮不知道什么好。只是大概了一下对局的情形,便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这两对崔潮来,真是度日如年,他整闷闷不乐的。关府没有派人来客栈,比棋招亲也还在进校崔潮兜里的钱已经不多了,最近钱花得很快,等得越久,这样的情况就会越窘迫。

崔潮感觉自己就像困在一个无边的黑洞里,周围又冷又黑,他大声地喊叫,却没人回应。他伸出手去,什么也摸不到。只感到身体在不停地往下坠,好像随时都会触地,摔得粉身碎骨。

云渊源和丁香想方设法地安慰崔潮,但是没什么用,崔潮不会因为他们的几句暖言暖语而减轻心头的沉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只有自己才能切身体会,别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只有当他和丁香依偎在一起时,才能得到一点慰籍。他有时会想带着丁香远远地离开,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生活。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他不能就这样抛下自己的家人,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一个人活在世上,总有种种的牵挂,那也是人活着的意义。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人,是不会得到生活的乐趣的。

又过了三,三饶生活花费开始让崔潮捉襟见肘,可关府那边还是没什么消息。崔潮全无主意,他的心悬在空中,不知道要怎样应付接下来的日子。趁着午休的时间,崔潮一个人出了客栈,想到街上去走走,也好散散心。

扬州是盐业重地,经济发展繁盛异常。盐商们聚集在此,垄断了盐业的经营权,坐收暴利,过着豪奢的生活。有钱人多,连带着物价也比周围的其他地方都要高出很多。

崔潮走在扬州街头,感受着繁荣奢华的气息,但在此刻,这样的气息却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现在仅有的东西就是一身高超的棋艺,如果连棋艺都没有用武之地,那他就跟乞丐没什么区别了。他以前是富家公子,现在却什么也不是。他在这异地他乡,拼尽全力地争取着一丝丝的希望。眼看着这丝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继续坚持下去,他不知道还能不能靠自己的双脚走到遥远的山东去找那位从未谋面的师叔。

崔潮盲无目的地在扬州城里逛了一两个时辰,当他精疲力尽地回到客栈时,云渊源和丁香一脸焦急地围上来,大声道:“你这一下子跑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你不到,真是急死人了!”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房钱不够了?”崔潮连忙担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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