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八回、龙岗之火(1 / 1)源洪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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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清晨,这既是姨娘也是继母的柳丽媛对石溪竹说:

“石溪竹,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自留地播种,你要好好带妹妹晓秋玩,注意安全呦”。

石溪竹答应着,一手拉住三妹妹晓秋的手,看着姨娘背着小妹妹晓云拿着镐头和哥哥们远去了。

“青龙冈在西北,那儿最高,一定能看见故乡莲湖小学,还有爸爸栽的白杨树影,或是‘大公府’的一片树林。这个时候说不定毕婷婷正在下面玩、或是找到了我为她做的那个风筝,又放得老高”!

石溪竹想着想着自言自语,拉三妹妹奔向村外的西北方向。穿过一片片菜地,那青龙冈展现在眼前,上面松林间,可隐约看到残旧的寺院,山岗角下是一些混杂树种,中间有残垣断壁的塔林。再向更高处看,透过松林梢,可看见一个光秃秃的冈顶,上面看上去很平坦。他一心要达及最高点的青龙冈顶,渴望见到故乡。他拉着晓秋妹妹、绕着树林、拼力往上走,妹妹晓秋走的慢,他就背起来向上行进。一条死蛇挂在树上,他绕开,看见骷髅卧在地上,他躲着行,穿行过了青龙庙废墟……

石溪竹领着妹妹走了一身汗,终于到达平秃秃的冈顶了。他放下背上的妹妹,直起腰来,揩了一把汗:

“嗬,这上面好凉快呀,真是高处不胜寒”,居高临下的感觉真好。环视大地真乃一幅乡间农耕风俗画。可石溪竹无心观赏,由于思念之苦,嘴角生满了火疮。现在,他的目光早已落入北面天际地平线上,在其上面寻找,找故乡的痕迹……

“好你个着凉的崽子,跑我们的地盘里来了”。

石溪竹向声音方向看去,发现柴草捆围成环圈的里面,露出了好几个小脑袋,原来是又遇上了初建涛一伙孩童,便冷静地说:

“我不是什么着凉的崽子,我爸爸是好人”。

那几个男孩子见他不服气便走过来,初建涛挠了挠头:

“你总是不服我们。你想不让我们说你是着凉的崽子,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呢?再说,你用什么来证明你们家是好人”?一个小男孩咧开大嘴巴:

“我说初建涛和他费什么话,我看干脆揍他一顿算了,嘿嘿嘿”。另一个黑小子也不耐烦了:“我看也是。”

这时又一个矮个儿红眼睛齉鼻子的说:“我们的地盘里你还敢不老实,刚才武全贞说了,要揍你一顿算了”。石溪竹问:

“那么哪儿是我的地盘呢”?初建涛眉头翅起:

“嗳,这小子也要地盘了”,一个猴子样的男孩嚷了起来,指着草捆子围成的圈,另一只手用力礅了礅那叉青蛙用的三齿叉说:

“你敢要不”?

“慢”,那个叫初建涛的高大个儿笑了:“猴子胡志你靠边,我来和他说,这个地盘真给你,我们也不骂你着凉的了,怎么样,我这个人讲理吧”?

听这样一说,石溪竹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芒:我可以天天来望故乡,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没人说我是着凉的崽子了。他期待的神情听着初建涛的条件:“你现在就可以进去,我们点着了火,你能坚持住的话,看见没有”,他指着村里头:

“我这个人是讲理的。谁敢骂你着凉的崽子,找我初建涛摆平。哦对,还有这胡志猴子、武全贞大肠头、红李实”。

听到这儿,石溪竹低头看了一眼妹妹,自己的眼圈红了,三妹妹晓秋也紧紧拽着他的衣角。

“那不是吧你小子没有尿了吧”,囊鼻子红眼睛李实幸灾乐祸道。

石溪竹把三妹妹晓秋的小手从自己的衣角拉开,自己毅然跨进了“柴草圈”。初建涛仰头向身边嚷:

“怎么着,人家和我们叫板儿啦,武肠头儿武全贞,还不快把火柴亮出来呢”。

武全贞翻开厚厚的大嘴唇,冲胡志一笑拿出火柴。

猴子胡志在顶风向擦着了火柴,火借风势,一团团浓烟卷上半空,柴草被烧得啪啪作响。

三妹妹晓秋一见火烧四哥哥,被吓得大声惊哭:

“四哥哥呀、四哥哥……”

这时,高大个儿初建涛有点没主意了,见那几个小子还在引火种扩展,去点燃四周柴草,就对他们小声喊:

“我说,你们傻呀,该不会烧死他吧”。胡志不以为然:

“嗨,他傻二呀,受不了他早就跑了”,说着继续他们手里的活计。

冈坡下面,沉香河岸边处,有一群挖野菜的女孩子。突有人喊:

“帯弟,你快看”,另一个身穿大红袄的小姑娘面向喊声嚷:

“唐珊珊,以后别叫我乳名了,我叫朱雪娇,必须的。不挖菜你喊啥呀”?说着,朱雪娇仰起头,看见冈顶上一团浓烟冲向蓝天。好像还听见了比自己更小的小女孩的哭声。朱雪娇预感到有情况,忙向远处几个小女孩喊道:“唐珊珊、田静、白静波、赵月环、陈小艳、姜艳、李雁秋、我们快去冈上看看!”她们一起攻向山头。

高大个儿初建涛发现下面来不少的人,虽然都是些女孩子,他自觉理亏,显得有些害怕,于是喊了一声:

“我们快撤,她们会认出我们的”!

几个男孩子丢下火种应声从另一面向坡下林中逃去,藏身于塔林中。

三妹晓秋象疯了一样冲火堆哭喊着哥哥。这时的石溪竹已被高温烘烤,和浓烟呛得支持不住了,摔倒在地上,紧闭双眼,嘴里还在默念着:

“我要坚持住,以后就没有人说我是着凉的崽子了,我能天天来看故乡……”

突然,一股风卷着火舌带起一团草落到他的身上燃烧。这时,朱雪娇、唐珊珊、来到晓秋面前问她怎么了,石晓秋的小手指向烈火,跺着脚哭喊:

“我的哥哥,我的哥哥……”朱雪娇明白了,忙向大家喊了一声:

“扑火救人”!她们抓起木棍扑入火中。

石溪竹觉得有人在拉自己,勉强睁开眼睛,就在迷蒙云雾中,他看见的是身穿红衣的毕婷婷在眼前晃动:“婷婷,我好想你们呀!……”接着又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醒过来啦、醒过来啦”,小姑娘朱雪娇一声惊喜的叫喊,另外几个小姑娘也都围了过来,全家人高兴起来。石成雨和柳丽媛忙谢过白胡子老者“妙手回春”,那老者放下手中的药椿回话:

“我说过,不会有事的,人不容易生,也不容易死,因为还有许多坎坷等着他呢”。

“华大叔,这几天让您老人家费心调药,我该怎么回报您老人家呢”!

“嗳,这么说,可就远了,老者一不图钱势、二又与你父母有非一般的交情。你父母在世时,广交天下仁人志士,救人危难,两肋插刀。我华道玄也受过你千户长爷爷的帮助恩惠呀,要不然我怎么会落脚于杏花村呢”。

“多谢前辈厚爱,毕竟,我们应该为您做点什么吧”。

“哦,石溪竹这孩子和我有点缘分,刚出生吃的第一味药就是我的”,华道玄理了一下胡须。石成雨十分客气:

“是啊,那时我不在家,您送的《猫图我沒有理会好哇,‘或为愤、或称说、谁知醒猫泪几多’”。

“可惜呀、可惜呀,那是个好女子啊”!

石成雨在自己膝盖上捶了一拳。

“有些事,还是难得糊涂吧”,华道玄站起身:“我一人倒也孤独,石溪竹我挺喜欢他的,好了让他常去我那儿玩,就当是为我做点事了吧”。

石溪竹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个小女孩围在面前,其中就有毕婷婷:“婷婷”。

“不,我叫朱雪娇”。

“你是婷婷,婷婷,我又见到你了。她们是谁,我们这是在哪儿”?

几个小女孩被他这么一说,都愣住了。

朱雪娇瞧了瞧自己,又瞅一眼大家,冲着石溪竹笑了,大眼睛睁得圆圆有神:“我是婷婷”?

个小女孩都“哈哈”笑了起来,朱雪娇安静后对石溪竹讲述:“你还记得青龙冈上的火吗”?

“火”,石溪竹顿时在眼前浮现出一片冲天火海……定睛再细看眼前这个小姑娘,有的眉毛和头发被火燎掉了一些。有的手用布包着,他终于弄明白了:“是你们救了我”。

石溪竹仔细看着那个婷婷:她比婷婷脸稍园了点,除此之外,她确实太象婷婷了,她应该是婷婷!

这个“婷婷”见石溪竹一个劲地看着自己,笑着说:“我叫朱雪娇”,然后,又指着身旁的女孩们依次介绍给石溪竹。石溪竹仔细打量着每一个人:

唐珊珊是个细高大个,黄头发长了一张惹人喜欢的大酒窝脸,小菱角嘴,一双清纯的眼睛,一笑透着新时代少年的朝气蓬勃,她身着紫红色条绒上衣蓝裤子。说是小洋娃娃的姐姐是可信的。

田静,浓眉大眼、中等身材,一笑有一个小酒窝,又有女孩特有的文静。

白静波,白净如玉,瘦高个儿,细长辫子、小红嘴唇。

赵月环,柳眉倒立、修长的脖子,颇具古典美。

李雁秋,个子不高,突出女性的曲线美,身材匀称,白净的脸上,月牙眉笑眼,微翘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显得十分俊俏,淳厚风骚美满。

陈小艳小巧玲珑,她性格活泼,嘴口爽利,手脚勤快,待人和气礼让。

姜艳,形神大方曲张韵致,恰似观音。

“我谢你们救了我……”石溪竹伸手向她们:“你们为我受了火伤痛苦,可我拿不出什么来报答你们”。

“我们不需要报答哟”,朱雪娇笑了。李雁秋也响快地安慰他:

“这有啥呀”。

大家都接着安慰他:“是啊,我们都是好少年”,朱雪娇抬起一只手,“如果想要报答,就用这儿报答吧”,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们一起上学读书,一齐毕业参加工作,谁也别再延期了,别错过同班同学的机会。你一定会是个好同学,我们都做好同学,不能像初建涛那样”。

听了孩子们这样说,石成雨对华道玄小声讲道:“初建涛这孩子出奇的聪明,将来能成就事的。”华道玄温和地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有人需要历练,有人靠天性与天时和。最终皆臣必从君矣。”

华道玄和石溪竹的父母来到他身旁,石成雨忙介绍:“石溪竹,这是你华爷爷,你的小命就是他老人家抢救过来的,还不快谢谢”!

石溪竹忙支起身体寓意行礼,被华爷爷按住:

“不要动”。

“谢谢华爷爷”!

“好的好的”,老爷爷微笑着:“我们爷俩有缘,等你的病好了到我那儿去玩一玩”。

“我一定向您学技能去。”

华道玄走了,那个女孩也回去了,屋子里又变得冷清了。石溪竹想:爸爸一定又会责备自己了,自己竟给他惹事……

石成雨热情陪笑送走了客人,他回过头来,果然,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没事竟惹祸,找这么大的麻烦”!

石溪竹微张开一下嘴,想要解释,这事不怪自己,是自己不愿承受侮辱,尽管让人欺负也没有还手。可又一想,如果说出来,爸爸又会说这是顶撞,更加发脾气了。虽然,按爸爸的归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作到了,但是找麻烦这一条,还是违犯了。于是他闭住了嘴。紧张的心跳,欲蹦出怀。非常害怕父亲那每每的变脸,因为这是无力回天的年龄!此时的石溪竹,最祈盼能有客人来,爸爸的脸才能浮现笑容。这时,真的房门外就有人喊了:

“老石家开门,快来接猪肉炖粉条子”。

柳丽媛对杏花村的人不是很熟悉的,她瞧了一眼石成雨,便忙出去迎接来人,只见来人端着一大碗猪肉酸菜炖粉条。

石成雨是在村里长大的,当仁不让,热情迎上前来:“哎呀,是陈常全老哥,快到屋坐坐”。

“不啦,我们家今天杀的猪,这条街上还有几家没送到呢。”

柳丽媛接过来海碗:“多谢老哥亲自送来。”老爷子笑道:

“不客气啦,老辈留下来的传统,邻里之间不分出身远近厚薄贫穷富有,都应睦邻友好,家家户户都是这么作的。”说着,转身走了。

满屋子的香味,石溪竹嗅到了,正置长身体的年龄,长的个子又大,孩子馋哪。石成雨是肺结核病人更馋。这是吃糠菜都限量吃的岁月,谁不馋呢!柳丽媛对石成雨用商量的语气:“你和溪竹吃了吧”,石成雨咽着口水告诉柳丽媛:

“唉,留着晚饭拿上桌了大家一起吃”。

石溪竹记事以来就懂得看爸爸的脸色行事,那是家庭的阴晴圆缺,此时见爸爸有了笑容:“爸爸,他们家和我们有亲戚吗”?

“没有”。

“那为什么给我们送好吃的呢”?

“那些孩子为什么救你呢,这是中国人几千年形成共识的传统人道美德,主张仁者爱人,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人至矣。不主张人与人之间搞敌对争斗,人与人之间提倡友爱团结包容,是村里的民俗,我们以后养猪啦,也要请一条街人来吃的。来不成的,也要送到家去。大家都这样做,人与人就会更团结,就会有了人间的驱邪扶正教育,少了斗争血光”。

半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早晨。大哥哥二姐姐和妈妈去生产队上班去了,石溪竹和三哥哥也起了床,爸爸石成雨安排了工作:“今天星期日,上午给兔子和猪挖苦麻菜去,不许打唠,要赶在社员下班前回来把饭做好。我去给生产队里养猪去了,我不能辜负三生产小队的孙队长”。

小哥倆经过青龙冈,在五里地远处的洼地里挖苦麻菜。

天气好热,太阳将烈火喷洒向大地。那片洼地上面,蒸腾起一层薄淡的雾气,远看去疑是一湾湖水。石溪竹挖一会儿就看看筐:“这筐怎么总也挖不满呀”,他揩一把汗看看天空,蓝蓝的,一块云彩都没有:“噢,原来都被太阳晒蔫了”。

石青神秘地告诉他:“用衣服善上点”,于是,小哥俩脱下袄子盖在筐上,果然好点了,菜渐渐满了,他们又接着挖。

时间靠近中午。气温更高了,筐上盖衣服也不中用了。退回多半筐时,小哥哥石青站起来:“四弟,时间不多了,我们快回去做饭吧”。

“走吧”,石溪竹站起来,用手被揩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儿:“菜没挖满筐,爸爸看见会说的”。石青笑了:

“没事,这时爸爸一定在青龙冈给队里放猪,我们顺河沿边绕过岗子回家”。

两个孩子顺河边土崖下走过。石青看自己的菜没有弟弟的多,就把筐按进河水里。果然苦苦菜膨胀挺起,筐非常满了。

正往前走着,看见一个盲人在四生产小队的粪堆,干倒粪的活计,只见盲人躺在河坡上休息。铁锹和一个竹棍放在身旁,还有一个小罐子。他引起了石溪竹

的注意:只见盲人的一只手在地上杂草中摸索,原来,他在拔苦苦菜吃,看到他翻倒过来的那么多的粪土,石溪竹想他定是累了:“大伯,你饿了吗”?

盲人李玉东听了孩子的问,淡然的陪笑,所问非所答:“苦麻菜败火”。其实他是饿了。

石溪竹从筐里抓一把苦麻菜放在他身边,仔细打量他的眼睛:“老伯伯,你的眼睛很好哇,怎么会看不见人呢”?

“以前一股火,就看不见了”。

“有这么厉害?”

“唉,我是老大,领弟弟李玉久过日子,在队里铲地,他饿地没力气拄锄说多了一句话,就被管制了,我们是贫农啊”。

“你完全可以治好的”。

“咳!”盲人李玉东淡然笑道:“穷,没有钱看呀,能吃能喝的就行啦”。

“你连什么时候天黑天明都不知道,该多难受呀”。

“冲着太阳我能看见一团子亮,天黑了我也能知道的”。

“噢”。

小哥俩石青、石溪竹二人挎着一筐苦麻菜回家了。

石青刷了锅把高粱米淘入锅里,烧起火来。石溪竹将茄子和土豆洗净切块倒入另外一个锅里,抓一把草从三哥哥锅下引来火种,扔进菜锅灶堂。

屋后的芍药花开了,石溪竹抱拢芍花嗅其芳香,沉浸在世界人间美的境界里!突耳边响起小姑娘声音:

“石溪竹”,原来是街前院的李雁秋来了,他折下几束鲜花送给了她:

“我只舍得送给你的”。

“就咱俩好,你不要给别人,啊!”

“每年开花都给你”。

午饭后。石成雨又吩咐说:“下午,石青在家压井水,把院子里的菜地全部浇一遍。石溪竹替我去青龙冈放猪,今天有个母猪要产崽儿,我得留在小队猪场。另外在放猪时要注意冈下的香瓜地,不准猪跑地里,不过四点半钟不许往回赶”。

石溪竹把生产队饲养场的大门打开,一群猪冲了出来,直奔青龙冈,他发现,猪也很可爱,它们自己就知道去处。

一进岗里,一大群猪按下头大口吃草,有几个调皮的小猪到处乱窜,它们大概是嗅到了香瓜的味道。石溪竹东西南北的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几个猪赶回来。两个小时过去了,猪吃饱了都找树阴处乘凉睡去了。

石溪竹蹬上冈顶,见泥沙上面还残留着,那天火难时的草木灰的痕迹。他低头看看,席地而坐。望着故乡的方向,默默想着,手指在地上画着,他把“大公府”繁茂树木、围墙、屋脊外景画在地上,宛似清明上河图。

“呀,手真巧,你的画画得太好了”,唐珊珊出现在他的身后。

“嗯”,石溪竹应声看去:“是大洋娃娃呀”,他察觉自己说走了嘴,忙用手罩住了嘴。唐珊珊“噗嗤”笑了起来:

“看你,我不计较你这样叫我,你要愿意就这么叫吧”。

“你干啥去?”石溪竹不好意思地问。

“妈妈在生产队女工组,起土豆倒下茬种秋白菜呢,我去给妈妈送水呀!我看见象是你,就过来了”,她看了看地上的画说:“以后你教我学画画呗”。

“行啊”!

两个孩子说笑着,突然发现前面一个有很多坟包的土台子上面,平整地摆放着用土块刻凿成的,象一片磨盘样的东西,它的中间还立一个小木棍:“这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给鬼神预备的什么东西吧”?石溪竹见唐珊珊拉住他的手,且藏身于他的背后,有些紧张的样子,就一脚将那物件踢碎了说:“这回不怕了吧”,唐珊珊急匆匆的说:

“你看,我光顾和你说话了,还没给妈妈送水去呢,我先走了,回来见”。

石溪竹突然发现冈下香瓜地边,那几个调皮的猪正偷偷窜进去。他一边呼喊一边飞也似地冲下岗子,猪听到他的呼喊,忙咬了几口,不等他靠近就逃回岗中去了。他忙到现场看瓜的损失情况,还不要紧,心放了下来。看见一个被咬断的香瓜、红沙瓤,瞅着真馋人,想如果被猪咬坏的这半截瓜,用刀子削去一层,人吃了也会很香的。

他咽了一口唾液,也觉得肚子饿了。突然想到,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呢?于是,他四下张望,看见一个犁地的老汉,他跑了过去:

“老伯,现在是几点了”?老头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又瞅瞅太阳,嘴里在计算:

“加十五分,再减五分钟,大约四点半钟吧”。

“哎,谢谢”!石溪竹忙跑回岗中将猪圈到一起,赶向冈下的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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