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六十一回、芳珊弄竹(1 / 1)源洪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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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芳到了家,见地上一堆白皮聊老茄子,父亲和母亲正修理槐条筐:“爸爸,妈妈”。母亲站起来:

“回来啦,没多住几,就舍不得离开这个破家”。

“妈妈,这是谁给的老茄子?”

“你爸爸刚从队里领回来的呀。”

“怎么竟是老茄子,不是欺负人吗,我回去换去”!罢将茄子装袋子里扛走了。一会儿就回来了。郝永程打开袋子看了看,见全是嫩的了,悄悄地对妻子:

“贼怕恶人呀。”

“队里放西红柿呢,我再去领西红柿。”

郝芳提筐来到队院内,地磅秤前围着很多领西红柿的人。郝芳将筐递过去,担在柿子箱子边上,那负责装柿子的姑娘胡玉敏,见是郝芳领取,一面挑的、裂缝的往郝芳的筐里装,一面冲她身后中年妇女笑着话:“呀,大婶,还麻烦您来一趟啊,姚队长没时间,一会儿放完下班了,我给您送家去就是了”。郝芳见木箱里剩下的全是标准的好柿子,而自己的筐中一个好的都没有,便将手一松,筐滚落在地上,柿子破裂洒了一地。

“你你怎么将筐扔了”?那姑娘责问郝芳,郝芳也不示弱:

“那不是你推了一下才掉地上的吗”!

“谁弄洒的,扣工分”,姚仍礼队长赶过来瞪着郝芳吵嚷。这时,大家一起喊:

“是胡玉敏推的,不怨郝芳”!姚仍礼见势不妙便:

“算啦算啦,重装上称吧”。姚仍礼想走开,另年妇女道:

“哎,这公家的东西可不能白损失,这工分还扣不扣哇,别让我这记工员为难呐”,姚仍礼无奈:“扣扣”。

“扣谁的呀”?

“扣付货的”。那胡玉敏掉下了几滴泪,只能老老实实为郝芳装柿子了,并且装的全是好的。

事后姚仍礼与胡玉敏谈话:“委屈你了,我也是没办法,这郝芳越发撒泼了,还有很多社员都站在她那边。”姑娘抢了一句:

“都是你嫉妒欺负郝芳,样样比你女儿强,社员看了气不公。”

“啊……是,嗨,刚开始派民工她去公路段,没想到她就干红了,市公路处郝永程有个老战友,就留她在马路弯当打字员了。郝芳过城市生活,那队里一些姑娘有意见,就被我要回来了,因此中了仇。”

“那还不是,你女儿借你的官位,和搂大家伙歧视人家的吗”。

姚队长走开了,姑娘自语道:“我也和郝芳一样是出身不好的,为什么就这样贱骨头软骨头呢?”

……

郝芳在沉香湾商店门前遇见了唐珊珊,二人双手拉在一起,雀跃不已着重逢的欢乐!

“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吧?我们当初可是最要好的同学,父亲都是生产队业务员,又是好友同去铁西蔬菜站,也是同一个运动卷了进去,在同时受难。他们的共同遭遇,更使我们俩成为同病相怜的好朋友同学。”郝芳点点头:

“珊珊你一直在干啥呢?”

“我文科不好丢了分数没考上理科,接受石溪竹意见改考文科,在家补习文科呢。”二人相互看个不够,珊珊又问:“你这是干啥去呀”?

“啊,我想去商店买一对好一点的枕巾,没钱的勾当,零着买呗。”

“怎么,你有对象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我可不能不喝你的喜酒,他是谁呀”?郝芳略含羞回话:

“石溪竹”。唐珊珊听了,如炸雷霹顶,片刻,她控制住了激动情绪:

“是石溪竹托饶吗”?

“不是,是葛山家出心介绍的。后来才知道,我父亲和石溪竹的父亲,是早年认识,都为新中国建政、建设工作的老同志。”

“可你想过没颖,唐珊珊似乎十分冷静:“过去在中学,你失去了滨海市卫校机会,失去了市公路处马路弯打字员机会。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好不容易盼来了新时期,上大学废除了保送制,获得公平竞争考大学的机会。允许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参加报考大学了。这大好春光让我们赶上了,并且就剩最后一次的年龄限,机不可失呀。啊,是的,石溪竹这人心灵手巧,人生得也不错,他再好也不能因此,你荒废自己的前途哇!你底子不错,就应该抓紧时间复习,也参加考大学呀”!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连中学都没读完,就只是现在抓紧时间能赶上了吗”?

“有什么不行的,什么叫争取呢?”

“还有一个月就考试了,我能补上二年的课程啊?你这不是在骗我调理我呢吗!”郝芳罢迈步进了商店。唐珊珊跟到柜台前,郝芳伸手欲拿起枕巾,唐珊珊一把按住:

“你不能太自私了,你应当替他想一想,你这是在毁他的一生前途!他是心灵手巧,专研什么准成。但也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完美无瑕,他不会圆滑阴险外场不行啊!”郝芳打断了她的话:

“我看够了母亲和父亲过的受罪的日子,烧火呛烟,连锅台炕都不会盘。至于外场,我看狗奴才才有外场,我还真希望只故自己的家庭,不在社会上混的心灵手巧男人,男耕女织每相伴。无论怎样,我们是登了记的。”

唐珊珊没有办法,她十分遗憾地转身走了,郝芳同情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与郝芳同村的中年女店员,安慰郝芳道:“郝芳,你别听她那个不务正业的,她还不知道能不能考出去呢。一年没去队干活了,风风火火的样子。妹妹、老母亲去队干活还得养活她。”郝芳低声音:

“你不知道,中学以来我们一直是最好的要好朋友,又同病相怜,今竟弄得了个半红脸。”

“可她的是些什么话”,店员不忿:“俗话的好,任拆一座庙,也不拆一门婚,我倒不认识你的对象,但我也告诉你别听她的。这种人话谁知道她那里配的什么药。为一生婚姻幸福,你和她翻脸也是值得的。”郝芳拿起枕巾翻检着:

“你别她了,她特别惜人才崇拜文化,视这些为人类世间的唯一。你不知道,我想她也定是有难言之隐。”

唐珊珊摇摇晃晃,支撑着憔悴身躯进了家门。衰老的母亲和稚气的妹妹围上来问候:

“你怎么了”,她洗刷掉了往日为饶温柔,恼火道:

“怎么了,现在都什么时间了,你们还不去上班,是不是我不上队干活,你们难受”!俩人听了无奈躲出去,妹妹嘀咕“报有雨停工了呀。”

唐珊珊先是伏在炕上,好一会坐起,面对泥墙上自己那漂亮的,着色彩照泪如雨下:石溪竹哇,我本来料定,你会冲破重重婚事阻挠,上大学,我们比翼齐飞。我当初有这个自信,可今你真的叫我这个自信破灭了……”

唐珊珊来到公社电话室:“闫茹玉老同学”,

“呦,珊珊同学你今这么闲着呢,往日你补课没白晚上的,忙得要死,我是没你这耐力,怎么都活一辈子,看你瘦的”。闫茹玉调整了一下胸前的话筒,直视着她。唐珊珊微笑:

“我总算复习的有底儿啦。是这样,我们都是同年组同学,石溪竹你也是了解的,他是出类拔萃的同学。”

“没错。”

“可是他家不支持他补习高考,他自己也觉得超龄了。现在他有件好事,非常适合石溪竹同学的。禹阳第二师范学院招专业的美术生,当过民办教师的年岁宽限优先录取。我们语文董老师和他的妻子美术李老师就要调到二师去了。你这不是石溪竹的机遇吗,他有音美民办老师功底,可以直接上大学,象我就要全靠现学硬考。”梅君即刻拿起一插头儿插入一插孔:

“喂,找石溪竹……请他接电话。

杏花村的大喇叭响了:“石溪竹你听到广播以后马上到大队来接电话!”石溪竹跑步来接电话:

“喂”?对方马上应声回话了:

“喂,石溪竹你好”。

“是闫茹玉同学啊”?

“是我,唐珊珊也在这儿呢……”

石溪竹放下电话后,高胸跑回家和父亲明情况:“爸,我肯定能上大学了!当过民办教师的优先录取,只要报上名……”

石成雨并没有什么高兴情绪,他在暗想:儿子已经长大了,不再是让座着不敢站着,不听话打一顿即可了事的年龄了,也得讲究一些方法了,不能十分扫儿子的兴,那是拎棒子唤狗越唤越远:“好事呀,那你就去找董礼纯老师,看看他们夫妇是怎么看这问题的。”

石溪竹高胸走出了家门。石成雨看着四儿子背景在想后事:你上面三个哥哥,我都放出去自己过日子了,你因最听话孝顺,我喜欢。是想留下你听话的,我当家,咱们一起过日子的。这还先放开外,关键是,我已向郝永程承诺过了呀,过“你放心,我儿子绝不会甩掉你的女儿……”如果不兑现,我在老同志面前怎么做人那!这个叫唐珊珊的姑娘,能这样用心想着亮,这分明有爱情分量在其郑真的是那样,让我怎么向救命恩人郝永程交待呀?

沉香湾中学教师宿舍里。董礼纯老师在对石溪竹讲:“是的,我们就要调到二师任教了,你是我印象中语文最好的学生,当然也指的是综合素质了。”着董老师瞅妻子李老师,那美术李老师接下来道:

“你的美术音乐是沉香湾中学第一名,你的条件确实优异没问题。”董老师接话:

“我们夫妇可以向你保证,你只要报上名拿得准考证,这个师范你就读成了。”

石家。石溪竹高胸告诉爸爸:“董老师答应了,我的条件优异没问题,师范我肯定读成了。”

然而,石成雨问:“这事郝芳知道吗”?

“她还不知道”。

“爸爸、妈妈都老了,供不了你读书,还要靠你养活呢。下边还有三个妹妹,有的连学还没读完,也靠你供她们念书呢,你就忍心不管,自己上大学吗?我是城市生活又能怎么样呢,是大学生又如何,知识分子堆里,官场上都不好过。人活着就是传流后世,对得起祖宗罢了。人民公社生产队有什么不好,铁饭碗,胶皮饭碗,在队务农,安全太平。”

“也不见得在生产队干活就安全”,进来吃午饭的老三石青一边揭锅一边讲着:“前几年全公社搞形式主义,什么都一窝风。叫社员半夜起土豆倒下茬,东台子爸爸抓钩子刨了儿子的屁股,大榆村刨冒了一个大姑娘的眼睛。”

“他吗的,哪壶不开偏提哪壶”!石成雨指责石青。

这时石青见锅里的饭是剩下的,便和母亲闹了起来:“我下班晚了,就得吃大伙剩的,这不行,以后给我先盛出来放在锅里,要不我就不上班挣工分了。等过几结了婚我个人过日子就不着了。另外给我钱,结婚用的布料我自己去买”。石成雨生气了:

“怎么,我给你买信不着吗,是新布就行,非得国际兰、海军灰吗”?

“我不管钱贵贱,我就喜欢这样颜色,我干一年活,有这个资格,该是我的人权自由,我必须要,不然这队活我也不干了”。石青的一番话气得石成雨起身向石青冲了过去,被大家劝阻了事。

石溪竹在一边想:嗨,三哥在抗争这方面多挨了多少打呀,又落了个混蛋名声!

石青出去了。

“这个驴子”,石成雨回过头来:“九个孩子数我老儿子从就仁义听话,有这一个好的我就足够了。”着扭头见石溪竹无精打采,便耐心地:

“你愿意去上大学也行,你问你未婚妻,她若愿意供你,你就去。”石溪竹真的相信父亲的话,推出自行车去大榆村了。石成雨望儿子背影在自语:“爸爸只能这样了,我向郝永程承诺过,我儿子一生不会甩掉你的女儿。没想到婚变的威胁来得这么快!我现在将儿子交给你郝家处理了,让不让他上大学就由你们郝家定了。”

石溪竹听父亲的话,信以为真跑到大榆村。见了郝芳,将想法了:“如果我有了作为,我们不是都好了吗。当然也要感谢唐珊珊提供的信息”。石溪竹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在听郝芳的意见。因为他的纯情正义品质,不会想到更多的不好之处。结果郝芳的回话让她出乎意料!郝芳不愉快地答复:

“你放心吧,我还不至于那样不知趣,我会给你们让步的。”石溪竹不理解:

“我们,怎么还不是我一个人,你指的是什么呀?”

“本来吗,你我相处不过半年,你就提出让我供你读书,这可能吗?”

石溪竹听了此话,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液,双目顿失光彩:我与她的婚姻里还有爱情吗,这原来是个死亡的婚姻。我明白了,这个世界就是父亲也不可全信,二哥读果树技学校时,他能向兄弟姐妹派任务,能化缘。怎么轮到我了就老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怎么觉得,父亲和郝芳建立了联盟在困我,我可以反抗背叛父亲吗?可我上大学的资费又从何来呀?郝芳并不愿为我付出什么,无爱情的婚姻还必须维系。我上无路入地无门,欲哭无泪欲恨无颤……

郝芳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深深地伤害了石溪竹:“石溪竹,对不起,这确实是没办法的事,请见谅。”

“没什么的,噢,我回去了,还能赶上生产队里干一气活儿。”

“你生气了”?石溪竹微笑:

“没樱任大队团总支书记是半脱产,没事时到队上班记工。”

郝芳送石溪竹到村外:“石溪竹,我有一事不明白,唐珊珊当初是我领导下的同班同学,后来合并班才到了你班。她又是我最要好的,堪称无话不。你为什么没有追求她?”石溪竹直率回答:

“唐珊珊做事果断势在必得,我觉得她一定能考出去的,是前程万里的。我当然自认不逊色于她,但我不能舍弃父母,和三个妹妹的责任不管,细想又真的没人支助我学费。既不能比翼双飞了,却还要去强作。就是不能帮助她,相反会拖累她了,那是对美玉无瑕的伤害,我只有为她默默祝福。”

郝芳听了石溪竹这些话,倒是放下心来:“嗯,咱们什么时候结婚啊?”石溪竹挠了挠头:

“再腾一年时间吧,我好不容易被平反恢复了共青团的地位,我要讨还青春。”

告别了郝芳,石溪竹痛苦地摇头不已:一个不信认我的人,一个不愿为我付出的人,我还要与她过一辈子!我的心谁能读懂呢,你对我有恩我怎么能辜负你呢?你对我这样我应该如何面对你呀?这算一个什么样的婚姻啊?交换的?买卖的?包办的?组织的?恨一辈子?爱一辈子?我还活着吗……

石溪竹到了家,竟在旱厕发现了,不知是谁将自己中学时,抄写张太兴老师的古代汉语,撕下来两篇当卫生纸了。他从中捡起用水冲洗了,晒干粘贴回手抄书郑才扛起锄头,偷拭了一把泪,下地干活去了。

石成雨看儿子背影,信步到了大门口,从大街上走过来牛禄老汉,他客气地称赞石成雨:“石老师真是教子有方,你们这一枝各个孝顺,知书达理”,着,撮起了大拇指。石成雨听了,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他谦逊道:“过奖了。忙什么呢”。

“哦,队给社员放酱渣子。”牛禄为自己在,公社的知青大会上作过报告而深感自豪,回生产队后更是要求进步。休息时间割草,投入生产队的鱼池喂鱼。第四生产队安排大粪车去市内拉果酒糟浆子。车回来后,牛禄安排发放给社员,每户领回一水桶喂猪。他和另外两个社员,卸下骡子去喂料,车后飞板用两个石头块顶起来,社员提桶排队领取。

突然石块划落,粪箱子上面的配重石头砸着了牛禄的头,颧骨被砸扁了。酱渣子也淌下来。社员们冲向前来,要将压在脸上的车扉板抬开,他躺在那里高喊出了最后一声:

“不要管我,保护浆渣子要紧!”

石溪竹随生产队的社员们铲地,大家边干边讲故事不时一阵笑声。而石溪竹在为自己前途苦闷着。他用乞求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我能对抗父母吗,我能背叛家吗!问下,此时有谁能想得出,我石溪竹有多痛苦吗!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啊。活到今,哪一不是在努力向上,就为辉煌的那一!人无高等教育又怎能成大才!竟到此而堵车!自己已是沉舟病树,从此变成了一个工具人,但心中仍在燃烧着永不灭的一把火焰。唐珊珊,感谢你、羡慕你、祝福你。如果你能不误解我,这辈子我也算甘心了。”

石溪竹去沉香湾公社开团会,自行车爆胎,只好超近路兼程,巧在沉香湾附近的林荫路上,竟遇见了晨读的唐珊珊。她身着连衣裙,只手持高考复习大纲,只手背于身后,那浓郁的秀发与垂垂绿柳相衬,沐浴于晨曦之中显得格外美丽,这是一个转换时代的青春画卷!

石溪竹兴奋呼唤了一声:“唐珊珊”!唐珊珊那双慧根眼睛先是闪现出热望的光彩,但一瞬间即消失了:

“石溪竹,上二师的事怎么样了”?

“我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你为我提供了这样宝贵的信息……还是先谈谈你吧。属于你补习的时间也不多了。今年一定要考出去,不然也超龄了。就坚持改考文科吧。你理科不用补习。”唐珊珊连连点头:

“嗯,我接受你的意见了。一直在补习文科呢,改报考文科了。”

石溪竹再一次为唐珊珊出点子,见她已全然接受了自己的建议,便认定了唐珊珊的大学梦,是肯定会成为现实了……

唐珊珊以温顺的目光,忽闪闪地面对着他:“石溪竹,告诉我,我非常想知道你考二师的事”。石溪竹听了珊珊这样逼问,就像作错了事的孩子,又无法直接出是家庭是父亲的不好。父母培养自己到今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没报答养育之恩,只好将过失责任拢到自己身上,用来搪塞唐珊珊:

“我,我现在不想上学了,我很爱写作,我希望一生中能写出一部最闪光的作品,人生足矣。只有留在最低层,才能体察民情疾苦、听到百姓的呼声,才能为民呐喊你是吗”?

唐珊珊目光淡漠了。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也不再什么,也不再搭讪他了。她慢慢走开,继续着背诵自己的复习题了。

石溪竹也自觉形秽,自己虚伪、渺、没出息。没必要再在知己者面前布置景致:“唐珊珊,开会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石溪竹的心里却像吃了一根蜡烛的感受:生活都这样对待我太不公道了!我们之间可以存在无奈,但不可以有这么大的不理解!我的每一个细胞基因链上都会备份着你们的信息、让骨灰相随宇宙的轮回,永远留下一份等待破译的故事……

当他走了一程回头再看唐珊珊时,见她还在老地方面向着自己。

唐珊珊泪花在眼中滚动:真没想到哇,竟因喜欢上了郝芳那双大眼睛,连上大学都不想去了,我最欣赏的一个男同学,会这样没出息没外场!我就更可卑了,是被人淘汰了,被郝芳打败了呀……我一定要考上大学!向世界证实自已的存在

……

石浩花几个钱从废旧物收购点,买来一辆破旧的摩托车修着了火。明杰过来问:“你开汽车还能骑它怎的”?

“卖钱,能挣千八百的”。

“什么破玩艺儿,谁买”。

“石溪竹困难,卖给他”。

石溪竹被找来,石浩猛夸奖了一番这车如何如何好:“这么地,你先骑一圈试试”。

色渐晚。石溪竹骑着摩托车上了柏油大路。

他只从与唐珊珊分手,唐珊珊对他的冷寞使他的心绪变得很坏,因为他太在乎她能懂他了。在他心中她是他的世界里唯一最灵长的一个,他决不能接受,彼此间连好朋友都做不成了,他渴望她仍能相信和理解自己。

因悲伤失落难耐,他将油门拧至了极限!他的头发如似黑色的火炬飞驰风中!他仰面甚至闭上眼睛,这样感觉似乎轻松些。依仗着此年代路面上,几乎是经常中断车的经过,这么好的路面好像只为他一人所修……

这是晚饭后时分。在槐林冈弯叉路处他发现了,有三个劫匪在劫持一一个人,那人一对仨的反抗格斗中已显得够强劲了,但毕竟寡不敌众快要难以支持了。正无从发泻苦痛的石溪竹,将摩托车撮路边,拣起一根槐木棍不由分抡棍怒吼便冲将向前!

歹徒见来者是一个人,三人一齐冲他而来。石溪竹第一次将华道玄教他的几招用上了。打爬下了两个,那第三个无心恋战先跑了,另外两个见大势已去,也爬起逃之夭夭了。石溪竹虽然胜利了,那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叹道:“一个饶武功再撩,也架不住世间群狼啊”!他此时只朦胧看了一眼那人无事了已脱离了危险,便骑上摩托车继续自己了。

大约是在事后的一个星期。李实来找石溪竹,正遇见石家门口柳下刷牙的石溪竹:“石溪竹,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唐珊珊为了复习,在城里认了一个老师,每星期三下午都要骑行往返一次。前几回来时,在槐林冈遭遇了一伙歹徒,后来被一个骑摩托车的豪杰救下。当时她都吓晕了。”

“怎么原来是唐珊珊?”石溪竹忙收起牙具起身进院:看来,见异性就不好意思,不敢正眼看也是缺点误事呀!她真是成仙好成仙好,成仙背后泪多少啊!

石溪竹真的想去偷探望唐珊珊了。

当他骑行刚好到了沉香湾村口时,就听见一声喊:“石溪竹”!原来是郝芳的声音,便回过身来:

“郝芳,你又是走来的呀,就不可以借辆自行车吗,八里远呢”。

“倒是有人愿意借,村里的男青年姚仍良,闫军华都争先恐后地来借车,我能借吗?我早已告诉过他们,决不在大榆村找对象,还都心不死。反正我是很爱徒步的是这么回事,我叔叔从新疆回来了,他要见见你,他是铁路局领导,难有时间回来一次”。

二人共乘一辆自行车,进入了沉香湾村里,在唐珊珊家这一条街口,石溪竹按捏车闸,车速见缓,郝芳跳下车来。石溪竹道:“唐珊珊同学我在人家避难过,她生病了,我今是来看看她的。你先在这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郝芳不软不硬:

“我和你一起去。要知道,唐珊珊和我的关系更不一般,即然有病了,我怎么能不去看她呢”。

“这”,石溪竹收住了话题,心里在想:

我这不是领着对象去气恼唐珊珊了吗,可是已进退两难了。不去了,郝芳又会猜疑!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进行了。这都是父亲给儿子酿的苦酒,父债子还!郝芳也没有作错什么,是老辈的因果意呀。

他瞟了一眼郝芳,无奈地推动自行车直奔当初避难时到过的那门前,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唐家。

看见石溪竹身后还带来了郝芳,果然唐母和唐琳琳都很冷淡,往日热情气氛烟消云散了。石溪竹就觉得他们好像是,在怀疑打劫之事是自己干的一样。唯能让他心里有一点安慰的是,昏睡中的唐珊珊能醒来谈话了……

石溪竹和郝芳离开了唐家,只有唐琳琳一人送出街门口。

唐琳琳回到屋里,正见母亲和姐姐谈话:“他这是什么意思呀,还领了人来,是告诉我们他有对像了还是来看热闹气我们的?我们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啊!是不是听你出事了,就马上找了姓郝的丫头?”

“不是的,之前他俩就定下来了……别了!”唐珊珊将围巾盖在脸上。

唐琳琳摇头:“不一定怎么回事,还不能就这样定论石溪竹”。唐珊珊突然甩掉围巾坐起来,拿过复习大纲,开始刻苦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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