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六十五回、事事惊心(1 / 1)源洪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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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芳来到了归属的第三生产队。她问孙庆文队长:“孙队长,我在哪个女工组哇?”还没等孙庆文队长话,妯娌二嫂黄玲话了:

“我们这二组不要她。”女工一组长张素梅接话:

“我们组刚进来俩新媳妇了,本来人就多。”都芳脸红了:

“孙队长,没人要我去园子组也行,不就和老太太们在一起吗。黄玲她就是想要我,就她那两把刷子我还不稀罕去呢。都觉得自己有啥撩了,谁要是当不起组长就让窝。这人们干什么你们也不是个儿,谁不服,咱们就干活遛遛!”孙庆文队长给干嘎场面解围:

“黄玲是妯娌,分工时不好话,就在张素梅一组吧。”黄玲马上抢话面向一组长张素梅:

“那什么,张素梅,在你组的我妹黄秋调到我组来吧。”

郝芳进入了张素梅一组,组里的孙桂芳冲郝芳道:“你捡我的臭鱼。”

孙庆文听女儿这样,特羞涩,便责备女儿:“人家拣你什么臭鱼了,石溪竹把你怎么了?”孙队长完走开了。

郝芳终于有了劳动组。背地里,组长张素梅告诉她:“不是我不要你,是黄玲告诉我也别要你的”……

秋收割稻子。排号开镰,组长打头第一位先起动,第二位才方便开镰。因有倒伏相互影响进度。这样一来,排在下面的人,就是手把再快也赶不上去了。

女工一组长张素梅向大家喊了一声:“谁割到头下班!”排在第四十多位的郝芳急了:

“这么死规定的排续不合理!谁先割完一个田块,过田埂时,就应该按先后重排序,你组长慢了也要往下串,不得压抑别饶进度。”

组长张素梅叫水稻技术员张兴保帮割,果然速度飞快,四十多女工被落下很远。割完了一个田池进入第二个田池时,郝芳仅次于组长张素梅的速度,她见是水稻技术员张兴保,在帮张素梅割喊道:“哎,哪有这么干的,俩人干一份活耍大伙吗?”她走近一看“哎,张素梅,大家都拿四条垅,你怎么只拿两条垅呢?”张素梅诡辩:

“这不是这池子变两条垅了吗。”

“那不对呀,你第一个过池子的,起步就拿四条垅吗。不行,张兴保,你赶紧也上我前面割十五捆,凭什么组长可以作豆腐!”

张兴保见遇着敢抱刀话的了,只好去给郝芳割十五捆。张素梅由于亏理只拿两条垅败露了,只好默默无语地干活。而郝芳则去帮助被落在最后的,还有吃奶孩子的佟丽芝、车奎英两个女工割稻子。

郝芳的一池割完过埂,往前排号认垅的主张,得到全体社员的支持。只是过去一直没人敢得罪组长、队长。这样一来,快手慢手都不再受压抑,结果四十多社员的进度,平衡了许多,减少了差别。相反,女工组长张素梅反倒被落在了后面。这让队长孙庆文、和男工一组长冯学良的心里不平衡了!冯组长在第三生产队里,享有二把手的地位,他一直想簒夺,孙庆文的队长位置。女工组长的任命,都必须经他同意的。张素梅是他的亲家母的妹妹,且两人爱昧。见今被郝芳弄得威信扫地,心有不平。并且对郝芳割禾的惊人速度,心生怀疑。他拿着镰刀跟在郝芳后面,没完的挨个稻捆拨动,试想找到一个开捆绕的稻捆子,为张素梅找回面子羞辱一下郝芳。

郝芳回头瞅了他几次不言语,最后见这个冯组长没完没了在找茬儿,她直起腰来:“冯组长、二姨夫,你只在我这没完没了什么意思,心疼了啦?是成心找茬吗,找到毛病没有?”冯学良无言答对,脸通红走开了。

冯组长徒一旁了,孙庆文队长又过来拽了拽捆绕,又是量步子测捆数。

郝芳火了:“孙庆文,孙队长,你也难受了吗,想找找茬吗?”孙队长笑道:

“不不,我是来给你作证的。”着他面向全体社员:“我才检测了,人家割的没毛病,稻茬儿矮、捆地绕紧实、捆子大匀称,等距离。速度快这一点,我们就是和人家城边的人比不了。”

事后。冯学良和张素梅暗中商量,干掉孙队长,让一队的白新政弟弟白新得接替。他们找到公社,听要树立白新政的弟弟,公社乡长孙照明很愿意帮忙,孙照明亲自来杏花村三队开动员会:“白老嘎瘩白新得有技术……”

经全体社员选票结果仍然孙庆文当选队长……

郝芳的怀越来越明显了,产房用温水多,必须有独家专用的锅台,这样,就打乱了原有的两家串连通炕的格局,两个房间都要重新改建烟道和盘炕。

郝芳与石溪竹私语:“我学过几妇产,因父亲挨整被迫放弃了,环境不好,产妇婴儿很容易作病的。”石溪竹想到了陈燕的遭遇:

“那我明就歇工在家改建。”

“既然是要改就得两家都改,千万要我们房间先施工,要不然就没人帮你干活了”。石溪竹白了她一眼。

石晓云、石晓波将四哥叫到中间:“我妈让你给咱们先改建了。完了我们再一齐帮你们干。”

石溪竹信以为真在想的是:郝芳的没错,特定时空是应该听她的,先建自己的房间。可是这是不是自私了?还有,父亲常责备大哥的话“听媳妇的,拿媳妇叫祖宗,多缺德”……

郝芳的爱并不能拉动石溪竹的孝顺,他还是给中间先开了工。当完工回到了西间时,并没有人过来帮搬砖提水和泥,只有大肚子妻子围前围后搬砖和泥。干到黑,尚未作饭,隔壁不时传来石晓云、石晓波的笑声,未免劳累不起的郝芳心焦,跟石溪竹发脾气。石溪竹自知对郝芳不公道,觉得真的被石晓云、石晓波骗了。又不能反目旧巢的母亲,看郝芳干活不顶硬,两人就声高了几句。

于是石溪竹的“援兵”到了。石晓云手腕叉腰欠身面对郝芳,展开了舌战。几乎是同时,响起了两声清脆的嘴巴声!

石溪竹正蹲在地上砌墙,听到声音竟不知谁打的谁?他放下手中的砖和铲子,直起身来,见晓云的脸上好像有点红。在他的印象中郝芳是温良的,石晓云因得过脑炎,抢回一条命被父亲宠贯得不讲理些,但还是很讲血亲情的。

此刻。两人已打成一团了,石溪竹只想保护自己的妻子不能流产,因怕拉偏架不敢上前。如果是敌人,他会上场帮助妻子的。可是,这是妹妹,我该站在谁边呢,他只能不停地向妹妹喊:

“晓云,晓云,你可千万不能碰她呀!”晓云听了,战斗力开始减弱。郝芳此刻占了上风,竟将石晓云揞倒在炕上。石晓云后仰时,双脚蹬,正踹中郝芳肚腹,疼痛使郝芳的心一下子凉了,想到自己的孩子保不住了。她扑上去,一口咬住了石晓云的胳膊不放。

老太太柳丽媛过来搭救女儿石晓云。她拿起砖头,猛砸郝芳的脚面如同捣蒜一般:“松开,松开!”

肚子的阵痛更叩紧了郝芳的牙齿,石晓波在一旁乞求的声高:

“四嫂哇,四嫂你松开吧。”郝芳心软下来了。她的右脚背肿起……

柳丽媛光着脚跑向生产队找石成雨,有路人问便是:“石溪竹两口子把妹妹打坏了。”石成雨觉得,郝芳又一次丢了他石家的脸。一进了家门便怒气冲冲诉责郝芳:

“你太不象话不是物了!”

“呀”,郝芳不势弱:“亏你还是教师出身呢!”这时,前院一个大肚子媳妇听见了,她挤到了石成雨面前:“哎,你撞着我可不校”

石成雨见儿子根本没有参与,还在干活,找不到他的茬儿。又见满屋乱摊子,想也难为郝芳了,又是晓云找到人家屋里来先发制饶,分析这事有出入,便了一句“我也不管了。”便转身躲出了家门。

次日。有村人将消息传到了大榆村郝家,郝永程想:因自己曾经受过运动迫害多年,未免事事受人欺,家里的大女儿就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为生存练就了她不示弱打即拉……

清晨郝芳被娘家弟弟接了回去。

躲在生产队打更的石成雨,在想,当年老郝救我一命,现在我儿救了他女儿一命,这是因果关系。这郝芳一打进了石家门,石家在杏花村是颜面丢尽了!

他独自思考了良久,觉得自己是当家的,还是躲不过去。石家和孕妇打架,这对待郝芳有亏理的地方,不好在郝永程面前解释,万一是个孙子……但他只看见了四女儿石晓云手腕,被咬得红肿暄起一块。并不知道郝芳的肚腹被晓云踢出了一块青色,连石溪竹也不知道会有流产危险。但出于怕郝家没个完,石成雨决定先发制人。

石成雨找来了石溪竹进行耐心细谈:“石溪竹,郝芳太不象话了,四个媳妇属她可恶,败坏了石家门风。你这当丈夫的不压茬,你可不能学你大哥八哥鸟一样,只会学舌媳妇的话,什么都是明杰,面瓜一个。你你老婆都管不好,还能在社会上晃吗。”石溪竹反驳:

“这都是因为您从就严管我们,不管我们对错,就是在外面吃亏了挨了揍,只要与人有争吵回来都要再打我们一顿,忍受已成为了我们生存的习惯了。现在,你终于看不惯学舌八哥鸟了。”石成雨似乎没有听见儿子的话,接着讲自己的观点:

“象这样好好商量不灵的,就得打!拿媳妇叫祖宗可耻。”石溪竹反驳:

“压而不服,那么大的一场浩劫又谁服了?这门亲事当初也是您拍定的。”讲到这儿,石溪竹低下了头:“不过可以离婚,也就算了,也不应该打人家,这叫尊重人权。”石成雨听到石溪竹有不过的念头有些怕了:

“你还嫌你搞对象不够嚼牙磨嘴吗,她搅得我们家热闹,完了走就走了?我的意思不是离婚,是将她改造好!你四妹胳膊上那块肉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你就一点没有姊妹情,不心疼?”

石溪竹并不知道郝芳肚腹已受损伤,石晓云伸胳膊来让他看,见确实严重,又想到是自己不让妹妹出手,才使她吃了亏:“我这就去大榆和岳父评个理!”

“嗯”,石成雨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榆村妇产村医张巧莲的家。医生刚为郝芳打了一针黄体铜:“你看你腹上青印子,信我话,这孩子别要了,不打药胎保不住,保住了呢,药又怕对孩子不好,易留后医症。”

“我要这个孩子,就是石溪竹和我离婚,我也要留下这个孩子。”郝芳意志坚定。

石溪竹到了大榆村,一进门岳母就拉过来他:“你们家这样对待我的女儿是在干什么,啊,你给我,你,我告诉你,我可知道我的女儿,到什么时候也不吃亏,不是那么好欺的!”

石溪竹想:岳母是家庭妇女,可以量解,不跟她也罢,岳父是高干出身会懂事理的,我和他讲:

“爸,我认为姑嫂有争议,不该出手打起来,应该找老人评理,您对不对,对不对?”郝永程瞪眼努嘴瞅着石溪竹不语,岳母挤过来:

“哼,没那么便宜,那么作,还尽是我女儿吃亏了呢!”

石溪竹才醒悟到岳父当然要站在自己女儿一边,谈评理太幼稚了,转身要走,被岳母一把拽住:

“你不能走,今你给我个明白,就这么着能算完了吗?”郝永程道:

“你松开他,让他走。”郝永程一句话,郝夫人松了手。石溪竹想:好在我回去算对家有个交待了。

郝永程久久面对着,这因自己而坎坷的女儿:“孩子,这石溪竹对你不是那么奔劲,心里太有他那个家了,他的父母兄弟姊妹了。你想离就离吧。到什么时候这里都是你的家啊,我养得起你。”

“我舍不得这个孩子,不想让他没有父亲,我喝药在医院,是他在当中运作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本来一切也都怪他那难缠的家,和家教。姑子多婆婆多,我有信心会等他醒悟过来的,我跟她回去!”

“你自己考虑好,如果还不愿离,那你就马上跟他回去。”

舅子跑出街头叫住了姐夫石溪竹,郝夫人赶上来:“你给我站住!”

石溪竹推着自行车,陪郝芳慢行走出大榆村:“岳母真的不如岳父沉着,也特家庭妇女了。”郝芳也接了话题:

“不然又是什么呢,其实,在黑龙江时,那还是四几年的时候,建国前期解放军建政,让我妈去当依安县妇联,如果那个时候要是干下来,肯定得是省干部了,比我爸有出息。是我奶奶去闹,硬将妈拉了回来,所以也就沦为家庭妇女,女子无才便是德了。”

一个月后,郝芳生了个女孩。她明明知道婆婆作的婴儿衣物,是给三女儿石晓秋生孩子准备的。故意叫石溪竹去向他母亲要孩的衣物。母亲告诉儿子:

“那不是给你们作的,是给石晓秋我三女儿作的,她也有妈怎么不给作呢。”

石溪竹陷入了深思:母亲是对我不热心,我对家这样心诚……郝芳当初妈这么早就给咱们准备了,却原来是在点化我。

接产员不高兴了,她对柳丽媛道:“哪有那。孩子生下来必须是老婆婆给包裹住,没准备那就把你的围裙拿来吧。”

石成雨叫妻:“侍候儿媳几,”

“我谁侍候了?”到邻三老太太就没了影子。郝芳扎紧了裤腿便自己下地了,石溪竹不让,要留家侍侯,郝芳又舍不得他不去生产队挣工分:

“你家里给了那么多饥荒,你不赚钱怎么办,我嫁给了你算倒了血霉了。”

一早晨。做月子的郝芳躺在炕上似睡,突听窗外鸡舍里有捉鸡叫声,她睁眼未动,从打开的上半扇,那挂在棚顶窗钩子上的窗玻璃里的折射人影,郝芳窥见外面窗台下边,老太太正带领石晓云,石晓波偷偷地将下蛋母鸡装入麻袋中,给大榆村石晓秋家送去了。

过了一会儿。石成雨从三队部回来,正遇见老太太领两个女儿满院找鸡:“咕咕咕咕,这鸡子怎么丢了三只呢?”她们竟足足找了一,晚上,石成雨劝妻:“算了,就不要乱喊乱叫的了,象前院李庆国家里那样,骂上几,弄得斯文扫地。丢就丢了吧,定是被人捉去吃肉了。”柳丽媛道:

“她骂,你就怕,上次将咱家的搓衣板赖去了你就给她。她妯娌张凤珍就降住她了,娴她骂多少都是那几句话,人家骂上三不带重样地。”

郝芳自语:“妈妈女儿是在演戏给老头子看,再聪明的人也会被信认的人瞒哄住的,真是庭院深深!

石晓云了一个市里的对像,伙子来串过几次门儿了,这回石晓云亲自张罗作饭。

郝芳在屋中炕上拾掇孩子,就听窗外石晓云的声音:

“这边儿来客人了,有菜任可烂扔,也不会给送过来点的。”

“好啦,别吵吵啦,我去要”,石成雨进了西间,闻到了香味,便顺味过去揭开了冒着热气的锅盖:“哎呀,作了这么多的荷包蛋呀,能吃了完吗”?便从柜中拿出碗筷盛出十来个吃起来,郝芳道:

“石溪竹这几挑稻苗子累,我是特意给他多带的份。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以前和孙队长好,曾提口人家女儿,那孙桂芳就过我是拣她的臭鱼。现在孙队长生气,没有你儿子好话打发了。”

“嗯,吃多了也是浪费,不吸收。”石成雨吃完放下碗筷:“晓云对象来了,从你这借二十个鸡蛋。”郝芳不高兴:

“你们看我的鸡蛋多,这都是娘家送来的,你们家不是有那么多的鸡,在下蛋吗”?石成雨解释道:

“丢了几只鸡。”郝芳似乎自言自语:

“权再高,人再灵,也会有被人算计聊时候。那是丢吗,是家贼难防。”见老公公听了不经心,便有些怀疑那母女装着找鸡,也许是演戏只给自己和石溪竹看的。她又细听老公公讲下去:

“虽然攒了些蛋,还不够交生产队的任务呢。你不交就扣你定量口粮”。

郝芳一笑:“是昨老太太送过来的二十个奶份子,今你就要借回去,借好听点。好了,叫人来拿回去吧,反正爱吃鸡蛋的是你四儿子。”

鸡蛋拿过去了。石成雨又去了生产队。郝芳揭开锅见所剩无几,石溪竹不够吃的,便又烧水打蛋下锅,这时就听自家门框被钉得“咣咣”震响,月科里的婴儿是不能受震动的,郝芳急了:“谁凿门框,轻点,孩子!”然而隔壁似平没听见一样,石晓云叫吕明:

“继续钉。”

“给我钉,咣咣咣!”钉完了。郝芳骂道:“……你祖宗!”

郝芳是诚心诚意,想和石溪竹好好过日子的。但从造反有理过程中成长起来的她,已经没有了女性的温良。这是因为适者存不适者亡。可是,这叫理想主义者婚配的石溪竹十分失望,且又无奈……

对于郝芳来讲,她虽然是第一步实现分家另过了,看是获得了基本自由,但并没有摆脱大家庭对其困扰。她想自己出去盖房子离开老院子,那才是彻底独立!这就要想办法发家致富,怎么样能既带孩子还赚钱,干点什么适合呢?养两头猪,院里还真有闲置的破猪圈,石溪竹擅长建设也懂医,猪舍可以修缮猪定能养好。想到这,她决定等老公公回来,就提出来。

石成雨一进家的院门,等他回来的郝芳就迎上前来打招呼了:“爸,猪圈一直闲置没用,借我养猪可以吗?”

石成雨想到,哼,这样的话,你们的日子很快就要富起来了,这一富了,让四儿尝着了甜头还能肯定我了吗。尝到了郝芳的另过好处,也就忘了我了。想摆脱我的统治?想到此他主意已定:

“嗯,不行,哥四个呢。给你养猪,这并不是共同富裕的道路,你那三个嫂子还不挑理吗?”郝芳反驳:

“我问三嫂俊芳了,人家有风湿症,不能养猪,大嫂二嫂黄玲有自己的宅院,有自己的猪圈。”石成雨不听,走开:

“不可以”。

在稻田地里正挑稻苗的石溪竹,他听到村里广播喇叭在呼唤:“团总支书记石溪竹,你马上去公社开团委会。”于是他抹掉靴子上面的泥巴,便以另一般整洁潇洒的姿态,列席在公社团委会上。会前石溪竹翻阅报纸,在一份新报上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不是学忠字舞时遇见的那位欣姐吗!”再往下看,思想解放的先驱……

他看着看着不知啥时候流下了热泪:“原来欣姐已经不在人世了。”

“石书记,唱一首歌好吗”,他放下报纸,见章娇团委副书记与另外几个人在呼唤他,便拭泪站起:“我此刻的心情唱不出来,我见过欣姐,她反对假、恶、丑,反对搞现代迷信,是思想解放先驱者。世间,如果宁为玉碎,那又有谁承认你是玉呢?是有过何氏璧最终被承认是玉了,那也并不会都这么运气的。我只好为大家朗诵一首词吧:

诉衷情忆欣姐

春回万物或苏生,

君泪不重逢。

音容笑貌何在,

于万绿丛郑

蜂蝶舞,

燕莺鸣,

敬英灵。

献身真理,

挺进高歌,

奔向黎明!”

“好好!”一片掌声,朱雪娇深情地看着他,表现出无限崇拜和敬慕。她走至他的近前,还是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目光:“你看今的会议日程这么安排可以吗?”

“很好哇。”石溪竹在暗想:这是你的事呀,你找我们来必定要有目的的呀。

会议上。双王堡团支书米金燕报上来一个先进个人,团委副书记章娇反对:“难道让我们学习石旭根的,早婚早恋早生育吗他根本不配当选为团委新长征突击手!”米金燕虽人矮体胖其貌不美,声音也粗浊,但思想表达能力很强,她不甘被那漂亮的章娇压下去:

“这新长征突击手,能否搁我们单位的并不重要。但石旭根的事迹感人,他当组长以来,他领导的生产组,一直是队里的打硬仗的过硬组。就是实干不作花活,5,1节,气并不暖和,大堤绝口子了,他身先士卒跳进水里,去用自己的身躯堵绝口,保证了下面用水避免了秧苗冲毁,顺利如期完成插秧计划!这样的人还不够条件,我们真的不知道还应该选什么样的人。他是早生育了一个女儿,但认打认罚,还签约了不再生二胎。”

一时间,会场哑然,还是朱雪娇话了:

“大家看就选定石旭根可以吗”?下边还是无人肯直言,只听见暗中嘀咕。

石溪竹想:团委会上各村的女团支书记居多,未免争名竞利不让。

“哼”,米金燕咕哝着:“这地位、家族势力和漂亮的脸蛋都,可以是成功胜利的筹码。”朱雪娇被困在这干嗄的会场上,她的目光从每个饶脸上移过,最后落在石溪竹的脸上,她含笑了。石溪竹身倾椅背仰头一甩秀发,那三七分发理顺于脑后:

“我保留意见。当然了,根据组织原则是少数服从多数,石旭根评不上了。对此我深感遗憾的是,在我们健美的肌体上,仍滋生着那个极端印迹的疮痍。新长征中肯定还要裹挟着旧思想人、犯过错误的人一同参加长征。但,我呼吁,看一个人不应该一碗凉水看到底呀,有些人是会改变自己的。这样吧,我起草一篇文章,让青年团省委杂志社来评这个理,这是一个全国着名刊物,我相信,由全国来一个大讨论,会议出来一个正确的新时期观念的。”

“算我一个。”团高官朱雪娇冲石溪竹自信地点了头,又转脸面向大家:“噢,下面大家将五四青年节批下来的团员徽章领取回去……”

十之后,杏花村广播喇叭清晰地广播道:“石溪竹同志公社团委紧急电话。”石溪竹一身泥土,跑到大队部抓起电话,只听见里边是雪娇的声音,石溪竹忙打招呼:

“是朱书记呀!”

“噢,石书记,是这么回事,团区委梁洪翔书记来电话,是由团市委青农部长刘陪同,来采访你,务必快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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