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径的人渐多,石溪竹又回到原来的位置捧起讲座。冯松华道:“你我们正如朱雪娇常的,我们这些乡社团高官,一下学门就被安排到了共青团工作的干部岗位,不会种地不会开机器,超龄退团后,如不在机关里还能干什么去。社要变乡了,我们乡团高官们年岁也渐高了,根据团的年龄时段特点,完了干什么去。”石溪竹手触腮,眼眯成缝:
“看来只有你们是食肉动物,娇气着呢。好像是无奈才不得不要求上边将官当下去,并不是因江山多娇而折腰,而是为了活下去。就好象之前让你们成为了时代骄子,如今委屈了你们。必是偏向了我们村支部级别的书记,因为我们改革后就由脱产改为误工补工了,还可以面向希望的田野哈。”
“哈哈哈……”听了石溪竹的一番话,冯松华大笑。石溪竹想了想:
“你放心吧,社团委以上的书记们都是祖国未来的当家人,不会去种地的。我呢,反正地球得带上我遨游无限广宇,不信它能将我甩出去,日行八万之遥岂不风光美哉,又何必计较区区球上事。”大家随笑,梁书记确感觉到了这其中的味道。
开往钢铁城市的列车在飞驶着。石溪竹这位青春靓男嵌于窗口,眺望那东京古城,不尽的遐想:当年的王尔烈、还有曹雪芹、可也是呀也出了一个大和珅。还有,我们杏花村的青龙寺山门不也是在这东京呢吗。幅圆两个城市的青龙寺,大唐开国第一庙,山墙也只能是人们心中那无形之墙了。想李渊,李世民见喜鹊与蛇斗架,便视为龙飞凤舞……
冯松华、佟雯英、姜云和石溪竹身边的三位同志换了座位,围坐在石溪竹的近前。冯松华冲他微笑道:
“我很爱和你话”,石溪竹微笑点头:
“我也当然愿与您们,共同细品这尚未失之交臂的时光啊。对的时空,对的年华,对的人。”
此刻,佟、姜二位女生也自然是不含糊,在体会着这位经历丰富的男生。姜云的城池最先放下了对异性警戒的吊桥:
“石书记去过莲花山吗?”
“回大人,下官去过,还是七五年生产队时。”姜云笑了:
“真是幽默,头一见面时我还以为,你是新调到团区委的呢。可惜,空欢喜啦,不过这游莲花山时我可是跟着你啦,听见没有,我跟着你啦。”大家应声大笑,姜云便给了冯松华一拳:
“笑什么笑什么。”松涛抱拳:
“你看姜姐,也不只是我一人笑,我不是没什么吗,别再闹了,我还和老石谈正事呢。老石呀,你是怎么看当官与为人民服务的”石溪竹翘了翘眉: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表里如一表里不一。”
“此话怎讲呢?”
“有佯羊皮充羊者。”冯松华点头:
“如此来,千古官衔并不等于就是做人所追求的高桑看来,你是不想为之了。”
“我八岁就想从政了。又何尝不愿意去为这大好河山,和可爱的人民而作一点大事呢。那是年少轻狂。”冯松华又问:
“你最崇拜的成功是?”石溪竹回道:
“我心中的敬仰是明达众意的,不是偏执极赌。是那些对人类社会与地球生态,和谐建设发展有贡献的人们。”
……
莲花山的景致奇石怪树险奇秀丽,去处高深广远。禹阳市团干训班的三百人一时间不知所向,西陵区梁书记一行,由石溪竹领队穿过了夹扁石,峰下边长长的缝隙,到达了无量观道院之居高处“上”,大家气嘘嘘。却原来,团省委团市委领导同志们,早已等候在松石叠透的巅峰上了。市团青农部刘部长看见了石溪竹,气喘嘘嘘笑而伸过手来:“石,你的那篇文章在全国反响非常之大,起到了明辩是非作用,推动了拨乱反正……”石溪竹谦虚:
“没有团省市委的重视,哪会有今呀。”团市委刘部长将团省委侯部长介绍给石溪竹:
“这就是团省委青农部的侯部长啊。”
“侯部长你好”!
“你好你好。怎么样,还攀得动吧,我们是无数英雄,在为江山竞折腰了吧?”
“感受山野之灵气多娇,更壮人生则豪情满怀!”冯松华酸酸:“莲花山可以是一杯提神的茶,祝寿的酒,宽心的丸,忘情的水呀”……
忘情的水,能忘吗?此行之,另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又何尝不是藏在石溪竹灵魂深处的秘密!他是多么想,能暗访到已经为尼的赵月环哪!
“石在想什么哪”?刘部长拍了一下石溪竹的肩膀,面对下边跟上来的人群:“同志们注意了,看来集体游览很不适应,组委临时决定,自由活动了!五点钟山下入口处集合!”
石溪竹思念赵月环之心切,似乎月环已来到面前,油然一阵心酸……他正欲独行去南泉庵寻觅,不料身后有一声大喊“站住”!回头看去,却是姜云、佟雯英赶上来:“石向导,你,这是怎么啦,哭啦?我们就跟着你了。”
“噢,迷眼睛了。”无奈,石溪竹只好回到分队中来。十几个人跟随,一路上,他给大家讲述着对莲花山的感受:“莲花山,传有九百九十九个山头。过去上山的路很狭窄,这祖越寺我在动乱时来,那还是一片平地。龙泉寺乃唐太宗勒建,因矿业或地震,七五年来时这龙泉就已干涸了。现在有水是人工的,听父亲三九年他年轻时来这里是真泉水,很甘甜,还有一个石窝儿,叫有水就有鱼。这屏幡独峙之西阁,是王尔烈读过书的地方。乾隆把嘉庆教给了他,也是领他在这里找到了会唱歌的石头。确实这里有木鱼石,父亲青年时在这龙泉寺敲击过那木鱼石。”
姜云见那神像供案上扔得许多硬币,不解其意问石溪竹:“这,这上面扔了这么多钱是啥意思啊?”石溪竹想了想:
“这个么,是信神的人所谓作功德,简就是向神灵行贿,以求保佑自己的愿望实现,祈福。信仰自由。”
石溪竹自觉是身居素质高的人群中,因为这可是中学文化的新青年人群,是公社团高官级别的队伍,团区委的委员们,堪称西陵区的时代精华。都是领导着十几个村庄的,领导数以千计青年的干部。可万没想到,姜云竟也从怀中翻捡出几块硬币,扔了进去。
石溪竹冷静了下来开始认识道:这么多的钱币不一定都源于弱势群体,但都是源于有神论者无疑。然而赵月环的出家,我看,不完全是因为信仰佛教而出家,她过征兵体检?人世间事,皆是若多的无奈而权衡的产物。不纯是绝对的……
“五佛顶的五佛我看过照片的,那是白色的石像,后来被破四旧推入了山涧,现在这黑色五佛雕像是新塑的了。七五年我来时各庙宇中全是空的,也不收门票。”
“哦”,冯松华展双臂向空中:“我真的陶醉了,但愿我永世则如斯夫!我为江山陶醉,我为我身边的才子和佳人陶碎!”
“美的你”,姜云含糊一句,冯松华一笑:
“不是我无遮掩,是我真情难以控制,老石身处王尔烈故居,还不赋诗一首?”佟雯英也话了:
“是呀,虽然与石书记才相处仅几日,确已能感觉到石书记定能有锦秀文章,何不赋诗一首让大家一品为快!”
“好吧,曹冲有七步出诗那我就有出阁成赋了。”
大家从龙泉寺西阁走了下来,这阶石很陡峭,正置建设中尚无护栏,侧畔便是云雾缭绕的深涧!
佟雯英的优秀,不能不使石溪竹有欣赏之心里,而时常偷窥。如果不是已成了家,这本来就是生活,在给自己一个美丽的暗示……
人群拥挤,佟雯英突然只手向头闪身向山涧,被石溪竹一把抓住左臂,所见者皆为她捏了一把汗:“要不是亏得那伙子,那姑娘可就出事了”……
佟雯英努力正过来精神,冲石溪竹一笑:
“没事了,刚才是有点头晕,大概是刚刚上山时,经过夹扁石时我撞了一下头的原故。”冯松华过来:
“那你是轻度脑震荡了。”
山上虽也有偶见卖冰果的,质差价高。但毕竟能降暑提神,石溪竹为她买来:“吃了会打起精神的。”佟雯英果然觉得好多了。姜云也放下心来:
“石书记呀,你在团省委的青年杂志上,不是还有一碗凉水呢吗,这个时候拿来该有多好啊”。冯松华望高远之处:
“那碗凉水早已化作了一场全国范围的春雨。”
“我有了”,石溪竹坐在大石上,大家选位围坐,聆听其咏:
重上莲花山1980年
昔上莲山人孤行,
叶黄秋落步凋零。
殿残佛去龙泉断,
无奈振衣唐宗灵。
路遇风枝惊棍打,
尤怕扣帽远凉亭。
不见群峰万里翠,
唯存独峙一松。
今幸重游团徽红,
才佳相映踏熏风。
笑洒下一碗水,
也救人间佟雯英。
上也可以上,
尔烈鱼石远有声。
青春到末更珍贵,
遐思达余愈纵情!
……
“好”,大家喝彩,竟有鲜明的掌声,原来是梁书记等人与之相遇了。大家一并前校姜云发现,那石书记每遇山中有尼姑道姑出现,他都如似走了魂,便故意过来低声打趣儿:
“我发现石大哥更偏心出家的姑娘,该不是情有独钟了吧?”
石溪竹睁圆了眼睛便借她耳一用:“先不洁身之美,就年纪能看破红尘,摒人间之花好月圆而不眷顾,称下为俗家,那么这俗的反意是什么呢,岂不可爱乎哉!”姜云笑无话了。
下了龙泉山头,几株古树下面,姜云、佟雯英二位终于找到了,可用于消暑解渴的冷饮摊位。石溪竹觉得该是悄悄地离开他们的时候了,余勇察觉了,便一把拽住他,压低了声音:
“哎,老石即和领导碰了头,就该陪同到底了,那样领导会不高兴。我们不是还想着发展自己吗,相处也是难得的机会。做领导的眼前花儿,这也很重要。”
石溪竹点头,又微微摇头。冲余勇悄然一笑:
“我一定要在江山美人之间作出选择吗?”着,他还是选择挤进了游人群中了。结果还是一杯粉红色的饮料顶在了他的鼻尖上:
“快喝了吧,拔凉拔凉的。”他顺着白皙的手看去,原来是佟雯英送过来的纸质塑杯,石溪竹态度十分诚肯坦白的告诉大家:
“我真的要去南泉庵找尼姑了。”大家哑然了……
到了南泉庵,石溪竹和气地来到一位尼姑的近前:
“师傅,请问高庵之中可有一位俗名叫赵月环的吗?”
“阿弥佗佛,恕贫尼出言有悖,还记得俗事又何必留在空门,还是到别处去寻吧。”尼姑才又耐心细致观察石溪竹一回,石溪竹试图争取信息,向那尼姑连连点头:
“您,可不可以让我见到所有的师傅呢?”尼姑凤眼含微笑,用余光窥了一下周围环境,以柔和细的声音道:
“施主好不讲道理呀,莫非是要来个尼姑列队选美,猜点秋香啊。到别处去寻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愿佛主保佑你的善欲得以实现,阿弥佗佛。”
见尼姑合掌欠身,石溪竹自觉再打扰有愧。宛似被划地为牢,不好再漫步四寻了。只是又用目光全巡一遍,拉过崖边一树枝,擦净了一片绿叶,咬指出血,然后在上面画上了一颗心,便几步一回头挥泪走下山来,那尼姑默送几步,望其背影,与等在远处的姜云、佟雯英汇合。
吻足
木鱼隐幽处,
三曲五升高。
香烟缭绿树,
镂青透吹箫。
自知空门静,
难求旧时好。
但愿折十寿,
换此一面交!
不要以我为施主,
莫弄玉蝶代扇摇。
月宫阆苑无倩影,
风光无限也枯焦。
四季相伴迷更替,
南海北略路迢。
富贵荣华非觅处,
只为亲吻你的脚。
……
干训班结束了。石溪竹没有参加团区委梁洪翔书记,组织的去滨海市旅游。他背负着一捆奖状回到沉香湾公社,他发现公社楼顶上安装了大喇叭,正唱着“社员都是向阳花……”石溪竹自言自语:
“一个办公的机关,弄这样大的噪音是何故呢?”他走进走廊,见第一个无门牌的门口里,朱雪娇正在扩音器旁:
“你回来啦,先到我室里坐坐吧。”石溪竹迷惑地听从随入。朱雪娇接过奖状细看,便似自言自语:“从团中央到区里的层层下发奖状,全是榆青年点的。可榆青年点的知青,其实已是人去楼空返城了。提取黄莲素的大锅也停了火。”朱雪娇放下奖状,沉稳地面对身边姑娘:“香,麻烦你去楼上取两瓶饮料来。”
“哎”,待香走出,朱雪娇短叹一声:“嗨,我提前与青春告别了,与共青团、与青年在一起的日子告别了。留恋和羡慕你仍然拥有着青春,青年。”
“老同学不必悲哀,优秀的女人永远年青。你,不在团委这边了”朱雪娇看了一眼门外:
“区里终于考虑公社团高官苦衷,给转正了,一刀切给予转正为在编干部了。这样一来,我这个团高官的位置不就一下子炒红了吗。那东台子村的廉仲,他区里有人。于是从上面压下来,指定要团高官我这个窝儿。从区里压下来的公社只能执校对我,公社也觉得很不过意,将林业干部郭玉华转正的机会给我。这不,也是借机安置了,承包公社玻璃厂洪老板的女儿香吗。他爹开了楼盘,成本价给机关干部入住。这每年机关的,奖金也都是人家洪老板出的钱”。石溪竹连连摇头:
“于是你就成读文章,唱大曲儿?在公社办公大楼里哇哇乱叫制造噪音,不是胡闹吗!”
“也不能这么……”
“大院里这可惨了,要是遇着个占着茅厕不拉屎的倒好,偏偏是一个兢兢业业,为工作认真实干的朱雪娇。该不是初建涛这子,也叫你好好工作的吧?这样机关里会总想着你的,可以竞快安排你出去而太平。”朱雪娇寻思了一下“噗哧”笑了:
“噢,今是廉仲上任团高官的第二次团委会议。一会儿我们一起过去,乡委让我带培他到第九次团代会。”
石溪竹、朱雪娇二人携团中央、团省委、团市委、团区委奖状,进了团委室,那廉仲正伏案执笔,只是抬了一下头“来”,便继而写自己。
各村先到的几位支书,皆围过来问候石溪竹。章娇顽皮,轻欠过身来:“喂,石书记,玩得很开心吧?”石溪竹作了一个拧她的鼻子动作。廉仲看了一下手表:“这都它吗的九点了,人还有一多半儿没到呢,看来上次安排的灭鼠任务也是不能完成!”
十点钟。人算是到齐了,廉仲仰起脖:“下面开会,哦我通知大家的是般半,十点钟才那什么,到齐。是怎么回事呀?大家是不是不想干啦?谁不想干向我汇报,怎么,没人吱声呢?不好是吧,好吧,来吧,搁这边儿开始轮圈儿,这是顺时针是吧。你是第一个,,你还想干不?”被逼问的郎家村男青年王年春,低下头咬了咬唇,而后又轻率抬起头:
“那就不干了呗。”廉仲又指点着下一位:
“第二个”
“不干了。”
“再往下?”
石溪竹沉不住气了,这廉仲是要将团委变成家下呀,是在想替换一批他的人马:“等等!”此刻石溪竹切断了会议所进行的程序,与其是扭转了会场气忿,倒不如是挽救了沉香湾共青团组织。
那团委副书记章娇渐渐抬起了头,非常红润的羞色也开始消退玉白了。她静候着,石溪竹讲下去:“还是我先几句吧,朱雪娇书记在位时,还有章娇代书记时,各村的团书记都是尊时到位的。你首先应该反思自己,廉书记同志,我想,如果大家不想干了,那,下午也不会来了。真不想干的,也没有必要向廉书记申请,本会场上除您之外的人,任免权全在各村。况且当前各村里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我们又何尝不想将团的工作作好。我的杏花村支部房间,就曾被村一把手赵明明,借用给江湖游医、照像的。您可曾到各村走过吗,搞些调查,帮我们解决一些实质问题?”
廉仲的脸红了,低头看桌面,对石溪竹记恨在心,他在暗思忖着,不干掉你我死不瞑目!
石溪竹见状,稍停片刻:“我们各村的基层团书记很可怜,不会有一个被提拔,超龄后就是农民,后路已定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每来到这里,就象回了娘家一样,有个诉冤悄悄话的空间。希望得到一些帮助和温暖,然而得到的却是你泼下来的一盆冷水。”
石溪竹的一番话,宛若提起了三门峡之闸,会场沸腾了:“我们是在勒紧裤带,误自己的工分来作工作的。”
“是呀,你们让我们回去办青年之家,文化室,可我们回了村里,老大不给房子,还教我们如何唬弄你们,什么,上边要是问你们,你就在张罗呢。这就好像我们和他们一样不敬此业了,我们在村里有经济实技吗?”
“以前脱产全年工分四五千。现在我们嫌大队给我们定的工分少,村大队嫌我们陪打扑克跑腿端茶倒水的少。我们也不忍心轰轰烈烈的,共青团传统毁在了我们这代人身上。”
整个会场混乱喧嚣如潮,根本听不出个儿数来,廉仲的耳边只是震耳欲聋的嗡嗡声!此刻的他如同被松了皮,没了那脾气,觉得轻松多了。原本哭丧的脸上绽开了温顺的笑纹。其实他是想好了,看来,有石溪竹在,这个班子我还镇不住他们,他们罢免我还真不好办呢,依仗着他们想不起来有这个权力。也是都习惯了任命很少民选:“好啦好啦”!
廉仲连连击掌,一时间仍喧声不止,“大家静一静,静静,静,我明白大家的意思啦。刚才这位……是石溪竹同志吧?”
朱雪娇欣慰地向他点零头,廉仲还主动和石溪竹拉了一下手:“哦,石溪竹同志得好哇,以后我一定深入基层帮大家办些实事,下面公布一下朱雪娇同志交接给我的,沉香湾公社第九届团代会候选人名单,另外还有前两我安排的灭鼠任务,大家报一下完成情况。”
散会后,朱雪娇含笑来到石溪竹面前,石溪竹自知动作太大:“对不起,我今搅会场了。是不是给你带陪,廉仲的工作出难题了呀?”朱雪娇没有回话,点头而满意一笑:
“公社团代会候选人名单,我填写上你的名字了。接受团省委上次来时对我的批评。”石溪竹装不明白:
“上次什么?”
“团省委青年杂志要发表我们的文章时,省领导不是批评了我吗,:你们的工作是怎么作的?这么好的同志,为什么还在下边!”
沉香湾公社第九届团代会召开了。朱雪娇将一代代团委的全部团费积蓄,倾空花在了这次团代会上。邀请了全公社各村,革委会的干部大队用人,还有公社院内所有人员,和社属企事业单位头脸人物参加大宴。是朱雪娇的共青团生崖谢幕答谢宴也不为过。
彩旗由沉香湾公社插至国道。全西陵区各社团委前来祝贺,石溪竹再一次与冯松华、佟雯英、姜云等青春志友相拥在一起!朋友们穿梭于棚壁生辉,繁华似锦的人海之郑
朱雪娇看见往日和自己要好的各公社团委同志,如今竟和石溪竹搞得火热。她本能的产生嫉妒心理,但理智上又使她很快清醒过来:这对我已意义不大了,我就要彻底离开共青团了,我的前途重在本单位和区里领导。
朱雪娇大会宣布:“……下面就请刚刚从团市委干训班回来的,石溪竹同志作传达市委精神报告”……
大会女服务员将话筒调向石溪竹,另有两名服务员为主席团续茶。
“这次团市委组织的干训班,中心思想是改革开放,青年运动的方向探索。大会上由青年访日介绍了,国外的现代化先进程度,和民间社会状况……这次学习班的重心任务,是解放思想与时俱进青年勇做先锋。重视青年就是重视祖国的未来,青年学是社会学……
在三百多人雷呜般掌声中,石溪竹结束了自己简捷的报告。会场下面茫茫人海中,到处可听见类似这样的问答:“这位不简单,以前我们怎么就不认识他呢”?
“噢,我知道他,人才坎坷……”
大会投票选举结果,石溪竹以头名票数当选为沉香湾公社第九届团委委员。代表们再一次鼓起掌来,他们中间有李实、胡志、浩胜……
浩胜眯起眼来鼓着掌:“我我书我们书记,要要升迁了。沉,啊就香湾团书记位位置就是我的了。”
下面有人议论:“要是真按民主选举生效的话,本九届公社团高官就是石溪竹了。”另一个提出异想:
“可是朱雪娇要是不把石溪竹的名字,写在候选人名单上呢,结果又会怎样?”有人回答道:
“那我又了,如果多少年前就有人肯为他添一笔候选名单,现在还不定是团中央里的了,你敢否认吗?”
“我也就这个呢吗,以往的事道,就是不让鱼得水,虎入林,而是让虎下海鱼上岸。认人为亲认人为贤皆可,都是有人提拔准成。”
“不成,石溪竹这子我最了解他了,走门子上去这仕途路他是绝对不干的。他认为是比干那啥还磕碜的事。所以呀,他没弄明白人生这点事,也不能全怪别人。你个人升官发财的机会,你还不主动去脑袋削个尖。”
“他没把当官看成是个饶发迹,而是为民众的公益献身。多亏了改革开放,百废待兴,人们可以自由发挥特长了。”
正唠得热火,章娇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们几位同志去帮个忙,大食堂的场面不够用,只够招待列席代表和嘉宾的,你们快去外面蹬上两台大汽车,去中学取桌椅,我再去找人腾出一层楼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