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七十八回、千古奇宴(1 / 1)源洪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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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成雨六十六大寿。儿女九部至齐,四世同堂,云集搅动,好不热闹。火房这边,妯娌们厨艺互敬互让。明杰自认高尚:“我是老大嫂了,俗话兄弟同行弟多劳”。

二嫂黄玲三嫂俊芳赶忙嚷道:

“我们可不是最的”。明杰想了想:

“那今还是郝芳掌勺吧”。郝芳忙推脱:

“这哪行,我不使用葱蒜,作出来的菜味不能好吃,不合众口。想当年大嫂,那可是沉香湾公社知青饭店的水案,何等气魄!那俗话得好,能者为师吗。再了,有中科院金属研究所的,对原子弹暴炸成功、卫星上都有贡献的荣生大姐夫来品尝手艺,那菜作得不好该多扫兴啊!上次大姐夫在你家吃得多乐呀,谁敢不叫好”!三媳妇俊芳也忙插言:

“这是真事,大姐夫那是中科院人物,原子弹航的,都有人家的功劳份子,能不见过大席面吗,我们作的太差了不行,还得明杰大嫂才配露一手”!明杰听了大家都在赞美自己,美得魂不附体,便一声不响拿刀刻鱼掏出肠子来。

“别老给我出这个丢老脸的主意,你那六十元养老金我不要了,行啦,饶了我吧”!

石溪竹听见屋里老爷子发火了,想起二哥石汉曾经让自己出面,劝父亲去找单位落实冤假错案政策。他忙进内间拽开老二石汉,坐在父亲近前:“爸,给您落实政策是真事的,并且是宽政策,可以找”。老爷子歪脖瞧着门外间:

“老儿子话我相信,那是他无私公道看事准”!接着心平气和面向石溪竹:“老儿呀,你那时太不知道,整我时并没有正式向我公布什么处理结果,只是劝退,是以因病退职的形式,领了退职金离校的,算因病自愿退职的,李成书记、廉立本校长都是好人哪,我和他们一起在校执班,烧热水为我端来洗脚”。

“爸,你因病退职名头,那是校长廉利本,还有校委李成,同情你正直蒙冤,对建校贡献太大,是功臣。你又不肯离校讨法,他们尊重你高抬贵手,在开除与劝湍选择中,他们选择了对你劝退。借你有病的条件,给了你一个因病退职的台阶下。其实是哄你,你还是被他们俩含泪打棍子了”。老爷子耐心解释:

“我也去过一趟信访了,他们给查一下就没信了。嗨,千古极刑哪个没画押呀,谁愿意死!我不相信还会有什么好事降临到我的身上,人生是喜不双至祸不单行啊”。

街门口自行车玲响,进来了邮递员拿出一封挂号信。石晓波迎出签字接过信件,回屋讲给父亲听:“是莲湖学给我爸的”。老爷子立即提起精神,指挥老女儿石晓波:

“念”!

“石老师,老姐夫你好。我是柳殿仕。我这个国共合作的组织里的人,终于熬到了寿终正寝,平反又叫我当校长了!可是身体不好,儿子已养成了不孝之子,也该掂兑办退了。我还有个心愿未了,那就是趁没下去之前,把你的问题落实了。我校其他几个,都闻风而动,主动办完了平反落实。现在拨乱反正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再晚就没人管了。就你不主动,现在收尾期,上边有些不爱给办,为了落实容易一点,我的意见是不要争讲条件,同意少补尝、同意不全家恢复非农户,同意未婚的接班。什么丫头子的,我是对儿子失望了。只要办下来就养老有望,儿子爱怎怎地,我就是给丫头接的班,弄出去当了教师。相信我的话,房子不给儿子分,把他卖了,就是找下来了退休金,那养老金也照样跟儿子们要”!

石晓波读懂了莲湖学,现任校长柳殿誓这封信。当然难以抑制愉快神色了,这是自己金灿灿的前程!

石成雨落泪了:“真的要给我平反了?还没有忘记我呀”!他高胸仰头靠在行囊上:“给我拿,花镜来”,石晓波找到了花镜,自己先拭戴脸上,石晓云对大姐石晓芳道:

“你看,石晓波多有样”,石晓芳看了郝芳一眼笑道:

“我老妹妹戴上眼镜真象国家干部,有福不用忙啊”。

郝芳眯起了眼睛,她觉得,大姑姐是在记着,结婚那自己闹洞房的前仇。竟不顾老弟弟当年读中学时,整个寒假在她家为她打造木沙发、茶几、大衣柜,装点了那个一无所有的家。她咬住了半个下唇。

二姐石晓芬看见了郝芳的神态:“我话扫大家的兴,其实这个班正应该让石溪竹接,他借了父亲的坏光,毁了前程”。石青吃起瓜籽:

“我们不争,没念那么多的书,让接我也接不了。没念那么多书”。老爷子睥睨他一眼:

“你学习不好你怪谁”?石清不服气:

“怪谁,你没给我那个好脑子,就是学习不好,那我也是乐意念哪”。石成雨长叹一声:

“怪谁,吗红海洋停课了三个年头,你二十岁才上初中不嫌寒碜哪”!

屋子里一时间鸦雀无声,石成雨是高兴又心酸,良久,他第一次在孩子面前道歉了:

“孩子们啊,这些年来,是爸爸对不住你们啊,没少打骂你们,爸爸心焦啊!先是掬躬尽瘁,为建设新中国没被任可。后是你们因为我,都没有了前途。爸爸退职后,没有能力抚养你们,只能吱个嘴使用童工指挥你们,只能靠你们自己养活自己。亮长期背负重物,腰椎骨生理曲度都压变形了。每回打完你们我都要自责流泪”……至此,他流泪了,儿女们也都泣不成声了。柳丽媛长叹一声:

“好在都长大了,都熬过来了,日子也开始好起来了”。

三媳妇俊芳进来将石青叫走:“石青快去劈木头”。石晓波担心大家没听清楚,柳殿仕校长来信提议的,让未婚接班的内容,接着低声解释道:

“人家莲湖学校长柳殿仕,要的是未婚的接班,容易落实政策”。石晓云从那次与,四嫂郝芳打架,觉得是自己吃了亏,并不知道因自己,那郝芳四嫂险些流产,所以一直怀恨在心,时刻不忘报复。此时她故意给郝芳听,以维护着石晓波妹妹接班讲道:

“想享受官太太都红眼了,谁红眼也都白搭,我不和老妹争。我也不感兴趣那文化场面”。从来不爱讲话的石晓秋,今也用细的低声了一句:

“丫头怎么了,我爸有什么好事就都得留给儿子呀?这房子都给哥四个分了,这接班也得……”

郝芳心里开始耻笑石溪竹:哼,在这个家里,你太可怜了。你时候在这老院子后面,栽下的一排树长大了,老二出去盖房子,白白砍去了九棵。而我们砍了一棵老爷子还要了钱。唐珊珊误认为你是因迷上了我,不上大学的。其实你石溪竹是听了你爸的一句话:你下边还有三个妹妹,有的连学都没念完,还靠你供她们呢,你就忍心自己上大学呀?父亲的这一段话,你牺牲了自己前程去供养妹妹们,结果你养活的是三条狼啊!

石晓芳压制二妹石晓芬:“二妹可不能乱来呀,弄不好爸的事也耽误了咋整”?石晓芬一扭头:

“这,我在这个家里从来谁拿我的话当过回事呀,爹妈啥时候给过我做擎!没分量的话是不耽误事的”。

“都是我的孩子”,石成雨摘下眼镜:“我老石头晚年还会有这等好事,哎呀,我积了什么德了”?大女儿石晓芳看爸爸心情好也高兴:

“我爸知足常乐,最容易满足”。

郝芳端来刚炒好的葵花子放在桌边:“我娘爸了,他也去区里找落实政策了。人家他的问题不大,在六二年甄别时就已给解决了,怨自己当时没去找,现在原始档案又被那个,管组织的混蛋廉仲给弄丢了。因此现在不好办了。区统战部郎文奎、工商局朱福安都表示遗憾,,我们对不住你啊,您的事我们插不上手了。如果您的圈里有够接班条件的,我们可以为他安排个好名额位置,还是没问题的。区里刚新成立了个外贸局,还都是空缺。郎部长和白富春区长给我爸六张表。他们,那已婚未婚之是扯蛋。我们大榆村就有一例四十多岁的人,叫李多问的,他父亲也是,他都接班了”。

石溪竹将郝芳推到厨间。

石晓云见四哥两口出去了,便压低嗓子:“我四哥有才,是沾点机遇就会发展起来的,吗郝芳跟着享青福,成了官太太,这绝不能让她得逞”!石晓波将瓜子盘捧至二哥石汉身边:

“二哥是吃皇粮的,姊妹九个谁不拥戴!我听二哥的”。石汉从盘中挑一硕粒放在嘴边“嚓”,俩个皮壳似旋转的飞剑飘落地上:

“今我们是来给老人祝寿的,不要事没成呢,就先满城风雨了,完事再”。

石溪竹此刻想的是如果自己若出人头地,还能败在丁运面前吗,毕玉婷啊!丁运不就是借了莲湖公社他哥哥的地位光吗,当上学校师,又调到中学?如果我能接班回莲湖……

“喂,石溪竹,在想什么呢”?是大姐夫在招呼。原来饭菜已摆好,开始请老人入席了,大家轮番斟酒,晓波接过酒瓶站起,瞅了二哥一眼:

“我四哥和我们下边三个妹妹年龄相近,接触最多,象父母一样领导我们生活劳动玩乐,教我学会了拉提琴、摄影。尤其人格是我的楷模,所以我得先给四哥斟一杯”。石晓秋的丈夫葛山哪能错过这个过程:

“我欠四哥的最多,又是老同学又是我的老红人。我也得跟四哥干一杯”。葛山酒斟满时还要滴斟,果然是酒越杯口而不流。二姐夫兴畔道:

“谁酒不能冒尖”,大姐石晓芳笑了:“三妹夫倒酒有一绝”。

石晓云见自家的丈夫吕明没显山露水,就抢过丈夫吕明的杯一干而尽:“吕明,今你别喝了!没劲,你给石晓波介绍一回对象,那新自行车就骑上了,都没领你的情”。晓波不快:

“四姐还挑我的理啦”,便垂下泪来:“我这也是代表了三姐和四姐你呀,四哥当初要是选择了,上二师去读书深造,我们三个还能读完书吗。好啦,我给四姐陪理了”,着,晓波又为吕明斟酒。吕明很场面:

“晓云尽胡扯,好好好,满了”。石晓波又斟到葛山面前:

“三姐夫干下了,老妹也敬你一杯”。葛山见晓波流泪心里难受:

“免了免了,都是道上人”。石晓波仍然为他斟酒:

“其实老妹不是那种,茶壶煮饺子倒不出来的人,只是接物待饶书读得再多,也难免出一句话,能让下所有人听了顺耳,作出一件事让所有人满意。比如三姐夫你吧,我可以你,是本桌上唯一一个有组织的代表、军代表,敬你一杯,你高兴,听了就是颂歌,有人听了会变味”。

餐桌上,大家闻到一股刺鼻子的气味而骚动。唯有石青时候渴了喝水,掉过水缸里,有鼻炎病没有反应。他拿筷子挨个菜尝,谁也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

大嫂明杰突然想起事来:“哎呀,老四媳妇郝芳不吃葱蒜哪,忘了给留两个菜不加葱蒜的了”!她习惯地将沾杂物的手,照着屁股抹拭了两下,四下找寻还有没有菜料,伸手揭开地上的麻袋,发现了一个油黑铮亮的铁耳锅:

“原来炒菜锅在这呢。我们用的那个锅,原来是尿盆子!怪不得那锅底有白霜,光擦也擦不净。是谁拿错了耳锅呀,将尿盆子拿进来的,炒菜锅原来压在麻袋下边了,我才看见”!

“呀”,石汉家的忙过来压低嗓子:“可别吵吵啦,谁知道哪个是哪个呀”!大嫂明杰一拍屁股:

“我要不是想起来郝芳不吃葱蒜,没有留两个不搁葱蒜的菜,去找还有什么菜料,还发现不了呢”!

二嫂黄玲、三嫂俊芳正高胸区区话。竟被大嫂揭了迷津:

“你老四郝芳她自己不,你们俩个也不提醒我一下”?三媳妇傻芳接话:

“谁道了,那葱蒜吃了又能怎的”。明杰面向郝芳:

“我还是给你作一个吧”。郝芳漫不经心的:

“算了,大嫂,不是还有花生米吗”。

荣生大姐夫攥住酒瓶:“各位弟弟妹妹们,现在改革开放,日子好过了,大姐夫高兴有这样的场面,可是大家都不愿去我那去了。认为我气,不欢迎大家,其实不是呀……那个时候,吃定量粮,吃粮票真难哪,每个月二斤细粮,又挣的是二十几元低工资,姊妹又多,你们谁来串一次门,我和你大姐就得饿上两哪!现在我有条件了呀,希望大家有时间常去我那作客”。罢他站起为大家斟酒以表歉意。

石汉轻松回顾往事:“那时候我们都,一年到头吃不着什么,熬不住啦,就渴望能进城里吃点有油水的改个谗,现在谁也不差那口吃的了,谁还会为求一顿饭跑那么远哪”。

中科院的荣生,对那多年埋藏在心里的愧疚终于解压了,出了大气的话。他高兴,见郝芳没有上桌:“今郝芳也听大姐夫一次,我知道你不喝酒,今高兴。啊,大姐夫敬你一杯可以吗”?

“行,一年回不来两次,不照家庭关系,就冲着我国卫星上,原子弹暴炸成功呗”。

“得好”。大家赞扬郝芳明事理。石汉也向她挥手:“郝芳上炕挤个地方”。她只接过酒杯:

“弟妹不习惯盘腿打坐,一身毛病,不好意思,还望二哥宽恕弟妹占了好人窝儿”。

“哪去了”。

郝芳随大家干下:“其实今我最高兴,石溪竹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做一个为国为民工作的人,别白扔了他这点才气。过去我们都没有能成全他,无论爸爸还是我。现在老爷长眼,冉中年,绝望中又赐给了他一次机会。过去借了父亲倒霉光,现在再借父亲荣光平反,这是理的公道。还望大家不要因讨厌我而疏远了血亲石溪竹,他对石家是一心不二,他太顾及这个大家了,要不然,他不会不腾飞的,真的。再有一点,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我的不好而歧视我们的孩子。我替孩子敬大家了”。

“菜都凉了”。石晓云冷淡地夹菜吃起来,其他人都随着郝芳干杯。

饭后玩麻将的、嗑瓜子闲谈的。郝芳约石溪竹欲领孩子回村后青龙街自己家。

专制性格的石成雨叫住儿子:“溪竹哇,你那自行车我明去区统战部、教育局”。石溪竹答应:

“好的,我回去添点润滑油”。郝芳更是热情:

“一会儿我给你送来”。

“不用你们的了”,石晓波拦阻:“明我爸骑我那新车。免得四哥家耽误卖菜,爸爸先跑个一两趟开了头,剩下就我替爸爸跑了”。郝芳接话:

“那么,四嫂这边对妹从中费心表示问候了”。

“免了,谁也不能违抗爸爸的意志不是,爸爸就是我们家的如来佛主”。

郝芳一家三口走了。

葛山便向晓波撮起大拇指:“不愧是石家的丫头”。

“别废话,石家子差了吗”?

“我错了,重还不行吗,不愧是石家九燕中人”。

“这还差不多,石家的姑老爷子也都是费由灯吗?赏给你一颗花生米”。

“多谢了,这个我得吃,就冲这,我也得站在老妹妹一边。四哥不好使,事轮到他那就整糟,没老妹妹的一半儿呢,下回来,待人接物下也送给你”。

“支持我这分情我领了,呵,呵,呵,你,也有你的目的”。

“我服你了”。

石晓芬回家关了窗门又回来,对父亲讲:“你可以有儿女接班之事在大街上都传开了,人家都在应该让儿子接,我经过那老槐树下时,澹台翁冲我开玩笑:不怪不奇不是石家米,不奇不怪不是石家菜”。

老太太柳丽媛生气了:“吗狗拿耗子不是”。老爷子石成雨心平气和:

“嗨,这人间之事呀,总不能尽善尽美,知足常乐,总得舍一头儿”。

“别听他们瞎白话”,石晓波低下头:“我虽然符合上边接班条件要求,可在民间是个女孩”。晓云双手卡腰:

“女孩子怎么了,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这是咱家的事用不着别人管”!

晓秋笑看爸爸一眼:“我爸尽向着儿子,房子也都给儿子分了”。

“那不对”,石青过来振臂高呼:“我们在盖房子时候,你们三个才多大点,两个姐姐早出门了,应该是我爸爸领咱哥四个盖的。这房子里生外熟,里面的两万块土坯子,全是我和老四扣出来的,那年亮十五岁我十八。再了,全国一盘棋男系社会,有儿子的,还没听房产给女儿带走的”。

“行啦行啦”,老爷子点燃了一支低档雪茄:“八下没一劈儿呢就这么热闹,什么事没那么容易”。

“嗨,差一点让我给忘了”,石浩冲父亲一拍掌:“昨去福利院拔丝厂拉鸡笼,那院长余多漠是你的学生,知道咱家原来是非农户,晓波可以去福利院上班,成为区大集体公务员”。石浩擤了一下鼻涕抹拭在墙上,“那家伙,他老热情了,那个时候和我大姐是同桌同学吗,还打听我大姐呢”。

石浩的话引起了大姐夫的注意,他抻脖想听下边的,石浩竟算讲完了。石晓波高胸向父亲表示:“我明先去褔利院报名”。

石溪竹与郝芳抱着孩子回家,一路上默默无语,当下了僻静的青龙边街,郝芳宣泄起来:“你看见你家人没有,你哪个是替你话的?我听你过呀,从长大,那丫头子可头数,哪家盖房子、打造家具的,你都没少奉献,换来的不过是两句好话一顿饭就打发了,你就得意地没魂了”。石溪竹不介意:

“哎,活得对得起每一个世人,对得起这个地球。虽然清贫,心安理得,宁静。为自己打造总统讲台的人,他也未必发出来的,都是生活愉快的颤音。唐珊珊邀我报考大学,家里不准我,你也同样没有感饶戏剧性呀?算了,我谁也不责备,宁愿下人负我,我不负下人”。

“滚你姥姥死的。嫁给你我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要不是有了孩子我不能和你过了”。郝芳揪了一把石溪竹的头发,他只是皱了皱眉,仰视前方依旧前行,在想:郝芳也不容易,我是没有做到平复她的委曲……

郝芳仍然没完没了:“我也是的,没脸,又有了,你们真是欺负我娘家穷,挨肩兄弟多,我没退路哇,你放心石溪竹,我们过不到头。我是一直在怕出一家进一家的让人笑话,想当年有那么多好样的,都比你强,都错过了”。

郝芳谩骂石溪竹,偏偏被在自家院内,如厕的新娘子李萍听见,看到了这一目,她感到十分意外。一直觉得为人热情友善的郝芳,竟还会有这样的一个侧面。相反,那温文而优秀的石溪竹,柔善像碧月,竟这样能忍受包容着,她油然心生对石溪竹不平的同情。

而此刻的白兵,正等候在白鹤楼街门外,路北沟桥边柳下石凳上。见石溪竹二人回来,他忙站起问候:“老叔干什么去了”?郝芳接过孩子进了院子,石溪竹来到柳下:

“为父亲祝寿。你现在干什么呢”?白兵挠头回话:

“这不是吗,给老丈人工程队做力工呢”。

“我听了,你老岳父瓦工手艺不错”。

“那能怎的,也不教我手艺,他还没儿子,他那点手艺将来就得随他爬大烟筒”。

“有时间我替你和李萍,让他给他爹过个话”。白兵冲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不,他爸来这呢,喝酒呢。你,这人哈,就一个人自己在那喝酒竟能喝醉。李萍让我找车送他回去呢,我不给他找!反正咱家空屋子有大是,让他在那躺着去呗,叫他醒酒后自己走”。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至少人家将心爱的女儿托付给了你,这个恩情你得报哇”。

“没听那么的,我一点情都不领,她不嫁给我也得嫁给别人,他不能填大坑”。

“你瞧你这态度,老爷子待在这里还有什么劲,不醉才怪。再这样别劲下去,夫妻感情也不能好哇”。石溪竹到这里,想到了自己的夫妻现状:“凡事忍让一些,海阔空,风平浪静”。

“老叔,咱们还是谈些正经事吧,有个消息,劳动公园改造,其中要雕塑一只五米的大鹰,公园管理中心的向区园林管理局报计划,结果一把手是属鸡的,这个活就黄台子了。另外青龙冈后面要建一个城市开发区供水工程,引用杏花村水此外,还要在那建一个车站点,现在都时兴开饭店,我们家老爷子亲政时,那里是生产队的温室,改革开放了转卖给个人作养鸡房子,现在又要毁成饭店了。这老板是当年老爷子的朋友,我寻思着,这老丈人李大刀看不上我,他不想教我这瓦工活,你就教我干呗”?

石溪竹听了只是淡漠一笑。白兵着急:

“那还差啥呀”?

“一个人要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那,该有多好哇,这正是我一生为之奋斗的,想真正走出去,我太难了。我家郝芳为我设定了那么多的不准”。

“你就作,她怎么的?都是你刚结婚时没弄住她,贯出来的”。石溪竹摇头:

“她是一个喝过药自杀的烈性女人,我确实是被她吓住了,困住了”。

“我就不信那个劲儿,她爱死就死不怎地,你也没杀她”。

“我是为给孩子保留,一个长地久的母亲,这是爱孩子的最好礼物。别的宏图大业,嗨,只是渴望。”!

“你这么弄吧,你为要个完全人格,结果就失去一个大人格。自己一生白活了”。

二人悄谈,走过来了老皮袄和王大柱,老皮袄开了腔:“有有有,好事啦,就就就找我们”?白兵告诉他们:

“有点瓦匠活儿”。王大柱听了好奇地问:

“白兵瓦匠是跟谁学的”?

“啊,跟我老丈人李大刀”。

郝芳正扫院至街门,听见了:

“什么呢,你们要出去包活,怎么也不跟我一声呢,就定下来了”?

白兵急忙伸出双手摇摆:“不是,老婶,就几工夫,在家边”。

“这还勉强,我给李萍个面子吧。常在外边混的有几个不变心的,尤其是干大发的”。

“没有,我只是在高新技术开发区接了一个围墙活,让老叔帮我用水准仪操个平。”

在高新技术开发区工地。石溪竹正在指挥工人做基础,有一位老人来看边界墙位,石溪竹知道他定是厂家邻居了。一身黑蓝色工作服,手里拿着电筒,看时间正是下午四点钟,下班时间。石溪竹顽皮地打招呼:“你好,噢给恩磕得斯噶?”

“噢给恩尅撒吗得跟开得斯。”石溪竹笑了:“是来打更的吗?”老头点零头:

“是的。你看我这边院子很大,又空闲,做点什么好呢?”

“一个一进门,中央修个转盘造景观”……

为了不让郝芳牵心,石溪竹围墙放线完成就回家了。几后,一个给白兵打工的村里人刘廷臣找上门来:“哎呀,石溪竹哇,你把我的好事都耽误了!你要成了,我在那打更了不挺好哇。”石溪竹不解其意:

“怎么了,老舅?”

你多一都不待就回来了。第二就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请你去吃饭。是他们厂长大清早就让他去买好菜,请石溪竹,菜摆满桌就来了吗。他们没想到你走的这么快呀!第二我就过去看看了,那厂长就是你那个打更老头。他听我,我是你老舅,他还给了我一条中华烟,我们工地伙食太差,叫人给我送肉包子。他告诉我,他在人市场挑选了好几年,要找个全才人物给他管理工厂的,一直没有找到合适可靠的,我和他谈了很久”……

“我有个单身女儿在经济技术开发区委,我的工厂不让家人和亲属参与,不好管理。嗨,我和这个石无缘哪!啧,他要是来了,你看我这楼房他随便住。”

“石溪竹家也是楼房。”

“那能一样吗,你再看我这八辆轿车,随他便挑一个,我是想养老了,把厂子交给他管理,没事他就院子再设计美化美化,有大事给我打个电话就完了。其实也不累,我是搞参茸深加工,销往东南亚、西南亚的。一个月飞一回,啧啧,太可惜了!”

“那,我给你联系他。”

“不要了,我相信机缘分。”

讲到这里,刘廷臣告诉石溪竹:“他专门有一个屋子供奉摆满了香火。我看你去一趟准成!”石溪竹摇头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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