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七十九回、庭院深深(1 / 1)源洪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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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萍见白兵在石溪竹家门口,走过来。有两个路边女人唾了一口:“听还没有怀孕呢,还占着好人窝儿,白家还指望她见孙子呢,这不是眼睁睁让人家绝后吗”。

石溪竹低声喝令白兵:“快去找车把你老丈人送回家去,不然这瓦匠活我不教你”。白兵走了。

这混子就是他爹的话都不听,没想到竟会这么顺从石溪竹,李萍很高兴!她蹲下来帮助郝芳绑油菜把儿,一面与之悄悄话:

“白兵这次不给我爸爸找车,咱也别往前过了。我爸爸一开始就看不上他,是我无助时同意的,现在弄得我就是有憋心话,也不敢回娘家了。在这里,老婆婆到处我的坏话,不让人靠近我。也怪,我发现来你们家,他们不敢我。我真后悔在莲湖村处的那个对象,和你家老叔一样秀柳大个儿、瞅上去非常文化人,他叫毕光……”

石溪竹搬筐过来听见了,好像刚刚见到一个陌生人,重新开始仔细打量李萍,真想问一句:这个毕光他姐姐是不是叫毕玉婷?因莲湖村只这一家姓毕。但还是控制住了,听李萍讲下去:

“……我们的感情相当好,就是我和白兵结婚的那晚上,毕光还摸来了杏花村”。郝芳好奇:

“那还因为什么黄呢”?

“他姐姐毕玉婷人真好,他妹妹就不行了,总和我别劲,找借口我饼给烙糊了,没完没了,我就不再去他家了。白兵不是我心上人,可是因为我那时常去莲湖串门,名声不好了,一年多没人提媒,我心情也就低落了,这里的表姐就将我介绍来了。老婆婆开始到处讲我不能生育,那就离呗”。

一时间大家无语。石溪竹叹道:“过去留给我们的只能是记忆,爱情是被命运生活操控着的。命运和生活不可能给爱情很多的时空,从陆游的钗头凤至今,比比皆是”。李萍偷看到石溪竹揩鼻血。石溪竹随口对郝芳笑着:

“又出血了,我发现吃大葱和大蒜就不出血,因你怕葱蒜我就吃不到了,就经常犯病。回想婚前吃葱蒜就没出现过这毛病,我最爱吃葱花炒鸡蛋里面的葱花,最好就是葱段长一点的”。

白兵回来了。见李萍与石家如此心平气和,自己也放松许多:“李萍啊,咱们家还那么多菜呢,来,去,炒俩个菜我和我四叔喝俩盅”。李萍站起回家。白兵便拽石溪竹,被郝芳拦住:

“他得帮我摘完菜呢”。

“那行,一会儿我来找”。

白兵终于把石溪竹圈到自己家郑让他看自己准备好的瓦工工具,石溪竹告诉他:

“抹子有点船形了,锤一锤。大铲把应当冲着铲尖垂直才好使。进几千砖,再扣一车沙子,你明先张罗这事,临去之前我得把家里地铲了,郝芳得去卖菜呢”。

白兵家郑酒菜上席,二人落坐,白兵看见炒鸡蛋里面葱花太大太多了,便神气起来:“这这这,啊?李萍,炒鸡蛋你放这么多葱段干什么?就象咱们有鸡蛋舍不得给人吃似的”。李萍沉稳地走过来”:

“就你一人吃呀”?白兵即刻没电了。

石溪竹听明白了,却为之感动了:这原来是我无意的闲谈,被李萍记忆在心,特意为我作的葱炒鸡蛋。成家立业以来,这是见到的第一顿有葱的菜。看见鸡蛋中那么多嫩绿玉白的葱段,叫人看了生津,更何况早已鲜香扑鼻了!我欠人情了。

石溪竹快速饮下一杯酒,便尽快走出了白兵家。

白兵带着酒兴,陪笑搂住李萍,她没有回避:“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特殊情况吗,你看我脸红了好看不,都我没有二叔白新得家的白杨弟弟好看,这回怎么样……我爸不见你有动静,着急想孙子呢”。

曹操曹操到,白杨来了,白兵却不知哪去了,白杨人样子是没挑,帅气,白净面皮,细高大个,生羊毛卷大鬓角,眉重唇红,只是九成人智商。他来了便拣一本书坐在那里看,直至深夜,也没见白兵的影子,而白杨也没有走的意思。李萍真有些急了:

“你你哥不知哪去了”?

“谁道了,那我去关街门吧”。

“那,你不回家睡觉了呀”?

“你不害怕吗,我给你做伴呗,我爸和我大伯让我来照顾你的”。

“滚”。

“噢”。他痛快地起身要走,又挠了挠脑袋转了回来:“不,大嫂你什么意思,我来炕梢可以吧,你缺心眼九成人呀,你你就这样,叫我怎么跟你处呢”?罢歪脖走了。李萍送他出去便锁了街门。

石溪竹从白兵、李萍家回来,郝芳闻到了吃葱的气味,刚刚要发火吵闹石溪竹,他又收敛了。然而,经一夜没合眼……

次日晨起。石溪竹送走了骑车卖材妻子,自己扛锄头顺板桥迈过路沟,迎着树影透过的晨阳红光,铲草在刚出嫩苗的开阔地上。

当他发现有人走来,便迎光看去,见那太阳藏在几株高大榆树后面,霞光中走来了一位轮廓金亮、优美的妙龄女子,她就是李萍。她身穿砍袖红背心,灰蓝牛仔麻边短裤。

石溪竹明白,这样的打扮,和选择的时间,见面的理由,应该都是有准备的。

李萍走至近前,他发现了她的美中不足:人很美,明眸皓齿,不过描眉太缺乏美术功底了,眉头没有退晕过渡:“有什么事吗”?李萍递过手中医疗诊断单:

“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明白”。石溪竹接过一看,脸红了,原来上面是白兵的精子成活率为百分之零!

石溪竹很快就冷静下来,我现在应该进入医生状态才对:

“是白兵目前没有生育能力。不过我认为这不能定论是绝症,我想少劳累,多吃蛋白和维生素、,生娃不是不可能的”。李萍看着石溪竹,迟迟不愿走开,好像有千言万语,又一时不知从何起了

“这都是他妈王大凤反咬一口,他儿子有病竟在街上宣传我。”石溪竹明白了,她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宣传给她平反:

“原来是杏花村的唾沫星子是歪曲你啦”。

青龙边街石溪竹家,是李萍在杏花村开发的第一个活动空间,她和郝芳相处得无话不无隐私。欢乐能在这里共享,烦恼能在这里解压,思想能在这里创新。她几乎都要来石家,也常常与郝芳、石溪竹相约逛集市去:

“这毛线真好”,她止步于毛线柜台:“老叔,你看哪种红色好看”?石溪竹指点枣红色:

“这个好看”。

“老婶你看我得买多少够”?

“照二斤吧”。

石溪竹叔家的六弟石松部分转业回乡后,是杏花村蔬菜收购大户,今年与俄罗斯挂勾生意火了。高兴!他从客运公司雇来几辆大客车,拉杏花村农民去玩海。

半夜达到海边。先能让人感觉到的只有海风和大潮之声。黑暗中,石溪竹迎风面对大海时,才看到那整个黑暗的世界上,有从辽远接连滚来的逐渐壮大的白浪排,前仆后继撞击海岸线。人们笼罩在雾水中,郝芳和李萍出现在石溪竹的身后,郝芳责备:

“黑夜不要离海边太近,白兵呢”?李萍回道:

“他不愿来”。郝芳想起家乡前不久涨大水时,白兵以防洪为由送走李萍,叫来另一个姑娘住了两:

“李萍啊,那就跟我们在一起吧,别走散了”。

渐渐发白,原来脚下这海岸线上有这么多美丽的贝壳,大家都在拾贝壳。李萍和郝芳怕湿鞋,拾不到好的,石溪竹趟着涌浪扔给他们再拣起。一浪排退下,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红海螺,石溪竹伸手去拾,几乎是同时,又伸过来一只秀手,两只手抓住一个海螺,他瞅她、她瞅他,原来是个大女孩,他睁大眼睛瞧她,对方同样瞪大眼睛摆头耍怪态,但就是不松手,他让给了她。

太阳渐渐升高。人们陆续开始海浴,石溪竹再三劝她俩,可是谁也不肯下水。想领她们玩点什么呢?照相、领她们乘上了摩托快艇,正好经过前面游泳的一位,正是抢贝壳那大女孩,她在向他们招手,示意约下水游泳。而船从她身边飞过……石溪竹第一次深入大海,深感了在大海上的无助,他坐在船尾看着坐在面前的两位女人,想到的是如果出事,我能否救起两个人呢!

海恋

凉爽夜风凉爽的大海,

凉爽的月光下面飘来白浪排!

第一次玩海柔弱的你,

不愿与我远离开。

你怕浸衣绕水走,

一浪涌来大家开怀!

七彩的早晨七彩的海岸线,

七彩的贝壳你拾起来。

世界上最广阔的是大海,

比大海广阔的是胸怀。

太阳伞群渐渐远离开,

水一色我们飞得快!

你兴奋点水戏海鸥,

此我心事君不猜。

海阔浪大恋你我,

爱之心潮更澎湃!

君若爱海君不归,

我又怎能独自离开。

投入地爱一次,

捧起太阳来。

……

北海回来后,石溪竹加入了白家找的工地干了几日。完工了老板眼下没钱,只能先不结算。白兵点头哈腰陪笑:

“这没的,几千块钱的事呗,咱们谁和谁呀?当老板的也不容易,以后不是还得合作吗,咱们就当亲戚处了。有工夫到家吃点饭去呗”?

“啊不啦不啦”……

白兵一回家便和李萍激歪:“妈的,这事整地有点别气,这老板可能是钱不太好要,他也不讲我爸的面子了呀。当年没着落我爸让他来咱村建窑场,现在出息了。我还花了二百元钱请他吃了一顿饭呢。啧,那工程钱算不算下来的倒没什么,反正是我和石溪竹平摊的事。关键是这请客的二百元钱”。

“送礼的,我爸爸包活垫付不都是分红前扣掉吗”。

“那这工钱要是黄了呢”?

“你心眼太,人家不还借给我娘家两千元呢吗,要是你好意思就往下扣呗”。李萍又强调:“反正有石溪竹老叔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事都放心你了”。白兵听了这话好是不满意,出于强烈的嫉妒心,便编起谎言来:

“你,得啦,他石溪竹的事你知道多少?那家伙他先是商量我请他一顿儿,我不请他就不收我为徒哇。酒菜上来了就又让我给他上个姐,那家伙……”完便飞眼看李萍的反应。

李萍听了没话了。白兵自觉得意,心中在想:呵呵,你石溪竹架不住我鼓捣你,你等着,等哪一的,我把你套到酒店给你挂上要姐的名,在村里传开,看谁还我不是物,就你是好人!

石溪竹又回到土地中来,与郝芳边摘芸豆边想:让妻儿过上好日子是根本。人,没有那么多精力,就不应该分散精力,这样你的生活才能出成果。晚上躺在床上,石溪竹捧腮侧卧看着她,并伸手抚摸她的长发,郝芳即刻就不耐烦了:“去去,别闲的”!

清晨,孩子还在睡梦中,便皱眉捂一个手指,郝芳抓起孩子的手看:“指甲又给剪得这么短,有剪破的地方”……

早饭桌边。郝芳给三岁女儿石慧盛了一碗大米稀粥:“石慧吃饱,到前街尽挨饿”。石溪竹提出:

“我给买那鱼松牛松你给她拌饭里点”。

“没啦”!郝芳没好气地瞪他:“嫁给你我真后悔,我是揣来的孩子”!

“又听到什么了”?

“你装什么糊涂,咱孩子在前街受气儿!前街那周围老邻居们,谁遇着都向我告状。东院那八十多岁的张兴汉家的,老大嫂能假话吗?她咱的孩子长的大,起初,三姑娘那孩子打不过,后来人家不准她出手,让石慧站在那里等着葛阁打。那葛阁是连挠脸再大把拽头发,拽得脑袋低下很深,一阵惨剑西院的邻居还有一次拿针扎孩子手指,就听孩子喊老姑别扎了别扎啦!淌血啦,周围邻居都觉得不公道”。石溪竹听到这儿,眼泪盈眶,扭身向无人处:

“是我这做爹的没有强大起来。也是家里人一直在恨你入门没让步,拿孩子撒气,但那也是我的孩子呀,家里人不应该这样啊”?

“答应给我们带孩子都是借了三姑娘孩子葛阁儿的光,人家晓秋不把孩子送来之前,根本没答应给我们带”。

“好啦,吃饭吧,再不好也是家,毕竟能让我们孩子有个落脚处。我们也是为着去劳动吗”。

郝芳拿起装饼干的塑料袋,抱起孩子,发现不大对头,见孩子装在兜兜里的一个生鸡蛋被挤碎了,另一个兜里还装着米。便气得打骂孩子,石溪竹是不能忍受孩子可怜样儿的,他激动了,一把拽过郝芳:

“你这是疼孩子还是雪上加霜”!他抱起石慧:“石慧,怎么回事”?石慧回话:

“老姑不拿不给我水喝”。

“今你去送孩子吧”,郝芳一筹莫展。

石溪竹抱孩子去前街老宅,将孩子放在炕上,饼干放在桌上。石成雨抓出一把:“刚吃完止痛片正闹心呢”。

石晓秋、石晓云、石晓波都热情与四哥打招呼:“今怎么是四哥送来的呀”?石晓波过来高胸告诉石溪竹:

“四哥,我爸的问题平反了,我也随变了非农户,下月份就去区福利院上班了。接班的事是另办的另一回事”。石溪竹感慨:“好哇……我得去干活了”。

“等等,四哥,吃早饭了吗?昨三姐来买了不少菜,剩不少的呢”,石晓波叫住他。石晓秋告诉石晓云:

“去,给四哥热一下”,石溪竹谢绝。石晓云嚷道:“四哥,还有鱼呢,你不是爱吃鱼吗”?

“吃过了,我得马上进城卖菜”,此刻石溪竹想的是:把对我的热情都放在孩子身上该多好,难道这孩子就因为罪在,有一半儿血缘是郝芳的吗?

石溪竹走了。女儿石慧突然恐怖地挤到门口看街门爸爸的背影:“爸爸,我不在这”……石溪竹皱眉头回看。

“四哥你走你的,没事”,石晓波哄石慧,石溪竹心情沉重地走了。

没了爸爸的影子,石慧无条件服从于她的空间规则。她即刻遏止住了正呜哭的后半声……

石晓云将石慧从炕上抱下霖:“别他妈的在炕上,脚埋汰不”!石慧站在地上抓耳挠腮,手足无措。看着炕上那一个个“罗汉”面孔,看着那已失去了她的控制权的那饼干袋,被人挪动。

“别他妈的都你一人吃”!石晓云抓了饼干给石晓秋的孩子葛阁。葛阁确实是生活水准极低,底儿薄的孩子。她坐在炕里大口地吃起来,这孩子体质单薄但脾气很大:“不给你,馋死你”!

站在地上观看了很久的石慧,不断地一只脚搓着另一只脚,伸出手:“我要”。

“看着没,惯成这坏毛病”,老太太柳丽媛从炕里挪到炕边:

“你把手伸过来”,石慧以为奶奶要给饼干,便将手伸给奶奶,老太太一只手握住了石慧手尖,接下来另一只手皱纹老手,便照着嫩手一连拍击三下:“让你馋,让你要,能记住不?不许跟人要东西!你妈妈和我们别劲儿,别让我们带呀”!石晓云忙插言:

“我们落实政策了,她妈也马上跟着她娘家也要落实了,哪那么多的好事”!老爷子石成雨看不惯了:

“嗨呀,人家妈买的,早晚不是给她吃的吗”。老太太反驳:

“吃没了晌午吃什么”?

就数石晓波善解人意了,她即刻体现爸爸的精神实质,从桌边拿过饼干包,觉轻了很多,本能地抖动一下递给石慧,石慧接过来,将饼干口袋放在地上,蹲下去掏了一阵,终于摸出来仅剩的两块饼干来,她满足地一只手攥一块饼干站起来。

石成雨出去了。

葛阁狼吞虎咽,打出饱嗝儿来。

“吃干净了”,石晓秋从桌上端过来一碗水。

“三姐有糖”,石晓云又拿过了一只碗放了白糖,倒入开水送到葛阁面前。石晓秋看着地上站着的石慧笑道:

“你们看见没,石慧黑眼珠儿睁得圆圆的,八层是看见水里放糖了”。石慧发出细声音:

“我要喝水”。石晓波便将没有添加糖的,那剩下来的凉白开水放在炕边,并心平气和地对石慧:

“给你喝吧”。石慧带着感激的眼神,瞅一眼老姑石晓波,将一只手中的一块饼干送给石晓波。

“我不要,你自己吃吧”,石慧这才缩回了手。

石慧扶碗欲饮之时,葛阁伸过一只脚踩翻了水碗,当石慧欲抓起自己放在炕边那两块饼干时,葛阁竟将其全部抢走了。

“咱家的饼干”,石慧哭着要,石晓波从线板上拔下一根针:

“你又动不动就针扎三叫的是不?你把手伸过来给你饼干”,石慧伸过了嫩手……

吃午饭了。屋里的人都在炕上围桌吃饭,石慧站在地上看着大家吃饭。不知是在逗她玩,还是真的没人理睬她。好一阵儿她突然真地:“我吃一个白菜芯儿吧”!便转身去厨间切菜板上拿了两个,切菜废弃的白菜根子,在童真的眼里,它就是白菜芯儿了。

她边吃着回来,还慷慨地要给炕上吃饭的葛阁一个:“给你葛阁”。

“哼,别给我”!正在炕里边吃饭的葛阁没有好气地过来给了石慧一巴掌:

“喂兔子的”!石慧挨了打,也举起手示意反抗,突被一声喊,吓住了:

“嗨,老毛病又犯了是不?葛阁,你再打她一下,看她还敢还手不”!葛阁又打了两下。石晓秋埋怨石晓云:

“叫孩子打她干啥呀”。石晓云有自己的道理:

“葛阁生得弱,现在不培养她厉害点,将来不在社会上也受欺吗”。石晓波道:

“八成指甲又长长了,再给她剪短点,这回再给葛阁剪得尖点”。

石慧听了,又见有人在找剪子便将菜根放在炕边,习惯地伸出双手等待。等她们剪完了便拿着两个白菜根儿独自走出屋子……

在闭锁的院子街门铁栏边,她抓栏摇动着身躯似在唱歌:“爸爸,妈妈一会儿来接我啦”……

“你给我回来,想要逃跑”!石晓波从屋里出来,将石慧拉回屋中:

“关禁闭”!

“我不禁闭,不关闭”!石慧往回争扎,最后还是被推进了已闲置不用的中间门里。孩子已尽了全力了,挤在门框处,捧着石晓波的膝大声哭喊央求,惊恐绝望的目光乞求着:

“老姑我不要禁闭呀,不要……”

门被扣上了,刘别上了铁钉。哭喊声暗弱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与和谐,阳光依旧明媚,瓢虫照例在大力亚花儿上自由攀爬,麻雀一会儿在地上拣食一会儿飞起落在晒衣绳上。

石晓秋看了一下手表:“四点了,还不快把石慧放出来,别让我四嫂给堵着了,不能饶你”。

“她看见能怎的,有能耐就别让俺们给带”!石晓云嘴上不服气。石晓秋虽被父亲折骂过是绣花枕”,但毕竟年长几岁:

“你这么不对,四哥使终站在家里一边,要是有朝一日被逼识破清醒了,四嫂可就腰板硬起来了。你到什么时候不能让四哥伤了心,四哥知道了也不能让你”。

石晓云自知打不过四嫂郝芳,只不过是仰仗着姐们多,还有父母的后盾,她虽然嘴硬,想起上次打架,四哥也只是旁观。想到这些也有几分后怕,只好听大家的。石慧被释放了。

石成雨回来了。柳淑嫒晚饭烧开了锅,从厨间走出,冲石慧道:“你妈怎么还不来接呀?地里干活也好市里卖菜也好,我们这带孩子的,也得有个时晌啊”。

石成雨知道是在给他话听,想当初,是自己为了促成给四儿带孩子,提议将三女儿孩子接来带的。此见老太太过分了,还挤兑就不耐烦了:“一个孩子是带,两个孩子也是带,葛格也住在这呢。怎么就就……遇这种情况,以前也都是我给往回送的。你们谁也没人动弹过,现在她也认路了,就让她自己回去好了。给她带好帽子”。

“我要喝水”。

“回家喝去吧,见水渴见饭饿的”,老太太拿来了帽子。

石慧仰上望着姑姑、奶奶们,随着推开了石家老宅的“高大的铁门”,走向了辽远的大街。

的她警视着途中一切,也时而蹲下来,看蚂蚁背白胖胖的孩子和搬运食品。

有汽车从她身边飞快驶过,她忙跑到墙边:“大火车来了”。有一群奶牛拥过来,她:“大象来了”!

下雨了。石慧到了家,见父母未归,色已晚,就去东院大伯石浩家的房门前:“我渴”。

“回家喝去吧,见水渴见饭饿的”,老太太拿来了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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