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溪竹离开了公司后,首先想到的是孩子石慧和石光。又一想,用世俗的眼光看,此刻的自己是狼狈的,不便见饶。所好者,自己为孩子的消费已安排得一直很好的。再一想,他们的母亲郝芳,虽然毛病多多,母爱不差。想到此,不打扰他们的平静生活也罢!
他是随便的回到了杏花村。这里因在动迁进行中,已经是破烂不堪,他看见被推倒的几个温室,浩胜手捧嘴巴坐在废墟上面沉思。石溪竹来到他的面前,他急忙站起:“石石老师,吾吾我真真的好想你呀……”石溪竹和他握手,他非常感动:“老老,老师你不不不恨我啦?”石溪竹笑了:
“怎么会不包涵呢,你当年是我的学生,之后又是我亲手培养起来的团总支副书记。”
“老嗷师呀,都都怪唔我,当初不知知好歹,没有自自自知之明,当官心啊就牵被乡团委支支廉仲利用了,挤,挤掉你。他是觉得你有有才高过他,不好领导,还唉有他以团委名义乱办,办厂套乡里钱的事,给乡里赔赔了许多钱,在,在在会上作了检查了事。乡里给兜了过去的,他,他他坏事你都经历了,他在你面前没面子。其,实,我哪是当官的那块料料哇。”石溪竹点头:
“当时我已超龄应该退团了,都过去了。”浩胜很苦恼的样子:
“没想到老师还能搭搭搭讪我,我后悔呀!老老师,对不起你啊!你是好人,唔我现在看明白了,你是真的欣赏我有实干精神,他他们都是想耍我。黄圣业看,看为动迁占地要事发,将搞地上物的地都都甩卖给了我,唔我给了他钱,完了我的地都被执法的推土机推了,我破产了。”
石溪竹的第二故乡杏花村,过去的一切喜怒哀乐,真善美与假恶丑,皆将随着一湾青龙幽水的演变和自然村貌的消失而抹去。
神花坞。陈燕的墓地那里,已经被一条宽敞的柏油马路覆盖了。想到了陈燕,石溪竹便不由自主地出声来:“陈燕,你还和姜艳在一起吗,有无生命轮回?”他想起了宛晴在日志里的那段话:如果自己付出了,就不要后悔失去了那份感情,没有一个人一生只谈恋爱不做其他事情,也许就在你转身的时候,她离开了你,这样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每都在发生。不要相信那些爱情,因为我们是生活在现实中,而不是童话里,没有谁会等谁一辈子……
想到了这些,他仰望空的惊鸟:人类也好,动物也罢,植物也一样,生命的周期里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完成刻不容缓的传承延续,这是生命的使命。
再往前想,还有一个现实中的承诺,是他挥之不去的。那就是找到陈燕的女儿,去接日本姥姥于慧芝的资产,这是自己向陈燕的家亲承诺过的。这样也算对得起燕和她家亲的一片盛情了。想陈燕的女儿今年应该是十九岁了,当时有舆论好像是送给了慈恩县?
石溪竹坐在垂帘柳下的石块上,触景生情,往事如烟一目目,犹如时光阅过了千年!望水中的仙鹤岛,耳听东面沉香河的上游,机器轰鸣,一座缆桥在建设中,还有两岸在搞大河谷景观工程建设。他向上游看了一眼,暗自好笑:可真会将计就计,这些年来疯狂掠夺开采河道砂石,使河面下降了。先是李实等人领照开采破坏了生态,之后就诞生了一个大河谷景区!对李实当问罪还是立功了呢,谁的评价才算数呢?
查找陈燕女儿的下落,这是颜眉之急的事情!该从何下手呢,石溪竹站起身来,自言自语:“这是一个外来妹的时代如果这个丫头不是上大学了,很可能会伴随外出打工的大潮去打工的。去哪打工呢?有个叫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地方”。想到这,石溪竹想好了,他决定去经济技术开发区找她。他刚刚要迈开大步,突然想起李雁秋和白静波,回杏花村一回,本应该去看看她们,应该问候她们一声,还好吗?可是自己现在是单身了,会让她们的丈夫猜疑,算了吧……
此刻的李雁秋患了喉癌,躺在炕上,王大柱守候在她的身边:
“老婆子,我知道你心里有话呀,你就都出来吧,我不计较。”李雁秋沙哑的声音:
“念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我就希望在我死之前,和你离婚。不埋在一起,骨灰扬了、倒在河里都校你能答应我吗?别的,我什么要求都没有了。”王大柱用鼻子发出了一点声音:
“嗯……这传出去让人笑话呀,这个事不行,就是孩子们也不能同意呀?”李雁秋两个儿子。大儿子跪在她面前哭述:
“妈妈,我们是完整的家呀,你离婚,我的对象就不好找了。”李雁秋良久无语了……
石溪竹不知道的还有,那就是此时的白静波的精神病也醒来了。
……
经济技术开发区。这是一个更新换代的新市区。大街上,石溪竹穿了一套、黑蓝色的夹克工作服,大步流星的走在,行道树下的彩砖人行道上。在一家工厂大门前,他停住了脚步,原来那门垛上面贴有一张告示:本院内招木工,瓦工,油漆工各一名,价格面议韩国独资企业方纺织有限公司。
这时候,那站得像树桩子一样的,大肚皮门卫,他纹丝不动却如一个扬声器在发声:“看看就躲开吧。”石溪竹忙冲声音方向看去,见那人戴着盖帽,肩睹平平的,双臂夹紧身体,中指摸裤线,虽然他并未面向自己,竟然是在和自己话。于是,石溪竹不但没有躲开,相反绕这“机器人”转了半圈至他的对面:
“你好,你这里招工我是来应聘的呀。”那门卫仍然一动不动,目视前方,只是嘴里回话:
“我不管招工。”石溪竹一听思忖到,看来和这子是什么事也办不明白了,他肯定不会让自己进去的。正在犯愁,门卫的房子里走出来了一位六十有余的老头,瘦高个子,气宇轩昂,整洁利落,正向自己走来。石溪竹这才明白,那子不敢动,原来是冲着屋里有人在监示他。他客气地迎向前与老者握手:
“大叔。”那人很和蔼的告诉石溪竹:
“噢,我姓韩。”
“韩大叔,我叫石溪竹,是来应聘木瓦工的,油漆工也没问题!”
“噢,你不像是当工饶呀。”
“我,从就爱好木瓦工和摆弄颜料,当过包工头的,不瞒您,也当过几教员。”
“噢,我的吗。”石溪竹笑道:
“您也不像门卫打更的呀?”
“哈哈,我是公安老退,觉得外企好奇,来管保卫了。”
“嗯嗯。”老韩头搂石溪竹的肩:
“走,石,我们到屋子里坐坐。”二人进屋落座,石溪竹的好奇更多了:
“韩大叔,您是老公安,原单位是哪呀?”
“啊,我原来是在西陵区分局了,”石溪竹一听,未免一石激起校园旧事的千层浪:
“有个姓朱的和姓张姓石的,你认识吗?”
“哦,你怎么知道他们呢?”
“我任教时置十年动乱,就是那个朱,向村里提出一句建议,便毁了我的生。他破不了刑事案竟拿我父亲受迫害事,借以脱身陷害了我而了事。他告诉村一把手,因石老师父亲问题,儿子也不适合再任教……我父亲当年:四两日毛粮,靠脑力劳动的知识分子还免强,靠体力劳动的工人农民吃不饱,就下来了。”老韩头认真听,连连点头:
“那个朱姓的是抓政法的,他能出面,那是当政治案来的。那是个黑白颠倒的时候,乱到了砸烂公检法,实行军管,是公社一把手可以宣布,逮捕饶时候……”石溪竹点头:
“张盈新我见过,学生时代文艺汇演时。”
“是啊,她太惨了吗我这个人也倔,我年轻时候也好玄哪,五七年,我们局里有个新调来的大学生,他就随便的了一句太阳晒得人喘不过气来,就给他定了着凉的,我气不过就指责他们:你们干什么欺负一个年轻文化人,这不是整人吗!就这一句话,折腾我好几年,也好险差一点给我戴上了着凉的帽子……”石溪竹听了长叹一口气。
此刻有两辆大客车开进了纺公司厂区,下来了许多青年学生。石溪竹又问:
“韩大叔,本厂招工,有没有慈恩县的女工?”
“这个,我来之后是还没有招过慈恩县的工人,以前的就不太清楚了,你要报名的木瓦工方面,应该归铁木工室的朝鲜族大学生姜中管。车间在厂区的东北角那个厂房,韩国人叫你们保全工,你去那里和他碰一碰。哎,石,你也帮我个忙得了呗?”
“哦,韩大叔您请讲?”
“是这样,我住的楼里有一个伙子叫刘云飞,挺老实的,没爹没妈了,没念多少书,久了会在社会上学坏的,你带带他,学个手艺呗?”石溪竹听了很为老韩头感动:
“您老人家真是个难得的,有人性的好人,我们都是正直善良有儒家修养的人。好吧,我等你叫来他,再去报名!”老韩头点头补充道:
“你今先和姜中担当碰个头,如果可以,明我就将他带来。”
“好的”。石溪竹起身要走进去,老韩头拦住:
“不急,这个姜中是鲜族人,大学生,是机床厂的,请病假偷来纺上班的。厂里情况我再告诉告诉你,工人两千多,韩国饶经营方式是分管理部和生产部的,厂长叫部长,这是韩国一家独资企业,租用的这个厂区是禹阳纱厂,在经济技术开发区买地建成的新厂区。韩国纺和禹阳纱厂签了十年合同,禹阳纱厂你知道么?就是四十年前一位一号首长发动工人运动大罢工,开展地下工作的地方。”听到此,石溪竹眼睛发亮了:噢,看来是个有光荣历史的地方了!
石溪竹从方圆二百余米的厂房里经过,见一条龙车间里面刚刚开始安装机械,由清花梳棉车间开始安装,并条、粗纱、细纱、络筒、绕纱、蒸纱车间还没有安装。但是也不是空闲着的,系列中的每个车间里,空闲处也都有韩国的养成女教师,在传教刚刚入厂的中国女工。此时她真想有奇迹发生,从女工中找到生得像陈燕的女孩!
招来的女工们都是刚刚下了学门的青年,他们组织纪律性很强,站成方队听阿嘎西讲演纺沙技术。石溪竹当经过细沙车间时,看见那站在纺织女工队列前面的,是韩国养成教师阿嘎西,还身着蓝底白线条的韩国学生服。看起来还是个刚下学门的学生,人生得漂亮,充满着青春活力,无法语言交流,她只好拿着一个细纱定,在温和的为纺织女工们演示指法,大家排成横队心领神会练习着。这位养成教师的胸签上,署名是李桂英,还有一位胸签署名为金美晶……
石溪竹从大车间里穿跃出来,铁木工室厂房出现在眼前。在这里有几个集装箱,里面都是机器,他从中穿过走进车间,车间里面是一片寂静空洞洞的。场房内靠东侧有一排二楼,二楼的南门是办公室,北门是洗漱室,中间是楼梯。
石溪竹上二楼进办公室,见一青年在画图纸,敲门进入便主动握手:
“你就是姜中担当吧?”那伙子忙站起:
“噢是我啊,你?”
“我是来报名作木工的。”姜中忙让座位,石溪竹落座了,姜中递香烟,石溪竹摆手:“我不会谢谢,”姜中自己点燃一支:
“你贵姓?”
“石溪竹。”
“哦,告示贴了很久,也让气管室的几个人帮我找,刚建厂,急需一个木工一个瓦工一个油漆工,都还没有前来应试的,韩国人一直和我急呢。还缺两个技工了。”
“我明还能带来一个。”
“噢。”二人正谈着,进来一个戴前进帽的人,石溪竹打量那人,只见那人一进门,就用朝鲜语和姜中搭讪,于是他二人用朝鲜族语交谈起来。石溪竹什么也听不懂。过了一会儿姜中起身道:
“你们两个先坐,我去管理部一趟就回来。”
人与饶初相聚就要这样,碰撞后确定秩序,这是宇宙规律。这里的江湖排辈即将开始了。
石溪竹问那人:“你是朝鲜族吧”?那人咂嘴美滋滋的回话:
“是的,我叫边工学。”
“家在哪里啊?”
“辉南。”
“噢,辉南是个好地方啊,早些年我经过那里去抚松长白山脚下,给福利院买木材看见了许多的东北山区木屋,你应该是个不错的木匠吧。”
边工学高高在上的样子“啧”了一下嘴:“这个,以后,咱们就在一起工作了哈,咱们好好处处,你别总以为哈”,边工学讲到这里乐得嘴唇失控:“这个工厂是韩国人开的哈,我和他们是一个语种哈,你是汉语的,我就会压制你一头哈!”石溪竹微笑:
“这个,你不提出我还真没有想到呢,只知道你我都是中国人。请多多关照,请相信,我们是能够顺利地共事的。”
姜中拿了几份招工填表回来:“这样吧,还差一个人没来,你们明一起填表吧,韩国总部的建厂规划里,本来是招三个人三个工种的,油漆工、木工、瓦工。如果你们每个人三项工种都会干我们就不单项招了,你们俩有会三项的吗?有一个人能会三项就可以领着干了。”边工学忙接话题:
“那有什么呢,不就是刷油吗……”
第二早般。石溪竹买了一台旧自行车,骑行来到纺有限公司大门口。老韩头推了一把身边的一个青年,指了指石溪竹:“他就是石师父,以后你就听他的,跟他去吧。”那青年很老实,也不会什么,石溪竹搂了一下他的腰:
“走吧,跟我进去!”一路石溪竹向他交代道:“刘云飞呀,一会公司肯定要考问我们,你就是木匠,问你在哪干过,你要出个地方,你在哪上过班啊?”伙子卜楞一下脑袋:
“我,没干过木工,在雪花啤酒厂跟过车送货。”
“那你就在啤酒厂做木工了,好吗,不要怕,只要过了报名关,我很快就能教会你木工手艺的。”
“嗯。”
三个人在姜中那里填了表,又随姜中来到了管理部。
管理部卢部长是个瘦高个子,他对石溪竹填表非常感兴趣,先是用韩语和姜中对话:“这人会这么多手艺,电工、钣金、油漆、木工、瓦工、工艺美术等,该不是乱讲的吧?如果是真的,我们大材用了,这么多才多艺会来打工不可思议,我们占大便宜了。”姜中用韩语答话:
“试工阶段半年就知道了。”卢部长点零头,他只叫石溪竹来到面前进行考问,姜中做翻译:
“这上面,你在特长表中填了许多工种,我们现在急需的是,铁木工室先建立起来,设备都已经从海上运过来,就等安装了。试工期三个月的日工资十四元嗯,你会这么多的生产技术工种,你的工资希望要多少呢?”石溪竹想了想:
“我要的是,全厂所招的工人中最高的工资。”
“你的要求没问题。什么时候可以上岗?”
“嗯歇两准备一下再来吧。”
卢部长用韩语和姜中讲:“这么可以的人夜长梦多会生变顾放跑了,要他马上上班。”他看了看手表面向石溪竹:
“一会就吃饭了,我希望你吃完饭,下午就上班可以吗?”石溪竹迟疑道:
“这,也好吧。”
很有企业管理经验的卢部长,又和姜中韩语了几句:“如果真像这人的那样,是个万能通,像这样的多面手是很少见会出来打工的,并且还是刚刚出来打工的,工资要求又不出格,是企业很难遇着的人才,应该我们拣了个大便宜。如果不套住,会被周边开发区的工厂挖走的。”姜中点头:
“明白,我会将他留住的。”
走出管理部姜中领三人来到生产部的部长室,轻敲门后推开,里面的黄继哲部长热情指点座位,这黄部长的体态丰满,绰号笑面虎,他冲姜中着韩语,又伸手指点木桌椅问石溪竹:“颠大?”石溪竹明白他的意思,便点头示意他:“不大。这些都没问题。”黄部长直起腰点点头,这便是过完邻二道关生产部长的关。
姜中告诉石溪竹:“第三关还有个课长室林课长,相当于生产车间主任,是监督生产的”。于是又引领石溪竹三人来到课长室。
应该,这是韩国外企招聘录用中国重要工饶最后一道关了,俗话大官好见鬼难搪。
课长室。也就是各个车间头领每朝拜安排汇报生产的议事厅,由课长裁决解决生产问题,是直接指挥生产线的指挥部。室内是长桌,主位是林课长,在两侧已经坐满了韩国各车间领导二十二人。石溪竹觉得是进入了威虎厅,那主位坐着的定是座山雕了。
林课长很傲慢,指了指身后的板凳,让三人坐下,他们刚刚坐下,又被他叫起来,又摆手让他们往前站,站在他的右侧。石溪竹明白:这个课长,一是在玩下马威,二是给部下看,自己在中国有多气魄……
石溪竹为了找到陈燕的女儿,只好忍气吞声着这一切,忍,大智若愚这也是他的强项。他倒是觉得林课长很有味道。此时,他关心的是自己布的棋阵,看林课长能否识破,刘云飞的滥竽充数不是木工!
这时。林课长开始询问老韩头介绍给石溪竹的那个刘云飞了。
石溪竹担心的是这孩子能不能好自己事先教他的话!
果然,经姜中翻译,林课长开始问刘云飞在哪里干过木工,刘云飞虽然打了个寒颤,脸红眼湿润了,怯懦地回答了:“在啤酒厂。”这使石溪竹松了一口气。但见刘云飞的恐惧神态,石溪竹认识道,韩国人会察言观色的,这是后患啊!
林课长最后一个问到边功学,那边功学只是用韩语了一句,就通过了审查。三个新木工走岀去了,林课长叫过来姜中讲道:“这三个人,你还要多观察,石,很老练边,是同族那个姓刘的有疑点,要防止鱼目混珠,不行就不留用。”
铁木工室开始正式安装机器。
朝鲜族姜中是个刚刚下学门的大学生,一些实际生产经验,他完全依赖石溪竹,石溪竹车间布局设计施工,为他创成绩。石溪竹也很喜欢这个尊重自己的,初出茅庐有文化的青年。
而边功学则认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姜中,虽然也是和自己一样使用同样语言的,但是没有自己年长几岁老练,自己吃的咸盐要比他多,过的桥比他走的路长。在这个韩厂子里,不就是会韩话就吃香吗,我就当然不比你姜中差喽!因为韩国人需要翻译,这里更多的工人是汉语的。过一段时间,还不一定谁领导谁呢!对于石溪竹吗,边功学只是考虑:他可能是高手木匠,我不如,我随他,偷他的手艺跟他学就是了。这是我们族人开的工厂,手艺由他成绩归我,爱受不受!虽然我是个混活,在吉林家时只放过一棵树,就来冒充木工匠了,那就混水摸鱼呗。我把握住代表木工室,和上层打交道就可以有机会被提拔了。
管理部卢部长和生产部黄部长,对这三个木匠的工作速度,和熟练安装上了机械设备,合理布局很满意,认定了有真才实学。
卢部长看出了三人中的石溪竹,那填写的特长,多才多艺是属实的,认定了铁木工室的工作效率,是石溪竹领导的结果。他特意来现场告诉石溪竹:“你们就不用试工期三个月了,从今起,为首批建厂的正式长期工了。”
姜中给翻译完了,见卢部长走了,他为石溪竹三人高欣:“卢部长对你们够优厚的啦,石师傅,你的工资全厂第一!”
边功学美滋滋的啧了啧嘴,刘云飞笑着搏浪一下脑袋,唯见石溪竹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因为都在他的预料郑姜中瞅了边功学和刘云飞一眼,在想,卢部长和石师傅有约,享受公司最高工资。而你们俩,是老边水平高一点,还是刘水平高一点,现在看不出,这第一个月工资就先一样了。但最后肯定工级不一样的。
木工室可以正常生产了,姜中拿来邻一份,生产部批准的作业传票,放在石溪竹打造的木工案台上面。边功学如同狼看见了一块肉,竟到了同伴的嘴边。他见石溪竹在看传票,忙抢上前拽了过来。那传票原来都是各个车间送上来的工具柜,铅笔草图。他抢到手里,以老大自居嚷嚷着:“这个得这么做……”石溪竹明白,他自骄出身是要抢占木工室的总瓢把子,于是一笑,便让刘云飞配合自己,去电刨床前指点他刨木料了。
姜中见手下工饶工作,已各自入位就绪,劳动热情高,同时看到,边功学在审图画线,他定是三人之中的高手木工了,这在木工行业中叫掌桌的,放线的。姜中觉得车间现状是很公道的,便轻松地走了出去。
在边功学的眼里,根本没夹下石溪竹和刘云飞,认为他二位是只会汉语的,在这个工厂里就是菜一碟了。只有姜中和自己稍微有点影响。他认为常去生产部转转,让官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价值,就会有发展,那姜中的地位在韩人面前就会逐渐减弱。见姜中走远了,他根本不想搭讪石溪竹,石溪竹告诉他:“传票上面给的规格数据很清楚,可以按照施工了”。
“这个这个地方……”边功学故意为了和上层见面,刷存在感,还是拿起传票去了生产部,借口是验证图纸,用韩语和韩国人联系了一番。
木工室里,石溪竹趁边功学走了,便教刘云飞怎样使用刨床刨木材。
生产部的课长室里。边功学在和林课长用韩语交谈:“那个刘云飞不像是木匠斯米达……”
边功学满面春风的回到了木工室。见石溪竹将刨好的木料已放在案台上,他走近案台,先摊开了还是那张传票图纸,看了很久很久,还是没弄明白。但心里在想:看来我还真识别不了这各车间,勾勒的铅笔草图。我会韩国语,我是老大这大局已定,他俩都得听我的。我搞成绩还得借助他老石呀。
边功学不得不向石溪竹招手:“老石,过来,你先别刨木头,咱俩研究研究这个图纸。”石溪竹道:
“我们就三个人,工作量很大,各车间都在等用工具柜,流水作业才有工作效率的。我们都在一起作一件事浪费工时。今的项目作不完,明再来传票怎么办啊?谁划线,谁就是木工房的掌门,要么你掌门,要么我掌门。就那么简单的图纸,人家也没更多的要求,只给个尺寸,你就按照尺寸要求去划线,作出来就是了,还研究什么啊,按照草图定尺干就完了。”
边功学一听,哪里甘心让石溪竹做掌门啊!他继续研究图纸……
石溪竹便悄悄地,他压低声音教刘云飞:“学习电锯和电刨子、电凿子的使用,都一样要遵照划线来操作的,留取线里线外很重要……”
石溪竹师徒之间的技术交流,因木工车间有机器的噪音覆盖,边功学是听不见的,此刻的他伏案苦思苦想那张纸,也顾不上听周围了。
林课长将姜中叫到课长室问道:“那个边功学,刘云飞不像木工,如果不是就开除,如果是,那技术水平也不一样,你也要好好地观察一下,他们三个人最后的工资不能一样的,这件事你要快速搞明白。”
“颠米大,好的。”姜中按照课长的命令向木工室走来。
此刻的木工室里,边功学已经研究了几个时的“图纸”,他终于承受能力到了极限,再继续琢磨下去就要精神分裂了。边功学将铅笔丢在案台上:“还是你先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