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竹坡的突然到来着实让在场的人感到意外。
陆雨过看到许竹坡,心里稍稍有些放松了,被潘荣才激发出来的那些怒气也消减了一些。
身体内的火慢慢温和了。
因为陆雨过知道,许竹坡校长是个正派的人,有许校长在,潘荣才也不敢太放肆,至少有所收敛。
陆雨过看的很清楚,潘荣才这种人其实就是欺软怕硬,姓潘绝对不敢过分冒犯许校长的。所以,只要有许校长在,潘荣才就不会像刚才一样凶态毕露,咄咄逼人。
陆雨过和许小雅原本是挨得挺近,见到许竹坡走近,两人迅速拉开距离。
陆雨过向前一步,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挤出一丛微笑,跟许竹坡打招呼:
“许老师好。”
许竹坡看了看陆雨过,只是点点头,不说一句话,随即他把目光转移到女儿许小雅身上。
许小雅在父亲目光的注视下走上前,打招呼:
“爸。”
许小雅叫了一声爸,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低下头去。她以为父亲会对她发火,没想到许竹坡却脱下自己的外衣,给自己披上。
许竹坡心疼地对女儿说:
“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
父亲这个温暖的举动击中了许小雅身体最柔然的部位,她张开双手,抱住了父亲。
潘荣才做梦也没想到,许竹坡也会到这来。他在心里盘算着:难道堂堂的许校长也出来拉野屎?
潘荣才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呢?
原来,潘荣才是自己出来拉野屎,才意外撞见陆雨过和许小雅幽会的。
什么是拉野屎呢?
顾名思义,拉野屎就是到野外拉屎。
这一点也不奇怪,那时候,村里很多人都喜欢到野外拉屎,据说,在野外拉外拉屎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那是一种亲近自然,回归自然的感觉。拉过的人都懂,那感觉真实太舒服了,并且,拉过一次之后,就再也忘不掉了。
这也就是潘荣才这么冷的天还坚持出来拉野屎的原因,他戒不掉这个习惯。
当然,自以为聪明的潘荣才这一次想错了,我们的许校长不是来拉野屎的,许校长可不会在外面拉野屎。他今晚外出,是见自己女儿还没有回家写作业,着急了,才出来找寻的。
潘荣才露出僵硬的笑容,客气地对许竹坡说:
“许校长,你来得正好啊,你知道吗,陆雨过这小子欺负咱们的小雅,正好被我撞见了,我是替你在教训这混蛋小子呢。”
没想到潘荣才会颠倒黑白,说出这么一些脑回路清奇的话来,这绝对是人精啊。
陆雨过听到这句话,火气一下又上来了:
“狗屁,潘荣才你竟然污蔑我。许校长,他说的不是真的……”
陆雨过把手电筒的光戳向潘荣才,愤愤不平地痛骂。
潘荣才的话也让许小雅生气,她也想骂几句,可是自己的父亲就在旁边,她不敢骂,只能有怨恨的眼神刺潘荣才。
许竹坡才不是个傻子呢,他可是上过大学的人,是有学识的人,潘荣才这些小把戏他都清楚。不过有一点确实是让他意外,他没想到潘荣才颠倒黑白的能力竟然这么强,这种人既可恶,又可怕。
对于潘荣才假客气的套话,许竹坡先是报以一声冷笑,然后义正辞严地说道:
“潘支书,对于你说的话,我许某人不敢苟同,雨过是我教过的学生,我知道雨过不会做这些出格的事情。不过,我刚才倒是听到了,也看到了潘支书你在欺负雨过,还让人家下跪舔鞋子,没想到我们茶村的支书竟然是这么一个人,真是让我许某人感到震惊,感到寒心啊。”
许校长的话,让陆雨过和许小雅听得很痛快。而这些话,却把潘荣才搞得很尴尬。
潘荣才真没想到许竹坡这个人这么难对付,自己还被反将一军,真实失策了,他努力装出的笑脸逐渐变成了凶脸。
不过,就在几秒钟之后,潘荣才又把笑容重新贴了上去。
潘荣才说:
“许校长,恐怕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啊。我尊敬你是老师,尊敬你是咱们茶村的小学校长,我才没有把话说绝,你要是不给我这个村支书面子,那我也就……嘿嘿……”
潘荣才话里有话,陆雨过听后,直接开怼:
“潘荣才,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烂肠里屙不出黄金……”
陆雨过还想开骂,被许竹坡制止了:
“够了雨过,留点力气,让我和支书说。”
听了徐校长的话,陆雨过把剩下的话全部吞咽回肚子里。
许校长说:
“支书,你就请把话讲完吧。”
听到许校长这么说,潘荣才十分得意,他就知道,他刚才的这番话肯定能打压住许竹坡的气焰。他想,你别以为比我多度几年书,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摆谱,我告诉你许竹坡,在我潘荣才这根老竹面前,你就还是一个没破土的笋子,还嫩着呢。我一脚就能把你踹得连根拔起。我给你老脸色,你也该敬我三分,要不然,你也是讨不到好处的。
潘荣才收拾了一些笑容,说:
“许校长,我看,还是不说了吧。说出来,对你恐怕不利。”
许竹坡当然知道潘荣才想说的是什么,肯定就是自己女儿和陆雨过幽会的事情,这一点,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许竹坡笑了一声,说:
“支书同志啊,如果你要说我女儿小雅和潘荣才见面的事情,那依我看啊,你就是多虑了。”
潘荣才得意一笑:
“许校长,这种事你都能看得开?”
许校长笑了笑:
“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怎么就看不开?两个孩子见个面而已,有什么问题么?”
潘荣才摇了摇头,笑着说:
“许校长,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可就把我看到的说了啊。你可别生气啊。刚才我可是看到你家的宝贝女儿和陆雨过这小子在亲嘴啊。哎哟,不害臊啊。这要是传出去,你女儿的名声,包括你许校长的清名,估计就要没咯……”
潘荣才这么一说,陆雨过和许小雅的脸立马就烧灼起来。
陆雨过跳出来说:
“你胡说,我们没有。”
许小雅忍不住,也说话了:
“爸,我们没有做这事。他胡说的……”
是的,陆雨过和许小雅当然没有做得那么过分,也就是小雅亲了一下雨过的脸颊,这和亲嘴能一样吗?当然不一样,性质也不一样,亲脸颊是一种亲昵行为。亲嘴,算了,亲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行为。总之,亲脸颊也不会和潘荣才这个老混蛋说得这么严重啊。
虽然陆雨过和许小雅回骂胖荣才,潘荣才却连头也不回。
潘荣才满不在意陆雨过和许小雅的反应,他在意的是许竹坡的反应。所谓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要是能借许竹坡的手去教训陆雨过,那是再好不过了。既能坐收渔翁之利,还能看一场好戏,那真是妙不可言啊。这时候的潘荣才开心得都要吹起口哨来了。
这时候,陆雨过也很关心许竹坡老师的反应。
许竹坡哈哈一笑:
“支书啊,这种事啊,你就不必过问了,且不说这黑灯瞎火的,你能不能看得清他们两人在亲嘴,都还是个问题。再者,就算他们两个真的做了这些出格的事情,我做父亲也不会生气的,反而很高兴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以后就打算把我女儿许小雅嫁给陆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