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陆雨过吞咽口水的声音很响。
他被许竹坡的话搞得很紧张,头也懵了。
“什么?许校长说这话是真的吗?以后他要把小雅……要把漂亮的小雅嫁给我?这……这……”
陆雨过瞬间觉得自己的头脑不够用了,许老师这是什么操作,还真是不好让人想不明白啊。
陆雨过偷偷地看了一下许小雅。
借着潘荣才强光手电的光照,陆雨过看到小雅牙齿咬着嘴唇,俊俏的小脸上微微泛红,并且还有点笑意。
显然,许老师这番说话,也让小雅内心美滋滋的。
陆雨过又把目光投向潘荣才,陆雨过看到,潘荣才刚才得意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了,他的脸上也是爬满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也是被许老师这番出人意外的言论震惊到了。
可以肯定的是,潘荣才这下子也懵住了,他本来以为抓住了对方的把柄,没想到许老师诱敌深入的一个妖娆操作,让潘荣才在阴沟里翻了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确实,你想想啊,潘老师都承认了小雅以后就是陆雨过的人,虽然现在还没到结婚年龄,不过,理论上,人家是两口子了,现在这两个人有点亲密行为别人也管不着啊。
别人凭什么管呢?是啊,竿子也管不着啊。
潘荣才本来以为许竹坡会被这件事刺激到,现在看来,正好相反,这件事刺激最大的是他潘荣才自己,被人反击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啊。
潘荣才要挟的计划落空了。
不过,像潘荣才这样的人,他和日本鬼子一样,狡猾狡猾的,肯定不会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
许校长的话,给了陆雨过底气了,他把自己的手电筒射向潘荣才,好让大家看清这个老屁股的表情。
潘荣才眼珠子溜溜转了几圈,狠狠吸了一口刘三姐烟,那根烟像是一条冒火的小蛇,在蠕动。
潘荣才把把剩下的那部分烟仍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然后问:
“许校长,你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吧?你真的会把你的漂亮女儿嫁给这么一个穷小子吗?我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啊,你许校长是傻子一个啊。别的我就不说了,许校长你应该也知道,这混蛋小子家里可还是欠着银行的一大笔钱呢。我看啊,他们家这辈子可别想翻身。”
潘荣才说完,他把头转向陆雨过,手指着陆雨过,继续说:
“许校长,你看看这小子的衰样,我敢说,以后谁真的要把女儿嫁给他,谁的女儿肯定跟着倒霉。许校长,我希望你刚才说的正是气话,要不然,可别后悔啊……”
陆雨过没想到潘荣才这么恨自己,还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咒骂自己。要是现在许老师不在场,他肯定冲上去扑倒这个老屁股,踹他,捶他,让他掉几根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新仇旧恨加到一起,足以让陆雨过又勇气跟这个为老不尊,处处刁难人的潘荣才干一仗。
现在,他只能咬着压根解恨,在当下动手,并不是最好的策略。
不过,潘荣才刚才的话,也确实说出了一些实情:
陆雨过的家,现在确实很困难,可以说是茶村最穷的一户人家了。家里房屋破烂不说,并且还欠着银行欠款,另外,家里的耕牛都被别人拉走抵债了,种田都很困难啊。所以,谁要是把女儿嫁给这个陆雨过,简直就是找罪受啊。
潘荣才又把一个难题扔给了许竹坡。
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交手,看似平静无常,内里确是刀光剑影。潘荣才在心里想,我看你许竹坡如何化解这句话,如何接我的招?
陆雨过家里真实很困难,许竹坡也不否认。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许竹坡看向陆雨过:
“刚才我说那些话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只要雨过愿意,我以后就把女儿嫁给他。”
陆雨过身体有点颤抖地看着许老师,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只是点点头。
当然,陆雨过心里还是有压力的,因为,他已经决定辍学去打工了,而小雅还是继续上学,按照小雅的学习能力,她一定是可以考上大学。陆雨过也不知道,到时候身为大学生的小雅还会不会看上自己。当然,自己辍学的事情许校长还不知道。
所以,对于许老师的这句话,他是受宠若惊的。
潘荣才听了许校长的话,哈哈大笑,笑得连手电筒的光亮都乱窜了。
潘荣才:
“许校长啊,原来你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啊。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和我赌气而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啊。我告诉你啊,陆雨过家欠银行的债,按他们家现在的情况,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啊,恐怕这辈子都很难还得上啊。像陆雨过这样的粪球小子,他一辈子不会有出头之日的,你是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许竹坡听了潘荣才的话,满不在意,他告诉潘荣才:
“潘支书啊,我可以告诉你,看人不要看只看现在,而是要看长远。雨过家里现在虽然窘迫,但是,雨过是个上进的孩子,且不说他学习好,头脑灵光,他还有吃苦耐劳,善于思考的品质,更重要的是,他不像某些人,得志便猖狂,不懂得如何好好地做一个人。雨过在做人这方面,也是没的说的。所以啊,我和你的看法正好相反,我相信雨过以后会成大器的。”
许竹坡的这番话,让陆雨过很感动,眼泪都快出来了。
陆雨过没想到,自己的老师竟然会给这么高的评价和鼓励,那一刻,他的生活已经照进了一束光,可以指引他走向成功。
只要我们自强不息,努力奋斗,我们都可以摆脱困境的。
潘荣才依旧臭嘴吐臭话,他不屑的说:
“你们是想要笑死我么?陆雨过这混蛋全家连饭都吃不上了,你孩子啊这里跟我谈什么的未来,狗屁,这种人能够翻身成功,我们村的阿猪阿狗都可以上天了,哈哈……”
许竹坡回应道:
“潘支书啊,我认为我们都没有资格谈论陆雨过的未来,所有的未来都是掌握在他自己手里的。我们现在来谈谈你出言侮辱雨过的事情吧。”
潘荣才的脸色变了样,没想到许竹坡的反击来的这么快,这么直接。
潘荣才:
“许竹坡,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老子。就算我欺负侮辱了这个混球,你凭什么来帮他讨公道?你别不自量力。”
许竹坡不卑不亢:
“凭什么?我凭的是公道!”
潘荣才:
“哈哈,胡扯,扯你娘的蛇屁股。公道?什么是公道?我就是公道,就算我今晚把这个混小子打残了,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潘荣才越来越过激的言论,让陆雨过大为光火,他出言反击:
“潘老狗,你敢动我试试?要不是看在许老师在这里,我早就像冲过去抡几巴掌在你臭嘴上了……”
潘荣才听到了陆雨过的话,更加激动了:
“哟嚯,你小子还敢顶撞我。徐老师,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口中那个有礼貌、有出息的人,这个不就是个混蛋小子吗,你看他,还想打我……”
许老师啧了一声:
“潘支书,话不是这样说的,狗咬人,我们才骂狗的……”
许竹坡的这句话像一根竹签一样,扎向了潘荣才,他把强光手电往许竹坡脸上照,嘴巴哆哆嗦嗦地说:
“许竹坡,你竟然……拐着弯骂我……你……我……”
正当潘荣才要采取进一步的行动的时候,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锣声。
“哐啷!”
“着火了,大家来救火了。”
“哐啷!哐啷啷,啷哐!”
“村里着火了,大家来救火啊……”
几人转身。
村内火光明亮。
潘荣才把强光手电一照,往村内看去。
突然,他脸色一变,手脚突然哆嗦起来,手电拿不稳,差点掉在地上。
这个着火的地方,是潘荣才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