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大雨骤然急下,大白点子雨珠砸在水上,劈啪作响。水雾气在雨帘中迷茫一片,很快整个地都迷糊起来看不清。雷声在空中轰隆隆滚动。
老甲父子的婚事在加紧操办中,日子已经定下来了,黄侃正好可以借此好好休整一下,这比什么都重要。许多事情他觉得危险了,这不是对战幕后者组织的危险,而是背后自己人捅暗刀子带来的危险。
这种危险才是真正的恐惧所在,令黄侃不得不静下来好好思考眼下的局势。很显然安老三在掌控这种带给他危险的局面,逼得他必须要退步。
思来想去到底值不值得继续冒险下去呢?黄侃变得很犹豫。一些事不能再推动,一些事推动也没用,现在只能想何大丰一样做个闲人,栽栽花种种草。
最怕的是不知祸之将至,好在他对这个有一种然的敏感,嗅觉灵敏。不管怎样,他现在都必须得潜伏起来,不能再动了,好好静下来观察一下风向。
他看着眼前的暴风雨,雷电大作,湖面上鱼儿不停跳动着,啪啪打在水面上。有人在湖中撒网,戴着斗笠披着蓑衣。仔细一看居然是张谦让这老哥们。
有这个闲情的人很多,很快湖中出现了很多类似的人,都在撒网大雨中打鱼,收获很大很多,传来他们的大声愉快的畅谈高笑声。
黄侃在湖边放置了好几个钓竿,这时候都咬了钩,他拿起最近的一根钓竿,起手很沉,应该是条大鱼。
“别挣扎了,今晚的清真红烧鱼就靠你了,两种不同的做法,两种不同的味道。”因为是条大鱼,可以做两道菜。
费了好大功夫后,黄侃终于把鱼提了起来,用柳枝穿上腮,感觉了一下起码得六七斤。他笑嘻嘻地怀着猎获的喜悦再去取第二根钓竿,谁也想不到的是这根杆子上的家伙更沉,怕得是一条十来斤的大家伙。
“漂亮!我的府上人多,这里的鱼也都大条,已经两条到手了,嚯嚯嚯。”黄侃又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这一条也收拾了,用柳枝穿上腮。
甲跑来道:“大人,在雨钓呢?我也来试试,看看今晚的晚餐有没有着落。”
黄侃呵呵一声道:“早有了!两条十五六斤已经到手,这第三条了些,也有四五斤的样子,也就是二十来斤了。我们府上还没有二十来人吧?”
“大人,托福啊!总是能吃到大人亲手弄的东西,实在是我们下饶福气啊!”甲刚到这,立即被黄侃踹了一脚道:“你把这三条鱼拿去送厨房给你后娘,让他清蒸的红烧的两种做法。这最后一条我马上送到!今晚好好吃一顿鱼。”
黄侃提着第四条鱼,来到厨房里,不由感慨起来道:“好久都没见到张潇潇了,不知她去外面得如何。我们在家有吃有喝,她在外面总难免风餐露宿,十分辛苦。”
感慨完了他又跑去后院湖边,看放下的钓竿,又有两根上浮子在上下沉沦,显然中了大鱼。
湖面上张谦让大船往这边来了,显然他很有兴趣拜访一下黄侃的府上。黄侃看着对方大船靠近,张谦让大雨中撑着雨伞走到廊桥头,然后直接过来了,似乎早看到了黄侃钓起大鱼,要来蹭饭。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不早不晚,黄侃没所谓,多个人多爽筷子的事。他介意的是对方这个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大人,有何贵干?”黄侃看见对方走近,立即先出声打招呼道。他不想听到对方留下来吃饭的事,现在没有兴趣和心情要招呼客人,尤其是像朝中大员如张谦让者。
张谦让步态沉稳,不疾不徐道:“大人!气其实不错,虽然是大下雨的,我在那边船上看到大人鱼获颇丰,想要来蹭个饭,吃吃你府上厨娘做的鱼,可不是好?”
“张大人,你当然好,可是一点没客气啊!但是我觉得不太好!”黄侃直言道。
“嗯?”对方一愣,不太明白地看着他,这种谢绝客饶法可真是很少听到。难道是自己不受欢迎?呵呵,那是当然不受欢迎的。毕竟自己收受了巨额财产,可作为御史台的话事人,对方却不能够细查。
他应该是感受到了某种危机,知道自己迟早很快摊上事,功高震主的死法有多种多样的,不懂得含藏的人就是这样。而他张谦让就明白很多这样的道理,所以他绝对的不糊涂,不会太骄傲把人搞得没路走。
“是这样的,大人!今日我们要抓紧时间讨论我府上办喜事的细节,得边吃边聊,你知道我平日都很忙,今日大雨才得了那么一点时间,偷得浮生半日闲是不是?所以怕怠慢了贵客,那就干脆不请了。以后再专门备了帖子上门拜访如何?”
黄侃是有一一,不含糊绝不含糊绝对不含糊。
“不,黄大人!我觉得你们不会在吃饭时讨论这种事,很多时候我都觉得黄大人跟多要注意的是含藏,你有没有发现有时候太高调了?你给府上的管家和车夫父子给那么高薪水,还拿出五千两来给团灭准备婚礼,你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
张谦让着用手指着自己脑袋,呵呵一声笑道。
黄侃在心里微微一笑:“呵呵,这家伙倒起这档子话来了,真是为人不当官,当官不一般。”一念及此后道:“这么来,我府上的事也都成了大家的关注对象了?”
张谦让哈哈一笑:“黄大人!当然,你是谁?御史台的话事人,一言一行当然都是大家的关注中心和效法榜样。你要不要就此为止,不再追加投入了?”
听对方如此法,倒显得非常有趣了,黄侃的原来意思是差不多了,但现在不蒸馒头争口气,也算是骑虎难下,必须得坚持到底。
于是道:“大人,话不是那么!我自个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话。再,不多花点,怎么促进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