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看着眼前这个人悠悠醒转,愤怒吃惊惊恐诸多表情在这个人脸上一闪而过。
最后,魏牙虚张声势的大叫起来:“混蛋,你们俩是干什么的?胆敢跑到这里来打劫吗?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赶紧放开我,饶你们不死!”
丁蹲下身来,笑着说到:“我记得,你刚才想把我拐卖到宫城区的工地去,要不,我来给你写一张契约?”
魏牙哼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可以卖人过去?你以为那边什么人都敢收?”
“那我问你,我好好的在街上休息一下,你带着手下把我绑进来是何用意?”
“哼,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兜了好几圈了,我带人来捉拿完全是合理合法的。还有那个人,你偷偷潜入官宅,这罪过可是很大的。”
“再说废话,我割了你的舌头!”丁喝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我们没发现有人尾随啊?”
魏牙被威胁了,老实了一点,但嘴上依然不依不饶:“这是官吏府邸,你以为是市集工坊啊?我随便坐在一个院子里,看着你们从门前路过几次,也知道你们有问题了。”
丁有点信了,汤说到:“别听他胡说道,我看他就是看我们山里人好欺负,想把我们卖到宫城区作苦力。我来问你,你为何带我兄弟来这个屋子?”
魏牙气极而笑:“我住这里好吧!你偷跑进来,还敢来问我!”
汤心想,看来这个人就是敖堡掌柜说到的那个人了,果然是一个无赖啊。
“我们来这里是来找人的。”
“我知道了,你们是来找老乡的,你们赶紧走,我也不抓你们了,行了吧。”魏牙的口气软了。
“我们找了好几圈都找不到,如果你帮我们找到了,我们会有重酬。”
听到有重酬,魏牙的恐慌去了一大半了,“别的不敢说,如果你要找的人真的住这一片的话,我一定认识,说吧,找谁?”
汤盯着魏牙的眼睛看了一会,看得魏牙发麻了,才缓缓的说到:“左相。”
魏牙笑了:“左相大人早就不住在这里了!”
“是吗?那他住哪里呢?带我们去。”
魏牙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脸色变得煞白,话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
魏牙全身发抖,牙关打颤。
汤皱着眉,心想这是怎么了?
魏牙鼓起勇气,呼喊道:“两位好汉饶命啊,饶命啊。”
丁笑了,说:“你怀疑我们会对左相不利?”
“你们不是刺客吗?两位这么好的身手,一来就把我这里搅得鸡犬不宁,还要我带你们去见左相大人,这...”
......
魏牙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缓缓说到:“如果你们早两天来,我还有办法带你们进左相府。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左相府自我封闭了,不见客了。”
“左相府封起来,只是左相想要表明在魏王调解之前不愿惹事的态度而已,并非真的不见客。左相的近臣和门客不许外出,也是为了防止意外。但我相信左相府肯定有一些人可以自由出入,获取外界的信息,并把外界的最新动态带回去。”汤说到。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是接触不到你说的这样的人选的。”魏牙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现在和左相是什么关系呢?”丁好奇的问到。
“如果是外人问到我,我肯定会说,左相大人已经完全原谅了我过去犯过的错误,并且重新接纳我成为他核心圈子的一员,派我来看守他拜相之前的住所正好能说明这一点。”
“实际上不是这样吗?”
“实际上,”魏牙又喝了口水,苦笑着说:“左相叫我回来,完全只是可怜我而已,他现在养了上百名食客,多我一个不多。我流浪在外,对他的名声也许有一点点影响,但是把我招回去,对他的名声可是大大的有好处。”
“不计前嫌,念旧,宅心仁厚,不放弃每一个曾经的手下,这是千金买马骨的生意啊,根本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汤点头说到。
“是的,孟尝君、信陵君在落难的时候,都有过门客弃他们而去,等到恢复官爵之后,曾经跑掉的门客又厚着脸皮回来,孟尝君信陵君都大度的重新接纳了他们。”丁说到。
“对啊,就是这么回事。左相重新接纳了我,仅此而已,想要进入他的核心圈子,这根本想都不用想嘛。”魏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满足了。”
“那你以前是怎么和左相府联络的?他们有给你紧急时的联络方式吗?”
“左相府完全没有事情派给我作啊,只在每月月头派一名管事把月俸送过来,左相府的大宴小宴,一般都不会来通知我的。如果我自己知道了,蹭上门去,当然他们也不阻拦。我回来之后,也只见过左相一两面而已。”
听着魏牙的描述,汤大失所望,搞了半天,眼前这人完全被边缘化了啊。左相财大气粗啊,本着豢养门客的最高标准“来者不拒”,养着一个过去的旧人,博一个大大的名声。如果这人没用的话,那我们怎么才能见到左相呢。
......
魏牙看到汤失望的样子,开始动了心思,说到:“你们都知道啦,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见左相,有求官的,有求财的,还有好多士子怀揣兴国安邦的大计想做一番事业的,左相府门外每天都要排好长的队。想要成为左相府的一名食客很容易,有一个专门的管事,他专门负责面试,他会问一些问题,只要有一技之长就可以留下,但想见左相,想都别想。”
“我们是敖堡的人,我们见左相是很容易的,只要拿着拜帖,递给门口的管事就可以了。”汤愤愤不平的说到。
“那是平时,这几天的规矩不太一样了。”
“你到底想说啥?”
“因为这么多人想见左相,于是就催生了一门生意。我听说过好几个人,他们有本事让求见者快速见到左相,就看求见者能给多少钱了。”
丁奇道:“这不是败坏左相的名声吗?”
“当然不是,一来坊间对左相的风评很差,说什么坏话的都有,也不差这一件了,二来你们不觉得这是一种挺好的筛选机制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想能出得起价钱的人,都不愿意去排队等待一个虚无缥缈的见面机会。”
“好吧,都算合理。”汤重新燃起了希望,“都有哪些人呢?要价几何?”
“在目前这种特殊情况下,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方法和府内保持联络,我可不能打包票。但总归是一个机会。”魏牙开始环顾而言其他。
汤笑了,“你知道我们敖堡每年进贡左相府多少钱财吗?只要能见到左相,任何价钱都不是问题,我就怕那些中间人不敢收我这个钱。”
“他们任何人的钱都敢收,他们的背景也是相当惊人的。”
“好吧,你放心,只要我们能见到左相,肯定会给你一份大的报酬。到底有哪些人,给我们详细说说吧。”
魏牙说:“并不是找上门的生意他们就会接的,我带你们去逐个拜访吧。”
汤见这家伙不肯松口,非要缠着一起去,心想这个家伙也许想趁这个机会立功表现一番吧,而自己带着一个熟悉大梁情况的人,也许会让差事变得容易一些。
他又想到联络处的那个掌柜,遇到事情一点都不热心,匆匆把自己打发了离开,为啥堡主任命一个这样的人作为联络使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