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容雪继续后退,直到脊背抵在床柱之上,她双手从后面紧紧地拉住,惊恐地看着魏高宁:“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来做什么?”
魏高宁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拂过独孤容雪的脸蛋,轻声说道:“容贵妃,你在怕什么,是不是因为做了太多的亏心事,所以夜半的时候惧怕别人找上门来。”
独孤容雪花容失色,越发颤抖,“魏高宁,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是为了掖庭之事,那都不是本宫做的,是晨儿怂恿的,你要报仇应该找她。”
魏高宁手肘猛地抵向独孤容雪纤细的脖子,将她死死按到床柱上,轻蔑地一笑:“有什么好解释的,怎么说你都是罪魁祸首,若没有你,我怎么会去掖庭走上一圈,还九死一生。”
“是又怎么样?”独孤容雪突然清醒了一点,魏高宁是不敢杀她的,皇上并没有废了她的封号,也没有把她打入冷宫,只是命人将玉芙宫封为禁宫,不让人进出而已,魏高宁如果杀了她第一个会被人怀疑,魏高宁是不可能动手的。于是她讥讽地笑了起来,“说那么多做什么,不过是一场宫斗,让本宫暂时成为了你的阶下囚而已。只要本宫不死总有翻身的一天,你别忘了本宫的父亲是二品大将军,是朝中的脊梁柱,皇上离不开他。只要大晟还有战事可打,只要边关还受到敌国要挟,我爹就能再次重掌兵权,我就能再次获得自由和宠幸。”
好一个容贵妃,事到如今还能抱着如此美妙的幻想,魏高宁不禁讥讽一笑。索性她松开手,也不要挟制住她了,因为这在一个月白光女人身上用着没多大用处。她反而拍了拍手,在塌边坐了下来,轻声地道:“大将军确实厉害,杀了我爹,趁机夺得兵马大权打了胜仗,继承了我爹未完的功勋回来。他一步就当上了二品大将军,还把自己的女儿送入了皇宫,成了贵妃。”
“你说什么?”独孤容雪脸色突然一凝,定定地看向魏高宁。
魏高宁道:“不是吗?独孤容雪,你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你爹杀了我爹,踏着我的尸骨和鲜血来的。”
“不可能!”独孤容雪尖叫起来,独孤诚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或许独孤诚没有魏临的卓略和智谋,但绝对不会残害同僚。对于这一点,她自己也忍受不了。因为自小在将军府长大,所受到的教育,被人所倾慕的东西,都是因为将军府保家卫国,永不懈战而得来的,她爹怎么可能会出卖同僚。
魏高宁静静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发现她十分震惊,而且还带着极度的不信,心下渐渐了然。
看来独孤容雪一点儿也不知道独孤诚的事,此事从她这处下手,显然没什么线索。
于是她直接起身,掉头离去。
“等等。”独孤容雪满目怨毒地盯着魏高宁的背影,“你来玉芙宫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魏高宁余光扫了她一眼,微微点头。
独孤容雪讥诮地冷哼了一声,说:“若是你怀疑我爹,我劝你直接放弃这个想法。以前我不知道皇上对你的想法,后来你设计陷害我让我知道了,我不由得在想,你应该也查查叶锦凤。”
“呵!”魏高宁嘴角一裂,笑了出来,“你是觉得我抢了你的心上人,所以心生怨恨,想离间我跟叶锦凤?你不觉得自己的伎俩太卑劣和粗浅了吗?”
独孤容雪对魏高宁的讥讽并不生气,魏高宁越是这样,她倒越是冷静,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好好想想,大将军死后,得益最大的除却了我们独孤家以外,还能有谁?魏高宁,叶锦凤不是平常人,他若爱一个人,便会不足手段想尽办法得到她,你自己是当事人,当局则迷当然会看不懂,可我却看懂了。叶锦凤对你的爱,是真爱便是义无反顾的,毁灭性的爱;若是心中有执念,只为得到你,那便只是为了满足童年的愿望,只是如黄粱一梦、庄周梦蝶一般的爱,如此虚无缥缈的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爱,值得你如此信任下去吗?”
“你!”魏高宁周身忽然爆发出凶狠的杀气,毁灭性的爱?呵,她现在随意动一根手指头,那也是毁灭性的杀意好吗?猛地转手,一把掐住独孤容雪的脖子,将她再度递到了床柱之上。
猛地砰地一声。
力道之大,几乎要撞断独孤容雪的脊背。
“你说得对,我现在是不能杀你,但我却能狠狠地折磨你一顿。这个玉芙宫是个死宫,看谁能救你。”说罢,魏高宁将她扔了出去,然后一个跨步又急追了过去,手肘自上而下猛地撞向她的胸口。
“噗!”独孤容雪喷出一大口鲜血,犹如死尸一般躺在地上。
魏高宁骑到她身上去,左右各扇了一个耳光,复又说:“这就是离间我跟叶锦凤的代价,独孤容雪,你自己心思狭隘,残忍蛇蝎,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好吗?我跟叶锦凤之间的信任和爱意,不是你们这种小人就能轻易离间的。”
独孤容雪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仍然固执地道:“是吗?那本宫会在玉芙宫好好地看看,你跟叶锦凤最后是怎么反目为仇,相互伤害的,呵呵呵……!”
魏高宁狠狠打了独孤容雪一顿,然后才离开玉芙宫。出门时她是走的正门,刚出独孤容雪的寝殿,便看到程滢站在阴影里,似乎已经听了有一会儿了。
程滢看到她出来,大步走过来,说道:“公主,刚才被殿内的动静惊醒想进去看看的,结果在门口听到是你的声音便没有进去打扰。又心想还有事要向你禀告,便在门口等着,奴婢没有故意要偷听你和容贵妃说话的意思。”
“无妨。”魏高宁淡淡扫了程滢一眼,“你有什么事要禀告?”
程滢便道:“前几日独孤诚下朝后来过玉芙宫一趟,在门前站了好一会才离开。”
魏高宁点了点头,“我在玉芙宫闹的那一出虽然被叶锦凤给压下去了,但风声难免会透出去。再则独孤容雪平日里肯定会派人给独孤家送信,这么久她都没有送信出去,独孤家难免会有所怀疑,独孤诚亲自来看看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