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跳完了,刘滔眼珠子充血,像一头发情的斑斓猛虎,也不管舞姬的反抗,拽起一个就往暗门里跑,可怜的舞姬眼泪汪汪,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被一双大手拽的几乎要飞起来。
从来没见过如此粗陋的客人,听说还是个小公爷,哪家的小公爷见了女子就这样的,莫不是家中尚无妻室?
苏庆节拉起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子端坐在案几旁边,要和人家姑娘探讨刚才的舞技和配乐,你探讨就探讨吧,将站在门口的老鸨子撞出去老远是怎么回事?只看那涨红的黑脸就知道人家舞姬说的乐理他一窍不通。
薛讷偷偷的把一颗珠子塞进一个舞姬的手里,拉着人家的手要看手相,看的苏小义一阵胆寒。
暗叹一声无耻之徒,走到门边将正在揉腿的老鸨子拉起来,到底是如蜜桃一般的女子,柔若无骨的玉手飘来一阵胭脂香气。想挣脱却被苏小义紧紧的抓住,朝着薛讷翻一个大大的白眼,蠢货啊,根本就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那些身材板平的舞姬有什么好的?
“老苏,你拉着老鸨子的手做甚?别说兄弟没提醒你啊,她年纪可不小了,已人老珠黄,连个舞都跳不动,着实没意思。”看着苏小义放着众多的舞姬不要却对容颜渐衰的盼娘兴致颇高,薛讷十分不解。
盼娘掩着脸颊想要挣脱,她已有几年不接来人,虽然平日里和前来寻花问柳的男子打情骂俏,也被沾些便宜,但也多是闲闹,翠云楼姿色出众者有之、才华过人者有之、西域风情者有之,皆豆蔻年华,引男子折腰,她这个半老徐娘只不过翠云楼的点缀而已。此刻突然被苏小义紧紧拉住,居然不由的有些心跳加快,不知该如何应对。
此时和薛讷探讨什么是女人味毫无意义,这混蛋已经开始把他往外推了。
站在门外苏小义和盼娘大眼瞪小眼,皆不知如何化解尴尬。
到底还是盼娘经验老道,拉起苏小义直入隔壁的一间暖房。
等待苏小义舒舒服服的躺在羊皮毯上,盼娘端着几块西瓜走了进来,现在是初春时节,翠云楼居然有西瓜可吃,让苏小义意外不已。
暖房里还残存着胭脂的味道,盼娘把西瓜放在案几之上,苏小义也不客气,抓起一个就塞进嘴里,尝几口觉得味道到底不足,顿时就没了兴致。
从鱼袋里掏出一颗圆圆的珠子塞进盼娘的衣服里,这是打赏,不能少,否则会被瞧不起。连人家翠云楼的老鸨子都给吃了,要是连点像样的打赏都没有以后再说平康坊别人都会躲着走。
案几上的点心不错,吃一口外酥里糯,带着几分甘甜,让盼娘再来一份包起来,待会儿带走。
刘滔迈着虎步四平八稳的进来,没有了刚才的猴急之色,看来刚才的舞姬让他泄了不少的欲火,就是不知道那可怜的小姑娘是有没有被他这个糙汉给折腾散。
宽阔的大手在盼娘身上摸索一把惹来盼娘一阵白眼,刘滔嘿嘿傻笑,也不搭话。一双贼眼滴溜溜的扫过苏小义,又扫一眼媚眼如丝的盼娘,才凑过来恬不知耻的说道:“盼娘果然好本事,我兄弟初次来翠云楼就折在你的裙摆之下,足见风采依旧。只是我兄弟身体羸弱,以后你这翠云楼要多加关照!”
这话说的就相当无耻了,老子猛虎之年,居然被你几句话说成了三秒郎君,这不是打脸吗?
抓起一块西瓜砸在刘滔的脑袋上,甜美的汁液四下横流,刘滔也不生气,捡起地上的半块西瓜就塞进嘴里。
薛讷把门踹的咣当作响,这也就是力气收着,不然翠云楼的门又要多损坏一扇。不满的嚷嚷着说亏大了,自己是来找大秦女子的,怎么见到几个舞姬就走不动路了?果然一年不见女子定力都下降了不少。
当然不能怪到自己的头上,罪魁祸首自然就是刘滔,这混蛋跑到翠云楼好好的不找大秦女子装什么读书人,几个舞姬跳的胡旋舞又看不懂,就看着人家流口水了。
盼娘也难脱干系,知道几个人是奔着大秦女子来的还不直奔主题,弄什么舞姬来,结果几个人的本事都用在她们身上了,枉费了一身力气,现在走路都不稳。
苏庆节进门的时候扶着墙,全然没有刚才的勇猛,被两个小厮架着,狼狈不堪。
逛个青楼而已,没必要这么卖力吧!看的苏小义直咧嘴,看样子大有把命扔在这里的架势。打定主意以后坚决不和这群纨绔一起来,太丢人了。
苏庆节半躺在柔软的地毯上,咬一口甜美的西瓜,脸色一愣,嘴巴嚼动的速度不觉加快。正准备吃第二块就听到楼下一阵喧嚣,然后翠云楼就开始晃动,能听到人群在奔跑,还夹杂着仙女们兴奋的讨论声,恍惚好像听到了有人再说骆宾王。
刘滔脸色极为难看,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哥几个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排场,谁啊这么嚣张,能让整个翠云楼的仙女都争相迎接,没碰到也就算了,既然碰上了那就不能坠了左骁卫的名声。苏庆节一巴掌拍碎了案几,左骁卫的名声不能坠,我左武卫的名声就能随便被人欺到头上?
盼娘左右为难,十分尴尬,安抚一下这个又赶紧劝说另一个,真怕起了冲突。
这几位小公爷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弄不好能砸了她的翠云楼。
苏小义不确定的问盼娘:“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骆宾王,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盼娘嫣然一笑:“郎君没听错,来人定然是骆宾王。几位小公爷久在草原,刚回长安,可能不知。这骆宾王前些时日来到长安,没几日就赢得偌大的才名,在这平康坊可是出尽了风头,我这翠云楼的仙女,芳心暗许的可是不少。本想着借着他的才名扬扬翠云楼的名头,可惜人家瞧不上翠云楼的仙女,觉得咱这里的女子容貌有之,才气不堪。本以为请不动,今日不想因何事又来?莫不是因为顾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