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和武媚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薛万彻的奏折像是一道曙光一样照亮了李治和武媚失落的心。
虽然他的支持用处不大,但起码证明了朝堂不是铁板一块,给李治以后权力的争斗带来了一丝希望。
最后李治用立李忠为太子的代价换来了武媚的昭仪名号,可谓是输的很惨。
有时候薛万彻也想着,自己冒着下人唾骂的风险支持李治,应该能得到李治的原谅吧。
虽然他当初支持李泰,可是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他能管住自己脐下三寸之处,也不会活的这么狼狈了。
他活在李治的阴影里,战战兢兢,不知道李治什么时候动手。指望李治放过他这种事薛万彻不是没想过,可是他的身份他的高傲不允许他向李治低头。
在李治面前,他可是长辈,怎么能向辈低头?
如果这次不是丹阳公主催促的紧,他根本不会写这样一道奏折,从而成为朝堂的笑柄。
堂堂的大将军居然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皇帝做出如此有悖人伦之事你居然都厚着脸皮支持,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上?
薛万彻有苦难言,你们的好听,当初李二立太子之时冲上去的又不是你们,现在让李治怀恨在心的也不是你们,要杀的也不是你们的脑袋。
命只有一条,死了就不能复生了。
圣人深虑下,莫贵于生。吾命之为我有,论其贵贱,爵为子,尚不足以比焉论其轻重,富有下,尚不可以易之论其安危,一曙失之,终身不可复得。
大的事,又有哪件能比的过自己的生命?
这次武媚册封昭仪之事,他向李治抛去了归顺的绣球,而李治也投桃报李,似乎在明面上接受了他的诚意。
但是他总是不踏实,毕竟他薛万彻是大将军,手握雄兵,前些日子因为脚疾上奏李治请求让自己回长安养病,主动把兵权交了出去。
李治答应的很痛快,回复的旨意只用了十就送到了薛万彻的手里。
送信的差役换马不换人,跑死了三匹战马。差役刚把李治的圣旨念完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呼呼睡去。
大睡了三才堪堪起来。
李治的果断让他失落不已,一朝子一朝臣,自己的时代过去了。
他带着自己的几个部曲,从边地而回,觐见了李治之后就不再出门。
李绩是一个好榜样,薛万彻自认自己的智慧不及李绩,连他都不再掌兵,担着一个司空的名头,闭门不出。
他已经想明白,虽然失落,但是也不得不放下。连李绩都能放下,他有什么不舍得的?
梁建芳被贬出让他久久难以释怀,这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不出意外,几年之内,这样的事会不断发生。
回长安之后房遗爱来过几次,同为大唐的驸马,两个人有很多共同的话题。虽然薛万彻有些瞧不起房遗爱,可是自家在他家的酒坊里有不少的份例。
有共同的利益在,就能有共同的话题。
这些家中铜钱的进账骤然减少,以前每月铜钱少也有数千贯,上月居然才堪堪五百贯。问过之后才知道房家酒坊的生意近来很是惨淡,比以往少了五成还要多。
生意基本都被薛家他们三家人抢走了,现在还能勉强支撑,只怕再过几个月,连五成都不到了。
薛万彻无奈的摇摇头,房家自房玄龄死后就开始走下坡路,速度下降之快令人堪忧。
这才几年啊,连他家最重要的酿酒生意都要保不住了。
人一旦发起狠来真的会六亲不认,朝堂上你好我好大家好,会过身就是刀剑相向。
罢了,他现在懒得去想那许多,反正我以后闭门不出了,随你们折腾吧。
与他有相同想法的还有宇文节,可惜他现在想躲起来都不可能。
千骑司从那商贾的库房里搜出了多少东西没几个人知晓,但是有一件东西却让人惊奇万分。
据是一本账本,里面罗列了这些年他送给宇文节和房遗爱的钱财。最让人惊奇的是库房里居然有一封吴王写给宇文节的信笺。内容不得而知,但是朝中大臣私联王爷,这可不是事。
宇文节跪在李治面前大声喊冤,大唐的律法他清楚的很,怎么可能会私联吴王?
李治没有什么,只此事他会查清楚,让宇文节放宽心。
回到家的宇文节又把所有的可能再细细想过一遍。他当年是和李恪有联系,可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现在李治是皇帝,他又不傻,干嘛要去招惹李恪。
那封信他没见到,也不知真假,这让他忐忑不安。
风雨欲来啊!
宇文节看着阴沉沉的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一劫。
此时一个美丽的意外发生了,对于李治来是美丽的,对于宇文节和薛万彻来,那简直就是恶梦。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最终让他们丢掉性命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高阳公主,和玄奘高徒辩机私通的那个神奇女子。
事实上李治对高阳公主没有一点好感,因为他几乎让皇家明声扫地。
你可是一个公主,高高在上啊,居然和一个和尚私通。这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其实这也怪不得高阳,实话,就房遗爱和辩机两个人来,房遗爱无论怎么比都比不过辩机。
当然了,房遗爱家世好,年少多金,是个标准的富二代兼guan二代,这点辩机就是飞起来也比不过。
对于寻常女子来,房遗爱绝对是一个优质的适合结婚的男子。可是对于高阳公主来,房遗爱的这点根本就吸引不了她。她比房遗爱家世更好,钱也不缺。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她进行心灵沟通的人。
见过世面的高阳公主对于房遗爱的表现很失望。她悲哀的发现,房遗爱除了一副好皮囊,肚子里的墨水实在少的可怜。
他的父亲可是房玄龄啊,怎么他的儿子没有一点文学细胞?如果不是靠着房玄龄,他连个官职都混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