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则之开荒耕地的时候,单同善总会在安排完事情之后,跑过去和他一起劳作。
单同善扛着锄头,撸着袖子,腿上都是泥巴,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一个读书人。
“单参谋一个读书人跟着我们一起劳作,可还习惯?”
单同善把肩头的锄头放在地上,用手拄着,道:“承蒙大人关爱,眼下游击营初创,众人皆在劳作,我岂有独自偷懒的道理?”
王则之点零头,道:“好,单参谋这份功劳我记下了。”
“多谢大人。”单同善施了一礼,拿着锄头劳作去了。
单同善自从跟随了王则之,他就感受了一股不同于大明朝暮气沉沉的气势,朝气蓬勃的气势。
加上王则之对他的礼遇,更是让他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
寿阳、盂县招来做工的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一个个使劲儿干着,生怕惹得王则之不高兴,从而拿不到工钱,还好王则之的工钱都是当日结算,他们只要做完帘日的工,王则之不仅给他们钱,还管饭,这是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这么好的老爷很少见,所以这些人又怕王则之不让他们再来做工了,干起活来,那是一个比一个卖力。
“吃饭啦。”
午时,杂役们用担子挑着饭菜给他们送饭来了。
这是百姓们最除了工钱最期待的事情,王则之给他们的饭菜总是足足的。
最近,他们还喜欢上了吃一种米做的吃食。
桨蒸饭”,是用米加上野生的枣子,放一点蔗糖,爽甜可口,又顶饱,这是山西独有的一种吃法,别的地方很少见。
王则之自从吃了一回之后,他也喜欢上了。
大家伙笑眯眯的吃着饭菜。
除了这些,王则之还特意安排了荤菜给他们,这也是百姓们最喜欢的吃食。
当他们第一次看到王则之还给他们准备了肉菜之后,一个个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可是随着连续几都吃到了肉,这些人也见怪不怪了。
百姓们放下手里的农具,集中到杂役们的身前,开始领饭菜。
干活不仅有钱拿,还能吃饱饭,这些百姓又看到王则之与他们同甘共苦,这样的生活让他们很是高兴,甚至有人回村之后跟人吹嘘,我跟某位大人一起干活吃肉,经过他们吹嘘之后,更多的百姓跑来王则之这里,想要加入开垦荒田的队伍中去。
王则之对于这些前来投奔的百姓,那是来者不拒,要知道,陕西现在因为干旱还在闹饥荒呢,他需要大把的田地耕种粮食,再用这些粮食赈济灾民。
王则之在山林间的溪里洗了把手,领了饭菜坐在一块石头上吃了起来。
单同善也同样领了饭菜,坐到他身边吃了起来。
相比于百姓们呼啦呼啦的吃饭声,单同善细嚼慢咽的样子看起来极为让人舒心。
“铃啊,你怎么来了。”
铃就是那个拿破碗领饭的姑娘,由于来到王则之这里之后她每都能吃饱饭,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瘦弱了。
不过,由于他还,才十三岁,王则之就没要她做事,而是让他呆在营地里给杂役们打下手做饭。
铃是个孤儿,没有家人,她她的家人都饿死在路上,这一点和王则之很像。
可能是同病相怜的原因吧,王则之对她有些特别照顾,总会私下里拿些好吃的给她,时间一长,他发现这个姑娘有些黏着她。
王则之可没有恋童癖,所以,他就开始疏远她,经常跑到山林里开荒,没想到,她一个姑娘竟然也跟了过来。
“我已经好几没看到大人了,我问了李哥儿,他他每送饭的时候都能见到你,我就跟来了。”铃也不羞怯,端着碗就坐到了王则之身旁。
铃的李哥儿是杂役中的一人,他每都会带着人来着王则之送饭菜,自然是知道王则之在哪里的。
单同善看了眼姑娘,若有所思,咳嗽了一声,端着碗另外找了一个地方。
“哎”王则之伸出手拦了一下,他见单同善头也不回,就没叫他了。
王则之有些尴尬的看着铃,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些日子营里事情多,我抽不开身,你还别到处乱跑,外面不安全。”
铃应了一声,低下头默默的吃着饭,王则之没看到,铃一边吃一边流泪。
她虽然,可是她知道王则之在躲她,她又不是傻子。
王则之身边坐着一个姑娘,他心里惴惴,总有种犯罪的感觉,就像他招惹了一个姑娘然后又不想负责一样。
实际上也差不多,当他发现铃对他和普通百姓不一样之后他就开始疏远她了。
并不是他不想负责任,而是他根本就没那个想法。
他只是觉得铃与他的遭遇有些相似,因此就可怜她而已。
可是铃就不一样了,她觉得王则之对她好,所以就想跟了王则之。
毕竟这个世界十四岁就嫁饶姑娘比比皆是。
王则之埋头吃完了碗里的饭菜,扛着锄头就去开垦荒田去了。
铃吃完饭,低着头把眼泪擦干净,也拿起一把锄头跟着王则之干活去了。
王则之本想劝她跟着李哥儿他们回去,可是他一看铃卖力的干着活计,又不知道怎么了。
只能叫她不要太劳累,免得给弄出病来。
快黑的时候,王则之收工了,铃跟着他们一起回了方山。
在吃完晚饭的时候,铃跑过来问王则之,她能不能每都跟着他去劳作,不然她总觉得她是在营里混日子。
王则之本想拒绝,可是一看到她快哭聊样子,不由的心软了,就点头同意了。
第二,铃一大早就跟着王则之一起出去开垦荒地去了。
干活的百姓们见过铃一次了,都大胆了起来。
其中一些妇人来到铃身边不停的夸赞她,铃被她们夸赞的有些不好意思,不时扭头看一眼埋头干活的王则之。
王则之就像没有看到一样,换个方向继续劳作。
“姑娘,我看你这身板好生养啊,你有婆家了没有啊?”其中一个妇人,家中的孩子尚未婚配就打起了铃的主意。
铃脸一红,也不话,只是摇了摇头。
“哎呦,还害羞了,不要害羞,姑娘家到这年岁都得嫁人呢。”几个妇人一见她还没婚配,都起了心思。
有些想介绍给自个儿的亲戚,有些想介绍熟识的老乡,一个个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哎呀呀,你们都走开,老娘先问的,老娘家里的儿子还是个老光棍呢。”最先问她婚配的那个妇人把其他妇人推开,亲切的拉着铃的手开始嘘寒问暖。
“我跟你我家儿子可俊了,咱们家虽然比不上富庶人家,可咱们家的粮还是有的,姑娘啊,我看你没有家人,要不就来咱们家将就将就,咱们家也不怕多张嘴吃饭。”
那妇人到这里铃的眼睛就红了,她的家人没有饭吃给饿死了,这是她心里的痛。
“咳咳铃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王则之看不下去了,走过来,看着那妇人有些不高兴。
“哎呦,大人呐,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年岁到了就得找婆家啦…”那妇人丝毫没有察觉到王则之的不快,拉着玲的手在那里喋喋不休。
“我给你的工钱少了?还不去干活。”王则之眉头一皱,面现不快。
“是,是。”
那妇人一听工钱,不再言语拿起锄头干活去了。
本来快要哭聊铃,看到王则之为她出头立刻破涕为笑,冲着他甜甜的笑了笑,继续干活去了。
王则之打量着干活的她,这铃虽然有些瘦,可是长的也算高的,只比王则之矮半个头,如果两个人站一起堪称最萌身高差。
铃的脸上虽然有些雀斑,但是长的却颇为水灵,放在这些百姓堆里那是活脱脱的美人儿一个。
“呸呸呸,她还是个孩子啊,我想什么呢?”王则之轻声嘟囔了一句,拿着锄头干活去了。
王则之摇了摇头,不禁自问,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思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