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他什么人?”一位稍为年长的狱吏,自然心思敏捷地反应方方面面。
“我、我、我是他的夫人。”中年妇女胆颤心惊地惊慌失措着,她的言语吞吞吐吐,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中原狠客”刚刚才收押,至于他的底细,没人会详加了解,要不然,也不会有他神秘行踪之实了。
“那、你为什么说话神色慌张?”年长的狱吏,也已在狱场摸爬跌滚多年,早已是“四通八达”的人精了,这样的可疑探视人员,怎可不引起他的注意?
“小、小妇人一生、从未与官、官爷打过、交道,面、面生、害怕,”中年妇女在他的疑目直视下,顿时更是惊惶失措,似乎已六神无主了,口词更是含糊不清地吞吞吐吐着,“而且、而且,我还、还害怕、他如果出狱后、会不会、杀了我……”
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满足,虽说小小的狱吏不能名垂青史,但能有人如此地敬若神明,也不枉此生为吏一时了,他笑了笑,周围的那几位狱吏和捕快也是会心地笑了笑。
“你既然与他是夫妇,那他为何会杀了你?”又有一位年纪相仿的狱吏也是如此说,在他、乃至身旁的所有之人,都有所面对之人如果不是彪形大汉或感觉可威胁的存在时,那就可稍安勿躁地或许放松警惕而高枕无忧了?
尤其是这样的柔弱女子,以她的体态和气息,完全不象是可威胁之人的存在。于是,在不知不觉的几乎不约而同中,他们的戒备之心都松懈了下来,所虚张声势的作势欲扑也回归了常态。
“我是他强抢的夫人,哪是什么两厢情愿、情投意合的媒妁婚嫁啊……”说着说着,中年妇女已是眼眶一红,两颗清泪似乎即将夺眶而出,还声情并茂地唏嘘了几声,欲泪而潸,“我、我,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此时的咬牙切齿,果真是有莫大的深仇大恨,如非沾亲带故,绝无无缘无故自投罗网之说。
“那、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回来?何不趁机远走高飞?”先前的那位狱吏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试探地疑惑道,“莫非是想入狱趁机杀人复仇?”
“哎啊,官爷,小妇人哪有如此之能啊,而且,就算有也没有胆量去杀他啊。”中年妇女心中已是大急,连声辩解道,“我们本非京城人士,此番前来,小妇人只想着可以让他签字画押休书与我……唏嘘……”
说着说着,她又是伤心地抽泣了起来,大有伤心欲绝而悲天悯人之势。
“签字画押?休书?”在场所有的狱吏和捕快都感到了大惑不解,此时此景,竟有休书一说?
从未听闻过,更似乎闻所未闻竟有在牢狱内,让夫君签字画押休书一事。
“既然你说……让他签字画押,那、你所写的休书可已备妥?”年纪相仿的狱吏迟疑了一会后,才扫视了她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已请先生写好,就等他签字画押了。”连忙停止了抽泣,中年妇女边说边拿出了一张早已写好的折叠纸张,递给了他。
狱吏单手接过,目目相觑了周围的那几位弟兄一眼,便有目共睹着纸张上,已确实写好了休妻的字样和内容,只差男人的签字画押了。
字面的内容和意思,确实是休书,而且情真意切,生动入神,想必是出自哪位心道之人之手。
嗯……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他又举目环视了身周的众位弟兄一眼,见他们只是不置可否地静默以待,便朝先前的那位同伴,闪动了一下眼睛,意为征询之意。
“嗯、等一下,”年长的狱吏静观默察了一会后,才凝思了一下,仔细地理清了思绪,目注着她,慢条斯理地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他落网之后的不久,就现身在此了?如果说,你和他是同出共进的,那为何当时他落网时,你不在现场?而如果你和他相隔距离,那怎么说法之前的问题?”
倒吸了口冷气,所有在场的狱吏和捕快,都心头一颤,清醒无比,是的,他的话不无道理,而这正是关键的可疑所在,就看中年妇女如何回应了。
身躯猛然颤动了一下,中年妇女也是心头猛然大骇,所有提心吊胆的参半成败,终于要在此刻水落石出了。
看来,那位犯人身边的刘师爷,果然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早已运筹帷幄地应对自如了。
“官爷,不瞒您说,当时他硬要拉着我入京,说是要联络人手,然后再做笔大的生意……”
“什么大的生意?”正当中年妇女惊魂未定地罗织着虽早已铭记却又唯恐遗漏的言词时,那两位年长的狱吏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大声问道。
特别是那两位“清风门”的捕快,更是呼吸急促,双目发光。这可是突如其来的意外收获,如果可以顺藤摸瓜而得更多的线索,将是天大的功劳,光是遐思臆想,就已是热血沸腾了。
“我、我也不知道……”显然所有人的举措,都已吓到了中年妇女,此时的她更是语言不清、支支吾吾了。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年长的狱吏深吸了口气,试图平缓着也曾激动的心态。
“刚才、刚才、我说到、说到,哦对了,然后他就让我在客栈里等他……再然后,当我得知他出事的时候,我、我就只想着如何才能逃脱他的魔掌……”中年妇女此时的脸色显得有点苍白,似乎是刚才他们的声音神态吓着了她。
“所以,你就书写了这份休书,就等着他签字画押了?”年长的狱吏,似乎此时更有了兴趣,双目炯炯有神,内蕴神光。
“我?是、不是,是找了位先生,代笔的。”中年妇女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口误时,连忙不知所措地改口纠正,但内心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知如此一举,是否还可以让对方不再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