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就把把术法想出来了。
就在短短的打量窗户的痕迹的三分钟内,他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根据这些零散的刻痕联想到了一句全新的、泛用性极高的咒文。
楚风鸣沉默的咬破指尖,将鲜血涂在窗沿,默念起了刚才自己想到的咒文。
窗户变成了墙面,以一种安蛹将门变成墙面同样的方式。
“你只需要三分钟就能想出这个咒语,这是必定的。”
安蛹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她撑着头,以一种果然如此的目光看着楚风鸣。
楚风鸣表情未变,但眼神开始变得危险起来:“你该不会是在我脑子里加了点什么东西,控制了我的思维吧?”
“我有没有你应该很清楚。”安蛹笑道,“你自己的思维方式你最清楚,刚才你的思绪时候有人在引导你应该也很清楚,这只是命运的指引而已。”
楚风鸣反向思考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思路,发现确实都是他做得出的思考。
灵机一闪外加天马行空,与他自己在往常的思路一般无二。
他一耸肩,直接接受了这件事,他略过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走到安蛹身边抱臂站立,他道:“那么我做到了,你是不是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好吧,其实理由很简单,只是因为我觉得这么做对你比较好,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哈?”
楚风鸣感到有些可笑,与此同时心里却突如其来的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有些像失望,又有些像如释重负,说不清好坏,但却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解脱。
起码他知道安蛹当时这么做的理由了,虽然这理由可笑了点,但总归还是个答案。
“虽然或许你不会理解,但事实证明,我当初做的是对的。”安蛹的神情变得很温柔,她隔空虚虚的描绘着楚风鸣的轮廓,就像是在绘画似的缓慢而又仔细,“你现在过的比我预料之中的还要好很多。”
“你觉得你当初做的是对的?”楚风鸣对此感到不可置否,他无法否认自己确实因为安蛹当时的那番举动避免了离开国土的结局,“那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必须离开的?当初又到底是谁伤害你了?”
安蛹沉默了片刻,她的面看不出喜怒,依旧是那副画去一般的淡淡的微笑,但她的手却紧紧的抓着裙子的边缘,不安的感情表露无遗。
“你知道主神吗?”
“主神?是传说里的神明的一种吗?”
他们的世界体系属于拥有玄妙的力量与怪物,但科技却并不发达的类型,对于主神这个词,楚风鸣第一反应就是远古神话里的神明。
“不,这是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里的东西,‘它’属于别的世界,应该是‘它’本身便属于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的最核心的部分便被称为主神。
主神本身拥有着巨大的力量,但主神的存在却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普通的方式却不足以让主神一直存在下去,所以‘它’这整个世界的大脑核心便想出了一个方式解决它们的能源危机。”
安蛹说道这里,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起来,本就大病未愈的身体看起来越发的我见犹怜,楚风鸣脑子转的很快,立即便理解了她的未尽之语。
“它们把目标盯到了别的世界的资源?而现在,它们盯我们了?”
“是的,主神已经派了一个系统侵入了我们的世界里,现在它们已经孤注一掷了,它们分散了一些特殊的系统进入一些能量强大的世界,它们或许会与本土的人签订契约,有可能会附在外来的人身来到本土,还有可能……会直接转生成为人。”
安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亮的渗人,她漆黑的眼珠里闪烁着某种楚风鸣看不懂的光。
“我之所以要离开王国,是因为我知道了我们之中有人成为了系统【】转生的人。”
楚风鸣有些不可思议的皱起了眉:“是谁?”
安蛹有些倦怠的靠在了一旁,她抚平被自己抓皱了的裙角,有些疲惫的叹息道:“是一个我最亲近的人。”
安蛹最亲近的人……
是安和。
楚风鸣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咬着牙道:“你别胡说八道,安和是个人类,这点我可以拿命担保。”
安蛹笑了笑,没有吱声。
“我不会相信你的,如果你想将这些话说给别人的话,恐怕我得让你此刻就陷入安眠了。”楚风鸣脸色阴沉沉的,但下一秒,他又恢复的温和的笑容,“别这样好吗,你知道的,我舍不得对你动手。”
“你对安和时绝对信任的,对吗?”
楚风鸣笑道:“如果安和的目的是获取这个世界的能源的话,我只会有两个选择,要么不帮他,要么帮他,但我不会阻止他。”
而安蛹若是一开始便没有在醒来后栽赃他是伤害她的人的话,楚风鸣现在也会这么做的。
当初那种费尽心思走遍了所有危险的地方只为了让安蛹醒来,结果她真的醒来后反而捅了他一刀的心情楚风鸣至今都记忆犹新。
所以他现在会阻止她到底。
“既然如此,你还会不会继续相信我呢?”
“我相信他和相信你并不冲突。”
“但你是绝对不会怀疑我哥哥的,对吗?”
“是的。”
安蛹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她眼角微弯,露出了一个仿佛恶作剧得逞了的弧度。
“那么既然你绝对不会怀疑我哥哥,你又很信任我,那么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说服我他不是系统呢?”
楚风鸣思量了片刻,安蛹还未等他回应,便继续道:“既然我说服不了你,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说服我,或许意外的简单哦?”
“你先说,你要我怎么说服你?”
楚风鸣对安蛹的提议还挺跃跃欲试的。
但他知道安蛹心思百巧,如果跟着她的步调走,那么很可能最后会陷入一种坠入深渊般无法翻身的境地。
……而这种深沉的绝望,楚风鸣在之后的日子里,已经刻骨铭心的体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