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陆务,天资慷慨,喜任侠,常以踞鞍草檄自任,且好结中原豪杰以灭敌。自商贾、仙释、诗人、剑客,无不徧交游。宦剑南,作为歌诗,皆寄意恢复。诗曰:“诗界千年靡靡风,兵魂销尽国魂空。集中十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
——胡不说?《过客传·陆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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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之内,拥挤得让人寸步难行。
凌浪涯和胡虚好不容易进入房内,粗略地查看了一下,只见有琴两具、棋一副,笔墨纸砚无数,还有四坛酒,两卷花册和两套茶具。
这些物品,几乎就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所需要用到的器具。
胡虚道:“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家里扔了,真是此有此理。数日不见,莫非我们的门都是白锁的。”
“是你家的那位小媳妇。”凌浪涯从桌捡起一封书信,打开粗略看了一眼,道:“想来她也是知道祭典考核的内容,因此给我们送来这些道具,让我们稍作准备。”
胡虚一把抢过书信,看完之后叹道:“这败家娘们,又花这么多钱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不是不知道,以我之才,又哪里还需要练习。”
自从凌浪涯和胡虚两人在碧珍江边详谈之后,对于二人身后的故事也不再隐瞒,而胡虚也不再把以前和杂家吕缈影的故事藏着掖着。
毕竟,在胡虚看来,这个为他付出如此多的女子,已经是他这辈子认定的人了。虽然,她现在胖了一些,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但她所做的一切,其实早已打动了胡虚的心。虽然他口中总是言道,欲成大事,又怎么会被儿女情长所困。
只是,关于她的一切,胡虚表面不在乎,可内心的关怀比任何人都多。
如今,凌浪涯自然也是值得胡虚的想法,听到他的调侃后,道:“也许你不需要,可是我觉得我需要。”
胡虚愣了一下,想起胡虚在听到祭典规则时的反应,道:“浪子,莫非对于这八雅,你是真的一窍不通?”
凌浪涯耸耸肩,在琴前坐了下来,轻轻拨弄着琴弦,方认真道:“听说过很多次,可是甚少尝试过。”
胡虚眉宇轻皱,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道:“这可有些难办了,我还想着既然是双冠,你我一人夺一冠,那就是两全其美了。虽然我也不敢都言精通,但好歹是那个人手把手教的。那个人既然贵为一家之主,水平想来也不会差。我虽然不太心,但一些皮毛还是知道的。”
凌浪涯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时他也曾教会过我一些,也言及一些技巧理论,但实践的机会其实并不多。他总是告诫我,要自己摸索,自己找到自己的路。”
胡虚叹道:“所以你现在就几乎了绝路,这野蛮生长也忒狠了。罢了,你不妨说说,这八雅八关,你究竟会哪些?”
凌浪涯思索了一下,道:“这琴,我粗略懂得一些,但不算精通。当时的地方,有一架焦桐古琴,我偶尔听得他会闲时弹琴,他也曾粗略教我一些。只是,我总觉得他的琴声哀怨缠绵,如泣如诉,因此不太喜欢,便不曾心。”
胡虚道:“幸好是粗略懂些,总比不懂得要好。只是不知道这琴关究竟如何考,倘若是单独斗琴,想来你还是有一丝危险。既然如此,趁着还有一日时间,我们便临阵磨枪,我再教你一些应对技巧吧。”
凌浪涯道:“如此甚好,我现在担心的是似乎懂得很多,但终究未曾实践。不过对于棋,我倒是不太惧怕的,因此我时常和他在门前青石板下棋。虽然我总是输,但好歹和他对弈,想来也不会差吧。至于书画,我倒是懂得一些技巧,只是终究甚少练习,想来也是有些危险。”
说道此处,凌浪涯忽然觉得,倘若自己当时好好练习,也许此刻就不会如此担心吧。果然,临阵磨枪这种操作,也不知是否可行。只是,如今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胡虚道:“最怕你在前四关就倒下了,那你想要光芒闪耀地站在台,恐怕最后只能沾我的光了。那对于诗酒花茶,你又了解多少。”
凌浪涯沉吟片刻,道:“倘若是作诗作词,我想也有些水平,毕竟他总是在我耳边唠叨我听不懂的话,有时候给我解释我才知道那是一些非常久远的诗词。至于酒,我倒是不惧怕的,想来斗酒,也不过是看谁喝得多,抑或是品酒,从清风楼出身的你我,见识过醉清风,哪里还会怕这一关。至于花,想来也是赏花和品茶,我自幼居于山中,奇花异草见识得多,不知道能否帮忙。至于茶,不过喝茶品茶罢了,想来也不难吧。”
只是,凌浪涯说这些话时,越说越感到心慌,毕竟嘴说是如此,但真的实践或与人相斗,破难预料谁赢谁输。说不准,只能尽力一试了。
胡虚摇头道:“倘若真有如此简单,那这八关也太容易了,希望其考核的方式不会过于刁难吧。不然,我可真替你有些担忧。毕竟,这不是像我在樊楼时与一人比赛,而是与天下少年英豪相比。我说你,当时为何如此懒,倘若认真一些,也不会像现在般慌张。”
凌浪涯叫道:“那个时候只想着耍戏玩闹,做得最认真地大概就是和异兽打架了,毕竟一个不留神就会受伤。我也未曾想,他教我的所有知识,原来都有如此妙用。”
胡虚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们便不要出门了,临阵磨枪也总比不磨要好,我便把八雅的一些技巧事项再教会与你。如今你获得了火之玄气种滴,我再教你一些功法,想来在暗祭的时候也用得。毕竟,暗祭才是修行者的战场。”
两人相熟至此,凌浪涯也不客气,便点头答应。
当下,两人便把一堆的八雅用具摆放好,匆匆洗漱入睡。
一夜无话,醒来已是清晨,两人随意吃过早饭后,也不再往都城去。因为先考的是琴关,两人便到古庙后的山林处,寻了一个偏僻林处,一人教一人学,学习抚琴之术。
琴声袅袅,萦绕于古庙山林间。
不知为何,凌浪涯总是会走神想起,当初碧珍江,那一刻的雪落孤舟琴声扬。
而他一走神,便会挨胡虚一敲脑袋,让他不得不揉揉脑袋,再继续凝神学习。
此时此刻,就仿佛那个老人在教导他一般。
如此临阵磨枪,距离明日的祭典开启,时日也渐近。
而居于古庙的二人,此刻并不知道,在祭典开启前夕,貌似安然有序,风平浪静的下面,藏着多少的险恶风波,暗涌湍流。
那些暗涌湍流,此刻正以祭典为机,即将喷薄而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