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手扶腰间刀柄并没有动，只是开口对陷入错愕的张钊说道：“你明白了就好，这一战就是屠杀一些流寇、山贼，应该不会有意外。”

大胡子终于从错愕之中，清醒过来，放下手中的军帐门帘子，压下心中的疑惑，行礼之后说道，“大将军，这些跟了我们三天的人，应该是附近几个流民山寨拼凑起来的，哎，是末将没有把事情办好，之前只是简单地以为给出一点粮钱，再报上我遂宁张氏的字号，应该就不会有这一场祸事了。

可是没想到，拜山的粮食和食盐他们收了，却还不知足，想好我们的命，是末将错估了形势，请将军责罚。”

张钊开口之前，也是把他的身子转向，站着的顾辰，而不是此时坐在主位上像顾辰的人。

“行了，这不怪你，大战当前就别他妈的婆婆妈妈，他们此时对我们发动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可以帮助后面的天策上将率领的大军，清扫出道路，让他们少耽搁一点时间，秋风扫落叶似的打一仗，他们自然就乖了，毕竟我军也需要适当的秀秀肌肉。

实话告诉你，在离开遂宁县境后，老子就没有指望一直平平安安，靠着不多的拜山钱，走出这片深丘陵地带。”

看着欲言又止的张钊，顾辰似笑非笑道：“你今晚在大帐中看到的一幕，是特殊情况，就是一种危机演练，天策上将的安排，如果必要，主位上的我，就会代替我死一次，如果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这就是金蝉脱壳之法。”

大胡子张钊脑中轰鸣，心下急忙转身要走。

他知道了这样机密之事，便感觉有几分不妙，但是他心中转念一想，这不是大将军对他的另一种信任嘛，他想到这里又不自绝的挺起胸膛，主动说道：“大将军，此事末将必不告诉第二人知道，将军对属下信任至此，属下必定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以报。”

顾辰看着大胡子将胸膛拍的震天响，平静说道：“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注意接应牛上天，别出纰漏，我们没时间在这里纠缠。”

说完之后，张钊步伐轻快的离开中军大帐，去安排他自己的事情。

革命军今晚的扎营地点，就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可以说，也是有引诱对方主动出手的意思，斩断这个跟了他们三天的尾巴，那些流寇在此处攻击他的大营，其实对进攻一方更加有利。

黑大个牛上天部署完毕之后，又亲自检查了所有关节，命令每一个人都小心戒备。

太阳已经落山了，冬日的山里立刻就陷入了黑暗之中，帐篷群里并没有灯火，只有距离哨兵三丈开外，才有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照耀着背靠的崖壁。

山涧里的河流汩汩的流淌着，顾辰看了一眼那个坐在主位上，装扮成他的少年，然后他挪动脚步，他的下首走出一个明显小一号的亲卫跟在他身后，他就是王小二，他亲卫队中年龄最小的，撒手刀用得好。

原本牛上天还不放心，想安排另外一位亲兵副队长，留在大帐中，但是被顾辰坚决拒绝：“老子要是在我军三百多个最能战的兄弟的保护下，还被一群土寇弄死在自己的大营中，那就证明老子真的该死了，那没啥好说的，老子认了。

你们尽管放心去战就是，老子又不是泥捏的，不会死在这样一个无名的地方。”

趴在帐篷口上瞅着对面幽黑的悬崖对王小二道：“这些土寇是真活不下去了，才会铤而走险吧。”

王小二道：“将军慈悲！”

这句话并不是这个小亲卫的马屁话，而是他真的这样认为，他记得他瞎眼的老娘，每一次见到他都是一句嘱咐说道：“儿啊，像顾将军这样的好人，不应该死的，也是不能死的，你既然做了他的亲兵，就是死也要挡在将军身前，要是将军出了事，你还活着，老娘也要用竹仗敲死你，那时候，我们娘两一起去黄泉路上向将军赔罪。”

这是何等的决绝之言啊！

“你说说看，这些人为什么会活不下去？”

王小二道：“将军说过，乱世变迁，无外乎是，天灾加人祸，造就战乱，我们贫苦百姓在这三座大山之下，就会流离失所，就会活不下去。

然后，活不下去的人，又起来造反杀人，循环不休，让这个世道更乱，特别是野蛮的满清鞑子。

小二还记得，将军在夜会上说过，我们要去帮助很多人过上好的日子，让这个天下日月清明，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接受，以后，我们都要把幸福的日子砸在他们的头上。

我们不从别人那里收割感激，感恩之心，我们成为革命军，并不是仅仅为了个人，而是为了天下人，我们只想满足自己救国救民的意志，这些意志不会因为别人的意念而发生转折！”

他的革命军都是一日两练，晚上就是夜会，说白了就是加强这个时代还没有的军队思想教育，这在顾辰看来是必须的，他的军队必须是有思想、有灵魂的，而不仅仅是当兵吃粮这样朴素的思想。

现在看来，他还是有点小自豪，毕竟革命军总有一些人能够先接受一些他的道理，虽然现在能够明白这些道理的人还不多。

顾辰点头道：“是的，这就是我的初衷，干我们的事情，挽救民族危亡，挽救大厦将倾，让穷人都能吃上饭，让勤劳的人，劳动了就要有对等的收获，不管有什么结果。

如果人人都考虑结果，就干不成几件事。”

王小二指指山头上突然增多的人影说道：“大将军小心一些，土寇要往下丢石头了。”

话音未落，一阵轰隆，轰隆的响声就从背靠的悬崖上传来，一些黑黝黝的大石块携带着碎石尘土，势如雷霆般的倾泻而下。

顾辰的宿营地依旧安静，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并不感到惊讶，迅速的整军，一些士卒已经将点燃的火箭，向悬崖上射了上去。

巨石砸在地面上，山崩地裂一般的响声就在军阵的前方，早就布置好的盾阵，被乱石砸的七零八落，砸烂了盾牌，砸烂了拒马，一些碎裂的石头甚至砸烂了一些帐篷。

但是，绝大部分碎石都掉入提前挖好的壕沟里，在也没法扑腾起来，造成土寇期待的杀伤。

顾辰明白这其实是一种试探，这是土寇发起进攻的前奏，一场小规模的战斗爆发了。

（大年初一，一鸡二犬，今天鸡过年，大家吃鸡的好时候，鼠年真正来了，新年快乐！

原本小侯子以为，今年的春节送猪肉就是最好的礼物，结果春节到了，才猛然间发现，口罩才是最好最珍贵的礼物，疫情凶凶，各位老铁请保护好自己！）